第 238 章 旅行Vlog【三零】(1 / 1)

【瓦剌取得有史以來對明作戰前所未有之輝煌戰績,自然要乘勝追擊,擴大戰果。且皇帝都被生擒了,明廷的混亂,也先如何能夠不知道,直接兵臨北京城下。】

【而當時的情況可以說是十萬火急,精銳騎兵部隊全部於土木堡土崩瓦解,京師隻有不到十萬的守衛兵卒,且人心惶惶。能拍板的高官要員……好吧,也全交代在土木堡了。】

【看起來贏面的確有些渺茫。都城南遷的話題再度被提了起來。】

【以徐有貞為首的幾人借星象之說提議遷都返回南京,卻被於謙以宋朝南渡的舊事嚴厲反駁,畢竟南宋的“輝煌戰績”是吧,那簡直是明朝人血淋淋絕對要避免的一件重大政治正確的事項。】

【之前提議遷都,那還可以說是不忘祖宗之本,但土木堡之變外加一個外敵兵臨城下,簡直是Buff拉滿了啊,妥妥的第二個靖康之變呐。】

【吏部尚書王直等人自然站在了主戰派於謙的這邊,最重要的是,郕王朱祁鈺也肯定了於謙的思路,徹底打響了北京保衛戰的前奏,也拉開了景泰朝的序章。】

【徐有貞也因此顏面掃地。】

【哦,不對,這時候他應該還叫徐珵吧。】

【畢竟他是北京保衛戰之後才改名為徐有貞的。】

【隻能說,雖然徐有貞治河確實是個好手,但做人就不太行了。】

【這一次的顏面掃地在徐有貞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火種,為奪門之變後誣殺於謙與王文等人埋下了命運的伏筆。】

直接被點了兩個名字的徐有貞頓時感受到了身邊淩然的視線,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於謙倒是並不意外,雖然於他而言,當日的反駁不過是出於公心的探討,最終定下了保衛北京的大計之後很快便將這個插曲拋諸腦後了,他哪裡來的這麼多時間耽誤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而會招人憤恨,這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畢竟都已經有了什麼“奪門之變”,讓正統二次複位,自己這位擁立新帝的官員會遭到迫害,也是理所當然,他本人並不意外。

便是讓他再選一次,哪怕明知道正統會二次複辟,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朱祁鈺顯然反應更大,忍不住拍案而起。

好一個徐有貞,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他還不夠大度嗎?看其治河有方,縱然之後知道了他便是當日土木堡之後提出南遷的徐珵,也仍舊沒有為難,不計前嫌,擢升其為左副都禦史,他竟然就是如此報答自己的。

朱祁鈺面無表情。

既然這麼喜歡南宮裡的那位,等今日天幕結束,便跟南宮中的那位一同去黃泉路上做做伴吧。

看來總是有些人喜歡把自己的寬容和退讓,當作是自己放肆的資本。

他們既然不肯手下留情,那便不要怪他不講武德了。

【嗯,沒錯,總而言之,肅清大漠的壯舉分分鐘變成了北京保衛戰。】

【在豬隊友的強力加持之下,差點連個瓦片都不給剩下的那種保衛戰。】

【而於謙便是在此時臨危受命,在這種天坑情況下與主戰派官員及朱祁鈺一起打響了北京保衛戰,且真的打贏了。】

【當然,這主要也是豬隊友都到對面去了,剩下的都是靠譜的隊友啊。】

【果然,家無堡宗,天下太平。】

景泰朝群臣回想起那段歲月,仍舊是熱淚盈眶啊。

誰說不是呢,雖然不至於是瓦片都不剩下,但是真的是家無餘量啊。

但還沒來得及憶苦思甜,就聽到天幕後面的幾句話,雖然很不應該,但是真的差點笑出聲。

嗯,作為大明官員的職業素養最終讓他們以扭曲的面容保持了最後的一點矜持。

雖然堡……

雖然南宮那位估摸著明天就是死人了,但是他們也不能慶祝得太大張旗鼓嘛不是。

但不得不說,在心裡為天幕點了個讚。

難怪他們覺得那段歲月雖然艱難卻特彆順利呢,原來是因為正統在瓦剌啊。

【正是在北京保衛戰期間,於謙體現了其治國理政上有條不紊的國士風采。從各地抽調糧草和兵員進行備戰,不到一個多月,便已集結了二十二萬大軍,京師人心初定。】

【並在十月的激戰之中擊退了也先三路夾擊的精銳部隊,經過了五天的浴血奮戰之後,瓦剌被迫撤退,從此進入了以太上皇為砝碼的戰略拉扯敲詐時期。】

【於謙並沒有懈怠,而是趁此機會一舉整飭了正統以來積攢下來的軍隊弊病,加強了明軍邊防力量,並進行了軍製改革,使得明朝在經曆了如此大的一個跟頭之後,其軍事實力反而得到了大幅度地提升。】

果然是棟梁之才。

剛剛險些心梗的明朝前期的諸位皇帝覺得自己勉強也能喘上幾口氣了。

可是!

難道就非得是力挽狂瀾嗎?就不能是直接在沒有損失精銳的情況之下再創輝煌嗎?

而正統年間的眾人面上不顯,心裡卻忍不住人心浮動。

你皇帝倒是二次登位了,還吃香的喝辣的,可他們可是白白葬送了性命在土木堡啊!

他們可還不想死。

尤其是……

在天幕已然為他們提供了另一條康莊大道的情況之下。

怎麼,反正藩王上位對於他們大明而言,也不陌生了不是嗎?

再者說,正統奪了人家的門一回,彆人再奪他的皇位一次,不是也問題不大嗎?

尤其是,從來沒見過這麼有公理正義的政變。

他們可真的是為了大明江山計誒!

【更不必說將時局初步穩定之後,景泰帝便任用了正統時期被埋沒的那些治國人才,任用賢能,最終在景泰君臣的努力之下,大明王朝轉危為安,且發展經濟,安撫流民,極大地恢複了正統以來混亂的朝局氣象,大明王朝眼看狠狠續上了一口氣,雖然說盛世景象那是沒

有了吧,但是也是在往那個方向在努力的來著。】

【也先看著手裡的堡宗,再看看越來越紅紅火火的隔壁明朝,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就這種玩意,怎麼好好當個砝碼還越來越掉價了呢。】

【這個燙手的山芋最終被也先打包送回了明朝,瓦剌與明朝止戰談和。】

正在觀看天幕的正統以前的明朝曆代君臣連連搖頭。

瓦剌你帶著堡宗給他們速速滾回你的大漠去,太晦氣了,你們不要過來啊!

朱棣更是忍不住手癢。

你說瓦剌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呢?

是不是那什麼未卜先知,特意送這麼個人回來給他們大明添堵來著?

真想打一頓瓦剌解解氣啊。

嗯,就讓瞻基親自掛帥。

朱瞻基看著尚在繈褓之中的朱祁鈺,面色難以描述。

不是,也先真送你還真要啊。

當然是回程路上就做掉,不是,就讓人合理病逝了啊。

朱瞻基覺得自己好像還能再撐上十年好好教導一下這個自己一直以來忽視的兒子。

而還未來得及迎回朱祁鎮的景泰朝君臣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要不……

還是不要了吧。

與瓦剌和談的第一項條款,決定了,就是拒絕太上皇,拒絕太上皇。

那人是誰?不識得。

早就收到消息,太上皇駕崩了,那個冒牌貨還是勞煩也先給他們料理一下吧,確信。

【隻能說,瓦剌的這個舉動確實是殺傷力十足。】

【誰能想到,堡宗這個明朝奇葩皇帝之中的戰鬥機,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殺傷力。】

【景泰八年,景泰帝突然病重,被囚於南宮之中的朱祁鎮聯合石亨與徐有貞等人發動了奪門之變,於謙和大學士王文當即被逮捕入獄。】

【為了穩固自己的政權,景泰八年正月二十三日,朱祁鎮下令抄沒於謙家財,家中男丁被判戍邊,而於謙本人則於崇文門被判處以極刑。】

【忠臣的鮮血浸潤了這座昔年誓死守衛的城池。】

【時至今日,於謙究竟是被判處以腰斬還是斬首棄市仍舊爭論不休,但是當時人的反應卻千古與同。】

【“死之日,陰霾四合,天下冤之。”】

已然是升級版的朱祁鈺非常穩的住。

默默在心裡的小本子上又加了一個名字。

石亨是嗎?

他分明記得,這位將軍還屢次收到於少保的舉薦,而自己對於少保舉薦的人才,一貫是信任有加的。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朱祁鈺已然決定,在解決了這些亂臣之後,也要加緊看護自己的身體。

他算是看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保護自家股肱重臣和勞動成果,得從強身健體開始。

【可不是天下冤之嗎?】

【錦衣衛奉旨抄

沒其府邸的時候,發現於謙府內幾乎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隻有正屋被鎖的嚴嚴實實,撬開大門後才發現,其中隻有景泰帝朱祁鈺贈予於謙的蟒袍與劍器。】

【素為皇帝鷹犬的錦衣衛眾人也為之感慨不已。】

【畢竟大明的官員錢少事多,能有幾個不斂點財的?】

【而於謙竟然真正做到了隻拿朝廷那點微薄得跟沒有差不多的薪水為國家鞠躬儘瘁。】

【可以說,於謙簡直是照著朱元璋苛刻到極點的標準而生的大明官員。】

【不過諷刺的是,這樣的臣子,最終死於明朝皇帝的屠刀之下。】

【也敲響了全國士子的警鐘。】

【於謙之死的影響對於明朝而言是刻骨的,也是細水長流的。】

【忠臣血染城牆,兩袖清風還要被抄家。錢少事多還有動不動會被打死的廷杖,上個朝還要學會鬥毆自保,這誰能遭得住?】

【大明的官員徹底認清了,這天下是皇帝一家的天下,他們還是趁著官職在多撈點比較靠譜,誰還真給皇帝賣命啊。】

被陰陽了一番的朱元璋此刻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氣得到處找刀想殺人。

這這這,這個朱祁鎮是豬嗎?

算了,辱豬了。

朱祁鈺則神色複雜。

一方面他還沉浸在朱祁鎮那廝竟然對少保處以了這樣的極刑,連個全屍都未曾留下的憤懣之中,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有些難以克製的自豪。

早先他便已然同那些官員們說過了,世上焉能有第二個於謙。

果然他的眼光是沒有錯的!

所以那些上書彈劾少保過於擅權的禦史們果然目光短淺,是嫉妒朕對廷益的信任看重!

什麼乾涉六部升遷任命?

分明是朕執意要跟少保探討的嘛。

【而朱祁鎮顯然戰鬥力不減,奪位之後不久,原本據說病情已有好轉的景泰帝很快病逝,而景泰一朝力挽狂瀾的股肱之臣們又被清洗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以宦官曹吉祥為首的諸位奸臣,雖然去瓦剌當了一年的留學生,但顯然朱祁鎮是沒救了,並沒有任何長進。】

【複辟之後,他又成功地將國家搞得一團亂麻,不過九年光景,國內流民四起,爆發了數十萬的流民起義,景泰一朝的努力化為烏有。】

【可以說,成化帝上位之後主要就是負責給親爹收拾爛攤子。】

【而明朝也徹底一蹶不振,簡而言之,躺著等死。】

朱瞻基聽得那叫一個頭暈眼花。

這一次,他終於是再清楚不過地明白了,什麼叫把文武百官殺了兩回了。

這一次更是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自己之前是瞎了眼嗎?竟然覺得朱祁鎮乖巧聰穎,可堪托付江山?

要是真的把江山托付到這個糟心玩意的手裡,他可真是無顏去見皇爺爺了。

【很好,絮叨了這麼多,眼瞅著我火氣又噌噌噌上來了,終於看到了我們

於少保墓的大門了。】

【還是不要聊堡宗那個晦氣的玩意了。】

【與嶽飛坎坷的遷葬不同,天順三年,雖然於謙之子於冕還在謫戍衛邊,但是其義子於康卻逃過一劫,因此受托千裡迢迢從北京將於謙棺柩扶靈回鄉,最終葬於這片鐘林毓秀的開闊之地。】

【不得不說,私人選址,就是清淨偏僻,我們於少保的墓也因此成為了西湖邊為數不多的小眾景點了。】

【綠樹環繞,卻安靜肅穆,倒是跟史書之中於少保的性格貼合得很。】

【少保墓背山面水,風景秀美,果然是青山有幸埋忠骨啊。】

景泰朝眾人:???

天幕你認真的嗎?

雖然很為於少保感到傷懷,但是他們還是要說一句。

少保他不沉默,不沉默。

於謙的那張嘴啊,誰見識過誰知道,那反正跟沉默寡言是不搭邊的。

朱祁鈺:???

怎麼,少保是文臣誒,會說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怎麼就不能跟風景秀美的西湖之側安靜肅穆的景色相得益彰了?

景泰群臣:……

【與嶽飛墓一樣,於謙墓也是一個祠墓合一的景點,全名叫忠肅公祠。

分為於謙墓園區和紀念區兩個部分。】

【除了我們少保孤零零的一個墳頭之外,看頭可能主要就是紀念區前殿的一塊石灰板,靜寂無聲地為我們訴說著於少保千錘百煉不改其誌的高潔。

以及後殿這些記錄於謙生平事跡的展廳。】

【曆史會永遠銘記這些為國為民的英雄人物。】

【嗯,也永遠不會忘記那些禍國殃民的傻叉。】

朱祁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胡說八道。

這什麼傻叉,說的才不會是他。

可是他卻好似能夠感受到,似乎有什麼已經不太一樣了。

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而於謙則仍舊巍然不動。

甚至於還頗有閒情地表示,自己的那些雕塑及壁畫,竟然是近來看的這麼多的裡面比較正常的那一批了。

竟然還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