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係不到人讓冉賢著急。
但是更讓他著急的是,他現在還在回S市的路上。
“該死……”
他忍不住對著手機咒罵,然後一腳踩住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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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初晚這邊同樣也沒有聽到冉賢的聲音。
她看了眼手機屏幕,果然,信號格隻剩一個時有時無的小點。
不過這種地方信號差是也是正常的,金初晚隻能放下手機,然後獨自往山下走去。
總之,她也和冉賢說了,自己來景區玩而已,他應該會放心。
金初晚折了樹枝當做記號,隨便找個路口就往山下走去。
雖然現在她的周圍似乎沒什麼人,但是偶爾卻能看到沒來得及清理的飲料瓶什麼的。
金初晚順著這些痕跡往山下走,心態逐漸變得悠閒。
此時炙熱的太陽藏在雲層裡,隻有一條條無規則的光線從稀薄的地方透出,風習習吹來,溫度也變得更加舒適,金初晚動了動鼻尖,她聞到不知名的花香和青草的味道。
金初晚探了探頭,順著林地的間隙,她看到不遠處有條溪流。溪流邊時不時有飛鳥略過又很快消失無蹤,那邊看起來沒什麼設施,隻有一個古式的涼亭,和一條用石子鋪陳的蜿蜒小路。
涼亭旁好像是個畫著感歎號紅字的立牌,金初晚猜測上面應該寫著“水深危險,請勿靠近”之類的。
她忍不住笑了笑,腦中卻突然閃過某個視頻的片段。
她靜靜地望了一會,目測了下距離。
並不是很遠,從樹林裡鑽過去估計四五分鐘就到了。
金初晚猶豫三十秒,路邊是山坡,看起來多少有點陡,但金初晚擔心並不是這個,她擔心草叢會不會有某種會嘶嘶嘶的小動物。
她的運氣應該不會這麼差吧……
金初晚小心翼翼從堆滿了落葉的山坡上探下去。
這幾分鐘的路程總的來說還是順利的,如果非要說什麼,就是金初晚路過樹下的時候,被一顆鬆子準準地砸中腦袋,她很吃痛,等她抬頭去看,隻見粗壯的枝乾上看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應該是個鬆鼠。
金初晚盯了一會,最後也隻是無語地收回視線。
痛感讓她本能產生惱意,但她看到小鬆鼠後滿腦子隻剩可愛。
到了水邊後,金初晚先洗了把臉,溪水清涼,也解除了一些疲憊。
走了這麼久,她也有些累了,她隨便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然後從背包裡翻出水,隻是剛喝了沒兩口,金初晚突然感覺到臉上落下一點涼意……
她愣了愣,猛地抬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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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臣接到冉賢的電話時,剛好從K大的學校出來,他立刻嘗試去打金初晚的電話,但是得到的接過卻和冉賢一樣。
無法接通。
他沒有猶豫,直接驅車往前往北區。
江臣蹙緊了眉峰,那冷峻
的臉上蘊著淡淡的冷意。一路上他都在努力聯係金初晚,可依舊沒有結果。眼看著到了最擁堵的路段,江臣甚至不理智的覺得自己棄車下去會更快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車裡的涼氣明明很足,但是江臣依舊感覺到一種焦灼。
一方面他覺得金初晚不會這麼笨,隻是爬個山她不會有事,一方面他又控製不住胡思亂想,擔心她一個人被困在哪裡,沒有人幫助,隻能傻傻地苦等。
兩種思緒交錯著,讓江臣一會冷靜一會心亂。
很快,前面的車輛終於動了動,江臣也抬了抬腳,但沒一會這種流動又歸於靜止,江臣陰沉著臉,他打開車窗想透透氣,但隨著湧來的風還夾雜了一些冰涼的觸感。
幾乎同一時刻,趕往北區的江臣和坐在河邊的金初晚都深深地擰起了眉。
……因為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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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下雨,金初晚第一時間就躲進涼亭。
雨勢不大,但細細密密很快將地面染濕,金初晚有些發愁地望了望天色,一時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冒著雨繼續下山,還是應該在涼亭裡等上一會。
不過她的手機好像突然有信號了。
隨著叮叮當當的鈴聲,金初晚從背包裡拿出了手機,不過她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她顯得有些意外。
“江臣?”
對方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便以某種壓抑的口吻問道。
“你在哪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隨著雨落下吹來的風也裹挾著寒意,金初晚摸了摸胳膊,然後猶豫地回答道。
“我的話……正在半山腰上躲雨。”
金初晚說著目光卻瞥向了涼亭外。細密的雨點正在拍打著山林裡的一切,並且隨著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細絲似的雨線逐漸進化為成斷續的珠串,她能看到幾隻小鳥躲在樹梢下抖落著羽毛,還有從飛簷下垂落的雨簾。
這時金初晚聽到手機裡傳來深且綿長的歎息,聽起來有點像是放下了心,又有點像壓抑著火氣。
金初晚在心底猜測這通電話的含義,然後籠統地將自己的情況大致說了下。
她擅長避重就輕,即便她現在真的有些憂愁。
在她的解釋下,電話那邊的呼吸聲也逐漸平穩,但很快,話筒裡的雜音又變得重了起來。
江臣的聲音開始時斷時續,金初晚感覺到他隱隱有些急切,但除了開始的那句“在那裡等我”,後面江臣說了什麼金初晚完全聽不清。
不多久,手機又掛斷了。
金初晚看著灰色屏幕上的號碼,繼續坐在涼亭裡。
其實剛剛她有打算趁著道路還沒有徹底泥濘趕緊下山。
但是現在她又不確定了。
要在這裡等江臣嗎?
可以等嗎?
他真的會來嗎?
還有如果他沒來,她這樣坐著是不是浪費了時間?
金初晚晃了晃手裡的瓶子,剛剛拿出來的時候還泛著涼氣,現在握在手心已經有些溫熱。
再一陣糾結之後,金初晚最後還是選擇了繼續等,不過這倒不是她一心要等江臣,隻是雨看起來更大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金初晚總覺得這涼亭邊的溪流都隱隱湍急了起來。
連之前落在枝頭的兩隻小鳥現在已經不見蹤影。
雨水衝刷了熱意,而在這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金初晚居然開始有了困意。
她把背包放在石桌上,然後把腦袋壓在背包上。
算了,不想了。
無論怎麼說,這個林區是有工作人員的,隻要她等雨停,想必很快就會有護林員之類的人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