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天空陷落(24)(一更+二更) 派彆……(1 / 1)

整個酒店房間中, 詭異的陷入了一片沉默。

尹連桃默默攏了攏身上披著的外套,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這個描述,我聽著感覺心裡毛毛的。”

不管是來自不同平行世界五百年後的劉一們, 懷抱著希望回到五百年前的世界, 卻發現不管怎樣都無法阻止世界毀滅。

還是會議場地中,樓上召開著學術最頂尖研究的會議,任枝菱和席恩澤坐在台下,絲毫不知樓下同樣也在召開著一場會議,來自不同平行世界中的劉一們為殺掉他們而來。

寧曉默默也從旁邊的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披上深吸一口氣:“是挺嚇人的。”

按照這個推測, 他們進入這裡的第一天,實際上就已經和任務死檔擦肩而過了。

如果那時候任意一個劉一對任枝菱和席恩澤發動的攻擊導致這兩人其中之一死亡,那這個項目的規則相關就徹底失去所有線索。

而在學術會議召開, 他們一個字都聽不懂,隻能站在席恩澤附近發呆的時候,來自不同平行世界的劉一們早在暗處開始籌劃這個能夠欺騙所有人的計劃。

就在這時, 所有人的手表震了震。

許子塵:【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你們沉默這麼久?】

房間的另外三個探索隊員猛然回神。

尹連桃:【倒是沒什麼事, 就是我們這邊推出來一個新線索……】

幾個人三言兩語, 很快把會議現場可能存在的劉一們給另外三個城市另一端的探索隊員說了。

另一邊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按照這個思路來看的話, 】過了一會,鬆寄柔才發道, 【那也就是說, 在隻有擇校和工作發生小幅度偏差的時候, 所有劉一的基礎信息是相似的, 隻有全部選擇回到第一天的劉一們, 才能在沒有改變過去的情況下就明白未來的災難是無解的。】

尹連桃:【對。】

許子塵:【那現在所有出現的劉一就再次分類,知道自己是任枝菱人造人且在面對她的時候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的劉一CDEF,和不知道自己是任枝菱人造人的劉一B, 還有不確定知不知道的劉一A。】

許子塵:【也就是說,知道這條信息的劉一CDEF,都參加過第一天劉一A出現過的會議。】

符研東:【是這樣。】

不然他們見到任枝菱的第一眼,應該表現出的是和劉一B相似的驚訝或者慌張。

雖然不知道成為任枝菱的人造人對於劉一們意味著什麼,但還是那個推論,如果這個事情不重要,那劉一B就不可能會放棄刺殺任枝菱的任務倉促離開。

所以沒有表現出對於這個信息驚訝,又在符研東的推論中不可能來自後續世界的的劉一EF,一定是參加過這個會議的劉一。

所以一開始葉甸說“會議那天是他們設下這個局”的開始,劉一E和劉一F假裝自己是來自後續世界的劉一,有意引導著任枝菱分裂出更多平行世界。

從進入這裡的第四天開始,他們的行動就已經在劉一們的引導下朝著他們想要的方向前進了。

屏幕上面默默飄過彈幕:

【既然劉一EF是之前就存在過的劉一,那後面由他們所產生的五百年後的新平行世界劉一去哪了?】

【被其他劉一攔住了唄,】

【既然開會那天能出現很多個劉一,那沒道理後面的天數中不會出現其他劉一啊,反正會出現在任枝菱面前的隻需要一個劉一就夠了,那其他劉一都可以留下來處理那個從未來回來的新劉一。】

【劉一EF頂了真正的回歸劉一的號,但是那個時候探索隊員和任枝菱又不知道他們是頂號,他們從始至終隻能被動接收來自劉一的信息,劉一說什麼他們就隻能信什麼,信息渠道十分單一,也無法真偽,所以這個局就是看中了這點。】

【我懂了,所以劉一們在第一天的會議上就已經開始做這個局了。】

屏幕中,許子塵也在群聊中發道:【所以製造平行世界以拖延自己世界的毀滅,這個方法應該是第一天的劉一們遇見時就定下的方針?】

符研東:【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

許子塵沉思幾分鐘:【我感覺這個邏輯鏈裡可能存在一個問題,讓我想想。】

屏幕上面的彈幕:

【等一下,前面那個,我沒懂,第一天的會議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人總結一下嗎?】

【我想想,按照現在他們所說的線索來看的話,第一天劉一們會面之後得到的信息目前已知應該含有三條。】

【1.所有劉一都是任枝菱的人造人。2.改變過去不會改變未來,而是會分裂出平行世界。3.製造新的平行世界能拖延世界的毀滅。這三條?】

【對,我就是說這個,前兩條都能理解,但是第三條是怎麼得出的?】

……

臨時群聊中,許子塵說了自己要想想就一下子沒有了後續回複,肯定了他的符研東撓撓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葉甸:“哪裡存在問題啊?葉哥?”

還沒等葉甸回答,許子塵的消息就發進了群裡:【我知道了,是劉一的信息來源未知。】

許子塵:【製造新的平行世界能拖延自己未來的毀滅,這條信息是你們通過劉一們在製造平行世界從而推出來的答案,但是劉一們是怎麼知道的?】

在沒有人製造平行世界的時候,劉一們是怎麼找到這個辦法的?

【……嘶,對啊,把我問住了。】

【對啊……劉一是怎麼在那個時候知道這個信息的?】

【理不清!根本理不清!劉一們到底乾了什麼!(扭曲)(抓狂)(嘶吼)(在屏幕面前變異)】

【彆理了家人,和我一起放棄思考聽葉師傅怎麼說好了。】

【自從我放棄在看直播的時候思考,我的精神好多了.jpg】

……

看見許子塵的問題,尹連桃試探著開口:“會不會是因為劉一他們……嗯,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方法得知這個信息?”

不然的話要怎麼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發現製造更多平行世界能夠拖延自己世界毀滅這個關鍵信息啊?

“不,”白燼述手指輕敲桌面,“你們忘記了一件事。”

“第一天,本來就出現過襲擊。”

【第一天會議進程中,我看見了一個劉一A,可能正在開會發現改變過去不能改變未來的是一群劉一,還有一個在會議現場對席恩澤和任枝菱動手了的劉一……叫劉一X吧,】白燼述低下頭,手指輕敲面板,【也就是說,第一天開會的劉一們中,有人明知無法改變過去,但還是對任枝菱和席恩澤發動了攻擊。】

【這個發出攻擊的劉一X很不對勁,代換一下思維,】他語氣輕飄飄,【如果我們是來自不同未來世界的劉一,我們在見到彼此之後得知了改變過去隻能生成新的平行世界,屬於我們的未來無法通過這個方法拯救。】

【這個時候,驟然得到這個爆炸性信息,你們還會去殺了任枝菱或者席恩澤嗎?】

不會了。

完全不用思考,所有人心中都能冒出來這個答案。

懷抱著希望回到過去的劉一們,一旦發現自己的未來無法被改變,他們的世界注定走向終結,那他們為什麼,又憑什麼去製造一個能幸免的世界呢?

人類的劣根性會在此時顯露無疑。

在一個能夠避免天空陷落,可以走向充滿希望未來的世界前,他們這些未來已經被判下死刑,唯一改變過去拯救未來的希望也破滅的末日人類,簡直就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可憐。

相比起製造一個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完美未來,一群同病相憐的末日喪家之犬聚集在一起,在掌握了製造世界的能力時,他們隻會更傾向於……

魯長風:【人性是本惡的,如果能製造新的平行世界,那比起製造一個有希望的未來,劉一們會傾向於製造更多同樣是末日的平行世界。】

面對世界性的災難,回到過去曾經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但現在這個辦法破滅,製造一個和所有人都無關的希望未來,簡直像是在戳所有人的肺管子,但凡是個來自未來世界的劉一,都會在心裡想:“憑什麼?”

憑什麼他來自即將毀滅的未來,憑什麼他的世界無可救藥走向終結,憑什麼他們的努力隻是徒勞,而這些為了拯救自己世界做出的垂死掙紮,現在卻是給彆的世界做嫁衣?

這個完美的,充滿希望的,沒有毀滅的未來,一開始就是不應該出現的。隻要他們不去創造,那麼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會出現。

作為五百年後回到過去的唯一一個穿越者,他們確實掌握了拯救世界的權力。

與此同時,他們也掌握了毀滅其他世界的權力。

更加絕妙的是,他們拯救的不是自己的世界,也毀滅的不是自己的世界。

當做出的決定和自己無關時,所有決策就都會變得無比簡單。

相比起成為拯救無關世界的無名英雄,身為人造人,沒有親緣羈絆,沒有社交朋友,沒有成長經曆們,也不會對拯救誰產生執念的劉一,為什麼不選擇拖更多世界下水呢?

反正救一個世界對他們沒有益處,但毀滅一個世界對他們也沒有壞處。

【隻要多製造一個平行世界,就會多一個世界進入這個無解的災難中,】許子塵輕輕吸了一口氣,【拉彆人下水永遠要比救彆人上岸容易的多。】

不管劉一們有沒有得到其他信息,隻要他們發現了平行世界的存在,那拖人下水就會變得順理成章。

這個時候,同病相憐的劉一們的利益高度統一,誰去殺任枝菱,誰去殺席恩澤,誰就會變成群體中的叛徒,成為眾人的敵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鬆寄柔緩緩打字,【會議上襲擊的劉一X,音樂廳試圖擊殺任枝菱的劉一C,這兩人才是不合理的。】

他們兩個人的動機是完全利他的。

【劉一C更不對勁,】許子塵的反應飛快,【劉一X目前是一個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神秘人,不能確定他一開始的立場是什麼,但是劉一C卻是參加了劉一會議的。】

劉一C在明知道自己殺死任枝菱無法改變自己的未來時,還是選擇了殺死任枝菱。

他就像是一個樹立的高高的靶子,和剩下的劉一EFG們產生了鮮明無比的對比。

而作為已經殺紅了眼的劉一們,或者說作為對自己的未來已經絕望,不甘心看見有世界能逃脫這個災難的劉一們,他們之間必然存在巨大的衝突。

白燼述的發言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屏幕上:【還記得劉一F說過的話嗎?】

劉一F……

所有人的思維一下子回到之前的推理上。

劉一F說未來世界中存在由任枝菱所衍生出來的宗教,在面臨世界災難時,這個宗教分為了兩派,他來自那個相信改變過去就能拯救未來的派彆。

【如果說,】他挑挑眉,【這個宗教指的其實並不是五百年後存在的某種群體,而指的是劉一們呢?】

那一切……就會變得順暢起來。

【劉一們在第一天的會議後,就對於其他平行世界的處理方式,分成了兩派……】鬆寄柔咬了咬舌尖,【一派劉一認為我都活不成你憑什麼活,要拉更多人下水,而另一派劉一認為既然自己活不成了,那就製造一個大家都能活的世界,要殺了任枝菱和席恩澤來拯救世界。】

這個時候,這兩人的身份在無形之中變得同等重要。

殺了任枝菱,其他劉一就不能再通過她製造更多平行世界,殺了席恩澤,就會出現一個不再發生災難的未來。

【如果我是救世派的劉一……】尹連桃喃喃,【那麼為了保證不出現更多的絕望世界,我的第一步是殺了任枝菱。】

殺了任枝菱,所有劉一們就會缺少製造更多平行世界的條件,他們將無法再拖人下水,無法再製造更多絕望世界。

【第一步,】白燼述,【殺了席恩澤。】

殺了席恩澤,未來世界就不再會因為出現這個元素而陷入災難,一定有一個世界會得到拯救。

而如果想要把同歸於儘派的所有劉一逼到絕路上,逼得他們不得不殺了席恩澤,那任枝菱就得先死。

所以劉一C率先對任枝菱發動了攻擊,隻不過這個攻擊被劉一D攔了下來。

“劉一D……”寧曉低聲,“他選擇了一個非常具有欺騙性的借口。”

他謊稱自己是未來的劉一C,在擊殺了任枝菱之後未來變得更糟了,又表現的急切無比,弱化了所有探索隊員的懷疑,領著他們匆匆到了劉一C準備發動攻擊的音樂廳。

他的借口在那個時候幾乎是完全不會被揭穿的,不僅是因為他表現的時間緊急讓人來不及驗證,更是因為所有劉一確實是同一個人。

就算是需要驗證,統一由任枝菱基因製造出來的他們也隻會長得一模一樣。

這簡直是一個完全不會被發現的完美借口。

而為什麼劉一D選擇了借助他們之手阻止劉一C,而不是由和他同陣營的同歸於儘派劉一們一起行動,這隻能說明一個堪稱毛骨悚然的事實。

【為什麼劉一D單獨出現了,】白燼述低笑一聲,【因為,人手不夠。】

第一天開會的劉一們出於對其他平行世界的態度分裂為了兩派,作為同歸於儘派,他們的人手太少了,以至於在阻止救世派所做出的嘗試時,他們不得不采取一對一或者一對多的方式來阻止。

【那個室友看見的其他人!】尹連桃忽然驚呼出聲。

他看見過除了劉一D之外的人!

他們一直認為那個時候任枝菱學弟室友看見的是和國外極端組織走在一起的劉一C,但劉一C確實是在葉甸他們眼下看見忽然出現的音樂廳最後一排的。

比起劉一C在到達音樂廳之前就和彆人見了面,可能性更大的猜測其實是……

鬆寄柔:【他看見的是和劉一在一起的劉一。】

他說過那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再次見到就一定能認出來,相似的話,探索隊員們其實也說過。

劉一F,和任枝菱長的乍一看很像的劉一F。

劉一們本來就是長的一樣的,而任枝菱作為基因提供者又和他們長的有七八分相像。

“換個思路,假設說第一天的會議是劉一們集體出現,那就說明劉一們是可以互相見面的,也就是說,他們不一定是隻有第一天才會聚集,”白燼述打了個響指,“音樂廳襲擊當天,也存在著若乾個劉一。”

在這天,他們其中一部分打算殺了席恩澤,一部分打算殺了任枝菱,一部分試圖阻止前面兩方。

【我那個時候懷疑劉一D是在引走我們,以便其他人刺殺席恩澤,所以留下了尹連桃和鬆寄柔,】他說,【而實際上,那個時候也確實有人在準備刺殺席恩澤。】

隻不過,這些準備刺殺席恩澤的劉一,也被更多其他的劉一攔住了。

白燼述打字:【在音樂廳遇襲的當天,分為兩派的劉一出現了激烈的衝突。】

他們在其中不知不覺扮演了同歸於儘派的角色,阻止了最有可能成功的劉一C殺死任枝菱。於是這天過後,所有救世派的劉一被同歸於儘派的劉一清理,或者說是屠殺殆儘,剩下的劉一們都是立場統一的同歸於儘派。

這天之後,所有出現的劉一,不管是E還是F或者是G,他們的目的都變成了一開始白燼述推測出來的方向:引導任枝菱做出選擇,從而出現更多平行世界。

彈幕猛然炸開:

【靠,好複雜的情況。】

【我為我曾經覺得劉一E和劉一F是沙雕而懺悔,我才是那個沙雕。】

【我也。】

【媽呀……劉一們是我誤會你們了,你們這心眼子是真的多啊。】

【相比起心眼子多的劉一,難道不是能複盤出來這個故事的葉師傅更可怕嗎。】

【你當葉師傅這麼多年的工是白打的嗎,心眼子不多怎麼在社會混。】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線索能推出來,其實也免不了劉一們的自爆吧?】

【什麼自爆?】

【E和F說的故事啊,未來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故事!如果不是他們從裡面發現了資源爭奪的隱喻和派係分裂的隱喻,怎麼可能推出來席恩澤的元素導致天空陷落,還有任枝菱遇襲的演講當天兩派劉一產生衝突。】

【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哦。】

【跟我說,謝謝劉一。】

【謝謝劉一。】

【謝謝劉一,你人還怪好的嘞。】

……

彈幕上刷的沸沸揚揚時,屏幕內的探索隊員們也紛紛打了幾個哈欠。

“都兩點多了嗎?”尹連桃一看表嚇一跳,“要不今天就到這?明天我們再繼續?”

一下子沒注意居然已經到淩晨了。

探索隊員們熬夜倒是沒關係,但是任枝菱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熬啊,劉一的重點目前看來,可是在任枝菱身上。

畢竟席恩澤已經研究出來那個元素了,放著不管就行了,但產生平行世界還是要靠任枝菱的選擇。

大家紛紛互道晚安,各自回到了床上準備休息。

一直直播到了兩點多的直播廳也逐漸變成了暗色,固定的機位開始在關了燈之後漆黑一片的房間中巡回。

忽然,黑暗的屏幕驟然點亮。

還沒來得及走的投資者們:

【嗯?】

【怎麼忽然亮了?今天不是散了嗎?】

【探頭,怎麼回事?】

【不知道,鏡頭在葉師傅這。】

屏幕中,白燼述坐在酒店的寫字台邊,手上的作戰手表界面是基金會的奇跡使用界面。

剛剛,他收回了從任枝菱父母家中的攝像頭,幾個小巧的鏡頭現在正出現在他的掌心中。

白燼述手指靈活,從攝像頭中間拆出記憶卡,鏈接讀卡器,在手機上打開視頻。

【rwkkrwkk,在乾嘛?】

【好像是今天白天放在任枝菱父母家的攝像頭。】

【怎麼這個點看攝像?剛剛不是都說要睡了嗎?】

【害怕明天再收走攝像頭會被發現吧……這個點她父母肯定都睡了,桌上地上什麼東西忽然消失了也不奇怪。】

【對啊,拿回來順手就看一眼,也不奇怪。】

【也是。】

投資者們很快被說服了。

反正都兩點多了,早睡的人早都去睡了,現在能留在這裡的都熬到這個點,也不差那十幾一十分鐘的了。

大家紛紛好奇地跟著白燼述一起看向了手機屏幕。

屏幕中,早已經被看過一遍的任枝菱和父母吵架被他飛快跳過。

四個屏幕上面,圖像飛快略過。

直到任枝菱母親端著一碗裝著不知道是什麼液體的小碗,緩緩走到客廳中間。

距離雖然遠但收音效果良好的攝像設備錄下來了她細不可聞的聲音。

在那個現代風格裝飾畫前,夜視儀泛綠青色的視角中,任枝菱母親的臉部血色全無,十分罕見地扭曲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表情。

這表情和她本人那股精明又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氣質相差過大,一下子讓人把她和白天那個遊刃有餘的控製狂母親聯係不到一起去。

“為什麼看不到了,為什麼看不到了!”她手指微微顫抖,小碗中的液體滾落下來幾滴,在地上砸出一個圓形的痕跡。

“為什麼看不到了!為什麼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