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孢子記憶(9)(一更+二更+作收+200……(1 / 1)

費哥身上尚且殘留著一點人類的特征。

他整個人的長相展露在燈光下時, 除了san check強製的一瞬間視線恍惚,所有看見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瞬間。

費哥的整張臉,就像是被融化了一樣, 原本應該是五官的位置,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本該是眼睛的位置現在就連黑洞都沒有,被一層粘稠的皮膚所覆蓋,那層皮膚耷拉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像是一團已經融化了膚色史萊姆一樣。

所有看見這種皮膚的人腦海裡一瞬間能夠冒出來的,隻有那種仿佛觸之可及的粘稠質感。

黏膩, 濕潤, 而又沾手的觸感。

戳上去或許還會發出“咕嘰”的聲音。

【馬埃特隆會】成員之一,為自己豐富的聯想能力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他在第一輪san check過去之後,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能力, 直接朝著費哥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燼述見勢不對, 憑借著對之前所有人站位的認知,上前幾步, 直直用一隻手把他甩到了身後管紅雁他們的位置去。

管紅雁和雲廣兩個人配合良好,在白燼述上前的一瞬間就開始喊道:“閉眼!”

剩下的兩個【馬埃特隆會】成員閉上眼睛, 被白燼述丟過去的那個倒黴蛋直直砸進了雲廣的懷裡。

雲廣踉蹌往後幾步, 直接劈暈了這個看起來即將陷入暫時瘋狂的成員。

費哥從黑暗中出來的時候,距離他最近的【馬埃特隆會】小隊長的情況也不算好,但他應該是曾經去過克係世界的, 在直面了神話生物的一瞬間,他的最快反應是躲避過對方的攻擊,然後試圖用疼痛來喚醒自己。

他從腰側摸出來一把小刀,直接在自己的小臂上面劃了一道口子。

疼痛喚醒意識的戰略管用非常,他幾乎是和其他收到影響比較小的調查隊員一齊清醒的。

這勉強給現在的局勢扳回了一點, 但還不夠。

這不是個好的信號,戰鬥尚未開始,就已經有一個人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還有一個隊克係世界有經驗的隊員已經主動負傷,

而白燼述把【馬埃特隆會】中那個成員往後甩的同時,自己也暴露在費哥的眼下。

彈幕上面幾乎被這忽然出現的東西殺了個措手不及,屏幕罕見的出現了長達十幾秒的空白。

十幾秒後,一條彈幕幽幽冒出來:【我去……】

隨著這條彈幕,其他人才像是陸續醒來一樣,逐漸在彈幕上面幾個字幾個字的發言:

【我恨開門殺。】

【哈人。】

【捏媽,頭暈。】

【頭好痛……】

【草,幸好我在聽到那個費哥聯係不上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及時在他們開門之後閉上了眼睛。】

【看個直播還要過sc,麻了。】

【你們先看,我點個漢堡回一回san去。】

【?第一次聽見吃漢堡回san ?前面的你其實隻是自己想吃而已吧?】

【終於緩過來了,費哥這是異化了吧。】

【惹,我剛剛好像看見有個人直接朝著費哥走過去了啊,這是異化到了帶心靈控製的地步了吧?】

【佘莫楚危險,他剛剛上前一步已經進入費哥的視野範圍內了,估計要是對方發動攻擊,第一個共計的就是他。】

【這怎麼打?這類帶行動控製的不得看一眼扣一回san……】

【這會打了馬看不太清楚他距離的有多近,emmmm不過你們不是都說他是大佬嗎?那應該沒事吧?】

屏幕內,所有觀眾看不清的費哥全貌完完整整的展示在了白燼述的眼前。

他整張臉用“融化”來形容,其實並不貼切。

“融化”隻是建立在這張臉曾經屬於一個人類的前提下所產生的第一印象,實際上,這張臉產生的變化用“異化”來形容更為貼切。

這已經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了。

如果要用人類五官的坐標準則來形容他現在的容貌的話,那麼原本屬於眼睛的位置,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凹陷或者孔洞的痕跡,那個位置現在是一片十分凹凸不平的肌膚。

而在眼睛之下,屬於鼻腔的位置上面則非常突兀的突出來一個尖銳的尖角。

不是鼻尖,那像是長在面中的一個尖銳的角。

角的下方,下巴和下顎的位置全部被那種粘稠的肌膚所包裹,然後直直與他的胸部相連。

這片相連的肌膚強製性改變了費哥的行動形態,使得他隻能勾著腰發動攻擊,完全站不起來。

也正是這種完全不是正常人類會有的站姿,讓所有人在看見費哥的一瞬間,在扣除理智之餘,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他已經完全不是個人類了。

管紅雁緊緊閉著眼睛,用手去摸索著剛剛被佘莫楚丟過來的那個人的位置,然後她聽見雲廣壓著聲音輕聲道:“在我這裡。”

管紅雁稍微鬆了一口氣:“人怎麼樣?”

“打暈了。”雲廣輕聲說。

而隨著他說這句話的聲音,管紅雁無比清晰聽到房門的位置傳來了一聲詭異的低吼。

這聲音倒像是從人的嗓子中發出的了,也許費哥目前被改變的尚且隻還有外形,內裡的器官還沒有來得及變化。

所以這聲音的出現並沒有帶給所有人第二輪san check的傷害。

不過管紅雁吃一塹長一智,還是下意識忽略了這個聲音中傳來的信息,沒有過多去思考發出這個聲音的費哥怎麼樣了。

房門的位置又傳來一聲木質門框被打斷的脆響。

屏幕上面的觀眾們要比現場所有短時間內不敢睜眼的調查員們看的更清楚。

在佘莫楚進入了費哥的視線中後,他果然立馬發動了攻擊,直直朝著佘莫楚的方向撲過去。

而撲過去的同時,他似乎還在散發著那種讓所有人不自覺靠近的奇怪信號,如果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個普通人,那麼在這種信號之下,它一定會直直向著費哥的方向走去,眼睜睜看著對方的尖爪沒入自己的胸口。

可惜此時在他面前的是佘莫楚。

佘莫楚果然也不退反進,他直直迎上對方的攻擊,然後伸手,硬生生把旁邊的木製門框掰下來了一條。

這不算是什麼趁手的工具,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身後的幾個調查員都是不能睜眼的普通人,這個走廊內還有更多剛剛結束一天考古工作的普通人,絕對不能讓已經異化的費哥撲向普通人的方向。

做考古研究的,大部分靈感都忒高,要是讓他們看見費哥,放在普通人那裡隻是一個san check之後扣除一兩理智值,恍惚一下就可以過去的事,到了他們那裡說不定得陷入臨時瘋狂。

白燼述一點也不想在直面一個神話生物的同時還發現一整層的人都陷入了臨時瘋狂。

他手中的木製門框一翻,直直把撲過來的費哥又重新掃入了門內。

“雲廣!”

白燼述飛快喊道:“去外面守好門窗。”

費哥看起來還想繼續撲出來,但是白燼述反應要更快,他直接一個閃身進了房間,然後把門反手關上了。

他本意是在想這個小房間裡面直接解決這個異化了的費哥,讓外面剩下能夠行動的六個人分成兩組,一組守著門,一組去酒店外面守窗。

不過他沒想到,【馬埃特隆會】的那個小隊長居然跟著他一起進了門內。

進入大門的一瞬間,順著一陣腥臭的風撲過來,兩個人不約而同朝著兩邊閃身,那個小隊長撲到了門口總控的位置,“啪”“啪”兩下關掉了所有燈。

“你來乾什麼?”白燼述轉頭。

“我能聽聲辨位,”那個小隊長壓著聲音,“你一個人不好解決,這東西會引誘彆人向前撞上它,兩個人的話可以互相提醒。”

他敢進來倒是勇敢。

隻不過……

“是嗎?”“嘭”的一聲,小隊長感覺有什麼兩個什麼東西在自己面前碰撞在了一起,“你現在就撞了上去。”

小隊長後知後覺手向後探,沒有摸到牆。

在他一無所覺的時候,他居然離開了自己剛才站著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到了對方所在的位置。

他後背瞬間冒出了一片冷汗。

說是要進來互相提醒的是他,結果他自己倒是先中招了。

簡直防不勝防。

而在此時,黑暗的房間中,白燼述略略勾了勾嘴角,直接伸手抓住了費哥的胳膊。

如果那東西能夠稱之為胳膊的話。

能夠灼燒人類肌膚的黏液在他手中沸騰,而他就像是沒有痛覺似的,緊緊攥住對方的手腕,然後一個反使力。

“哢吧”一聲。

這東西的胳膊硬生生被他掰斷了。

“臥槽,”那小隊長叫了一聲,“佘莫楚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不知怎麼地,小隊長從佘莫楚輕鬆的聲音中聽出來一種非常凜冽的血氣,“有事的是它才對。”

白燼述甩了甩手中被他硬生生扯下來,還帶著不少黏液和融化肌膚的那個“胳膊”,側身直接朝著對方的位置砸了過去。

一聲非常詭異的慘嚎聲響起。

白燼述一隻手抵著這隻“胳膊”背後,另一隻手直直掐住了那東西的脖子,硬生生割開了那片連著他的脖子和胸口的肌膚。

這聲慘嚎聲雖然不至於到要開啟san check的地步,但是讓小隊長的心裡還是不免一毛。

漆黑的房間內,他並不能看見佘莫楚到底和異化後的費哥怎麼了,但是他能感覺到佘莫楚的動作非常之快,他力氣大的不像是正常人,房間裡面的動靜大的像是兩個野獸在打架。

或者說是其中一個野獸在壓著另一個打。

或許是為了防止砸到兩邊的牆,影響到周圍的其他普通人休息,佘莫楚連續幾個動作感覺都收著力氣,隻是努力在對方身上造成更多妨礙行動的傷口。

“左右兩個房間都是我們的!”小隊長趕緊道。

這聲剛落,費哥似乎就被佘莫楚抵著脖子掐著按到了牆上。

它激烈地掙紮,隨後更多的骨骼碎裂聲響起。

小隊長嘗試著睜開眼睛朝著它的方向看了一眼。

黑暗中,隻能模糊的看見兩個影子在裡面纏鬥,其中一個身材頎長的應該就是佘莫楚,他手上不知道提了一個什麼東西,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朝著面前那個黑影的撲騰的三塊肢體上面擊打。

等等?為什麼是三塊?

小隊長倒吸一口涼氣。

他房間裡面應該是沒有佘莫楚手裡提的那個形狀的東西的,唯一比較接近的就是門口的手提一升裝礦泉水,但是那東西是塑料瓶子的,強度也應該不夠佘莫楚提著去和一個克係世界中的克係生物對打。

那他提著的就隻能是……

小隊長注意到了空氣中隱約彌漫著的血腥味和一股灼燒的細微氣泡聲。

他手裡提著的不會是“費哥”的一條胳膊吧!

“嶽閃,你能彆想了嗎?”佘莫楚非常不客氣的聲音傳來,嶽閃猛地一驚,才發現自己又不止不覺走到了對方的身邊。

而佘莫楚的聲音就這麼無比清晰的響在了他耳邊,他的那隻提著對方胳膊的手,就這麼橫在自己面前,阻止著他走向已經異化了的“費哥”。

“我靠。”嶽閃往後跳了幾步。

簡直防不勝防。

被佘莫楚按在牆上的那一團東西看見自己的計策失敗,瘋狂地掙紮起來,嶽閃就看著佘莫楚的影子一個轉身,直直把對方提起來,一下子就砸在了牆上。

“嘭”的一聲。

嶽閃下意識縮了一下背,好像被砸的是他一樣。

被砸到牆上的“費哥”卻像是沒有痛覺,一下子就從地上彈了起來,直直朝著佘莫楚的方向去。

“嘖,”嶽閃聽見佘莫楚一聲不爽的聲音,“你這房子裡有什麼趁手的武器嗎?”

這東西看起來對於這種拳腳攻擊完全沒用,像是剛剛那種暴力的手段也阻止不了對方的攻擊。

“小刀……行嗎?”嶽閃試探著問道。

“給我,”佘莫楚說。

“扔過來就行,”他補充道,“這東西引誘不了我,現在正在瘋狂引誘你,你最好不要動。”

嶽閃下意識答應道:“行,我不動,我現在給你扔?”

“扔。”佘莫楚轉頭說道。

嶽閃這才發現,對方的一隻眼睛亮的嚇人。

那眼睛在這麼暗的夜裡也亮的驚人,而且……是豎瞳。

對方單手接到刀,直接反手朝著那東西劈砍下去。

一聲刀刃入肉聲。

“沒有骨骼……”佘莫楚皺著眉說道,“他全身的骨骼都被融化了。”

“費哥”異化之後全身的骨骼都沒有了,他一刀下去,簡直毫無阻隔。

怪不得剛剛拽下來那隻胳膊的時候感覺阻礙非常小。

他居然和一團沒有骨骼的肉團打了這麼久。

沒有骨骼做支撐,對方是從哪裡來的力氣?

換句話說,對方是怎麼站起來的?

“你把燈開開,”地上的費哥似乎在黑暗中失去了動靜,應該是死亡了,白燼述站起身,甩了甩刀上的血,在倏然明亮起來的環境中,略微皺了皺眉,“你這刀要不成了。”

刀上面已經全是被那種腐蝕性液體腐蝕出來的痕跡,刀刃已經全部卷了,他最後幾下憑借的完全是自身的力氣。

“……沒事,那就不要了。”嶽閃打開燈,滿臉崇拜地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那個佘莫……,不是,佘哥,你一點都不受san check影響的嗎!”

剛才在黑暗中,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過了無數個暗骰,其中至少失敗了兩次,這兩次他朝著已經異化的“費哥”走過去,都是被佘莫楚攔下的。

越到後面,他的san值就越岌岌可危,不是吹牛,要不是他嶽閃經驗豐富,這會估計就瘋了。

當然了,要不是他有經驗,他也不敢就這麼跟著佘莫楚進來。

但佘莫楚似乎一點都不受這些東西影響。

他甚至還能在這段時間內提醒自己。

“嗯?受啊,”白燼述轉頭看了他一眼,“我照樣在掉san,而且一開始就抵抗失敗了。”

佘莫楚這人的體質點了攻點了防點了深不見底的理智,就是沒有點抗。

一開始面對這種詭異吸引力,他就抵抗失敗了。

不然按照佘莫楚的作風,他應該不會選擇近身撕掉對方一個胳膊然後肉搏這麼血腥的拳拳到肉打法。

他不是會選擇這種方法的人。

但是因為沒怎麼點抗,每次對方的引誘都會成功,所以他隻好放棄抵抗,選擇直接貼身肉搏了。

反正佘莫楚san值管夠也不怕扣,到了最後,白燼述在佘莫楚情緒中已經感受到了一種擺爛。

反正這東西也不能耐他何,它最大的殺機應該就是這種無處抵抗而且節奏緊湊非常密集的誘惑判定,而一旦失敗一次,就會靠近對方主動迎接攻擊。

除此之前,它的攻擊力和防禦都非常低,甚至比起普通人類還要低。

白燼述心裡大概思考著這個“費哥”異化的方向,沒有注意到,聽見他這句話的嶽閃整張臉上全是震撼。

什麼叫做“一開始就抵抗失敗了”。

他是剛剛一起待在這個房間裡的人,這個費哥異化而成的東西引誘判斷有多密集多緊湊他是知道的,如果每次都失敗的話,那現在佘莫楚根本不可能擁有理智才對。

雖然說人與人之間是有區彆的,但是區彆不會大到這個程度,就像一個小隊中的人都有著或高或低的武力值,但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赤手空拳肉身抗核彈一樣。

現在佘莫楚帶給他的衝擊無異於看見了有人肉身抗核彈。

【臥槽。】

【他承認了他真的承認了!】

【全體起立。】

【所以我們剛剛看見的是真實的,這人真的一直在掉san一直沒事?】

【牛逼了我的哥。】

【前面的,也不能說沒事吧,人家不是說自己判定一直失敗……】

【一直失敗才離譜啊???誰tm頂得住一直失敗啊!】

【這tm是人?】

【不是啊,佘莫楚一看就不是人。】

【……好有道理。】

【阿巴阿巴……】

【阿巴阿巴……】

……

屏幕內,佘莫楚好像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驚世駭俗的話一樣,轉過頭就又開始確認起地上這攤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遺體來。

“費哥……”短暫的震驚過後,突逢攻擊的腎上腺素褪去,嶽閃看著那團已經辨認不出來人樣的血肉,“費哥是遇見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嗎?”

“不知道,”佘莫楚抬頭看了他一眼,“過來搭把手。”

嶽閃走過來,一下子就發現了空氣中血腥氣的來源:“你的手?”

佘莫楚的手被那種腐蝕性的粘液直接腐蝕掉了一層皮尤其是掐著對方脖子的那隻看著血淋淋的。

“嗯?”察覺到他的詫異,白燼述低頭看了一眼,“沒事。”

他打的時候沒怎麼在意,現在倒是感覺有點絲絲滲入的疼。

“我去找一下腸粉。”他站起身稍微甩了甩手上的粘液,那種膚色的液體被甩到地板上,發出一聲細微的“呲”。

白燼述頓了一下:“給雲嶺打電話,讓他們封樓。”

這東西帶有腐蝕性,現在停下來一看,這房間早就打的不能看了。

剛剛的動靜太大,估計其他房間的人都已經跑出來了,就在外面的探索隊員應該已經在處理了。

雲嶺的來處理的很快,不一會,房間內除了探索隊員以外的就已經全部被以各種理由請了出去,白燼述垂著眼睛,用清水清理了一下手上殘存的腐蝕性液,然後等著魯長風來治。

魯長風過來的時候,【馬埃特隆會】的那四個人已經把整個房間都翻了個遍。

佘莫楚剛剛那一出結束,這四個人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神,這會更是都湊了過來:“房間裡什麼都沒有。”

“他這幾天有去什麼地方嗎?”白燼述問。

“沒有,”嶽閃搖搖頭,“費哥從我們來這裡第一天開始就和我們待在一起,從來沒有單獨行動過。”

“我們的活動範圍都在這一片,考古工地塌方之前我們還能稍微到處走動一下,但是自從我們被他們注意到之後,就隻能在指定範圍之內活動了。”

費哥是他們這組的接待向導,一直是和他們一起行動的。

“全是肉塊,”房間裡面走出來一個雲嶺的人,他手裡拿了一根像是農具又像是從考古工地現場拿來的一個鐵質工具,前面有著幾個釘耙一樣的結構,現在上面滴著“費哥”身上的粘稠液體,“所有骨頭都沒有了。”

地面上被雲嶺後面來的人鋪上了一層藍色的塑料薄膜一樣的東西,不知道這薄膜是什麼材質的的,但是那種腐蝕性液體滴到上面,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能找到支撐行動的是什麼結構嗎?”嶽閃回頭問道。

雲嶺的人搖了搖頭:“可能活著的時候還可以,但是現在已經不行了。”

考古工地內的人都被轉移了出去,現在他說話的時候也不避嫌,那個雲嶺的對著他們歎了一口氣:“費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有頭緒嗎?”

“你們之前沒有見過這類異化?”

“沒有,”雲嶺的人搖搖頭,“這也是我們第一次見到。”

他回頭對著房間裡面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帶著樣品去旁邊化驗,轉過頭說道:“費哥雖然是雲嶺的人,但是他不是調查員,他妹妹才是。”

【馬埃特隆會】的向導費哥,白燼述他們隻在剛剛進入空間到時候見到過一次,印象裡,那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四十左右的人,穿著打扮都很平常。

雲嶺過來處理這件事的人說,費哥是個脾氣很好的老大哥,四十多歲了也還沒結婚,家裡直係親屬隻有個妹妹,妹妹是雲嶺的調查員。

他妹妹就是雲嶺這幾個月犧牲的調查員之一,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他才和雲嶺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接觸,成為了知情者之一。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在得知了雲嶺在尋找對克係世界知情,但是了解不多的人選時,費哥才會主動來報名。

他父母幾年前都已經自然去世了,妹妹也在幾個月前死亡嗎,沒有結婚也沒有老小需要養的費哥成為了最佳人選之一,最後也成功成為了【馬埃特隆會】的接待。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雲嶺來的人送“費哥”的血肉去檢查了,臨走之前,所有人調了一下賓館裡的監控,幾個小時前,費哥從走廊上進入房間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地捂著胃,看起來好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

然後幾個小時後,他們打開門,費哥就已經是他們看見的樣子了。

目送著雲嶺派來的調查員抬著費哥離開,【馬埃特隆會】的四個人都有種異常的沉默。

雲廣在臨時會話中和他們說了一下他們這組的情況,之前找到的兩個調查方向一個晚上過去之後就全部死亡,隱晦地暗示了所有人雲嶺內部可能存在一些問題。

費哥也許是無辜的,但是他沒有在【馬埃特隆會】的成員面前展示出任何異常,他的異化中可能會有雲嶺內部意見不合人員的手筆。

其他兩組非常上道,過了一會,所有人得到了其餘兩組的向導都沒有任何問題的回答。

管紅雁還聯係了一下還在滇南市的華斯伯,華斯伯接到視頻電話的時候滿臉茫然,然後在回答完管紅雁體檢似的“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頭疼?”“有沒有胸悶?”之類的問題之後更迷茫了。

“我都沒事……”華斯伯背景看起來是他家裡,後面就是他的臥室,“管姐你們遇見什麼了嗎?”

“一組的接待異化了,”管紅雁也沒瞞著,反正這種事情他們不說雲嶺的也會說的,“所以我們擔心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華斯伯看起來非常感動,“我這幾天都在按照你們吩咐的聯係我同學,大部分密大的留學生已經聯係不上了,能夠聯係到的都是和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不過有人給我透了個底,“他的神情忽然有些凝重起來,“他說這次密大派出調查隊之前都是經過篩選的,所有去的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必死的決心……?”管紅雁皺著眉,“你還知道什麼其他的嗎?”

“不知道了,”華斯伯搖頭,“我再問,那個同學就不肯說了。”

在旁邊等著魯長風緩過來的白燼述若有所思地朝著雲嶺的人那邊看去。

密大的所有人抱著必死的決心,這和雲嶺的情況何其相似。

隻不過雲嶺的調查員抱著必死決心,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個空間即將完蛋,他們向基金會發起求援,而隻要撐到基金會來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們派出的調查員隻為拖延時間,不為解決問題。

他們實際上是在用人命吊著給基金會那邊派出探索隊員爭取時間。

而密大的必死決心又是為了什麼?

他們也找到了用人命可以填的方式?

“對了,”華斯伯忽然想起來似的,“我問他有關於車禍的問題,結果密大那邊並沒有發現又突然增加的車禍。”

“隻在國內有?”管紅雁追問。

“好像是,”華斯伯翻了翻桌上的筆記,“他說最近國外的車禍沒有明顯增加,但是相較之於往年還是有一定提升的,隻是沒有提升到需要特彆注意的地步。”

“我跟他說了我們最近遇到的離去車禍之後,他說可能是因為外國人數比較少,街上相對來說比較空,所以車禍量就少。”

“不過也有可能……是國內比較特殊。”華斯伯誠懇道。

“行,我們知道了,”雲廣點點頭,“小華你試著問問,看能不能問到密大的調查隊到底都派去哪裡了。”

“我努力,但是不一定能問的到,”華斯伯有些憂慮地皺皺眉,“密大似乎在封鎖相關消息,嚴禁這些信息在不知情者中傳播,我也是問了好幾個人才從其中一個同學嘴裡撬出來一點的,多的他就不肯說了。”

“雲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他抬頭問道。

“我們……”雲廣轉頭看向白燼述。

“最多還有三天,”白燼述說,“你最近能查到就查,如果有願意和我們這邊交流的密大調查隊同學,就多問問。”

他懷疑密大那邊實際上是知道什麼的。

最起碼,他們要比雲嶺知道的更多。

*

由於費哥的死,整個考古工地被雲嶺用某種原因封鎖起來消殺了一天,這一天,除了費哥在那個房間內留下的痕跡之外,他們再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白燼述他們繼續朝著原定的方向上路,秦勝他們的旅行路線幾乎環繞了整個滇省,途中又路過了剩下一個組。

【梵舵】的四個人現在還在和那個避世部落磨,對面好說歹說一直不允許他們進入,白燼述路過的時候,這四個人還有雲嶺的兩個人非常淒慘地擠在兩輛房車裡面,這兩輛車就一直停在他們那個村子外邊。

兩輛車外,是村民們用荊棘封住的村門。

“這也太誇張了。”管紅雁抽抽嘴角,看著村內的人看他們宛如看什麼洪水猛獸的眼神,感覺自己非常無辜。

離開那個避世部落,四人終於踏上了回滇南市的道路,四人平穩行駛了一路,沒想到在回去的回程上遇見了車禍。

隻不過這次不是他們的問題,是前車忽然變道他們減速導致了後車追尾。

他們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彈幕上面也炸開了。

隻不過這次的炸開並不是為了他們的事。

【出事了,隔壁出事了。】

【隔壁梵舵那邊出事了。】

【這邊有人報嗎?梵舵那邊死人了。】

【臥槽,梵舵那邊死人了,我來看看咱們這邊怎麼樣?】

【這邊還好?就是剛剛終於車禍了,我們本來還在笑0106終於得償所願車禍,梵舵怎麼回事?】

【隔壁來的,梵舵減員了兩個。】

【什麼情況?】

【那個避世部落出事了?】

【不是,是雲嶺的人出事了。】

【昨天晚上,梵舵的向導和那個接待忽然異化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和這兩個人同一個房車休息的那個成員已經沒救了,呼吸都沒了,可能睡著的時候就死了。剩下三個人今天早上一起床發現另一車不對勁,在製服這兩個人時也受傷了一個,雖然沒死,但是san特彆低,已經不能活動了,正在往滇南二院送。】

等待拖車和交警來高速公裡上的時候,四人站到高速護欄外,就在這個時候,雲廣他們才收到這個消息。

【梵舵】有人減員了。

就在他們離開那裡的第二天,梵舵的向導和雲嶺那邊一直和避世部落交流的那個成員,也出現了異化。

這兩人,分彆異化向了兩種和“費哥”完全各不同的物種。

而在處理完這兩個忽然異化的雲嶺成員後,【梵舵】隻剩下了兩個尚且還能活動的調查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