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暴雪山莊(9)(一更+二更+16w營養液……(1 / 1)

魯長風看起來很想說什麼, 但是在叫了一聲奧哥之後,被白燼述用眼神壓下來了。

剛剛由於喬佑霖死亡而炸開的彈幕又飄過好幾條:

【什麼情況啊?這不是安黎嗎?】

【是安黎有了精神疾病還是喬佑霖和安黎被互換身體了?】

【喬佑霖被選中所以換了安黎來替他擋災?】

【不像啊,你看他那副迷茫的樣子,他是真沒反應過來死的是自己。】

【難不成這是這個空間中的規則之一?】

【我有一個猜測, 但是看奧神怎麼說。】

【有一個猜測+1】

【有一個猜測+2】

【有一個猜測+n】

【不是, 你們???大晚上的打什麼啞謎啊???】

“你是喬佑霖?”屏幕內, 管紅雁為了救火, 兩條胳膊上的袖子都擼了起來, 臉上也蹭了不少灰。

她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向一臉無措的安黎。

旁邊的原住民們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也紛紛圍了過來, 李四最先披著毯子,走到了他們身邊:“這位小兄弟是怎麼了?”

估計是因為剛剛從濃煙中出來,他的嗓音比起前一天的那種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現在帶上了一種才被嗆過不久的粗糲。

“沒什麼,”淩黛從後面走出來, 不動聲色地把安黎往後推了推, 微微按住了他掙紮的手,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對著李四和他身後的雲廣說道, “你們昨天晚上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聲音?沒有。”房間內的濃煙散去,李四的褲腿被火焰燎出了不少焦痕,現在披著毯子也看起來凍的不輕,“在著火之前,我一直在睡覺,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

“我沒有。”雲廣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沉著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喬佑霖的屍體,又看著旁邊被淩黛擋在身後, 滿臉不知所措自稱“喬佑霖”的安黎。

“房間裡面隻有兩張床,為了安全期間佑霖決定前半夜前三個小時他來守夜,所以我和李四都睡了。”

這是他們昨天下午討論出來的官方說法,無非就是為了讓原住民們接受他們守夜的行為,所以等進入房間之後,探索隊員們就紛紛找了差不多的借口,無非就是說睡著了之後不安全之類的話,然後再說今天晚上要守夜。

李四對此沒有提出什麼意見,出於正常考慮也提出了讓喬佑霖負責1-3點,雲廣負責3-6點,然後他來守6-9點這種提議,三個人達成一致之後,前三個小時雲廣和李四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這兩個人,一個是基金會的高端隊員,另一個是殺手張三的仇人,另一個疑似殺手的原住民,他們晚上絕對不可能睡的很熟,有點風吹草動一定會醒。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而是等到最後火都燒起來了,才發現了房間裡面第三人的死亡。

再加上自稱喬佑霖的安黎。

種種條件之下,簡直給今天晚上的死亡加上了一層比秘書小舒的死更加奇詭的色彩。

“今晚又死了人……”鄭談在旁邊整張臉上簡直寫滿了不能理解,“難不成這個城堡裡每天晚上都得死一個才行?”

他這話一出,本來就因為火焰熄滅而略顯寒冷的走廊似乎更冷了。

“往好點的方向想,”傅規穿著西裝外套,離地上身上滿是灰黑色煙塵的著火房間遠遠的,身上一點塵土也不沾,“如果每天晚上都會死一個人,那起碼今晚不會死了。”

他明明也是深夜被臨時叫起來的,但是相比這個走廊裡面其他穿著打扮並不考究,大部分都是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來的客人們,他身上整整齊齊穿了一套西裝,甚至還在裡面搭了馬甲,身上透著一股和這個夜晚格格不入的考究氣質。

說好聽點,這叫做穿著考究。

說難聽些,或許傅規對於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死者一點都不在意,他甚至在所有人都來來回回忙著救火的時候,就那麼端著一副架子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所有人忙前忙後。

直到餘焰也冷卻下來,他才冷靜開口:“這樣的話,從現在開始到下一個夜晚來臨,都是安全時間了。”

這話就說的太冷血了。

雖然聽見鄭談的話,大家已經有了此類猜測,但是聽見這種話從彆人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人有一種冰冷的不寒而栗。

“真精致利己主義啊,”榮華最先嘲諷著開口,“要是明晚死的是你呢?”

“所以我明天白天會抽出部分時間休息,我勸你們也抓緊時間休息,”傅規不為所動,隻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地上的屍體,“起碼這樣等到明天晚上被選中的時候,還能有一點掙紮的機會。”

彈幕上面劃過不少嘲諷:

【今晚這種情況,就算明天晚上你舉著加特林也沒法掙紮。】

【一般來說,這種精致利己的死的最快。】

【彆人都跑出來救火,他居然還有心情穿齊一套西裝,就離譜。】

【榮華和傅規這一對夫妻真是極端……】

傅規的意思擺明是要白天睡覺,然後清醒著度過明天晚上了。

說完這句話,他就像是並不在意其他人如何反應一樣,最先離開了走廊。

榮華瞪著眼睛,像是沒想過傅規會不接她的茬,反倒是就這樣冷靜的離開一樣。

“榮姐?”鄭橘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榮華的身邊,有些擔憂地碰了碰她的胳膊。

“我沒事,”榮華很快甩了甩頭,儘量不去看向地上那具屍體,“他……是叫喬佑霖吧?他怎麼辦?”

還要像之前那樣把屍體交給城堡內的男仆處理嗎?

今晚的死亡不同以往,房間裡面能夠找到的線索都被火焰燒的一乾二淨,就連死者身上的衣服都被燒的差不多了。

走廊裡除了地毯被燒著,連帶著房間內的木質家具一起被點燃的焦糊味之外,還有著一股蛋白質被燒焦之後傳來的烤肉氣味。

榮華捂著嘴巴,努力讓自己不要聯想去有關於食物的地方,連看都不敢轉頭看:“你們的房間現在不能待了,今天晚上怎麼辦?”

喬佑霖死了,可雲廣和李四還要找地方睡覺。

如果鄭談說的是正確的,每天晚上都會死一個人,那今晚之後到明天白天的時間確實是安全的,城堡裡最不缺的就是房間,他們隨便找個房間湊合著度過這一.夜就好了。

但沒人敢拿自己的命去賭,雖然前兩天晚上都死了一個人,但誰說今晚就一定隻會死一個呢。

“我去隨便找人湊合一下,”李四眯眼笑笑,“張三的房間不知道還能不能容得下一個人。”

“行吧,”榮華聞著鼻子衝傳來的氣息,實在不能再欺騙自己的大腦了,她匆匆拿袖子掩著口鼻,“那我就先回房間了。”

她不敢一個人離開,有些緊張地看向管紅雁:“我們回去可以嗎?”

管紅雁看了一眼雲廣,雲廣微微點了一下頭,比劃了一個【群裡說】的口型,管紅雁這才跟了上去。

鄭橘也打著要送她回房間的借口一起離開了。

三人離開之際,還能聽見榮華因為捂著鼻子顯得有點悶的聲音:“鄭橘要不你彆送我了,有管紅雁在,我們兩個人一起回去就行了,你待會一個人回去怪不安全的。“

“沒事的,榮姐,”鄭橘還是那副語氣,但用男聲來說居然也顯得不奇怪,“我不怕的。”

汪恩低低冷笑了一聲,但估計是因為白天鬨的太大,他並沒有說出來。

不過這也夠直播廳裡面還沒睡的夜貓子們品評的了。

【榮華這一對夫妻真的好神秘,他倆到底為什麼曾經會走到一起啊?】

【一個是死了人之後立馬判斷出來今晚後半夜會是個平安夜的精致利己主義者,一個是自己剛認識不久的朋友要出去救前男友也會一咬牙跟上的傻白好人,這到底為什麼會走在一起。】

【他倆甚至一個極其厭惡婚內出.軌,另一個得知對方是已婚男情.人之後還能相處和諧。】

【好神秘啊……他倆這關係。】

小彌蹲在旁邊,緊緊盯著屍體旁正在驗屍的鄭談:“他是怎麼死的?”

她聲音很緊繃,這是小彌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出這麼明顯的心情狀態,看來昨天另一個秘書小舒的死亡,對她並不是沒有造成影響。

“自殺。”沒等鄭談開口,旁邊的白燼述就說道。

“自殺……?”小彌皺著眉頭,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

然後,她就嚇了一跳。

“斯……斯卡奧對吧?你旁邊是誰啊?!”

那個長發青年旁邊站了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用一根黑色的布條蒙著眼睛,穿了一身黑色的像是西裝一樣的禮服,由於面料是一種看起來像是絨布一樣的啞光材質,走廊裡面點的燈不多,又比較昏暗。

剛剛站滿人的時候,她居然沒有看見這個人。

隨著小彌的這句話,所有人都朝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對啊,旁邊那個人是誰啊?

之前沒有見過吧?

“嗯?他嗎?”斯卡奧胳膊擱在對方的肩膀上,用手指隨便撩了撩對方垂在腦後的黑色布條,“可能是這個城堡裡的男仆……吧?”

他語氣中透露著一絲不確定,尾音上翹的時候像是左右搖擺的尾梢。

那個被他用一隻手撩來撩去的男人什麼都沒說,隻是用十分低沉的聲音嗯了一聲。

“嗯,那就是男仆了,”斯卡奧確信道,“反正你們隨便說吧,他聽不懂中文。”

小彌抽抽嘴角。

真的嗎?她不信。

這人穿著這一副樣子哪裡像是男仆的樣子,她好歹也是個見過不少市面的秘書,要是這種穿著能是男仆,那誰才能是他服侍的對象啊……

而且對方要是聽不懂中文的話他到底在“嗯”什麼啊?

她是知道來這個城堡裡面的都是有錢人的,而有錢人裡的部分人有多亂她也是清楚的。

但是這是被暴雪困在了城堡中誒,你就這麼直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時候看上了城堡裡的人,還這麼不加掩飾嗎?

會法語了不起是吧……

“缺氧。”鄭談的聲音傳來,讓小彌默默收回視線,任由滿腔的吐槽欲.望來回衝撞,重新把關注點放到了地上喬佑霖的屍體中。

“是缺氧窒息而死的,”鄭談抿了抿唇,“脖子上面勒痕很明顯,他是被被繩子勒到缺氧窒息而死的。”

“所以還是自殺嗎?”小彌緊張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出現一個人離奇自殺。

“現場已經被破壞乾淨了……”鄭談語氣很猶豫,他眼神在雲廣身上掃視了一圈,又看向李四,“但是按理說,窒息不可能是自殺。”

“人是不可能自己勒死自己的,”他看向屍體手裡握著的半截已經被燒斷的繩子,“因為在缺氧到一定程度,陷入昏迷之後,雙手自然會放鬆。”

“但在這個階段,人其實還沒有死,所以在昏迷之後重新獲取到氧氣,就能醒過來。”

“所以一般來說,如果想要達到窒息致死的程度,必須借助一個外力。”

“比如說,上吊。”

鄭談朝上面比了一個扔繩子的手勢:“一般情況下上吊的方法都是把繩子掛在橫梁上,然後踩著凳子把脖子掛上去,接著踢掉凳子,通過重力完成窒息的過程。或者選用其他結構,但是核心原理都是通過外物的移動或者重力的垂墜來完成這個過程。”

他說到這裡,小彌就理解問題了。

“如果他選擇了上吊自殺,那麼踢掉凳子的聲音就會喚醒雲廣和李四。”

更不用說在這個環境內其實並沒有上吊自殺的條件,古堡房間的頂上沒有橫梁和能夠係繩的地方。

但現實情況是,雲廣和李四等到火燒起來才發現喬佑霖死了。

而如果喬佑霖不是通過上吊自殺的,那他身上著火,他不可能不從昏迷中驚醒,就算沒有驚醒,他真正的死因也應該是濃煙吸入過多這類火災常見原因。

但現在奇怪的就是,喬佑霖進入了一個極其奇怪的怪圈中,他沒有上吊自殺,也不能自己勒死自己,但他偏偏就是在火苗燃起之前就通過窒息已經死亡了。

那隻能是出於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小彌緩緩往後退了退,感覺地上的那具屍體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怖。

“還有一個可能,”鄭談銳利的眼神看向雲廣和李四,“那就是房間裡的兩個人通過合謀殺害了喬佑霖,然後通過火焰掩蓋了現場的作案痕跡,謊稱是發現了他自殺。”

“我沒有殺他的動機,”雲廣攤攤手,面對這樣的指控居然也不生氣,“而且如果是我們兩個人合力殺了他,那他脖子上面的繩索至少應該有來回牽拉掙紮的痕跡。”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極其明顯的一條線。

這說明在繩索收緊的時候,死者甚至連一點掙紮的舉動都沒有。

“不能排除你們使用了致幻或者昏迷類藥物的可能性。”鄭談很謹慎。

“屍體就在這裡,你可以屍檢,也可以等到暴雪停止之後報警處理,”李四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我要找個房間去睡覺了。”

走廊內,剩餘的人不多,鄭談要留下來觀察屍體,汪恩最開始還強撐著說自己要回去,但是看見和自己同房間的幾個人都沒有回去的意思之後,又猶猶豫豫地留下來,看著一副不敢離開的樣子。

張三李四兩個人裡,不知道李四是不是和張三達成了休戰協議,李四說完這句話後,就說自己的房間被燒了要去張三那裡睡。

由於和張三同房間的幾個探索隊員都沒有離開的打算,於是汪恩視線在兩邊來回變換了好幾遍,提步跟上了準備離開的張三李四二人。

現在留在這裡的原住民就隻剩下秘書小彌和鄭談了。

鄭談有心想要攔住李四,但是畢竟現在是在不通外界的古堡裡,他猶豫了幾下,還是選擇了任由李四離開。

小彌蹲在喬佑霖的屍體旁邊,她是個純純粹粹的外行人,但她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測:“鄭偵探,可是小舒昨天死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榮華也說自己沒有聽見聲音。

“這兩個死者有著非常明顯的共同性,會不會他們實際上是被同一種方法殺死的?”

白燼述靠在牆邊,饒有興趣地抬起頭。

小彌對於推理和法醫一竅不通,但她卻說到了真相。

小舒和這個“喬佑霖”,確實是同一種方法殺死的。

而這種方法……他手指摩挲著邪神腦後的黑色垂帶,似笑非笑地看向方少寧的方向。

方少寧似乎沒有認出來自己旁邊的人是誰啊……

懷嘉木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對他投注什麼眼神,看來對於他來說,這個把他從大山裡面放出來的信徒也就那樣。

他的心情微妙地好了一點。

今晚死的不是方少寧,本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在看見淩黛把安黎推到身後的動作之後,她似乎也知道些什麼,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有說話,而是安靜地站在一邊看事態的發展,順便還用眼神壓下來了迫不及待要過來說什麼的魯長風。

等到鄭談也說不出來什麼,隻得去睡覺,要求雲廣和他一起離開防止單獨接觸屍體之後,淩黛才小聲對著宮爍婉說了句什麼,由宮爍婉陪同樣有點害怕的小彌回房間。

探索隊員看似各自回了房間,實際上,除去幾個和原住民們待在一起的隊員之外,其他人又齊聚到了一起。

“你剛剛按住我是什麼意思?”安黎,或者說喬佑霖一到房間,就非常急切地看向淩黛,“你知道什麼?”

淩黛看了他一眼:“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我……?”喬佑霖愣了一瞬間,語氣有點猶疑,“真要算的話,我得罪的人還挺多的。”

他之前碰到過淩黛嗎?

“不是那種普通的得罪,”淩黛看見所有人來齊,關上門重點強調道,“是那種恨不得要殺了你,寧願通過投資者虧損積分也要讓你死的那種。”

“有。”喬佑霖這下就堅定多了。

“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懷疑有殺手,”他頂著一張安黎的臉,卻做出了極為“喬佑霖”的表情,看著十分古怪,“因為這場探索的積分太高了,一般來說隻有可能是進了那種拿黑錢的殺手才會有這麼高的積分,而且肯定還進了不止一個。”

“是後面雲廣哥他們說他們是高端隊員,所以我才放下了這個懷疑。”

喬佑霖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這個情況是因為有殺手接到委托,特地在這個空間內狙擊我?”

“是,”淩黛很坦誠的承認,“而且現在的情況是,殺手死了。”

“殺手是安黎?”他語氣猶疑,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安黎的身體裡?

“如果你最近了解過中端空間內那些接臟活的殺手,就會發現裡面有一個極其特殊的探索者,”淩黛語氣很不客氣地掃過她的身體,“這個人這段時間接了很多類似的臟活,完成率百分百,但是奇怪的是從來沒有被同項目的探索者發現過,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過去,都沒人知道這個殺手到底是誰,隻知道他從不露面,一出手就是百分百成功。”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實現的,”淩黛認真道,“現在我知道了。”

“這個從不露面的殺手,很有可能固定屬性極為特殊,可以和其他人互換身體,然後在他人身體中自殺之後,再換回來。”

“考慮到進入彆人身體之後很有可能會無法換回因素,所以他的方法肯定是限定一個時間,這個時間一到,他就會被從彆人的身體中喚回,而掌控身體的那個倒黴蛋則會進入一具瀕臨死亡的身體,從而達到無痕殺人的目的。”

在未知空間裡,找死是最簡單的事情了。

隨便什麼不自量力找怪物送死又或者單槍匹馬去單挑未知生物,都可以在直播廳的鏡頭前造成一場絕對合理的死亡。

於是就這樣,這個殺手從來沒有被發現過,所有人包括投資者和隊友,都以為死者是意外死亡的。

“但在這個空間中,沒有任何可以去送死的機製,想要達成這個效果,就隻能自殺。”

而且是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的自殺,不然就會被同房間的人發現。

“所以安黎極有可能是沒有嘗試過這種自殺手段,錯估了自殺死亡的時間,於是在自己定好的回歸身體時間前就已經在彆人的身體裡面死掉了,才導致了你一醒來就是在安黎身體裡這個情況。”

而如果安黎是殺手。

那……

許子塵的視線緩緩轉移向旁邊的方少寧。

那這個一開始就和安黎看起來關係匪淺,甚至隱隱占據著領導地位的探索隊員,又是什麼呢?

把要殺害的人換到自己的身體內,難道安黎就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出現意外。

這個陳飛,和安黎形影不離的,兩人剛才還在一個房間裡,很明顯就是替他看管身體的幫凶。

許子塵也是從中低端空間一步一步打上去的,自然知道中端空間裡面有多亂,買.凶.殺.人背後陰人還有抱團壟斷資源故意獵殺探索者,這些在中端空間探索者圈子裡面屢見不鮮。

安黎是殺手的話,確實藏的很好。

而陳飛作為在兩個人相處關係中隱隱占據上風的領導者,到底在這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身份?

雲廣不在,許子塵的視線轉移到方少寧身上時,忽然發現隊員中,魯長風和斯卡奧兩個人也在看他。

魯長風倒是還好,眼神雖然略複雜,但還是在一個他能夠理解的範疇內。

但斯卡奧的姿勢和眼神就極其微妙玩味了,他幾乎是整個人都靠在那個不認識的所謂“男仆”身上,然後一邊看向方少寧,一邊還嘴角彎彎還似乎在笑。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笑得許子塵背後發毛。

直覺告訴許子塵,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斯卡奧一個特殊空間的隊員,能和這種中端隊員有什麼秘密?

他下意識看向魯長風。

魯長風注意到許子塵詢問的視線,征詢般地看了看他奧哥,得到一個你隨便的眼神之後,壓低嗓音說了一句:“回頭說。”

在聽到置換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了。

這個事情,早在他進入的第一個空間【第一醫院】裡面就發生過,當時置換到了彆人身體裡的,正是面前的陳飛,同樣也是也是方少寧。

時隔這麼久,他和方少寧再次在另一個項目裡碰見,又出現了這種情況,魯長風不可能沒反應過來。

他幾乎是在安黎喊出“我是喬佑霖”的一瞬間,就立馬想到了當初早餐桌上面承認了自己是方少寧的陳飛。

這不是一模一樣嗎!

魯長風簡直驚悚死了,空間內的規則居然還是能被帶出來的嗎!以前有這種先例???這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嗎???

他立馬就轉頭看向他奧哥。

他奧哥正在專心致誌玩那個不知名人士的眼部綁帶,聽見他的聲音,分出來一點視線朝他投過來一個彆吵吵的眼神。

魯長風:……這人誰啊?

等等,他奧哥一點都不震驚的嗎?

魯長風忽然感覺一口老血噎在心頭,頗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美。

呃……既然他奧哥這麼淡定,那說明這種情況……確實有可能,是會發生的吧?

特殊空間的大佬,什麼沒見過啊……

魯長風一路上給自己在心裡找到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順便暗自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沒有見識。

正在他反思自己之際,他發現了方少寧在旁邊坐立難安。

魯長風:謝謝,突然一下子就充滿了優越感。

於是在征得奧哥的同意之後,他果斷對著許子塵小聲道:“回頭說。”

這聲音雖然壓的很低,但方少寧的表情還是肉眼可見的僵了一下。

房間內,淩黛還在發問:“你現在能感覺到安黎的固定屬性是什麼嗎?”

喬佑霖皺了皺眉毛:“不太能,可能是被動的屬性沒有觸發就無法知曉,但是我感覺似乎不是互換一類的固屬,不然我剛剛嘗試著使用,不可能沒有動靜。”

“嗯……”淩黛臉上出現了思索的表情,“難道不是固定屬性嗎=嗎?”

“也有可能是商城中某些不知名的道具組合而成的效果,”許子塵在旁邊主動開口道,“這個等明天問雲廣就行。”

他剛剛在群裡圈了一下雲廣,但是他沒回,應該是有事。

“那你之前是什麼感受?”淩黛追問道。

被忽然置換到安黎的身體裡,怎麼喬佑霖等到外面有人著火了才發現啊?

都不是自己的身體了,不是應該立馬發現不對嗎?

“我感覺很困……昏昏欲睡的,”喬佑霖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那個房間裡面那麼暗,我忽然感覺特彆困,抵擋不住的那種困,於是就打了一個盹。當時距離三點換班還有十幾分鐘,我想著我稍微眯一下也沒什麼,反正手表上有鬨鐘,所以我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我有意識的時候,是門口有人在敲門,一邊敲一邊喊著火了,我害怕外面出事,來不及喊醒房間裡面的其他人,就趕緊開了門朝著著火的方向去,然後就是聽見你們說地上躺著的是喬佑霖。”

“看來是換人之後為了防止對方在自己身體裡面搗亂,所以使用了安眠藥一類的奇跡,”許子塵若有所思,“而且為了方便自己回到身體裡之後能立馬控製身體,從而做出完美的死亡期間不在場證明,所以他選用的這類奇跡非常容易被喚醒,而且醒來之後也沒有什麼副作用。”

不然就不能解釋為什麼喬佑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換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淩黛靠在沙發上海抱著胸冷笑一聲,“真活該。”

她應該是有朋友死在安黎手上過,不然不會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喬佑霖的異常是由於有人雇傭殺手試圖在未知空間裡面狙擊他。

徹底確認安黎已經死了之後,淩黛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複雜,她盯著頂了一張安黎臉的喬佑霖看了半天,最終一個人離開了房間,朝著自己前半夜待的房間走去。

房內,隻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喬佑霖還有白燼述他們幾個人。

喬佑霖似乎是看出來了這些高端隊員有話要說,非常主動地離開了,隻剩下還在等魯長風給他解答的許子塵。

直播廳內,也終於出現了不謎語人的彈幕:

【我記得,奧神前幾天說過,第一醫院這個空間的規則廢掉就是因為方少寧把裡面那個邪神帶出來了。】

【我當時還以為奧神是在故意為難小方,原來是真的嗎?大吃一斤。】

【安黎這招是從小方這學來的吧……嘖嘖。】

【什麼啊什麼啊?你們倒是說人話。】

【魯長風不是正在跟許子塵解釋嗎,你聽嘛。】

【就是第一醫院這個知名的報廢空間,實際上當初被奧神探索出來的核心規則是置換,裡面的醫生被一直困在住院部中,必須有不遵守患者規則的患者出現,才能通過置換,換進他們的身體,然後從住院部裡面離開。】

【方少寧就是當初置換了患者身體的空間原住民之一,隻不過他當時置換的是探索者,所以等到項目探索完成,他就跟著一起離開未知空間了。】

【臥槽,還能這麼玩???】

【當初有大佬懷疑這個空間會升級升的那麼離譜,就是因為這個空間不是封閉式的,是半開放的,所以才會出現置換和時停這種很作弊的規則,導致空間一路升上B級。】

【但是由於後來這個空間不知道為什麼規則全部報廢了,所以大家一直是以為最後奧神把邪神放出來了的緣故,結果這次奧神來找小方,我們才知道不是奧神乾的。】

【有可能是因為前面那種說法傳的太多,基金會去找奧神了,所以他才會下來特地來找小方問清楚情況。】

【……草,幻視一些明明什麼都沒有乾但是卻被基金會以為乾了壞事的奧神:(發動小晁)(尋找小方)(鎖定項目)(你等著)】

【找這個說法,方少寧得在中端空間裡面殺了多少人啊。】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如果這些真的都是他乾的,那基金會不會放過他的。】

【畢竟探索者內鬥可以,但是搞報廢一個空間還把核心規則攜帶出來然後擴散開就不行了……】

【說不定奧神就是基金會授意下來清理門戶的捏。】

隨著彈幕上面的猜測越來越多,魯長風也和許子塵講清楚了當初他第一個探索空間裡發生的事情。

然後收獲了許子塵一個同樣震驚的眼神。

“未知空間內的規則是可以被帶出來的?!”他震撼。

“嗯,”斯卡奧用鼻腔嗯了一聲,“你面前那個不就是。”

“你怎麼帶出來的?”許子塵震驚地看向方少寧。

方少寧這會真想死了算了。

他怎麼知道。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外面還可以祈禱是因為自己還是邪神的信徒啊。

他甚至還發展了其他信徒。

要不是這次遇見斯卡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報廢了一個空間。

他可是報廢掉了一個B級空間,基金會怎麼會放過他。

“基金會會不會放了你,當然是我說了算。”就在他內心已經計劃著要不要直接置換進這個城堡內某個男仆的身體,然後先逃命再說的時候,他聽見斯卡奧的聲音。

“隻要我說我已經處理了,你再換成彆的身份,永遠不再接觸基金會,他們也不會發現,對不對?”

那個長發青年半靠在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身上,手上無所事事地把玩著對方的手指。

方少寧不由自主地點了一下頭。

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認識到過,他惹上了一個不能惹的人。

而現在,他最後的一線生機被對方抓在手裡。

“現在,”斯卡奧彎了彎嘴角,“來看看,明天會發生什麼?”

“明天晚上,還有誰會死?”

順著他的聲音,方少寧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片畫面。

而陳飛的固定屬性,從來沒有在求生欲之下如此清晰過。

“我好像看見……”他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種極為不解的神情。

“我看見了一個堆滿屍體的房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