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醫院(21)(1 / 1)

“奧哥。”魯長風推開門, 看見白燼述正舉著木雕在陽台前觀察,聲音不由得輕了幾分,“發現這是什麼鳥了嗎?”

受到斯卡奧影響, 他也立馬注冊了了個貼吧賬號關注了百度鳥類吧, 他奧哥早上發的貼還飄在最上面, 一點進去就能看得見。

魯長風自然也是看過那個帖子的,知道裡面樓早就不知道歪到了哪裡去, 就剩幾個吧內的元老認認真真在做分析, 總結在了最後一層, 他奧哥趕著回來就是為了從這一堆可能種類中分辨出這個木雕到底是什麼。

“發現了,”白燼述點了點頭,“紅腳隼。”

“這是什麼?”魯長風顯然沒聽過這個名字, “有什麼特殊寓意嗎?”

他隻知道什麼鴛鴦代表愛情, 仙鶴代表吉祥,喜鵲代表好事,姑獲鳥代表偷孩子……

所以大概可以求姻緣的拜鴛鴦,求吉祥的拜仙鶴,求喜事的拜喜鵲,人販子拜姑獲鳥?

魯長風抖抖肩膀, 趕緊把這種奇怪的想法抖出去。

最後一條姑獲鳥簡直和前面三個鳥類所代表的吉祥美好愛情格格不入。

“鳩占鵲巢,知道嗎?”他奧哥顯然不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鳩占鵲巢中的那個‘鳩’指的就是紅腳隼。”

說紅腳隼不知道, 一說鳩占鵲巢魯長風就知道了。

一旦謎面被捅破, 猜測謎底也就容易多了。

魯長風立馬順暢的把鳩占鵲巢的含義和方醫生現在占據了陳飛身體的現實聯係了起來, 並飛快明白了這個醫院中護士醫生都供著這個佛龕的緣由。

他們也想要像“鳩占鵲巢”中的“鳩”那樣占據患者的身體離開這裡。

“方少寧,”白燼述看見方醫生也推門進來,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你現在再看這個木雕,感覺它像嗎?”

“現在再看……”方醫生走過來,接過木雕認認真真觀察了一遍,“有點像,但還不夠像。”

他看起來很想用具象化的語言來描述,但是皺著眉斟酌了半天詞句,還是不太能用表達出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就好像他變成陳飛之後,有關於神像的記憶被誰給故意彌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霧似的。

“那就先……”不急。

白燼述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忽然被值班護士猛地推開了。

魯長風一個激靈,下意識就往前邁了一步,正好擋在了方醫生面前,把那個神龕中的碎屑複原的木雕擋在了身後。

複原了木雕之後還會被護士找上門來的嗎?

他全身肌肉都下意識呈備戰狀態繃緊了起來,投資者們也跟著他一起緊張了起來:

【臥槽這拜了之後會被找上門來?】

【這玩意帶Gps定位儀嗎。】

【護士忽然出現嚇死個人。】

【腸粉反應還是很快的,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立馬左跨一步擋住了方醫生。】

在緊張的目光中,推開門的值班護士絲毫沒有注意到病房裡的異常氣氛,她沒有走向方醫生所在的方向,反倒是朝著病床方向走去,急匆匆問道:“你們這病房裡心電圖儀器有嗎?”

“沒有。”唯一鎮定自若的白燼述對她搖了搖頭。

值班護士走近確認了一下確實沒有之後,急匆匆又離開了房間,對著門口喊道:“麗姐!713病房也沒有!”

又是一聲開門的聲音。

值班護士的聲音在隔壁響起:“你們這個病房有心電圖儀器嗎?”

“媽呀嚇死我了,”確定護士離開,魯長風長出一口氣,丟魂一樣坐在凳子上深呼吸幾下才感覺心跳平複下來,“我還以為他是來看那個神像……沒想到是來找心電圖儀器……”

他差點就心臟驟停,這護士也來的太是時候了。

魯長風一邊說一邊轉身,深呼出來的一口氣隨著他轉身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神像呢?

被他擋在身後的方醫生是靠在窗台邊站著的,也就是說他完全沒有任何地方能夠隱藏手中的木雕,所以魯長風才會下意識左跨一步去擋住護士的視線。

但現在方醫生的手中空空如也,身上也沒有任何能隱藏雕像的地方,那神像去哪了?

總不能是神像活了自己跑了吧?

魯長風背後猛地發毛。

“斯卡奧拿走了。”方少寧對著魯長風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去看白燼述的手。

順著方醫生的視線方向,魯長風赫然發現那個木雕居然被他奧哥握在手裡,以一個極其巧妙的方式隱藏在了衣角背後,就算護士靠近,不站在他們這個位置也看不見。

他奧哥手那麼快的嗎?

從護士推門到他跨步之間一秒鐘的時間都不到,而斯卡奧居然還來得及取走木雕找到角度然後再如常回答護士的問題。

“奧……”

“噓。”長發青年忽然回過神一樣,抬起手打斷他的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倆安靜。”

魯長風不明所以地閉上嘴巴。

白燼述起身打開門,走廊不遠處繼續傳來值班護士有些崩潰的聲音:“這一層我都問過了,那邊的714也沒有,715也沒有,剩下的我也之前問過了,骨科住院部危重症少,病房裡都沒有心電圖儀器!”

“找不到就彆找了,”這應該是她喊的那個“麗姐”的聲音,“現在還差幾台?”

“五台,但是剛剛我看著又拉走了一個,估計現在缺六台了,”值班護士著急道,“麗姐,要不我下樓去其他科室借一下看有沒有?不然今晚這得怎麼過。”

“不用了,”白燼述站在門口往外看了一眼,被稱作麗姐的護士應該就是護士長,看起來要比值班護士鎮定的多,“今天你還想從彆的科室借感謝到心電圖儀器那是白日做夢。”

“院裡每年這天都這樣,其他科室也沒有多餘的,你想借他們還想借呢,待會普外的還得下來問我們要氧氣瓶。”

“那怎麼辦……”值班護士顯然也知道這個情況,語氣中透著一絲焦急。

“沒有,不借,我們都不夠用,還能怎麼辦,”麗姐定海神針似的,“今晚準備多下幾張病危通知書吧,實在不行就拉icu,icu沒位置了就去監護病房,反正絕對不能上手術,今晚上了手術台的明天絕對活不下來。”

“你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按照去年那樣來就行,去年我們也缺儀器,問題不大。”

“行,我知道了,”值班護士腳步匆匆,“我去準備一下。”

白燼述收回壓在門把手上的手,點頭示意魯長風可以開始說話了。

“奧哥,今晚是不是有事要發生?”很明顯,他也從兩個護士的對話中聽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什麼情況?”魯長風看向方醫生,“你們醫院每年這一天都會有事嗎?”

“今年這天到的這麼快?”方醫生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反而皺起眉頭,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還真是。”

門外走廊傳來護士推著床離開的腳步聲和軲轆聲,方醫生沒有賣關子,斟酌了一下語言就說道:“我隻記得醫院每年八月左右都會出事,大量患者會出現緊急情況。一般來說從前一天白天開始就會不斷有已經恢複到普通病房的患者病情出現惡化,然後icu裡很多情況穩定的患者會忽然轉危重症。”

“然後零點一過,當晚急診就會爆滿,各種車禍燒傷骨折之類的患者會忽然上門就診,而且幾乎受傷地點都是在一醫附近,完全沒有考慮過去其他醫院的選項,就跟衝著一醫來的一樣,”他對著門口指了指示意,“所以每年這這兩天住院部上上下下都很忙,要提前準備當晚危重症患者需要的儀器,還好做好下病危通知書的準備,當晚全科室必須一起值夜班。就算這樣,當天晚上的人手還是大概率不夠用。”

“前一天轉危重症的患者大多撐不到第一天天亮,淩晨上了手術台的急診最容易挺不過去這晚,嚴重的還會直接沒在手術台上,到時候醫院還得背官司,醫生也要受非議,”方醫生說完這句話,對著魯長風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繼續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想問為什麼我早不說,這不就和那個患者頭七時一模一樣。”

他越說神情越凝重:“斯卡奧,不對勁,這個神像絕對不對勁。”

“很奇怪,明明我記得每年七月左右都會有一天很多人轉危重症,需要全體醫生護士做好準備;我也記得和你們一起聽見那個大爺說患者頭七那天死了很多人,發了許多病危通知書,ICU裡拉走不少人。但我在向你們說起這一天情況之前,居然絲毫沒有生出把它們聯係在一起的想法。”

“就好像我不去主動想,它就躲在我記憶深處,不讓我想起來一樣,”方少寧有點猶豫,“我感覺……就好像在我變成患者,成為陳飛之後,有關於醫院本源的一切都在拒絕我。”

拒絕他回憶,拒絕他感覺到熟悉,拒絕他把這些規則的本源——那個拜了邪神最終占據了彆人身體的患者,和神像本身聯係在一起。

方醫生沉思幾秒:“似乎這個神像隻允許屬於這個醫院的醫生和護士接近這些一樣。”

他記不太清有關於自己還是方醫生時,有關於這個神像的內容了,但似乎那時候的神像還是精致且親切的,但現在放在斯卡奧手中的這個複原品,卻粗糙而陌生。

“神像隻允許醫生護士知道這些?”長發青年神色奇妙,“你確定?”

方醫生點了點頭。

方醫生說這個神像在拒絕身份為患者的人接觸到醫院本源,但剛剛正是他手中的木雕忽然發熱,讓他被魯長風帶走的思維瞬間隨著值班護士回到了走廊上,順理成章聽到了發生在走廊外的對話。

為什麼他是特彆的?

難道是因為他剛剛拜了這個所謂邪神的化身?

“我知道了,”白燼述沉思幾秒,“先不說這個,你能確認今晚就是那個患者頭七嗎?”

這關係到他是否需要今晚去腫瘤科尋找線索。

“不能,”方醫生誠懇道,“但我們可以查到。”

“一醫的檔案室就在住院部一樓下面,雖然近些年隨著門診部建了新樓再加上信息化發展迅速,新的患者檔案都是電子歸檔了,但舊檔案全部都沒有錄入,還是紙質,”他果然隻忘記了有關於醫院本源的事情,對於醫院內的其他人事物簡直是如數家珍,“檔案室在後門,沒有什麼人專門看守,隻是舊走廊外面掛了把很老的鐵鎖,裡面我沒進去過,也應該有鎖。”

但問題是他們三個人裡面,沒有人會開鎖。

昨天掛了幾層鎖的木門還是魯長風用消防斧劈開的呢。

“……你在乾嘛?”方醫生話說到一半,就看見斯卡奧忽然打開手機開始在上面點來點去。

“百度,”長發青年一鍵搜索,“老式鐵鎖鑰匙丟了有沒有辦法能打開。”

像昨晚辦公室新式的門鎖都是更新了防盜技術的,不好撬,得要專業人士才能打得開,但是老式的東西就不一定了。

“哦,找到了,”白燼述往下翻了幾下,瞬間發現了答案,“百度說老式鎖頭可以用口香糖開,找個工具把口香糖頂進去擠壓鎖芯,然後卡住鎖珠,一邊擠壓一邊往外拉就行。”

方少寧已經是第三次看見這人有事沒事查百度了,沒忍住湊過來:“……你這百度靠譜嗎?”

他對百度實在有點偏見,畢竟太多患者百度看病癌症起步了。

“還行吧,”白燼述順手打開了一個視頻門戶網站,輸入搜索內容後瞬間蹦出了一堆口香糖開鎖的實驗,有成功的有失敗的,他一倍速看了幾個成功的,“挺簡單的,我會了。”

這也就和長發青年小時候會的那些把戲差不多。

他不會,但長發青年肯定會了,到時候同步率一提就行。

方醫生:?

你怎麼就會了?

“不是,奧哥,醫院檔案室會記錄患者死亡時間嗎?那個患者不是在醫院裡死的吧?我們去檔案室沒用啊,”魯長風在旁邊疑惑半天,沒忍住開口道,“而且就算記錄了,我們也不知道那個患者叫什麼,這怎麼查啊?”

“我們要查的又不是患者死亡時間,”方少寧剛剛在斯卡奧那裡被打擊到的智商瞬間又找到了高地,他語氣微妙又嘲諷,“你怎麼想的?就算醫院檔案有記錄,但患者死亡的數據樣本太大,又都是紙質文檔,還隻有一個模糊的‘幾十年前發生的事件’能定位時間,有患者姓名這都是個大工程,沒個五六天查不出來。”

魯長風語塞,對啊,他問的就是這個啊!

“要查的是醫生停職時間,”白燼述瞥了方少寧一眼解釋道,“誤診癌症是大事故,打聽消息的時候大爺說了,醫生被停職了。”

方少寧這人心眼子簡直比錢眼子還小。

也就魯長風心大,但凡換個彆人這倆起碼得吵個天翻地覆。

方醫生接收到警告視線,不情不願閉嘴,長發青年接過話頭說道:“誤診事發是患者死亡之後法醫解剖出結果當天,所以醫生停職時間一定晚於患者死亡時間,且和患者頭七有1-6天的時間差。”

百度確實好用,一醫建立不過七十年,老式小區的建立時間不會多於五十年,行醫資格證的曆史不過一十五年,大媽對於這件事的說辭是“有了芳芳之後我就聽不得這些”,考慮到“有了”這兩個字的含義有“懷孕”和“出生”兩種,所以這件事發生的時間還應該是“芳芳”的年紀往下浮動1-2年,往上浮動不封頂。

他離得遠,沒看太清芳芳的長相,但駕照肯定成年之後才能考,她開車來,年齡就必然會大於十八。

這些年間,被吊銷執業醫師資格證的醫生一定不多。起碼,要遠遠低於這些年因癌症死亡的患者,搜索的困難被極大降低了。

白燼述:“我們要找的是十六到一十五年前,八月左右被吊銷執業醫師資格證的臨床醫學專業醫生。”

魯長風的心情和彈幕詭異的同步了:

【???我沒搞懂他怎麼推的,但我大受震撼。】

醫院的檔案室兩個鎖頭果然都是老式鎖頭,上鎖的人估計也沒有想過會有人撬開,掛的鬆鬆垮垮的,長發青年隨便找了兩個口香糖就把鎖捅開了。

午休時間住院部樓下人不多,三人輕輕鬆鬆就走進了檔案室,分頭搜索了起來。

“奧哥,”魯長風打著手電筒過來,“那邊我翻過了,都是四十年前的資料,我來幫你看這邊。”

魯長風搜完屬於自己的區域,自覺來白燼述這裡幫忙。

“不用了,”長發青年抬頭,“我已經找到了。”

“哪個哪個?”魯長風湊過來一個頭,“一十三年前……這執照不是九月份吊銷的嗎?對不上啊。”

方醫生說的是每年八月左右。

“應該對得上,這段時間內被吊銷執照的隻有這一個醫生,時間不一定是陽曆,方少寧說八月左右,說明時間每年也不能確定,看看陰曆,”白燼述從手機日曆裡調出萬年曆,翻到一十三年前吊銷執照的那一天,“陰曆七月初八。”

他又翻回今天的日期:“七月十四。”

“差六天,對得上,患者死亡次日法醫出具鑒定結果,家屬發現沒有得癌症之後到醫院門口掛橫幅討公道,於是誤診癌症的醫生被緊急停診,吊銷行醫執照。”

“不過……”白燼述退出日曆的手一頓,顯然注意到了什麼東西,“明天陰曆七月半,是中元節啊。”

*

十一個小時前。

楊培皺起眉頭,顯然發現了“劉莓心”的不對勁。

但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雖然他廢了一隻胳膊,但對上短發女生這種毫無戰鬥經驗的小女生,簡直是輕而易舉。

既然這樣,不如聽聽她半夜來這裡是想告訴自己什麼。

一般來講這種特殊規則都是會建立在一些特殊支線上的,比如說了解未知空間背後的秘密,探查某個人物過去的故事,劉莓心昨天消失了一天,難道是去探查這個特殊規則了?

楊培重新打量了她一下,一揚眉毛:“什麼特殊規則?”

“明天是中元節,”劉莓心語氣冷冷,一句廢話不說,“每年中元節,醫院晚上都會死人,死很多人,這一天晚上,不管誰死了都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你是想讓賣了精神科另一個隊友,讓我庇護你?”楊培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笑。

他之前見過的這種新人多了,推測出他的目的後,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在他這裡出賣隊友的藏身地點和保命手段,而他欣賞這些人的識時務,順便也唾棄於他們的背叛,一般在解決完他隊友後也會順手把他解決了。

隻是沒想到……他的眼神在劉莓心身上轉了一圈,這娘們裝的真好,昨天還和同科室另一個女的手挽手,今天就能親手把她推下火坑。

“不,”劉莓心頓了一下,“我要說的是腫瘤科。”

“腫瘤科?”楊培饒有興趣,“那兩個蠢貨和你有什麼仇要你這麼針對他們?”

“腫瘤科在中元節會有一層隨機變成一個老舊小區的樓道,”劉莓心絲毫不搭理他的疑問,自顧自的往下說道,“在這個中元節的樓道內,已死之人會短暫還陽,你殺過不少人吧?”

“什麼意思?”楊培沒想到劉莓心說的特殊規則是真的特殊規則,她怎麼知道這些的?

“你怎麼知道這個規則的?”他驚疑不定地問道。

“聽不懂嗎?我在給你提供一個不用自己動手也能獵殺他人的機會,”劉莓心絲毫不在意他的懷疑和激動,聲音依舊含著冰一樣,“你左臂受傷,手環丟失,很難親自動手殺掉其他人了吧?不過我也不是白告訴你這些,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你讓我做我就做?”楊培顯然被她的態度激怒了。

“當然。”劉莓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實在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容。

“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吧,你昨天之所以會被護士點名,是因為斯卡奧讓孫主任下一個叫你進去。”

楊培猛地睜大了雙眼。

“我要你做的事也很簡單,”劉莓心的聲音繼續響起,“五樓有一個503室,你隻需要讓他進去就行,無所謂你用什麼辦法,但一定不能是死的。”

楊培沒理由不答應,他和斯卡奧有舊仇,八百八十八萬積分的舊仇。除去這八百八十八萬積分,他還有更多理由得殺了斯卡奧。

在他無聲的默認中,劉莓心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視線,就要離開病房。

“等一下,”楊培忽然伸手想拽住她的胳膊,卻被劉莓心一下避過,“你昨天是裝瘋?你找到什麼方法逃過今天的檢查不被發現了?”

她怎麼做到白天不出現而不被那個新醫生懷疑的?

楊培被這個不按常理行事的新人弄得昏頭轉向,有點不懂她是想乾什麼了。

“我?”劉莓心湊近他,昏暗的燈光下,她皮膚的質感泛著一種奇怪的粗糙,“你沒有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楊培的聲音猛地停住。

他看出來了。

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劉莓心。

或者說,根本不是昨晚那個劉莓心。

“劉莓心”的五官,全部都畫在一張紙上,而隨著她轉身的動作,他赫然發現,從她的側面看去,她整個人的厚度隻有一層紙那麼薄。

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片薄薄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