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抓鬼修 彆留下我一個人啊!(1 / 1)

陳鄰花了三分鐘消化自己穿越的事實。

然後又花了兩分鐘來接受自己不僅穿越了,還穿越到了完全未知的,看起來好像可以修仙還妖怪滿地走的神奇年代。

一劍誤殺她的少年叫徐存湛,自稱暮白山弟子。

按照暮白山山規,內門弟子年滿十八就要入人間降妖除魔以曆練自己的道心,三年後才能返回。

今天是徐存湛下山的第四天。

他下山第一天被騙光了身上的全部盤纏。

他下山第二天因為沒錢吃飯流落至此,當地村民說他若是能除掉盤踞山中抓活人做祭品的修士,就給他包吃包住。

下山第三天,徐存湛進山追殺以活人做祭品的鬼修,二人打鬥到一半,陳鄰毫無征兆的出現在鬼修身邊,被鬼修一把推進徐存湛懷裡,當場一劍穿心,氣絕身死。

“我是毫無征兆的就出現了?”陳鄰坐在徐存湛手心,皺眉,嚴謹求問。

徐存湛點頭:“嗯,毫無征兆,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陳姑娘你的氣息。”

“說來也怪,那天我一劍刺出去,順滑極了,體內真氣半點都沒收住,平時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回來之後我就一直在反思,但始終想不出原因,大概是鬼修某種不為人知的秘術所致?”

陳鄰:“所以你抓到那個鬼修了嗎?”

徐存湛搖頭:“我急著查看姑娘的傷勢,那鬼修便趁機跑路了。”

“陳姑娘你的心脈已經完全被我的劍氣搗毀,隻有魂魄還餘一線生機。”

說完,他捧著陳鄰又回到房間,走到床前。

陳鄰低頭一看,在那架簡陋的竹板床上看見了‘自己’。

年輕的少女身上還穿著那件印藍白棋盤的短袖,漂了亮藍的自然卷長發顯得她皮膚很白,那張臉是標準的鵝蛋臉。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少女頰邊碎發遮住的耳朵上,自耳垂到耳廓,一連三個耳洞,隻是沒戴耳環,故而不太顯眼。

在少女的胸口,乾涸後從紅變黑凝固的血跡,暈染開了一大片,好似一朵絢麗的黑色禮花被放置在她胸前。

陳鄰盯著床上自己的屍體看了好一會兒。

她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徐存湛:“接下來呢?要怎麼複活我?”

徐存湛老實回答:“我還沒有複活過死人。不過我聽說鬼修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法術,如果能抓住推陳姑娘的那個鬼修,或許能從他嘴裡知道複活死人的線索。”

陳鄰抓了抓自己腦殼——平時她做這個動作時總能抓到一大把頭發,但現在卻隻能抓到一把充當頭發的黑色布料。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陳鄰又憋屈的把手放下來:“可是那個鬼修已經跑了,我們要去哪裡找他?”

徐存湛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臉:“不用擔心,我進山之前在山腳布下了陣法,以那鬼修的修為,是跑不掉的。”

“既然陳姑娘現在能醒著和在下對話,想來陳姑娘的魂魄已經沒什麼大礙。我這就進山,抓住鬼修問他起死回生之法。”

徐存湛為了保全陳鄰的魂魄,借用當地農婦的工具熬夜縫了這個布偶娃娃,又用自己的心頭血拌朱砂寫下聚魂符塞入其中,借聚魂符維持陳鄰的魂魄。

之前陳鄰沒有醒,他也不確定這樣行不行得通,所以也不敢先離開,就寸步不離的在布偶旁邊守著。

但現在看陳鄰能跑能跳能說話,看起來魂魄穩固極了,徐存湛這才放心。

他將陳鄰重新放回那張老舊的桌子上,叮囑:“我去去就回,陳姑娘……”

“等等!你一個人去,把我留在這?”陳鄰睜大眼睛,連忙撲過去,兩手並用抱著徐存湛手腕。

這玩偶的胳膊也做得一長一短,陳鄰撲進徐存湛手心之後,才發現自己連人家手腕都抱不住。

徐存湛垂眼,和自己手心裡的醜娃娃對視。

玩偶的臉是徐存湛親自縫的。他不擅長針線活,眼睛鼻子嘴巴都縫得歪歪扭扭,但陳鄰的魂魄一進去,那歪歪扭扭的五官登時靈動起來。

大小不一的綠豆眼可憐兮兮望著他,那雙粗黑的眉毛往下撇,要哭不哭的表情。

雖然還是很醜,但也醜得可愛——更何況這是徐存湛自己縫了一晚上的成果,他看著還是覺得很可愛的。

屈指托住玩偶柔軟的身體,徐存湛將陳鄰舉到與自己平視的水平線:“陳姑娘也想去嗎?”

陳鄰可憐兮兮的點頭:“我一個人呆在這有點害怕,能帶我去嗎?”

徐存湛垂眼看著她,不語。

他不說話,陳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有些忐忑。

但在片刻的寂靜後,徐存湛臉上露出一個很淺的笑臉。他手腕一轉,五指收攏握住玩偶,將陳鄰放進自己衣襟裡:“陳姑娘想去的話,就一起去好了。”

“隻是山路崎嶇,還請陳姑娘抓緊我的衣服。”

陳鄰連忙抱緊徐存湛衣領子,點頭如小雞啄米:“好,我一定抓緊。”

徐存湛走到床邊,兩手合攏掐出一個手決——陳鄰看不懂他比劃的是什麼,但姿勢擺出來很好看,比陳鄰以前看的仙俠劇裡面那些演員比劃的還好看。

她隻聽見徐存湛嘴裡輕快低聲念了兩句,指尖便有清氣繚繞聚攏,下一秒清氣環繞著床上陳鄰的肉/身擴散成半圓形的屏障。

做完這些,徐存湛才帶著陳鄰出門。

院子裡喂雞的婦人見他反手將門掩上,不禁雙目微亮:“徐道長,你要去找那個魔頭了嗎?”

徐存湛:“嗯。”

婦人連忙放下自己手裡的簸箕,站起身:“請稍等,我就去通知村裡的其他人……”

徐存湛快行幾步攔住對方,道:“不用通知其他人,周大嬸,你們該做什麼還是繼續做什麼,不必管我。”

周大嬸微微張開嘴,欲言又止。徐存湛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腳尖點地輕快的消失在周大嬸視線中。

穿藍白間色勁裝的少年,輕快得像一隻飛鳥,踩過樹梢便能借力躍像下一個落腳點。

此時分明無風,但窩在徐存湛衣襟裡的陳鄰卻感覺到了清風拂面。她緊緊扒著徐存湛衣領,探頭往下看,隻能看見樹木挨挨擠擠的樹冠,有些樹枝上還有白色積雪。

徐存湛腳尖點在一片樹葉上,踩落積雪,一片簌簌聲輕快。

陳鄰上一次以這個視角俯視森林,似乎還是在和朋友組隊去玩兒蹦極的時候。

徐存湛忽然一聲:“找到了。”

高度急降,風自下往上,拂動少年雪色發絲。他的頭發用一截紅繩紮了高馬尾,但仍舊有一些碎發沒有紮上去,垂在臉頰側和額前,於少年白淨面容上落下些許陰影。

被藏在衣襟裡的陳鄰看不見徐存湛的表情——此刻的少年早已沒有半分乖巧近人的氣質,隻剩下冷漠,在落地時他也抽出了一直背在背上的木劍,劍尖指著對面黑衣矮小的男人。

對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形容狼狽。

他肩膀上扛著一支招魂幡,急急刹住腳步,三白眼陰森的盯著徐存湛。

鬼修:“哈!聽說你們正道修士以降妖除魔,救濟蒼生為己任。怎麼?昨天失手捅死了無辜的小姑娘,今天就能生龍活虎的來追殺我,你的道心就沒有絲毫動搖?”

“還是說在你眼中,區區凡人死就死了,根本不足以動搖道長的道心?”

他一邊說話一邊扔出自己手中招魂幡——暗黃色旗面在半空中展開,上面墨線流走,迅速勾畫出一副血淋淋的可怖地獄圖。

圖上惡鬼跳出幡面,張牙舞爪直撲向徐存湛!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複。”

徐存湛橫劍與面前,單手掐劍訣。

霎時劍氣如水波蕩開,惡鬼觸之即散。鬼修見狀不妙,揚手收起招魂幡,轉身就跑。

徐存湛剛好念完劍訣,睜開眼,遙遙望著鬼修越跑越遠的背影。他那雙赤金色眼瞳內無悲無喜,長而密的眼睫在晶狀體面上落下一層陰影。

眼看鬼修的背影已經要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陳鄰忍不住扯了扯徐存湛的衣領:“他要跑掉了,我們不追……”

陳鄰的話沒有說完,刹那風起,吹得她睜不開眼睛,整個人完全被風摁進了徐存湛懷裡。

徐存湛抬手籠在陳鄰身上,為她避開了那陣風。

那是強大劍意掀起的罡風——周圍的樹葉雪粒全部被這陣風卷入其中,就連逃跑的鬼修也被這陣風吹得東倒西歪,沒辦法再正常前進。

他咬了咬牙,扯起手中招魂幡:“天皇皇!地皇皇!小兒——”

木劍挾風而來,一劍刺透招魂幡;鬼修尚未念完咒語,兩手緊握著招魂幡,仰頭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來。

徐存湛抬手一招,木劍回轉重新落入他掌心。他踏著風停在鬼修面前,一手拿劍,另外一隻手回護胸口藏著的布偶。

鬼修此時體力不支,趴在地上艱難地喘氣。

徐存湛手腕一轉,木劍劍尖抵著對方脖頸:“你氣息不穩,真氣匱乏,並不是修道的料子。”

“說出是誰傳授你此等邪術的,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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