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圖南找到合適的法子,籌謀著怎樣把通天給拐了,一則消息跟長了腳似的,傳遍了殷王宮——
陳塘關暴雨如注,帝乙要在全國範圍內,征收童男童女去祭東海龍王!
圖南剛想誇誇帝乙最近這王上做得不錯,頗得民心,怎的又出了幺蛾子!
聽說紅糧能釀酒,而且親眼見證圖南當真釀出了老白乾之後,帝乙將自己私庫裡攢的原本都要去釀酒的大黃米拿了出來,左右省下這些大黃米,他也吃不完,便聽從了圖南的建議,在全殷商範圍內,要平民去開拓荒田,平整土地,把這大黃米當做報酬,供給那些做工的平民,等種子夠了,這些荒田都能用來種地,哪怕多種一顆紅薯,越冬的時候也能少一個人挨餓!
這些開墾出來的荒田在圖南的計劃裡,大抵都是要分給平民的,帝乙最多收個一兩成的稅,備在糧倉裡,以備不時之需。
隻有土地是自己的,平民們種田的時候才會更加賣力些,不然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不過有個溫飽,貴族階級靠著祖輩的福分平白得了大半的糧食,不用付出任何努力,是誰都會心有怨憤的,最後隔閡加深,矛盾激化,也不利於社會安定,不過,這項舉措必然會損害到貴族階級的利益,圖南便打算謀劃完全了再行動,隻是在帝乙那裡和他通了個氣,帝乙對於這些貴族的行為也早看不慣,隻是沒法子動他們,便隨圖南去。
如今,帝乙的聲望好了不少,可不知為何,陳塘關向外開荒的時候,倒真像是觸怒了上蒼似的,下起了連綿不絕的暴雨,衝毀了不少房屋,好在無人傷亡。
陳塘關郡守連忙上報殷都,說要用童男童女去祭東海龍王,這是自古就有的法子,雖然時靈時不靈的,帝乙也同意了,讓郡守去征收童男童女,隻讓他暫時彆急著祭龍王。
圖南卻是氣笑了,童男童女去祭龍王,人家父母活不活?再說了,東海龍王要這童男童女做什麼?他又不吃人,這些小娃娃們的命債雖說和他沒什麼關係,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龍王平白無故地背了業障,他能開心嗎?!
圖南氣得不行,當即決定去找帝乙。教小崽子帝辛還不夠,他爹也得一塊兒教!小子受如今都知道民生疾苦,知道人命關天,千萬不可隨意草菅人命,帝乙怎的還是這幅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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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議事廳,負責通傳的小太監回話說:“太師大人在內,煩請聖女大人稍候。”
圖南本身也不算什麼好脾氣的人,隻是不會輕易發火罷了,如今,稍候什麼?等他確定童男童女的名單去祭東海龍王嗎!不過,太師?帝乙時期的太師,是比乾!
圖南眼睛一亮,比乾不僅主張發展農牧業,還酷愛冶鐵鍛造啊!當即有了計較,用精神力在識海之中翻找,最後在小閃電貂的私庫裡,翻出一把削鐵如泥的鍛鋼重劍來,小閃電貂心痛得直哆嗦,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淘來的寶貝!和圖圖心意相通就是有這點不好,自己都存不下私房錢來嗚嗚嗚嗚。
不過,看著自己背囊之中圖南做出來給他磨牙用的噴香的肉乾肉條,左右也不算什麼曠世奇珍,等到百煉鋼技術和灌鋼法成形,圖圖會重新鍛一把給自己的!什麼也比不上圖圖親手做的!
那小太監看到聖女大人隔空取物的神跡,當即跪倒,又被重劍寒如冰霜的氣勢折服,這神兵利器是什麼!竟從未見過!
而圖南已經高聲說道:“昨夜神遊太虛,機緣造化得了件神兵利器和其製造之法,敬獻王上!”
帝乙還未答話,卻有一人已然按捺不住:“快請進!”
圖南勾唇一笑,單手提起重劍,步入議事廳,卻發現此刻議事廳內,不止帝乙、比乾二人。
一人面容剛毅,額間有一線,驀然睜開,竟是第三隻眼!圖南頗為好奇地看著這第三隻眼睛,發現並沒有閃出什麼金光特效,竟還有些遺憾,而聞仲大開天眼,卻看不清圖南命數線,見圖南根本不為所動,第三隻眼便又闔上,成了一條線:“聖女好魄力,在下聞仲。”
圖南微微頷首示意,將玄鐵重劍拋向聞仲:“聽聞,聞仲先生術劍雙修,不如幫我看看,這把劍如何?”
聞仲穩穩接住,被這玄鐵重劍的壓手感鎮住了,這個重量!而用手指輕輕擦過劍身,竟然被割破了手指!眾人大駭!這把劍竟有本事傷得了聞仲?
聞仲卻是放聲大笑,捏了個法訣便止住了血液:“當真是好劍!”
而比乾早已對這把劍垂涎欲滴,聞仲壞心眼地將劍拋給比乾,比乾被這重量驚呆了,差點沒接住,雙手拿起這把重劍,細細端詳。
劍身漆黑,造型古樸莊嚴,卻閃耀著森森冷意,那刀鋒閃著寒芒,冷得刺骨,而聞仲的血液滴落在劍身之上,竟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全都順著劍身淌了下來。
如今的殷商雖然青銅器鍛造技術已經到達巔峰,但冶鐵技術還差臨門一腳,而兵器上面,因為青銅價格高昂,所以武器一般都不大,即使是砍刀也很小,更多的是用於箭簇、長矛等,如此重劍,簡直要刷新殷商武器天花板了!
比乾目光灼灼看向圖南:“聖女還得了鍛造之法?果真?”
圖南點頭:“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隻要會了這法子,什麼武器都能造,而且,這法子還能做農具、炊具……”
圖南畫了個餅,在眾人的灼熱目光之中,止住了話茬。
眾人:???然後呢!你倒是給個法子啊!
圖南換上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窮兵黷武要不得,如今殷商子民吃不飽飯,鍛造出這些武器怕是又要掀起天下大亂,一打仗便要死人,男丁上了前線,生死難料,幼子幼女還要被祭天……”
比乾剛想反駁他們從不會去主動侵略,打的都是正義之戰!而且有了這種武器,死傷會大大減少才對!聞仲卻聽出了圖南的真正意圖:“聖女可是憐惜那些即將被送往東海祭祀龍王的童男童女?”
比乾宅心仁厚,聽得祭天之事當即怒視帝乙,帝乙心虛地摸摸鼻子:“這不是還沒祭天嗎……若我不暫且同意了這法子,那些下層的官員怕天罰,年成不好,損了他的功績,也會自己去抓童男童女祭天,到時候再給我扣個屎盆子,我去何處說理?不如暫且應下,等那些童男童女被送至陳塘關,再做定奪。”
圖南這才發現,抓童男童女祭天已經是迷信的殷商子民約定俗成的規矩,即使帝乙不做,下面也會有人陽奉陰違去做,不好辦了……
不過,既然殷商子民皆是迷信之人,不如就以魔法打敗魔法,以迷信衝破迷信!
圖南將這事情接下,帝乙也在比乾和聞仲二人的威逼利誘下,答應不多乾預,可等聽完圖南的計劃,比乾、聞仲卻覺得,自己好像被那玄鐵重劍迷昏了頭,怎的會答應她全權處理這事啊!
帝乙、聞仲、比乾三人:???你莫要驢我!
圖南說乾就乾,將百煉鋼技術和灌鋼法技術寫在羊皮紙上,交給比乾,總不能事事由她來做,分些擔子給比乾也好,比乾拿到羊皮紙,大喜過望!當即開始籌措人手研究。
而聞仲則被拐去和圖南共謀大事,留下一個孤零零的帝乙:……等等,你們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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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各地都有龍王廟,因為離得近,所以東海龍王供奉得最多,聞仲化身流光,奔赴東海,為的卻是——
去東海捉蝦。
一身的神仙術法,卻被派來捉蝦的聞仲:……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什麼要答應她?!!
聞仲不愧是後世以一己之力護持殷商的聞太師,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從東海抓了無數隻東海鼇蝦回來,個個張牙舞爪,活蹦亂跳。
東海大鼇蝦的身形口感像是後世所吃的波士頓龍蝦,波士頓龍蝦的肉質細嫩緊致,相對而言,澳龍的肉質就稍微老了一些,所以圖南更饞波龍,而如今的東海大鼇蝦個頭比波龍大上數倍,肉質卻更加嫩滑,圖南隻在上次宮廷宴會之時,嘗了一口,且因為長途運輸,東海大鼇蝦已經不新鮮了,滋味大打折扣,卻依舊稱得上美味,這是漁民抓到的新鮮物件,滋味豐美,就上供給了殷王宮,圖南也就發現了這絕妙的海鮮食材。
平常人供奉的都是些香火、最多有些點心水果做貢品,冷飯冷菜,哪個神仙願意吃?圖南這次準備做個麻辣東海大龍蝦,再清蒸一個,配上蒜蓉醬,一定饞死東海龍王,逼他現身!
聞仲聽聞卻是笑了:雖說膽識過人,也頗有慧根,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東海龍王又豈是兩道菜能誘惑得了的?
而等到熱油一激,噴香的蒜蓉醬攝住了人的魂魄之時,聞仲就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了,這也太香啦!神仙也扛不住啊!
而等到麻辣小龍蝦的豪華升級版——麻辣東海大鼇蝦出鍋之時,聞仲更是被香得魂歸天外,完了,他都想跟東海龍王打一架,再搶了他的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