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 1)

“就是這裡。”

摩托車瀟灑刹車,萩原千速單腳踩地穩住摩托車,摘下頭盔甩了甩長發,單腳目光灼灼注視著酒吧的招牌。

昏黑的夜色下,覆蓋了一層灰塵的招牌散發著黯淡的熒光。

抬頭掃視一圈酒吧前的停車場,萩原千速一眼就捕捉到了那輛外形酷炫到讓人一眼難忘的黑紅色機車。

果然,超速機車的主人就在這家酒吧。

幾秒過後,伴隨著刹車聲的響起,幾名交警機動隊同事從警車魚貫而下。

一名同事掏出手機對比了一下,又一名同事向不遠處停車場走去。

幾分鐘過後。

“監控中顯示的地點就是這裡,超速機車也找到了。”

同事默默點頭,手中的黑色中性筆不停記錄著什麼,那輛外形酷炫的黑紅色機車已經被貼上了罰單和封條。

如果確認駕駛員是未成年或者醉駕,那麼機車就會被拖回交警機動隊本部,處罰完畢之後才會歸還給駕駛員。

萩原千速緊緊盯著酒吧的大門,臉上滿是躍躍欲試,顯然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抓住超速的駕駛員。

如果對方既不是未成年也沒有醉駕,那麼在收完超速罰款之後,說不定還可以交流一下改裝機車的經驗。

同事對萩原千速微微頷首:“可以了,千速。”

酒吧大門被猛地推開,伴隨著“警察辦公,麻煩配合工作”的嚴肅喊聲,幾名警察陸續進入酒吧。

昏黃的燈光下,酒吧裡零零散散坐著幾名客人,兩三人坐在一起談笑,還有幾名客人正獨自一人喝悶酒。

伴隨著空氣中飄蕩著的悠揚英文歌,酒吧內的氛圍和諧而又靜謐。

看到突然進入酒吧的警察,幾名客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或是驚愕或是恐懼地看向走近的警察。

在進入酒吧的第一瞬間,萩原千速便大步邁步走近酒吧中心位置,眯著眼環視了一圈酒吧,眼中劃過一絲驚訝。

奇怪,酒吧內的客人數目,跟停車場中的交通工具數目明顯不符。

如果按照停車場裡的汽車和機車的數目推算,酒吧裡的客人起碼要比現在多上兩倍才合理。

萩原千速眸光微動,她走近吧台屈指敲了敲酒吧的桌面,壓低身體湊近正在靜靜擦拭酒杯的酒保,勾唇微笑:“今天真的就這些客人?”

“當然。”

酒保面容沉靜,剛剛警察進入酒吧沒能影響到他的心情,現在萩原千速的問話也沒能影響到他,微卷的黑色長發垂落了一絲,又被他淡定彆回耳後。

專心致誌用白布擦拭酒杯上的水珠,酒保的眼皮抬都不抬,聲音波瀾不驚:“是的,警察小姐,我們這裡大多都是熟客,客人向來不多。”

萩原千速緊緊盯著酒保的臉,不肯放棄捕捉對方的破綻,卻沒能從酒保的身上捕捉到任何心虛的存在。

即使是最能透露情緒的雙眼,酒保都沒有流露出絲毫

情緒,那雙瞳色暗沉的黃綠色眼睛中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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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根據監控,他們非常確定,超速的機車駕駛員目的地就是這家酒吧。

見從根本沒辦法從酒保口中問出什麼話,萩原千速眉頭微皺直起身子,她低頭看向吧台的台面,放著幾張菜單的台面乾乾淨淨,並沒有任何殘留的酒杯或者煙頭。

而酒吧卡座的桌子上也是如此,隻有零零散散坐著客人的卡座的桌子上才有酒杯,其他卡座的桌面同樣沒有客人停留的痕跡。

如果不是酒吧停車場車輛數目顯而易見,恐怕他們根本不會懷疑酒吧消失了一批客人。

萩原千速抿了抿唇,眉頭緊鎖,她恍若不經意般回頭看向酒保,卻隻收獲了一個滴水不漏的微笑。

經過一番搜查和詢問,交通機動隊的幾名交警對視一眼,無論是客人的證詞還是酒吧內部的痕跡,都顯示今晚酒吧確確實實隻有這幾名顧客。

他們拿出從監控中截到的機車主人的大致身形圖時,所有客人一致回答他們今晚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那輛黑紅色機車就明晃晃停在酒吧的停車場裡,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他們也根本沒辦法找到機車的主人。

而因為機車過快的速度以及帽子的遮擋,監控也沒有捕捉到駕駛員的臉部圖像。

最終,在詢問酒保能否調取監控,卻被以酒吧內部沒有設置監控攝像頭為由拒絕之後,即使再怎麼不願,交通機動隊也隻好撤退。

伴隨著警車和拖著黑紅色機車的拖車的離開,全程一直鎮定自若的酒保終於放下了那隻被他擦拭了上百下的玻璃杯。

以酒保本人為中心,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透明屏障迅速擴散,直至擴張成覆蓋整個酒吧的方塊。

半透明的金黃色空間壁上,令人眼花繚亂的繁多法語詩歌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閃過。

金黃色空間方塊內部光芒閃爍,伴隨著一粒粒金色顆粒狀大小方塊的下落,原本隻有零零散散幾名客人的酒吧中瞬間出現許多道身影。

空間壁破碎分裂化為金色光點,在酒吧中下起了一場夢幻的金雨,卻在降落到地面之前消散在半空當中。

酒保一成不變的模式化微笑消失,他的眉眼緩緩舒展,黃綠交織的淺色瞳孔中倒映出了正大步向他走來的金發青年的身影。

與剛剛截然相反的溫柔笑意不由自主浮現,酒保果斷離開吧台走向金發青年。

“阿蒂爾。”魏爾倫遞出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加絨棕褐色大衣,默默注視酒保穿上大衣。

在穿上溫暖的加絨大衣後,終於回歸到自己最舒適的溫暖狀態的蘭波長舒一口氣。

剛剛那名全程處變不驚的酒保,正是蘭波本人偽裝而成。

“蘭波大哥。”

中原中也走近蘭波,隱藏在赭色

發絲下的耳朵微微泛紅,

他略微有些尷尬地低咳一聲,

硬著頭皮喊了一聲蘭波的名字。

看著中原中也飄忽不定的雙眼,蘭波的臉上劃過一絲笑意,但為了維護中原中也快要爆炸的羞恥心,他還是裝作根本沒有察覺到中原中也的窘迫的樣子,做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聽完中原中也硬著頭皮的解釋——那些警察找的那個超速機車駕駛員就是他,蘭波開口溫和道:“沒事的,中也。”

“一時之間沒想到警察竟然這麼負責,在追不上人之後竟然還會查監控,這是人之常情,畢竟之前在橫濱的時候,就連普通的殺人案都不會讓警察調出監控。”

“已經習慣了的事情,一下子沒辦法改過來,很正常的。”

魏爾倫看著蘭波安撫中原中也的樣子,也跟著附和點頭,順便不忘開口拉踩他向來都看不慣的森鷗外。

“不說彆的,之前森鷗外不是還因為他的那個人型異能,被當成戀】童】癖抓進了警察局。”魏爾倫話裡話外都是幸災樂禍和對森鷗外的不屑,“相比起森鷗外,弟弟你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就算真的被那些交警抓住,最多也就是交個罰款而已。”

蘭波默默點頭讚同魏爾倫的說法,比起魏爾倫,他其實更能察覺到中原中也尷尬的原因。

中原中也根本不是因為什麼超速引來了警察而尷尬,之前在橫濱的時候,村瀨刑警一直試圖把他從黑手黨拉到光明的一方,他一度被以各種理由頻繁抓進警局,還有幾次是被太宰治保釋的,那個時候他都沒有露出這種表情。

他現在看起來這麼尷尬,單純是因為覺得自己剛剛的部署太過小題大做了而已。

剛剛聽到部下通知有警察往他們這趕來的時候,在場的成員一致認為是酒吧附近的黑衣組織成員屍體被發現了,所以才會有警察要來酒吧這裡。

因而,中原中也這才選擇把不知情的酒保和陌生客人都打暈,帶著大部分成員一起進入彩畫集內部的亞空間,隻留下幾名演技比較好的成員糊弄警察。

至於他們留下的酒杯之類的痕跡,自然也是一起被帶進了彩畫集。

結果這樣一番操作下來,那車警察卻隻是為了機車超速而來,讓中原中也的反應變得大驚小怪。

兩相疊加之後,中原中也才會變得這麼尷尬。

但是……

看著中原中也在保爾的安慰下反而臉色越來越紅的樣子,蘭波難得惡趣味發作,選擇了放任。

他滿懷笑意看了一眼雞同鴨講的兩兄弟,無視中原中也投來的求助視線,若無其事離開去處理後續工作。

剛好有保爾轉移中也的注意力,這樣中也就不會為他的決定為難了。

“我記得尾崎乾部那邊有能夠修改記憶的異能力者。”

蘭波表情淡淡,他的下半張臉埋在厚厚的圍巾下,一身反季節的深冬裝束,雖然尊稱尾崎紅葉為乾部,但他的語氣中卻沒有一絲尊敬的意味,隻是把這當成了一個單純的稱呼而已。

“去尾崎乾部那邊要人,記憶該修改的就修改,就算是自己人,隻要是不知道異能的存在,也一起改掉。”

蘭波的命令冷酷又不近人情,今晚能夠參加聚會的成員大部分都是中原中也關係不錯的部下,對港口黑手黨的忠誠度也極高,即使如此,他依舊平靜地下達了消除記憶的命令。

在部署完後續的事項之後,蘭波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意又增加了一番。

“呼……”

把自己深深埋進厚重的大衣中,蘭波蒼白到病態的面容上終於有了點血色,淺淡的瞳孔中倒映著酒吧昏黃的燈光。

似乎還是橫濱的天氣更加溫暖一點,看來風暴還是早點降臨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