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你不能再喝了。”蘭波抬手製止魏爾倫給中原中也遞酒的手,略微有些無奈地瞪了一眼溺愛弟弟的魏爾倫,“萬一醉了的話,就麻煩了。”
“弟弟難得有時間出來放鬆,之後也不需要出外勤任務。”
魏爾倫強詞奪理道,他心虛地避開蘭波滿是譴責的目光,攥著手中給中原中也點的酒不放,“就算醉了,有我在的話,也沒事。”
顯然,魏爾倫熟知自己弟弟的酒品。
但是!
魏爾倫的視線在中原中也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即使中原中也的臉上泛著紅暈,顯然是有點微醺,但想到剛剛中原中也用宛如撒嬌一般的語氣讓他點酒的樣子,目光遊移,而後再次堅定了下來。
喝!弟弟都對他撒嬌了,就算是醉酒後發瘋又怎麼樣!他和蘭波兩個攻守兼備的超越者,還能控製不住醉酒的弟弟嗎?
更彆說隻是再喝一杯低度數酒了,這種酒就算再喝一杯,弟弟肯定也不會醉。
頂著魏爾倫堅定的回望,蘭波不由得扶額。
中也剛剛都能用半是撒嬌的態度對你了,就這樣還意識不到中也已經不是微醺的程度了嗎?
左邊的保爾在犯傻,更左邊的中也在大聲辱罵太宰治,身後中也那個剛到的叫中島敦的部下還在跟芥川龍之介吵架,蘭波額角的青筋抽動了幾下。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到被他攥著的魏爾倫的手腕越來越用力的反抗,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酒吧迅速安靜了下來。
蘭波黑著臉瞪了一眼一臉心虛的魏爾倫,又瞪了一眼滿臉茫然的中原中也,又回頭怒視兩臉懵逼的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
這是蘭波這個向來優雅含蓄的法國人,第一次參加港口黑手黨的聚會,此前參加的無論是歐洲異能諜報局集會,還是超越者內部聚會,即使大家性格各異,但最起碼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跟小學生吵架一樣。
怎麼會有組織的內部聚會,搞得跟幼稚園畢業典禮聚會一樣?
“你們是什麼幼稚園的小孩子嗎?”
蘭波先是指著魏爾倫嗬斥他對中原中也的溺愛,又罵中原中也不懂淺嘗輒止,然後又罵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不懂得看場合,最後就連過來勸人的無辜酒保都被他指著罵了一頓。
全場所有人幾乎都被忍無可忍的蘭波罵了個遍,如果這個時候有隻狗路過,大概路過的狗都會被他踢一腳。
“現在我們可以都維持成熟理智的狀態繼續了嗎?”蘭波環視一圈安靜如雞的酒吧眾人,在他充滿壓迫感的注視下,就連隻是剛好也在這家酒吧喝酒的路人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臉上掛著溫柔宛如百合花的微笑,蘭波滿意地重新坐回原位,扭頭對一臉驚恐的魏爾倫和中原中也這對兄弟笑了一下。
“怎麼,保爾、中也,你們兩個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蘭波的聲音溫柔如水,對待魏爾倫和中原中也的態度溫和到宛如在
對待兩個小嬰兒。
然而就是這種溫柔體貼的態度,讓魏爾倫和中原中也在聽到問話的時候,宛如被老虎追在身後一般火速搖頭。
“沒有、沒有。”
“”
“對對對。”
中原中也臉上的紅暈消失了大半,他小雞啄米似的連續點頭,聲音中滿是小心翼翼的討好,“這家酒吧的酒還可以的,蘭波大哥你嘗嘗。”
面對魏爾倫和中原中也如臨大敵一般的態度,蘭波面無表情瞥了兩人一眼,看到兩人不約而同更加緊張的樣子,這才慢吞吞伸手結果酒杯。
看到蘭波接過酒杯喝了一口,雖然蘭波還是冷著臉,但是起碼態度變得正常了很多,魏爾倫和中原中也在有些慶幸地對視一眼之後,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蘭波表面上依舊維持著低氣壓的狀態,實則在控製自己忍不住想要瘋狂上揚的嘴角。
他其實根本沒有生氣,剛剛拍桌子也隻是一時上頭,是在看到魏爾倫和中原中也兩兄弟不約而同的驚恐表情的時候,懷揣著想要逗逗兩人的想法,才會假裝發火的。
能看到保爾和中也這種表情,值了。蘭波心情良好地再次喝了一口酒,努力壓抑自己內心不斷上湧的笑意。
·
“呼,終於處理完了。”
一名港口黑手黨底層成員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和幾名同為底層成員的同事身後堆著幾個被裝的滿滿當當的可疑麻袋。
“血跡也擦乾淨了。”又幾名底層成員走過來,“至於損壞的建築物,已經有大人去處理了。”
“建築物的損壞程度感覺還好。”有人回應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探究和好奇,“我比較好奇的是敵人身上的破壞痕跡。”
“大人們的事最好還是不要打聽比較好吧。”又有人回應,“芥川大人和中島大人兩個人的性格……”
在提到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的名字的時候,幾人想起剛剛以及曾經處理過的他們兩個的戰鬥遺跡,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不再提這個話題,迅速結束了閒談,默默開始搬運麻袋。
“呼……”
異能發動,被中島敦過於強大的力道而踩裂的地面恢複原狀。
“快點結束的話,說不定回去的時候,聚會還沒有結束。”
喝酒喝到一半,擁有修複異能的他就被從酒吧聚會中喊了出來,大晚上吹著風在這裡處理損壞的建築物。
雖然早就習慣了自從來到這個沒有異能存在的世界之後,為了掩蓋異能的存在,時不時在各種格外陰間的時間被喊走加班,但是今晚被從難得的聚會中喊走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幽怨。
畢竟他要離開處理異能造成的破壞了,而中島和芥川這兩個造成破壞的罪魁禍首,反而在美滋滋享受聚會。
想到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在聚會,而他卻在加班,擁有修複異能的那名成員的表情不由得又更加哀怨了幾分。
突然,鳴笛中的警車呼嘯而過。
“嗯??”
“”
剛剛還在跟同伴開玩笑,說他肯定是打電話來抱怨的同事在聽到他的話的具體內容的時候,脊背一寒,酒意醒了大半。
“你說有條子要過來了??”
因為過於難以置信而提高的聲音,響徹整個酒吧,讓剛剛才脫離向來好脾氣的蘭波竟然發火的陰影,重新熱鬨起來的酒吧再次安靜了下來。
中原中也顯然也聽到了那道聲音,他原本就沒了大半的醉意徹底消失,順勢宛如扔掉一個燙手山芋一般迅速放下自己手中的牛奶,皺眉起身向發出喊聲的那名部下在的方向走去。
蘭波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被中原中也放下的那杯牛奶,又回頭看向中原中也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為什麼感覺中也好像有點高興呢?”蘭波裝模作樣自言自語道,他的語氣中滿是疑惑,“是對我點的這杯牛奶不滿意嗎?”
聽到蘭波的呢喃,魏爾倫的額頭上刷的一下流下冷汗。
他張了張嘴試圖幫中原中也解釋,但是想起今晚蘭波反常發火的樣子,最終緊緊閉上了嘴。
對不起,弟弟,是哥哥無能。
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我想你一定可以理解哥哥的。
在經過了一番心理鬥爭之後,魏爾倫伸手安慰性地拍了拍蘭波的肩膀,義正言辭開口:“可能是這個牛奶不是弟弟經常喝的牌子吧。”
毫不猶豫向蘭波泄露中原中也這兩年偷偷在家喝的牛奶品牌,魏爾倫一本正經道:“這個世界也有這個品牌,前段時間我還看到弟弟偷偷往冰箱裡補貨了。”
蘭波的臉上閃過笑意,卻再次被他壓下。
中也假裝自己不在意身高,結果一個人偷喝牛奶的事實,結果還是被保爾泄露出來了嗎?
蘭波的目光在吧台底下停留了一會,那裡隱藏著一個外形十分熟悉,所以才沒有被蘭波破壞的竊聽器。
順著蘭波的目光移動,魏爾倫在看到竊聽器的時候,身體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該死,剛剛一時間忘了竊聽器的存在了。
魏爾倫的眼中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被堅定取代。
如果太宰敢用這個來嘲笑中也的話,為了維護和中也的兄弟情,他就隻好乾掉太宰了。
“阿嚏。”
被提到的太宰治本人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的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顯然沒有在意剛剛那個噴嚏。
“帝王蟹、鬆葉蟹、大閘蟹……”
太宰治看著又飛來一隻穿著黑色大衣的小狗,小狗身後也拖著一長串螃蟹,不由得嘿嘿笑了兩聲,猛地一拐撲向螃蟹,整個人形象全無。
“綠川!按住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這是怎麼了?”
“太宰先生!!!”
“快快快,鎮定劑鎮定劑!”
耳邊的聲音兵荒馬亂,太宰治在變成光屁股天使的織田作和安吾手拉手唱詩班吟唱聲中,安詳微笑倒地。
“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