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到時帶上壽禮,端莊些,……(1 / 1)

第四十七章

把李小娘子送回家, 馬車直接駛入馬房,李大人和李夫人已經早就收到消息,在裡面等候, 看見女兒從馬車上下來,頓時抱著痛哭了一場, 李夫人不住重複著一句:

“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說著,對高岄等頷首致謝, 然後擁著李小娘子回去梳洗。

李大人等她們娘兒倆走了以後, 才來到雲庭身前道謝,雲庭淺淺安慰了幾句才離開。

裴煦掀開馬車簾子,坐到裴煦身旁,說:

“先送你回奉恩公府吧。”

“好。”

本來應該先送姑娘們回去的, 但裴煦這一身實在太難受了, 便沒有拒絕。

高岄她們剛才都沒有下車,一是形容不整, 二是不知道說什麼,隻希望李小娘子真的能夠想開點。

師嵐從剛才就一直盯著裴煦, 忽然開口喊了他一聲:

“裴世子?”

裴煦抬頭看她:“嗯?”

師嵐身子往前,湊近他一些問道:“你不僅人長得好看,心地也很好呢,不知訂過親沒有?”

裴煦被她這直白的問題問得一怔,見雲庭和高岄不約而同看了過來, 一副聽八卦看熱鬨的神情。

他乾咳一聲, 回道:“呃,還沒。”

師嵐聞言,笑得如花般燦爛, 把裴煦笑得一頭霧水。

高岄用胳膊撞了撞她,小聲提醒:“大姐,矜持一點好吧。”

師嵐不解:“我哪裡不矜持?”

高岄無語,裴煦乾咳一聲,趕忙轉換了個話題,問雲庭:

“對了,過幾日是老夫人壽辰吧?你怎的也沒請我?”

雲庭被突然點名,猶豫片刻後才說:“哎呀不用了,祖母她……不愛熱鬨。”

“怎麼會!”裴煦說道:“雲老夫人是那般雷厲風行之人,對小輩更是慈愛,怎會不愛熱鬨?分明就是你不想請,回回都是如此,府中有事從來不說,我還是不是你朋友?”

雲庭還沒回答,裴煦又說:

“我不管,壽禮我早就備好了,就算你不請我,老夫人壽辰當天我也會厚著臉皮去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雲庭若是再拒絕就不近人情了。

裴煦見他妥協,得意的拍了拍他肩膀,又瞥見高岄和師嵐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們,裴煦忽然想到:

“對了,往年就算了,今年不是成立了個陽關道嘛,我們除了是你朋友之外,還是你同僚,你祖母做壽辰,我們都該出席才對吧?”

“不是,你這……”雲庭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祖母壽辰那日,我把潘樓包場做東,請諸位赴宴,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絕不會比侯府遜色,如何?”

說來說去,雲庭就是不太想請他們去侯府拜壽的樣子。

師嵐覺得有點奇怪,高岄在她耳旁耳語道:

“他跟他爹不對付。”

師嵐恍然大悟。

裴煦歎息:

“你說什麼呢?你祖母在府裡做壽,我們身為你的朋友不僅不去拜壽,還在外面大肆鋪張另開宴席,這要傳出去,你們長信侯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祖母也會覺得面上無光的。”

怕雲庭不同意,裴煦又說:

“放心。我知道你和長信侯的關係不好,老夫人壽辰那天,無論長信侯對我們說什麼,哪怕擺臉子給我們看,我們都不會跟他計較,絕對幫你和老夫人把場子撐得漂漂亮亮的。”

裴煦說完,往高岄遞去一抹眼神,高岄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對雲庭說:

“裴世子說得對,那日我定備上厚厚的謝禮,去給老夫人拜壽。”

雲庭往高岄看去,確定她沒開玩笑後,終於點頭鬆口:

“那好吧。不過壽禮無須破費,我祖母對那些並不看重,你們到場為她拜壽,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幾人連連點頭,並不與他在這些小事上多爭論。

裴煦很滿意這個結果,看向高岄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她:

“對了,雲庭為何稱呼公主為江凜?這名字……有點熟悉,依稀在哪裡聽過似的。”

他這話鋒轉的太快,把高岄都給問懵了,好半晌才回道:

“哦,我……這不是要行走江湖嘛,我娘姓江,就隨便起了個名字。”

高岄這話不假,當初她之所以取江凜這個名字,就是為了方便行走江湖,隻是沒跟裴煦明說取這名字的時間而已,可不算欺騙。

裴煦覺得很有道理,很快便接受了,但他隱隱覺得‘江凜’這個名字,他好像很早的時候就聽誰提起過,但具體是誰提的,一時又想不起來。

見糊弄過去,高岄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目光一轉,卻見雲庭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高岄乾咳一聲,目光閃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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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宅洗了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高岄才姍姍回宮去。

這陣子她大多數時間都住在高宅裡,但畢竟爹媽都在皇宮,她偶爾還是要到宮裡露一露面的。

沒去自己的嘉月殿,高岄直奔親媽那裡,誰知去了才知道親媽不在,說是晚飯前被太後宮裡的人喚去侍疾了。

“侍疾?”高岄沒忍住高聲問道:“太後不是都好得差不多了,還要侍什麼疾?”

那老太婆又整什麼幺蛾子?

自從老爹和魏王連成一線,把老太婆從垂簾聽政的位置上趕下去後,她和安國公倒是消停了一陣,每天太醫進進出出,一副老太婆快不行的樣子。

但實際上,太醫開的都是些溫補的藥方,老太婆並沒有什麼大病,就是自己在那作,用這種折騰其他人的方式,表達她被擼下來的不滿。

現在感覺稍微緩了口氣,就開始攪風攪雨。

也不知阿娘在老太婆那兒會不會吃虧,偏偏不能把老太婆直接從太後的位置上推下去,她頂著個繼嫡母的名頭,用一個虛無縹緲的‘孝’字就能做一大篇文章出來。

高岄越想越覺得忍不了,焦躁的踱了幾步後,直接轉身,打算親自去老太婆那解救被孝道困住的阿娘。

誰知她剛走出宮殿,就看見身穿皇後衣袍的江秋寒坐在步輦上,浩浩湯湯的回來了。

高岄像是看見老鷹的小鷹,飛也似的奔了過去,接替一旁小宮女的職責,親親熱熱的把阿娘從鳳輦上扶了下來。

這殷勤備至的模樣,簡直跟陛下一模一樣,皇後宮中伺候的人對此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江秋寒被女兒扶著,忍不住看了看她,小聲問:

“沒惹禍吧?”

高岄覺得冤枉,正色否認:“怎麼可能。”

江秋寒又問:“那缺錢了?”

不怪她這般猜測,當過父母的都知道,孩子太殷勤的時候,不是犯了錯就是想要什麼,江秋寒深諳其理。

高岄氣得想直接甩手,被江秋寒一把拉住,哄道:

“好了好了,阿娘開玩笑的。”

娘兒倆哥倆好似的進了大殿,高岄在外廳無聊的等了一會兒,才等到換好常服的江秋寒從裡面走出,屏退左右後,江秋寒在高岄旁邊坐下,習慣性摸了摸她的腦袋和脈門,確定女兒好端端之後才放心。

高岄乖乖給摸,然後才問:

“你真去給太後侍疾了?”

江秋寒說:“侍什麼疾?她又沒病。”

“我知道她沒病,可架不住她會裝啊。”高岄盤腿端坐而起。

江秋寒說:“在我面前裝病,我高低得給她紮幾針,紮完不就好了。”

高岄滿眼寫著崇拜,歡喜雀躍的問:“你紮她了?”

“剛拿起針,她就坐起來了。”說完,江秋寒還略表遺憾的歎了一聲。

高岄也覺得有點可惜,不過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笑完之後,高岄才想起來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江秋寒,順便對江秋寒提起過幾天要去長信侯府給雲老夫人拜壽這件事。

“嗯,到時帶上壽禮,端莊些,給你爹長長臉。”

江秋寒從不乾涉女兒與人交友,對方隻需人品端正就好,無關乎身份,更何況雲庭那孩子還剛剛幫了皇帝的大忙。

高岄遲疑片刻後才說:

“那個……我聽說,長信侯老夫人和裴老夫人年輕時便是閨中好友,我去長信侯府的話,興許會遇見裴老夫人的。”

高岄邊說邊觀察著阿娘的神情,所幸在聽到‘裴老夫人’這幾個字時,她並沒有現出異樣神情,但高岄憑著多年當女兒的經驗來看,阿娘還是有所觸動的,因為阿娘隻有在遇到有些棘手的事情時,反應才會慢一些。

“知道了。”江秋寒淡淡說:“你彆多言即可。”

高岄連連點頭應承:“我保證不多言!阿娘放心。”

江秋寒斂下目光,深深歎了口氣,見女兒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不禁莞爾,伸手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