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重要的是,昨晚那傻子一……(1 / 1)

第四十一章

百曉堂江湖快訊最新一期的幾個標題簡直炸裂。

【平陽侯世子慘遭采花大盜, 渾身青紫被棄南風館前。】

【前胸書:滋味甚美;後背書:我心甚悅;腦門橫批:極品。】

【奈何橋刺客采花成癮,男子夜遊也需當心。】

“這……”

師嵐捧著一大早被撒得滿天飛的江湖快訊,發出一聲不太好評的感慨:

“信息量好大呀!”

奚水生點頭:“確實大!平陽侯世子是男子吧……居然遇到了采花大盜!”

師嵐跟進:“還渾身青紫被棄在南風館前……南風館啊!采花盜蓋章變、態沒跑了!”

奚水生義憤填膺:“就是, 糟蹋了人家,還在人家前胸後背寫字!嘖嘖嘖, 寫的什麼虎狼之詞?”

師嵐拍了拍奚水生, 語重心長的勸道:

“小奚啊,晚上儘量少出門,最好不出門,外頭不安全吶!”

奚水生拍開師嵐的手,指著柳星白說:“你怎麼不跟柳星白說, 我這副尊容安全的很。”

師嵐往自家大師兄看了看,收獲大師兄一記眼刀, 到底是沒敢開口。

“真是想不到,奈何橋居然還有這種敗類!”

師嵐說著,見高岄坐在一旁始終沒發表任何看法,不禁問她:

“美人兒, 這事你怎麼看?”

高岄合上江湖快訊的紙,說了句:“能怎麼看?一個巴掌拍不響,那位世子想來也是有做得不對之處吧。”

師嵐覺得有道理,忽然想起:

“哎,對了。你和雲庭昨天不就是去的平陽侯府嗎?這……不會是奈何橋對我們的挑釁吧?”

高岄笑了:

“想什麼呢?”

奚水生問:“也不是不可能。說說你們昨天去平陽侯府乾什麼了, 來傳話那小廝鬼鬼祟祟的。”

高岄哼了一聲:“去見識了一番人究竟能有多無恥!”

幾人見她話裡有話, 不禁圍過來問:

“有多無恥,說出來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高岄瞥了一眼江湖快訊,擺手道:“罷了罷了,就不臟你們耳朵了。”

見眾人不滿, 似乎還想追問,高岄趕忙換了話題:

“昨晚金水橋畔有水戲,你們看了嗎?”

師嵐等雖然好奇,但既然高岄不願說,估計是涉及什麼世家隱私,便不追問。

“什麼水戲?”師嵐問出一句後,忽然想起什麼,說道:“你說的是那個叫集英社的戲班嗎?什麼魚和什麼蓮花的?”

“魚戲蓮池!”高岄激動的說:“就是那個,你們看了嗎?”

師嵐和奚水生幽幽一歎:

“看什麼呀!老遠就看見岸邊黑壓壓的人頭,擠都擠不進去!”

“就算擠到前面去,那水戲是在河中央演的,在岸邊也就遠遠看個景兒,有啥意思!”

他們昨晚還真去逛了一圈,想見識見識近來風頭很大的水戲是個什麼情況,可等他們到地方一看,好家夥,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頭直接把他們給淹沒了,烏泱泱的一片,頓時沒了看戲的心情。

“可以坐船看的!”高岄說。

奚水生看著她眼前一亮:“對呀!如今你江某人貴為公主殿下,可以請我們上船看呀!也不知今晚還演不演了?”

高岄覺得請就請,也沒什麼,剛要開口應承,就聽師嵐在一旁涼涼道:

“說得輕巧,你知道包一艘那岸邊的船看水戲要多少錢嗎?說出來嚇死你!”

高岄和奚水生同時發問:“多少?”

師嵐看著兩個天真的寶寶,不禁比出了兩根手指,高岄問:

“兩百兩?”

師嵐白了她一眼,揭曉答案:“十個兩百兩。”

“……兩千兩?”高岄和奚水生再次異口同聲。

“什麼破船,坐一趟要兩千兩?”奚水生憤憤不平的說。

高岄也兀自低頭掰著手指計算。

師嵐又說:“這還是周邊那些小點的船的價格,你們知道停靠在岸邊最大,最高那艘包一晚要多少錢嗎?”

高岄眉心微突,謹慎發問:

“多少?”

師嵐賣關子似的環顧一圈,就是不說,直到吊足了胃口後,才伸出了她的五根手指:

“五千兩!!”

奚水生倒吸涼氣。

高岄如遭雷劈。

“這價格,不會有傻子上當吧?”奚水生暗自掂量了一番五千兩的價值後如是說。

高岄感覺頭上被紮了一刀。

師嵐拍手說:“還真有!昨晚那艘船被人包了,據說是個特有錢的公子哥,為博佳人一笑,豪擲千金啊!”

高岄頭上又被紮一刀。

奚水生滿臉豔羨:“五千兩啊,隻為追姑娘!吾輩楷模!什麼時候我也能這麼有錢就好了。”

師嵐的話還沒完,繼續道:

“你以為隻有包船嗎?嗬嗬,太天真了少年,據那些上岸的水戲伶人們說起,還是那位大船上的公子哥兒,最後打賞時又給了兩千七十七兩的賞錢。”

奚水生不解:“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高岄覺得自己又挨一刀。

“那不重要!”師嵐大手一揮:“重要的是,昨晚那傻子一共消費了七千七十七兩,估計那戲班幾年不開張都夠吃了。”

奚水生感慨: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大方的傻子?我怎麼就遇不到呢!”

“是呀!也不知那能夠叫人為她豪擲千金的姑娘長什麼樣兒,我想定是傾國傾城,嘖,好想見一見!”師嵐托腮幻想著美人究竟有多美。

忽的瞥見一臉愁容的高岄,師嵐想起來問她:

“美人兒,你不是問水戲嗎?昨晚你看了?”

高岄果斷搖頭,倉促回道:“沒,沒看!嗬,不就一場戲嘛,能有多好看!哈哈!”

昨晚的所有驚豔,在消失的七千七十七兩面前,頓時黯然失色。

“就是!傻子才花那麼多錢看一出戲,讓我當冤大頭,毋寧死!”奚水生高聲發表宣言。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傻子冤大頭的聲音:

“什麼毋寧死?”

雲庭一身清爽,搖扇而入,如一縷刺破雲層的光般,強勢打斷了眾人的感慨。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高岄認得他,好像叫傅映寒,已故宣威將軍傅宗之子,上回平陽侯世子韓元孫在街上欺負的就是他。

“介紹一下,我徒弟,傅映寒,從今日起也入陽關道。”雲庭首先向眾人介紹道。

說完,他才在高岄身旁的空位坐下,還特地用扇子朝她扇了兩下算是打招呼。

高岄現在看見他就會想起七千七十七兩,看向雲庭的眼神都一言難儘起來。

雲庭卻對此一頭霧水。

昨晚送她回高宅時,她還挺熱情的,怎麼剛過一夜就變了?

姑娘家的心思,好難。

“師父?你多大呀,就當人師父了?”師嵐比對了一番雲庭和傅映寒的年紀,感覺兩人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同齡人的樣子。

傅映寒站在一旁爽朗笑道:

“當人師父哪分年紀大小,我師父四年前收的我。”

“四年前?”奚水生指著雲庭問:“你今年也不過二十吧?”

雲庭點頭。

奚水生大為震驚:“十六歲就收徒了?”

雲庭問他:“有問題嗎?”

奚水生語塞,還……真沒什麼問題。

彆人或許不行,但雲庭這人到目前為止展示出來的功夫,比之柳星白、師嵐和江凜分毫不差,這些個武學奇才,十六歲時就能在江湖中憑實力揚名,收個徒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雲庭瞥見了散落在桌上的江湖快訊,上面的幾個醒目標題讓他忍不住看向高岄。

這回他算是知道高岄昨晚那句‘不知打一頓’是什麼意思了。

百曉堂好像是連夜趕著印刷,今天一大早大街小巷裡這快訊都傳瘋了。

先是在江湖人傳,後來百姓們也人手一份,可以想見,今天之後平陽侯府將會名聲大噪,平陽侯世子雖然沒死,但跟死了也沒多大區彆,至少他幾年內估計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你們跟百曉堂的人很熟嗎?”雲庭問。要做到一個晚上把消息鋪天蓋地的傳出去,跟百曉堂不熟還真做不到。

師嵐指了指高岄,說:“我們不熟,美人兒挺熟的。怎麼,雲世子不會是想幫平陽侯府查誰泄露的這件事吧?”

雲庭了然一笑,回道:

“我為何要查?我還想把那孫子抓出來再揍一頓呢。”

師嵐和奚水生對望一眼,感覺有八卦聽,眼神賊亮的問:

“展開說說。”

雲庭抬起扇子準備開講時瞥了一眼高岄,收到對方警告的眼神後,果斷把扇子指向了他身旁的傅映寒:

“我徒弟跟他有仇,揍他都是輕的。”

傅映寒跟著歎了一聲,師嵐正想問他具體情況的時候,有個小弟子進來通傳:

“外面有個姓蔡的姑娘,說想找天極盟的江少俠。”

眾人目光看向高岄。

高岄想了想,姓蔡的姑娘?小蔡?

“請她進來。”高岄說。

師嵐也反應過來,問道:“可是那日在潘樓遇到的蔡小姐?”

高岄點了點頭,親自起身到門邊去迎人,果然片刻後,看見蔡彩芝帶著個小丫鬟進來,蔡彩芝遠遠看見高岄就不管不顧小跑了過來,抓著高岄的手就說:

“江小姐,請你救救宛如吧。”

高岄見她額上有汗,兩頰緋紅,滿臉寫著焦急,趕忙安慰道:

“彆急彆急。過來坐著說話吧。”

蔡彩芝跟著高岄來到院中,見院子裡還有好些人,她先是愣了愣,直到看見雲庭身後的傅映寒時,竟忽然停下了腳步,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

高岄見她不走了,不禁問道:

“怎麼了?”

蔡彩芝低著頭搖了搖,沒有說話,倒是傅映寒低聲對雲庭說了句想去演武場看一看,得到雲庭準許後,他才大步從高岄和蔡彩芝身旁走過。

而他走過以後,蔡彩芝的狀態才稍稍恢複,對高岄說出:

“救救宛如,她已經失蹤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