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你現在……是跟周桓淺……(1 / 1)

破舊昏暗的小屋裡, 兩個隻有六七歲大的小孩躺在一張冷硬的木板床上,破舊的棉被堆疊在身下,卻提供不了半絲溫暖和柔軟, 兩人間的溫度隻能來自彼此。

因為身後還有處於生長期而陣痛不斷的翅膀, 溫淮睡得不安穩, 昏昏沉沉地靠在身側的人懷裡,頭暈腦脹。

細軟的手輕輕拂過他的發頂, 後頸, 低輕的絮語是獨屬於他的搖籃曲:“小淮冷不冷?哥哥在這, 不怕。”

溫淮不知道為什麼枕邊的低語就能緩解身體上的所有不適,蜷縮在熟悉的懷抱裡,緊緊地靠著他:“哥哥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會。”

“哪怕我是……”

“小淮永遠都是我的弟弟。”

記憶裡最寶貴的承諾之後, 無數個畫面像是錯亂的菲林, 閃入腦海之中——

沉寂無人的雨巷裡,他費力地掙出羽翼豐滿的翅膀,替身側的人擋住墜落的冷雨。

天寒地凍的冬日,他用絨羽編織成暖和的圍巾環在那個人的頸間。

……還有最後訣彆的晚上, 他牽著那人的衣角, 目光之中儘是祈求:“歡歡,你信我還是信他。”

“我不是要選擇信誰,隻是……算了,小淮, 對不起。”

烙印在每一段記憶裡的輪廓逐漸重疊,在最後收尾的一刻籠合在視網膜之上, 直到看清眼前溫棠歡疑惑而擔憂的臉,一切才變得清晰。

歡歡……溫棠歡!

“喂,溫……林淮, 你沒事吧?”溫棠歡的聲音壓得低輕且帶著試探,小心翼翼地看著面前的人。

他本來隻是隨口命令一下溫淮,卻沒想到自己隻是咬字重了一點,身後的人就不動了。

他還以為這個弟弟是生氣了所以在忍著憤怒替他弄鬆緊帶,結果沒想到一回頭,看到的就是溫淮慢慢發紅的眼眶和蓄落的淚水。

……他把主角受罵哭了?!

就因為剛剛那句“輕點”?

大難臨頭四個字猛地砸在溫棠歡的頭上,他連忙:“誒,你,你怎麼……我自己弄也可以,這有什麼好哭的,彆……”

“我沒哭。”溫淮回過神,側過臉合眸,稀釋了眼瞳上的乾澀,嗓音低淡,“隻是剛剛有風把沙子吹進去了。”

溫棠歡將信將疑:“……是嗎?”

他在剛剛那個瞬間,甚至都想到了這個鏡頭要是播出去,自己是不是又要被冠上“霸淩”的標簽。

那也太冤了!

聽到溫淮的解釋,溫棠歡才鬆了一口氣,把垂在身側的手落到身後,將剛剛被溫淮揪起來的衣擺撫平壓下。

剛剛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彆的原因,他總感覺溫淮在看他背後的胎記……

這處地方於他來說是很隱秘的東西,溫棠歡下意識不願意被人看見的。

“我眼睛很疼。”溫淮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跟之前的疏遠和冷淡有著細微的不同。

溫棠歡沒有回頭,所以不知道現在的溫淮表情比剛剛還要深沉。

但想起這人剛剛眼底發紅的樣子,他還是輕歎了一口氣,冷淡地開腔:“行吧,那先解開,你去洗手間……”

話音未落,他就發現自己垂在身側的手腕被溫淮細長的指節牢牢扣住。

“解開再重新綁太麻煩了,還麻煩溫……先生跟我去一下洗手間,我隻是洗洗眼睛,不會耽誤很多時間。”

溫棠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溫淮從準備區拽走。

事發突然,工作人員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就已經消失在宿舍樓中。

溫淮的步子又急又快,要不是兩個人腿上的鬆緊帶還沒綁好,溫棠歡甚至感覺自己要摔個狗啃泥。

到了洗手間,他用力掙開了被溫淮扣著的手腕,蹙著眉:“好了,你要洗就趕緊洗……”

“哥。”

冷不丁的一聲稱呼打斷了溫棠歡的話,溫淮往他的方向邁了一步,一瞬便將他堵在了自己跟洗手台之前。

驟然逼近的身軀和氣息,讓溫棠歡一瞬間有種動物炸毛的感覺。

還真是不習慣這聲哥。

“乾什麼?”他黑白分明的眼中落下疑惑,定定地看著他,嗓音沉下來:“你不是眼睛進沙子了嗎?還不趕緊洗?耽誤我工作你……”

“我要洗。”溫淮卻隻是凝著近在咫尺的臉,眼底沒有半分憎惡或者是不耐,像是一汪靜而深的湖水,慢慢倒影著溫棠歡的五官輪廓。

隨後,一點點漾開深意。

“但是腰帶係著很麻煩,我彎不下腰,我先給你鬆開。”

說完,他的手便落到溫棠歡窄細的腰間,長指一攏,輕輕扣住。

溫淮的手過於陌生,讓溫棠歡下意識排斥,他條件反射地抓住了腰間的手腕,用力地推開:“你剛剛不是說解開不方便嗎?為什麼現在……”

後半句話沒說完,溫棠歡便不受控製地被轉過了身,洗手台的鏡子清晰地映出他錯愕的表情。

他重心有些不穩,下意識用掌心撐在洗手池邊,莫名其妙地抬起臉,才發現鏡子裡溫淮的表情嚴肅而晦暗。

……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不太對勁的感覺湧上心頭,溫棠歡低聲嗬斥:“溫淮,我自己來,你離我遠點!”

話音剛落,後背便拂過一陣涼意。

衣擺又被掀起來了!

溫棠歡瞳孔驟然緊縮,迅速抬手想把自己身後的衣服壓下去,卻被身後的人精準扣住了手腕。

溫淮這一次徹底看清楚了這個印記——

源自魅魔一族的印記,名為鐘情。

“鐘情”落成之初,隻是簡單的花骨,隨著日複一日的澆灌和養育才會一步步盛放。

如若底層的枝條蔓延綻開,象征著“鐘情”已經溶入靈魂,無法抹除。

溫淮的瞳孔顫了顫,胸腔裡像是燒了一簇火,把他的五臟六腑都燃成灰燼。

……那隻該死的老魅魔!

“你在乾嘛!”溫棠歡抬起手肘猛地往後一揮,發狠地撞開了他的胸口。

得到回過身的空間,他的眼底已經落下了狠意,嗓音如覆薄冰:“溫淮,你對我有意見可以直說,彆以為我不敢跟你動手。”

“我……”溫淮嗓音一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眼底瞬間覆滿歉意,“不是……我,歡歡……”

“我是你哥!”溫棠歡拽下了腰間的鬆緊帶,當著他的面將手腕上的也摘下來,扔到他跟前,“少用那麼沒大沒小的稱呼。”

他的下頜緊繃,臉上是溫淮從未見過的漠然和疏冷,跟記憶中永遠對他溫柔耐心的人截然不同。

溫淮喉間一澀,卻聽見溫棠歡冷厲的一句:“自己處理好了再出來,彆跟著我。”

他剛動身想追上去,眼前卻猛地漾起一陣眩暈。

等那陣強烈的惡心感消退之後,溫淮扶著牆壁,難以置信:“《心如死灰後,我在娛樂圈爆紅》的主角受……溫淮?”

離開洗手間之後,溫棠歡才釋出臉上的恍惚和驚懼。

剛剛是怎麼回事?隱忍的主角受溫淮終於忍受不了惡毒哥哥的呼來喝去,所以一下沒忍住要爆發了?

可是溫淮剛剛看他的眼神,跟從前那個抗拒憎惡的感覺很不一樣。

他思索著抬頭,一眼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周桓淺。

那道視線一如既往的淡冷,直至跟溫棠歡對上,才慢慢彆開:“大少爺,所有人都在等你。”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嗎?

溫棠歡沒有應聲,徑直從他面前走過。

以他的咖位和背景,導演組自然是不敢催促的,但延遲了五分鐘的溫淮卻明顯地被甩了臉色。

溫棠歡淡淡地看著工作人員在一旁提醒溫淮,臉上毫不在乎,實際上卻留了一隻耳朵。

他是想知道溫淮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而聽到的,隻是溫淮低聲致歉:“很抱歉,剛剛有沙子進眼睛,耽誤拍攝了。”

“行了彆磨蹭,趕緊去跟歡歡係上鬆緊帶。”

工作人員訓完,溫棠歡便在餘光裡看到那襲慢慢靠近的身影,他端著一張冷臉回頭:“你彆碰我。”

溫淮止步在原地,眼睫輕垂:“好。”

工作人員主動上來幫他們把鬆緊帶係好,並且貼心地把溫棠歡的那一邊放鬆了些。

溫棠歡經曆了洗手間那一遭,本來就不多的勝負欲一點也不剩,更何況現在他還是跟溫淮“緊密相連”,他是半點都不想多動。

他本來還在想以溫淮的人設,在這比賽上面應該會上心,待會要是在鏡頭面前露出不配合的樣子要怎麼辦。

結果溫淮出乎意料地……很配合。

仿佛是順著他的步調和節奏,彆的組甚至還有踩腳的意外,他這兒卻如履平地。

溫棠歡警惕起來,看著象征C位的花朵被摘走之後,他蹙著眉低聲:“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

“我知道,這個節目最重要的是舞台呈現。”溫淮輕聲接了他的話,在遊戲結束之後先替他鬆開鬆緊帶,“剛剛在洗手間……對不起。”

溫棠歡微頓,抬眸時溫淮已經自己拿著鬆緊帶回到節目組。

他揉了揉自己被勒過的手腕,蹙眉看著溫淮的背影。

……又變回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了。

一天的錄製結束,Ro’Marin和IFT的成員從練習生宿舍離場。

溫淮站在宿舍外的露台,定神看著Ro’Marin的保姆車離開。

隨著車燈的消失,他的視線放空了許久,慢慢回籠。

在遊戲錄製其間,他基本上把這本爛俗狗血文的劇情回憶完畢……通過回憶對比還有印記“鐘情”,他確定現在的溫棠歡,已經不是原書那個惡毒的配角哥哥。

歡歡比他先一步穿入這個所謂的劇情中,而且從之前的接觸來看,歡歡應該是極力在規避跟自己的交鋒和接觸。

而且,老魅魔比他更快一步出現在歡歡身邊。

……會是誰?

“林淮。”沉厲粗啞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索。

又是袁玨。

溫淮微側過臉,對上他陰鬱的眼神,落得更冷:“有事?”

“你這個人是不是貪得無厭了一點?”袁玨眼底的嫉妒非常明顯,但因為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他根本不敢再靠近眼前的人。

謝集給他下了命令……要是在錄製其間林淮出什麼事,他的前途也彆想要了。

袁玨忍著不甘心打聽過謝集給林淮開的條件,比他好了十倍不止,光是聽著就讓人眼眶猩紅。

可就是這樣,這個林淮居然還不知足,今天居然能跟溫棠歡組隊,還拽著人去洗手間!

難道Ro’Marin的聲桐娛樂也看重了他,要給他開好條件了嗎?

“貪得無厭?”溫淮回頭看著他,視線微沉,“怎麼,你是覺得沒有了我,你一定能站在舞台的最中央?一定能成為明日之星?”

他往前走了一步,傍晚的風卷過他的發間,燒紅的晚霞像是被攫入他的眸中,在對視之間,竟然爍出了一絲琥珀色的淡光。

袁玨心頭一震,本能地激蕩起某種恐懼。

下一刻,溫淮突然揪住了他的領口,面對面時露出了笑容。

“正好,我還不知道怎麼擺脫這樁麻煩呢。”

袁玨瞳孔微空,隨後就聽到“啪”的一聲動靜,像是某種電路故障,然後視野可及之處的所有燈光消失。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

《我夢》的上半期錄製結束,Ro’Marin又趕了個商務活動。

收工的時候已經是夜間十一點,溫棠歡疲憊地躺在車後座,正打算在回家的路上補個覺,手機忽然急促地響起。

他皺著眉,不高興地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竟然打到他的私人手機上了。

猶豫了片刻,他接起:“喂?”

“您好,是溫棠歡溫先生嗎?這裡是市中心醫院,請問您是溫淮的哥哥嗎?”

市中心醫院?

溫棠歡心頭一跳:“額……怎麼了?”

“哦是這樣的,溫淮先生受了點傷,醫院這邊需要聯係家人,您能來醫院一趟嗎?”

溫淮受傷了?

這是什麼劇情?

溫棠歡應了聲好,卻先給了溫家的管家一個電話,讓他先去醫院把溫淮轉到VIP病房。

溫淮受傷,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即便不是自己的朋友,也應該是溫家……怎麼會是他這個哥哥?

他想了想,先給助理一個電話。

助理很快給與答複:溫淮的腳嚴重扭傷,是從《我夢》裡被緊急送出來的,工作人員說是不小心摔下樓,但醫生的回答是多處擦傷,疑似打架鬥毆。

而巧合的是,練習生袁玨也送醫了,他們兩個發生事故的一樓竟然神奇地發生了電路故障,監控什麼都沒拍下來。

……原書裡,袁玨這條狗是要在出道之後才會對溫淮動手的。

出什麼意外了?

溫棠歡沉思片刻,最後還是讓司機改了地址。

趕到醫院的時候,並沒有先去VIP病房,而是問袁玨在哪。

拿到病房號之後,溫棠歡便全副武裝地走到門口,還沒推門就聽到裡面的鬼哭狼嚎。

“媽!我真的沒騙你!他有翅膀啊!白色的一雙翅膀!”

溫棠歡:“……?”

“小玨,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隨後是女人心痛的哭腔,“我之前就聽淘汰的練習生說了,裡面的練習強度不是一般的大,你以前身體就不好,我們還是退賽吧。”

“退賽,對,退賽……裡面有怪物,我不參加了,我不出道了……”

啊?

溫棠歡聽完一頭霧水,在走廊外站了很久。

……袁玨不是動手那個嗎?怎麼現在看,受刺激的反倒是他?

想不出答案,但看情況也不好探視,溫棠歡最後還是走到VIP病房前。

站到這裡,溫棠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擺出跟以往相同的冷漠,用腳踢開病房的門。

溫淮就坐在病床上,左腿小腿打了石膏。

見到他,眼神亮了一瞬,又很快彆開。

溫棠歡面上冷漠,心中卻驚疑不定……剛剛溫淮在看到他的時候,眼底閃過的是,驚喜?

不,一定是眼花了。

溫棠歡把臉上偽裝用的無度數眼鏡摘下來,看著他:“你怎麼回事?”

溫淮靠坐在床上,神色靜淡:“……摔下樓梯了。”

溫棠歡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溫淮,十八歲了你下個樓梯還能摔,你是廢物嗎?”

助理正好進來,看到溫棠歡在連忙把手裡的病曆和診斷結果交給他。

輕微骨折,無需手術,但需要石膏固定一個月,再休養一個月。

溫棠歡草草掃過,把文件摔到病床上:“作成這樣,正好,也彆去錄什麼節目了。”

“嗯,我已經跟經紀公司提交了退賽申請,之後不會參與《我夢》的其他錄製。”

溫棠歡:“……?”不對?大哥??我也就隨口一說!

雖然溫淮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可能再進行高強度的練習,但溫棠歡也沒想過他會退得那麼乾脆……事業線呢?

等臉上的錯愕和驚恐完全消化完,溫棠歡才回頭:“說退就退,你哪來的錢付違約金?”

沒等溫淮回答,他又冷哼:“我說醫院的電話怎麼打到我這兒,原來是催我來賠錢的。剛出道就用一張臉吸我的血,現在就敢直接伸手要錢了?”

他兩步走到床邊,一把抓起溫淮的下巴:“怎麼,你是覺得身上有一半的血跟我一樣,我就理所當然地要處理你這些爛攤子?”

溫淮看著眼前這張臉,明明是凶狠的神情,可是卻總會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雙漂亮的眼睛裡。

……一點都不凶。

他克製地垂下眼,側過臉:“不用你擔心,有人會幫我付……之後我也不會留在瀚宇。”

溫棠歡呼吸一下便墜了下去。

溫淮不會留在瀚宇。

那就代表他想明白,要去薄氏旗下的T-A了?

段清羽的提早出場,他在身體上對薄妄不由自主的屈從……還有主角攻和主角受開走的感情線……

“死期將至”四個字突然躥進了溫棠歡的大腦裡。

手心一下就涼了下來,他側過臉鬆開溫淮的手。

“反正你惹出來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溫棠歡抓住了自己外套的邊角,淡聲道,“這一次就當是我施舍給你的,下次不準在給我打電話!”

說著,溫棠歡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走到病房門前。

臨走時,身後又傳來溫淮的聲音。

“你現在……是跟周桓淺保持著曖昧,還是真的跟薄妄在一起了?”

冷不丁的質問,卻讓溫棠歡仿佛一下站到懸崖邊。

他轉過頭,冷諷一聲:“跟你有什麼關係?”

溫淮彆過臉,像是在沉思,又仿佛隻是失神。

之後,是病房門沉沉關上的響動。

從醫院出來之後,溫棠歡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幾次,輕聲試探:“大少爺,是哪個朋友進醫院了嗎?很嚴重嗎?”

溫棠歡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輕輕搖頭:“沒什麼,小事。”

司機猶豫了一會兒,輕聲:“如果您不安……需要我給先生打電話嗎?”

“彆,不用。”溫棠歡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調,“隻是工作上的事稍微有點煩,不用大半夜的聯係他。”

他巴不得狗男人一直出差彆回來呢。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彆墅門口,已經是深夜。

明明知道家裡沒人,溫棠歡在進門的時候還是心虛地往裡掃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回來的跡象,他才拿著手機走到二樓書房。

打開電腦,百度,然後根據模板起草離婚協議。

……反正他隻有一個要求,誰掙的錢是誰的,不分給對方就行。

之前律師委婉地提醒過他,他和薄妄收入差距懸殊,如果是和平離婚的前提下……霸總應該是不會在意他那點小錢的。

他這隻把自己名下的東西要回去,分文不收霸總的錢,總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擬一份離婚協議比他想象中的要快,溫棠歡將文檔保存之後,打算明天再找個專業的律師過一遍。

弄好一切,溫棠歡起身準備離開書房時,卻聽到了緩緩停在樓下的引擎聲。

他一愣,迅速回頭扒到窗外,然後就跟從賓利上下來的薄妄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