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現的畫面, 像是遺忘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猝不及防地劃傷了溫棠歡的理智。
隨後是一種極端的眩暈,冷汗從後背滲了出來, 溫棠歡虛脫地靠在座椅上。
“怎麼了?”
薄妄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隨後寬大的掌心貼在溫棠歡的額頭上, 細細地探著體溫。
“哪裡不舒服嗎?”
那陣溫熱撫平了心悸和一刹而過的冷, 溫棠歡慢慢挪回視線:“你不是睡著了嗎?”
“還沒。”薄妄將身上的毯子蓋在他肩上, “暈不暈?”
溫棠歡回過頭看屏幕, 那隻張牙舞爪的惡魔正在跟主角團鬥爭。
很劣質的特效, 看著一點也沒恐懼感。
可是剛剛那個畫面……是錯覺麼?
……還是說因為段清羽那個劇情衝擊感太強, 所以他的腦子最近開始循環播放恐怖片了?
“沒事, 隻是剛剛被嚇到了。”他輕輕攥著自己的毯子,偏過臉,“我睡覺了。”
薄妄蹙眉, 看著屏幕熄滅前那隻咧著嘴撲倒鏡頭前的惡魔, 冰萃的冷沁在心尖。
剛剛那一瞬間, 大少爺的臉色白得比紙還憔悴……“惡魔”是這麼讓他討厭的存在?
這一覺溫棠歡睡得很不安穩, 像是被魘著了,每一個關節都上鎖扭緊, 動彈不得。
直到感覺微冷的風拂過臉邊, 他才恍惚聽到王媽的聲音:“先生,少爺怎麼了?”
溫棠歡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才發現站在跟前的是王媽……他睡前不是還在飛機上嗎?
“醒了?”
薄妄溫沉的嗓音從跟前盤旋而落, 他挪回視線, 看到的就是男人優越的下頜線。
“醫生在路上,再睡會兒。”
溫棠歡稍稍動了一下,側傾進男人的懷裡, 才發現自己是被他抱著。
一股熱意順著臉燒到耳後,他慌張地扶住薄妄的肩膀:“我……咳咳。”
開口的時候,嗓子跟火燒一樣。
“哎喲,少爺的嗓子怎麼啞成這樣?”王媽聽著心疼不已,“快去臥室。”
私人醫生很快就道,溫棠歡突然的高燒,需要打點滴。
在手背上擦藥的時候,薄妄抬手蓋住了溫棠歡的眼睛,沉墨般的眸看了一眼醫生。
醫生了解般微笑,跟捧豆腐似地小心翼翼端著溫棠歡的手。
大少爺懨懨道:“乾嘛擋著我,我又不像某些人,不怕打針吃藥。”
醫生的動作迅速,用平口貼固定好之後,才溫和地誇獎:“大少爺真勇敢。”
溫棠歡:“……”
醫生交代完用藥事項和忌口,便準備離開。
剛到門口,聽見大少爺沙啞的嗓音:“薄總,醫生都到了,你不讓他看看?”
醫生腳步一頓,薄總也生病了麼?可是看著不像啊。
“已經好了。”男人淡淡地掃了臥室的門一眼。
醫生便了然地離開,還順手掩上門。
溫棠歡在床上不高興地皺眉,大眼睛裡盛滿了埋怨:“怎麼有的人病好了,還把我傳染得那麼嚴重。”
“嗯。”薄妄淡聲應著,給他放了個枕頭在腰後墊住,“所以,為了照顧你,這幾天還是在這邊住,讓王媽給你調養。”
“?”
溫棠歡莫名:“我家裡有廚子。”
薄妄神色閒適:“你的廚子隻會給你喂草,王媽是膳食方面的專家。”
什麼叫喂草!那是愛豆專業的飲食把控!
溫棠歡氣得牙癢癢,情緒起來又咳嗽兩聲:“那讓王媽去我家不行嗎?”
一杯溫開水遞到跟前,薄妄垂眸靜靜地看著他:“王媽家就在城南彆墅附近,坐一趟車就十分鐘,要去你的彆墅,一趟要四十分鐘,晚上還不方便坐車。”
恰到好處的停頓,之後是反問:“你要讓王媽一位女士,在晚上這麼折騰?”
話裡話外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溫棠歡喝了半杯水感覺嗓子好些,摸出自己的手機不再跟他說話。
霸總霸總,這股霸道的爹味兒是消不去了。
剛打開手機,他才發現鐘繡給他發了99+的信息。
隨手一番全是炸屏的表情包,溫棠歡蹙眉。
[又欠老子錢:你擱這兒賽博叫魂呢?]
[又欠老子錢:什麼事?]
[鏽了:是孫兒急了,爺爺你彆生氣。]
[鏽了:(微博轉發)]
[鏽了:這是不是溫淮那個狗東西?]
溫棠歡跳轉到微博,才發現今天晚上是《我夢》第一期開播。
#天生愛豆唯一仙嗓溫棠歡#
#內娛持臉行凶第一人#
#夜不亭歡永遠熱戀#
我夢包攬了熱搜前十,而前三條是溫棠歡的斷層熱搜。
溫棠歡看著“夜不亭歡”那條熱搜,深感無語。
他和遲未亭在遊戲記錄榜上打生打死,戀不了一點,粉絲從哪磕的糖?
而接著的第四條,就是#林淮,初戀臉#。
溫淮果然跟原劇情一樣,節目剛播出就斬獲了一大票顏粉。
[啊啊啊好乾淨的嗓音,好乾淨的小哥哥!]
[ee夢回十八歲,想當年我單戀的校草就是這個味道]
[嗚嗚嗚是西語,好標準的發音,蘇死我了]
[srds,這個林淮某些角度有點像歡歡……]
[鏽了:溫淮還真敢出道啊?我這邊認識兩個營銷號,你生氣的話我就去黑他。]
[又欠老子錢:你的心怎麼那麼黑。]
[鏽了:?]
[鏽了:???]
[又欠老子錢:他要是在這種節目都混不出什麼名堂,以後被扒出來是溫家人,豈不是丟我的臉?]
[鏽了:……]
[鏽了:懂了,那我踏馬去給他打投。]
被鐘繡逗笑了,溫棠歡打開了手機裡的視頻軟件,找出《我夢》。
他依稀記得,在錄製的時候謝集的話可不少,基本是見縫插針地刷存在感。
但實際播出的時候,正面鏡頭竟然一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哪怕是練習生舞台的評價,也隻是在字幕上標了個“謝集”,各種剪輯手段把他的存在感壓到最低。
而之前引起爭議的練習生袁玨初舞台評價,節目組不僅完整地把對話評價放了出來……還特彆給謝集和鄧知然一個鏡頭。
雖然沒有收音,但畫面卻很清楚——謝集對鄧知然無聲說了個“滾”。
就因為這個詞條,謝集的廣場不堪入目。
……
《我夢》練習生宿舍。
袁玨坐在洗手間裡,藏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急躁地翻著手機。
廣場上沒有他“袁玨”半個身影,而跟謝集有關的,竟然全是質問和嘲諷。
不是說《我夢》有謝家的投資嗎?不是說早已經聯係好營銷號,在首播當夜準備了好幾個詞條嗎?
為什麼現在的輿論是這樣?
門外傳來提醒的敲門聲,袁玨迅速將手機藏回去,故作尋常地推門而出。
練習生結束了練舞漸次回來,看到他時露出笑:“袁哥你已經回來了啊?好熱啊,誰要先洗澡?”
袁玨隨聲應了一句,抬眸看到最後一個回來的溫淮,他的發絲濕漉漉的,上衣也汗濕了大半。
……聽說他早上六點就泡在練舞室裡,待了十八個小時。
溫淮隨手找出衣服,跟身邊的人搭了句話:“我先去洗。”
“行啊,那我坐會兒,累死了。”
想起熱搜第四的詞條,還有面前這張三分相似溫棠歡的臉,袁玨驀地開口:“喂,那個林什麼。”
溫淮還不適應這個名字,也跟這裡的人不熟,所以並沒有反應過來袁玨是叫他。
路過床位時,一張椅子橫飛過去,他才駐步。
袁玨瞥了眼門口的監控,走到溫淮跟前壓低嗓音:“你在練舞室泡了十八個小時,現在還有力氣洗澡啊?裝的?”
惡意尋釁。
溫淮涼涼地抬起眼,並沒有搭理,隻是徑自走向浴室。
然而門還沒關上,袁玨便擠了進去。
這點動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另一個練習生卻擋在門口:“沒事,你乾你們的。”
IF塞了七八個練習生進節目,光是這個宿舍裡就有三個,入駐當晚他們就抱了團。
浴室本就窄小,兩個男人進入更顯逼仄。
溫淮冷聲:“你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啊,我隻是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瀚宇出來的?你那個破公司有什麼能力給你砸那麼高的熱搜?”袁玨冷哂,視線順著溫淮的鎖骨,延落到他的領口,輕佻地勾起,“不會是早就在賣,有金主……”
砰!
少年清瘦但力道奇大的手肘壓在袁玨的脖子前,狠狠將人撞到了門上。
劇烈的痛讓袁玨面目猙獰,但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迎上了溫淮戾冷的眼。
如被蝮蛇的獠牙抵住,他嚇得一瞬間忘記該說什麼。
“嘴巴放乾淨點。”
溫淮另一隻手扭開了浴室的門把,袁玨在他的推壓和身後支點消失的瞬間,一下狼狽地摔在地上。
浴室外有汙水,他摔落的時候砸出了很重的響動。
“喂……你們在乾嘛?”寢室裡的人察覺到不對,紛紛起身,“有話好好說。”
袁玨難以置信地坐在地上,屁股疼,腰疼,手腕也疼,他抬起眼,看著溫淮居高臨下的眼神,神經末端驟然炸出了一陣火燒的感覺。
“你居然動手?”
溫淮才懶得搭理他這種汙蔑,轉身想關上浴室。
嫉妒,憤怒還有被輕視的屈辱糅雜在一起,袁玨回頭抓起了洗漱台上的一個杯子,猛地砸向浴室裡。
玻璃杯撞在門上,碎在牆邊,尖銳刺耳的聲音一瞬貫穿溫淮的聽覺。
他瞳色一駭,沉著臉回頭,卻在看清袁玨之前,眼前出現了一幀格格不入的畫面。
像是劇烈的色散閃爍,他隻能依稀看到一張泫然欲泣的臉。
然後,他聽見自己隱忍又低淡的嗓音:“……你信我還是信他?”
失神的片刻,溫淮被袁玨揪住了衣領撞在牆上。
袁玨雙目赤紅,扭曲不已:“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整了一張有話題度的臉!我警告……”
“袁玨,你在乾什麼?”陰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袁玨這才意識到自己過火了,迅速放開手,慌張地看著門口的人:“謝,謝集前輩。”
謝集換上笑容:“我跟他們說句話,你們先去外面走走?”
同寢室的練習生因為被收了手機,壓根不知道外界熱搜如何,還以為謝家仍是投資方,乖乖地讓了出去。
人走之後,謝集關掉了監控,嫌惡地看了一眼袁玨:“滾出去。”
在錄製節目之前,他本來是想利用這個袁玨給溫棠歡潑一波臟水,沒想到橫空出現了一個薄氏,三言兩語就讓節目組不敢妄動。
他的大名現在還掛在熱搜上,要是這個袁玨又他媽犯蠢,這就不隻是一次公關危機那麼簡單了。
袁玨看著謝集陰沉的臉,磕絆道:“謝,謝哥,我不是……”
“我說,滾出去,沒聽見嗎?”謝集倚在一旁,臉色冰冷。
袁玨是萬萬不敢得罪他的,瞥了一眼溫淮,忐忑不安地走了。
寢室隻剩下兩個人,謝集笑著抬頭看向溫淮:“林同學,坐。”
溫淮臉上沒有阿諛奉承,淡漠得涼冷:“找我有事?”
謝集笑容滿面:“哦,是這樣的。我在第一期的時候就說過,我很喜歡你,我後面查了你的經紀公司……像你這樣的好苗子在瀚宇著實屈才。IF可以幫你付違約金,開的價格也是瀚宇的兩倍,怎麼樣?”
溫淮凝他許久,滲出一聲嘲意的笑:“謝先生,不是每個人都是袁玨。”
不是每個人都甘願當一條被使喚的狗。
謝集的臉色僵了僵,隨後咬住了後齒,將情緒壓抑:“七年前,我母親去過溫家的宴會,說當天晚上有個十一歲的小孩過生日,結果被溫大少推到水裡……後來,這個小孩就再沒出現過了。”
看著溫淮僵硬的背影,謝集挽唇:“林淮,如果你想報複溫棠歡,又何必走那麼多彎路呢?”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走到門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合同已經擬好了,我隨時等你找我。”
……
翌日中午。
薄妄從書房開完會議回來的時候,大少爺已經睡著了。
床頭隻有一盞淡橘色的燈光,溫棠歡小半張臉趴在枕頭上,軟乎乎的頰邊肉看著很好摸。
薄妄指尖撩開他的額發,確定體溫已經降下來了,才將他蜷在被子裡的手輕輕拿出來。
打點滴的地方沒有淤青,隻不過這麼白皙柔軟的手貼著平口貼,還是很刺眼。
隻不過他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困頓地喝粥吃藥,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
指肚輕輕摩挲之後,薄妄把溫棠歡的手放回去,才發現大少爺的發尾和鬢角都落了黏糊糊的汗。
他眉心微皺,嘴唇緊抿,睡得不是很安穩。
看了許久,薄妄起身,進浴室裡溫濕了毛巾,走到床沿:“歡歡。”
低啞的嗓音並沒有叫醒夢裡的人,他調好室溫,輕輕壓下溫棠歡的被角。
解開大少爺的睡衣,入目便是一片綿白。
平日裡因為要上鏡,溫棠歡對自己的體重一向把控得很嚴格,手臂,腰腹,大腿……沒有任何地方有多一絲的贅肉。
薄妄將汗濕的上衣從他指尖勾出來,下床替他找更換的衣服時,低頭在衣間輕嗅。
……很奇怪,即便是生病了難以自持的狀態,大少爺身上也並沒有任何難聞的味道。
很淺淡的味道溶在衣間,有的隻是他慣有的軟軟甜甜。
男人的眼睫沉了些許,壓下不該有的念頭,回頭繼續給他換下。
及膝的睡褲,還有貼身的內/褲。
溫熱的毛巾被他托在掌心,沿著大少爺細長的腿輕輕撫過。
清瘦的踝骨輕而易舉地就被捉住,像是捆鎖兔子後腿的鐐鏈,薄妄視線垂落在他的腳背之上,看到浮淺在雪白中淡青色的筋。
連趾頭都浮著淡淡的粉。
要是踩在……
“咳……”
大少爺低弱的咳嗽聲從跟前傳來,薄妄閉了閉眼。
……是隱忍太久了,所以碰到一點,便想邪一處麼?
給溫棠歡擦拭完腿,穿上褲子,然後才是他的腰腹。
大少爺大概是不太舒服,迷迷糊糊地側過了身子,露出了脊骨清晰的後背。
先前隻是兩團花一樣的印記,此刻蔓延出了細長的條紋,像是一雙小小的羽翼支張,中間卻向內勾出了曖昧飽滿的形狀。
毛巾覆蓋下去,熱意淡淡蔓延。
薄妄閉著眼,順著他的脊骨擦拭一遍,然後才將人攏在懷裡,替溫棠歡把手放到袖子裡。
這分外生疏的照顧最後還是吵醒了溫棠歡,他慢慢睜開霧濕的眼睫,感受到一陣溫熱拭過腰腹。
睡覺的時候,他其實還是感覺到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悶熱,像密不透風的大網攏住了皮膚,每一寸都黏糊糊的。
直到剛剛,一陣淡淡的熱意拂開了汗津津的夢,他才覺得暢快些。
可這陣暢快並沒有維持多久,便又漸漸地成了另一種火。
時而撩到他的腿心,時而溫過足見,然後現在,停在腰腹。
明明是動作規矩的擦拭,可是溫棠歡卻覺得像是被什麼撓到了最怕癢的地方。
越來越感覺……不太對勁。
他忍不住哼了一聲,依憑本能抗拒地捉住了胸口溫濕的毛巾,掙紮著睜開眼,正好跟薄妄對上視線。
病懨懨的視線裡浮現出薄妄的輪廓,刹那間竟有三分縹緲的溫柔。
男人蹙眉,湛暗的瞳孔專注而平靜:“彆動,給你擦身……”
話到一半,他就發現大少爺的眼尾落了殷紅,像是煙霞在眼尾暈染。
溫棠歡茫然地哼了一聲,迅速低頭,本來半蓋在身邊的被子居然就這樣被他踢了下床。
寂靜的臥室裡,兩個男人的視線同時落在某一點,微頓,然後徐徐交彙。
溫棠歡甚至覺得現在自己的臉,比昨晚還在發燒的時候還要熱!
看著他慢慢蒸紅的頰邊眼尾,薄妄低低失笑,意有所指並不純潔:“不是生病了……怎麼還有精神。”
溫棠歡:“……”
他一瞬間掙開了男人的手,俯身就把地上的被子撈回來,像是回巢的鳥般衝入了被子堆裡,一瞬間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薄妄手裡還拿著溫熱的毛巾,任由他鴕鳥似的藏著,淡淡掃了被子團一眼。
“你是不是屬寄居蟹的?”
“誰,誰讓你給我擦身子?”溫棠歡的嗓音都有些抖,但是已經不啞了,在被子裡彆扭地彆著腿。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這股熱從何而來,甚至沒get到自己能反應的點。
而且從狗男人剛剛的神態和動作來看,也並沒有做什麼逾矩的事情。
所以,這一切隻是睡得昏昏沉沉的溫棠歡,自發的,單方面,莫名其妙,起反應了。
他簡直像用被子把自己團吧團吧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才跟狗男人待在一起多久,怎麼就有巴普洛夫效應了?
難怪古早小說裡那麼一大摞先走腎後走心的狗血劇情,原來是身體的契合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真的會……
那可是薄妄!
未來注定會把他甩掉,冷漠地看著他走上絕路的無情霸總!
完了,溫棠歡,你完了!
你走腎了!
你甚至隻是被上/了一次就走腎了!
薄妄看著那團顫抖的被子,輕輕將手裡的毛巾握緊,隨後伸手拍了一下:“既然睡醒了,那就起來吃點東西。”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下,正正好隔著厚重的棉被拍在大少爺撅著的腚上。
溫棠歡羞憤地顫了一下,氣鼓鼓地把腦袋探出來:“你再打!”
薄妄全然沒發現自己剛剛的落手點是什麼,隻是看著他,語調無辜:“這算打?”
溫棠歡捏緊被角,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出去!”
薄妄眼睫微微抬,似笑而非:“生病的時候還是不要太縱……”
“出去!!”
露著一顆腦袋死死把人盯出去了之後,溫棠歡才難以置信地鬆開自己的被子,盤腿坐在床邊。
不是吧,你來真的?
平息了那陣羞惱之後,他心平氣和地低頭:“我勸你端莊自持一點。”
“不要給我整那麼尷尬的事情。”
“我還年輕,並不需要那麼多無用的欲望。”
“懂了嗎?”
十五分鐘後,平靜下來的溫棠歡才去浴室。
然後他就看到洗手台上,看到本該在自己身上,而現在卻被洗好疊在一邊的內/褲。
溫棠歡:“。”
要不我還是病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