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修) “大少爺受點委屈……(1 / 1)

臥室裡寂靜了幾秒, 溫棠歡才難以置信地開腔:“……誰說我準備哄你吃藥了?”

哄這個字,他隻在長輩和小孩間的關係裡見過聽過,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比自己年長八歲的男人對他這麼說。

狗男人生個病,腦子壞掉了嗎?

薄妄泠冷的眸掃過站在門邊的人,修長而濃鬱的眼睫垂落:“不哄的話,就算了。”

溫棠歡扭頭就想出門,又聽見他低低淡淡。

“反正也是我自作主張把床讓給你。”

“感冒而已,又死不了。”

明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沒怎麼變化,但就因為嗓子比平時多了一絲病氣,落到溫棠歡耳朵裡……破天荒的, 很委屈。

他深呼吸了幾次,心想我踏馬的就是太善良了!

然後抓起藥片走到床邊,一把拎起薄妄跟前的商務筆記本。

“薄總, 是不是早上說傳染不到我,你覺得特彆可惜,所以決意不吃藥讓自己嚴重一點, 好加重傳染性?”

薄妄那副嚴肅緊繃的姿態隨著被他抽離的筆記本而散了些,他慢慢抬頭,沉色的瞳看向溫棠歡。

“你不在乎,又有什麼所謂。”說著, 病弱地咳嗽兩聲。

“這不是我在不在乎的問題,”溫棠歡把手遞到他跟前,白皙的掌心放著藥片,“你再不吃藥,真的燒起來了,你還要打點滴。”

“嗯。”薄妄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打點滴比吃藥見效快, 也不是不行。”

“……”

溫棠歡閉眼平緩著自己的情緒,端出一個虛偽的笑:“薄總,你這麼抗拒吃藥,不會是二十七歲了,還怕藥苦吧?”

漂亮的眉眼,生動的表情,光是看著就能小小緩解生理上的不適。

薄妄微微往後一傾,靠在床頭,不言不語地看著他。

僵持了三秒,溫棠歡的表情凝成半信半疑:“你真……怕苦啊?”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狗血小說裡,霸總的基礎人設——玻璃胃。

簡稱吃得刁,鹹了不要,酸了不要,苦了也不要,挑挑揀揀的比寵物貓都還矜貴。

……薄妄不會也是吧?

嘖,麻煩的人設。

溫棠歡低頭看了一眼藥片,雖然是全英文,但是他看著形狀和顏色就不像好味道。

“生病了也不能因為怕苦就不吃藥啊,”他皺著眉,“我幫你捏著鼻子,你一口氣咽下去?”

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樣子,薄妄抬手摘下眼鏡,微微一傾虛靠在床邊,細長的眼睫垂下,斂過瞳孔裡的清冷。

他淡淡道:“趁我生病,打算虐待我?”

“讓你吃藥怎麼就是虐待你了?”溫棠歡把藥拍在床邊的桌子上,“閉上眼睛一咽然後灌一杯水就過去了,有那麼難嗎?”

他倒了杯溫開水,沒好氣地催促:“快點。”

薄妄看著他伸到眼前的手,頓了片刻,才低聲:“我要加蜂蜜。”

你加錘子。

溫棠歡好笑地看著他:“吃個藥,你還給我提要求了?”

薄妄淡然垂下眼簾,隨手在隔壁的桌子上翻了一本書,語調不高,溶著他因病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加重了兩分委屈。

“吩咐傭人就能做的事,你都不肯讓步。”他指尖壓過書封,輕輕翻開裡面的目錄,“我不喝。”

好像真的有誰在刻意為難他似的。

“好,好。”

二十七歲任性霸總,溫棠歡長見識了。

他冷笑一聲,轉過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房門徐徐掩上,薄妄才抬起眼,沉暗的瞳孔裡,儘是大少爺的身影。

視線回落,看著手裡的書,深沉的瞳又漾開了另一層漣漪。

《穿貂皮衣的維納斯》

“……”

想了片刻,他還是把書壓放了回去。

不太適合十九歲的小孩看。

五分鐘後,溫棠歡端了一本杯製好的蜂蜜水進來,臉上是百般嫌棄:“好了,吃藥。”

溫棠歡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薄妄再嘰嘰歪歪就直接翻臉。

然而薄妄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將桌面上的藥片拿起來,隨手剝開。

“薄總,你是不是覺得醫生給你開的藥,就是讓你一次性吃完的?”溫棠歡掰開薄妄的手,提高嗓音,“定時定量,你不清楚嗎?”

薄妄把藥放在掌心,慢慢打開手機,將醫生發的備注落到溫棠歡跟前。

……還真就是這個量。

看著大少爺語塞的樣子,薄妄平靜地把藥吞下,然後接過他手邊的蜂蜜水喝了大半。

見任務完成,溫棠歡本來功成身退,回沙發上自己窩著,結果剛轉身,就被薄妄扣住了手腕。

他一個踉蹌跌坐在床邊,驚恐未定地抓著床邊的桌子。

“嚇我一跳,你乾什麼?”

回頭時正好對上薄妄的視線,男人從容地將剩下的一小點蜂蜜水喝完,微微蹙眉。

“好膩。”

溫棠歡閉了閉眼,端出笑容:“吃個藥也要嫌東嫌西,薄總那麼挑剔,有本事就彆生病啊。”

“不知道,有人搶了我的床。”薄妄自然地將喝空的杯子放回溫棠歡的手裡,然後垂下臉,貼在他的頸窩上,“幫我放回去。”

所以這人猝然把他拽回來,還用那麼蠻橫的姿勢箍著他的腰,就是為了使喚他?

溫棠歡咬牙:“桌子就在隔壁,你抬手就能放。”

“抬不起手。”可是身後的人像是全然不覺自己有多無賴,側臉貼著他,輕嗅他頸間的味道,“很累,頭疼,你讓讓我。”

他的臉側甫一貼到脖頸,那陣明顯過熱的觸感一下驚到溫棠歡。

這體溫感覺至少有三十八度了。

算了,他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麼?

想到這裡,溫棠歡忍了忍情緒,把杯子放到桌上。

“行了,都按照薄總您的吩咐放好了,鬆開。”

然而下一秒,薄妄右手環著他的腰,輕輕一側身,就像抱大型毛絨玩偶一樣扣住了懷裡的人。

視線一陣晃蕩,溫棠歡便陷入了他滾燙的懷裡,蓬鬆細軟的發也被蹭得有點亂。

他全然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薄……”

“你溫度低,抱著還挺舒服的。”男人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像是吻著他的耳根在說話,一瞬便讓溫棠歡動彈不得。

他這一塊皮膚最怕癢了。

“頭疼,不舒服,想睡又沒有睡意。”薄妄垂著眼,在他耳邊一道道數落自己的不適,卻自然得仿佛某種親密的呢喃。

“大少爺受點委屈,陪我一會兒。”

生病的人在情緒上會比平時脆弱,對身邊的人更加依賴。

溫棠歡不太舒服地歪著腦袋,感受著身後的人像一頭熊似的把他環抱,默念了一百遍這是病人不要動手。

可是誰家病人力氣那麼大啊?

他不舒服地轉了轉身子,低聲反抗:“薄妄,你勒著我腰了。”

其實也沒勒著,薄妄的力度控製得很巧妙,是沒有絲毫間隙卻又不會讓他疼痛的禁錮。

但兩個人的身體就那麼貼著,溫棠歡覺得自己都快被熱化了。

“你真的彆傳染給我。”他掙紮地去掰薄妄的手,想著至少背對著,彆讓男人灼熱的呼吸灑在頸窩上。

然而,卻紋絲不動。

“不會傳染給你的。”薄妄垂落的眼睫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大少爺小巧的下巴,白皙的頸。

意識被不適的熱蒸熏著,眼前漫出朦朧的畫面。

……昨天晚上,他親了這裡很久。

這裡一如想象中可口。

夢裡的大少爺也是這麼哼哼唧唧地在回避,隻不過比現在更乖,親一親哄一哄,就老實下來。

一抹暗沉的血紅從黑瞳中浮現,他貼近溫棠歡的耳垂,說話時嘴唇若有似無地碰到小小的耳垂。

“歡歡……我好難受。”

這句話極近委屈,卻又摻了某種目的未明的蠱惑,加之那種似是而非的輕吻,溫棠歡甚至覺得自己的脊椎都麻了。

昨天晚上那個奇幻中夾雜著潮熱的夢席卷而來。

然後他就感覺到不對勁。

……糟了,薄妄的體溫好像隔著衣服,把他也蒸熱了。

“生、生病了,當然難受。”溫棠歡的掌心壓到薄妄的肩膀上,有些慌張地想要把他推開,“睡,睡吧,我不動了你也彆動。”

薄妄慢慢睜開眼,看著那隻壓在自己肩膀,指尖微微顫抖的手,垂落的長睫像一縷鴉羽,淺淺地攏下惡意。

近距離的貼靠驟然消失,溫棠歡像隻掙紮得虛脫的兔子,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緩緩地垂下自己一直警惕著顫抖著的耳朵。

而下一秒,垂落的小兔子耳朵卻又猛地豎起來。

因為自己壓抵在薄妄肩頭的指,被他猝不及防地咬住了關節。

沒有用力,像某種獵食者進食前對獵物的玩弄。

溫棠歡愣了一下,他竟然在這種銜咬之中,感受到了薄妄微尖的犬齒……

他是有犬齒的嗎?

薄妄沒給他想清楚這個細節的機會。

因為他濡濕微熱的舌尖劃過了溫棠歡的指腹。

之後的一秒,他清晰地看見大少爺黑白分明的眼底蓄出了水霧。

湛澈瑩潤的,水汪汪的,很快就將他本就修長濃鬱的眼睫打濕成一小綹。

溫棠歡另一隻手緊緊攥著剛剛被隨意蓋在身上的被角,腦子竟然因為這點連痛都算不上的感覺宕機了,怔怔地用霧濕的眼跟薄妄對視。

過於驚慌失措,連求生的本能都喪失了。

溫棠歡今天穿著的一件水藍色的衛衣,裡面是柔軟舒適的白T,打眼看過去清爽乾淨。

卻也能輕而易舉地就被撩開。

意識到薄妄想乾什麼,溫棠歡慌張地隔著被子捉住他的手腕。

他的指尖修長,手其實並不算小,但因為隔了一層棉被,抓握有些勉強。

他舌頭都有點打卷,磕絆地質問:“你乾什麼!”

“嗯?”始作俑者卻平靜地看著他,一雙深瞳仿佛旋渦,像是在斟酌措辭,低低啞啞:“……履行,伴侶的義務?”

“不,不,誰要你履行了!”溫棠歡的臉慢慢蒸出了粉,眼尾像是暈了煙霞,連著下眼瞼都燒出一線紅。

“你生病了這麼還……還滿腦子都是這些!”

其實薄妄被他握住了就沒有動了,隻是溫棠歡太慌張,擅自陷入了被把握的惶恐裡。

像隻應激的兔子。

男人瞳裡閃過笑意,面上卻純然:“那你要怎麼辦呢,歡歡。”

都已經這樣了。

溫棠歡臉頰滾燙:“我……”

“忍著不難受麼?”薄妄吻了吻他的臉側,貼在他耳邊,莫名帶上了一陣笑。

溫棠歡在這一刻有種靈魂飄搖出體外的虛幻感,薄妄的言行和動作對現在的他來說都像模糊的慢鏡頭。

直到他在耳邊說話,呼落的氣息將整個耳朵灼得滾燙,溫棠歡才反應過來他說了句什麼……

“他們說人在生病的時候體溫升高了,會比平時要舒服,你想試試麼?”

一瞬間陷入了極端的羞惱,溫棠歡瞪圓了眼睛:“薄妄,你……”

話未說完,聲音便碎成了嗚咽。

他被薄妄分散了注意,指尖抵抗的力道鬆開,讓狗男人得逞了。

……

十五分鐘後,被困得灼熱的被子驀地掀開,溫棠歡蹭地從床上跳下來,慌張地鑽進了浴室裡。

哢噠,鎖門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裡。

薄妄目色慵懶,緩緩地從枕邊爬起來,垂眼看著自己的掌心與指尖。

嘴那麼硬,卻一點兒不經撩。

唇畔落了笑,他抬起手,輕輕用舌尖舐得乾淨。

那陣病感與燥熱徐徐褪去,薄妄又恢複了平日裡衣冠楚楚的樣子,看著床上淩亂的寢具,眉尾微揚。

他起身將床單換下,收拾好之後視線才落到一旁桌面的藥片上。

淡淡地看了一眼,轉手扔到了角落裡。

等了許久,浴室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薄妄從溫棠歡的行李箱裡翻出他的衣服,走到門邊敲了敲。

“溫棠歡。”

裡面水流的聲音驀地斷開,隨後是大少爺警惕的質問:“乾、乾嘛?”

“還沒洗完?”

溫棠歡憤懣地坐在浴缸裡,完全不想搭理這個混蛋。

生病了還滿腦子的黃色廢料,他就應該冷眼旁觀,等狗男人高燒送進醫院。

躺到病房裡,還有人管薄妄能不能吃苦?

越想越氣,他衝著門口吼:“你管我!我臟了!”

“衣服在外面,天氣冷,彆洗太久。”

男人淡聲交代一句,隨後離開了臥室門前。

溫棠歡憤恨地搓著自己的皮膚,生生洗出了一大片紅,泛出刺刺的痛才停手,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他怎麼就那麼不經撩啊?

而且這就算了,才多少分鐘啊!

丟臉丟大了。

溫棠歡恨得不行,一頭紮進水裡,本來是想洗去剛剛難以啟齒的畫面,但一幀劇情卻猛地從腦海裡閃過——

一陣強烈的窒息感束縛在他的頸間。

又是那隻虎口有痣的手,掐著“溫棠歡”的脖子,把他抵在天台的圍欄邊。

天邊刺目的陽光讓“溫棠歡”看不起男人的輪廓,但他側目,卻能看到百米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

死亡的恐懼籠上心頭。

“你都求了薄妄多少次了?他肯見你嗎?他肯為那段過錯的婚姻削下一點憐憫嗎?”一雙赤紅的眼睛逼近他的臉,像是從地獄而來的死神。

“溫淮心慈手軟,讓你像蟲蟻一樣苟活著,你是不是還覺得很幸運?”男人哼笑,“那隻不過是,他不想弄臟手,以傷了他在薄妄眼裡的地位罷了。”

“可是我不怕。”

身後老舊的圍欄驟然斷裂,那隻手一鬆,“溫棠歡”便瞬間失了支點,直直從電視台的頂樓墜下。

下落的速度極快,“溫棠歡”喑啞的嗓音狼狽地吐出一個字:“段……”

啪,一灘血水。

“!”

溫棠歡猛嗆了一口浴缸裡的水,手忙腳亂地攀著浴缸的外延起身。

大概是因為嗆了水和記憶裡窒息的畫面達成同步,他竟然真的閃過了一瞬瀕死的恐懼。

我草!

原主竟然不是主動跳樓,而是被推下去的!

而且,為什麼這個角色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看不清臉啊?

“原主”最後說了個“段”字……姓段麼?

心有餘悸地從浴缸裡爬出來,溫棠歡裹了個浴袍,恍惚地推開浴室的門。

被水泡暖的腳踩到毛茸茸的地毯時,他才驀地回神。

……浴室門口是有這麼大一張地毯麼?

他愣了一會兒,才跟床邊的人對上視線。

薄妄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卻驀地讓溫棠歡耳邊響起那句——“我就知道你不會好好穿鞋。”

他輕咬嘴唇,惡狠狠地瞪了薄妄一眼,一把拿起門邊的衣服進去換上。

收拾好自己,溫棠歡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外,重重地哼了一聲以示憤怒,才猛地關上門。

臥室寂靜下來。

良久,是薄妄愉悅的低笑。

……

因為大白天的乾了壞事,又突然回憶起那麼恐怖的劇情,溫棠歡心情複雜地在莊園裡閒逛著。

繞過薰衣草花叢時,卻撞到了薄老先生。

薄老站在花叢之前,手裡托著調色板,跟前支著畫架。

溫棠歡不擅長應付長輩,悄悄轉過身。

而步子還沒邁開,就聽到薄老淡淡的嗓音:“既然已經來了,不過來打個招呼麼?”

……被發現了。

溫棠歡捧出禮貌的笑:“我隻是出來走走,碰見您在畫畫,怕打擾到您……”

“不打擾。”

薄老回過身露出跟前的畫。

一片漂亮的藍紫色薰衣草花海,而花海中間站了兩個穿著裙子的女孩。

因為是油彩畫,所以隻有鮮豔飽滿的色調,看不清兩個女孩的輪廓。

“您畫工真好。”溫棠歡闡述事實。

倒是平靜,沒有阿諛奉承的樣子。

薄老回頭,再把色彩添上裙邊:“那你猜猜,我畫的是誰?”

溫棠歡沒有頭緒:“……Amina?”

薄老看向他:“是Amina和薄妄的母親,我的兩個女兒。”

溫棠歡一怔。

原主的記憶裡,哪怕是溫繼天的壽宴,他和溫淮十次有九次都不會正常出席,所以他也沒覺得薄妄的父母和Amina的父母不在有什麼不對。

畢竟豪門世家的人都很忙。

“薄妄沒跟你說麼?”薄老回頭看著他,仍是笑,但卻並未讓人覺得親近,“他的母親,我的兩個女兒都已經不在了。”

“我妻子身體不好,四十多歲便去世了,隻給我留下兩個女兒。”薄老語調聽不出悲傷,但眼神卻很遠,“她們兩個都是我的掌上明珠,我卻沒保護好任何一個。”

Amina的母親是因病去世,病因和外婆一樣,隻不過更早爆發。

而薄妄的母親是個才女,後來鐘情於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被薄老棒打鴛鴦。

之後便是狗血文裡俗套的橋段,父女僵持,豪門決裂。

隻不過那個窮小子並沒有辜負薄妄的母親,兩個人在無依無靠的情況下居然真的做出了一番事業。

但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商圈的新貴,他那些豺狼虎豹的親人一個個紅了眼,索求不得後因妒生恨,一把火燒了小兩口新婚的彆墅。

薄老目光悠遠:“隻不過我女兒眼光確實沒錯,那個窮小子沒辜負她,把薄妄救出來之後,又衝回去火場。”

隻可惜火勢太大。

薄老當時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隻沉浸在喪女之痛裡,手腕狠辣地讓那群吸血鬼付出代價。

念著那窮小子賠了命,便將剛起步的企業,交給了窮小子的父母。

結果這雙父母無能,小兩口打拚的企業又被送到彆人手裡。

“後來,十八歲的薄妄橫空出世,把他父母的家業搶回去了之後,我才知道我的大女兒還留了一個念想。”

薄老慢慢地側臉,鷹隼般的目光落在溫棠歡的臉上:“所以,你是能明白,我為什麼希望未來陪伴Amina和薄妄的人,是我挑選的麼?”

溫棠歡才明白……原來薄老的目的,在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他隻是以另一種方式在勸他離開薄妄。

“我能看得出來,薄妄還是挺喜歡你的,我也不願重複我當年對他母親犯過的錯。”薄老看著他,“其實你也並非,非他不可的,是嗎?”

聽出他的話裡有話,溫棠歡驀地回頭,才發現花園的走廊上多了兩個人。

而看清那兩人的臉時,溫棠歡渾身一寒。

“你在得到薄妄之前,把你們團裡那位周先生當過一段時間替身,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