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昨天晚上被薄妄掰久了……(1 / 1)

黑色賓利內,蕭疏臨抱著小藥箱,謹小慎微地幫薄妄包紮受傷的手。

他熟練地纏好,皺眉:“薄妄,這刀傷雖然沒見骨,但好歹剜了肉,你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靠窗的男人沉聲:“死不了。”

“談了一周的合同說撕就撕,我倒是不想你活。”蕭疏臨嘀咕一句,察覺到隔壁的冷眼,連忙轉移話題,“啊,我剛看溫棠歡的車就在前面來著,身嬌肉貴的小少爺居然也不去醫院啊?”

黎特助扶著方向盤,含笑道:“是,鐘繡少爺把溫少接走的。”

“鐘繡?”蕭疏臨眨了眨眼,好奇道,“小少爺從那包間走出來挺委屈的啊,我還以為他會故意賣個慘讓薄總心疼一下呢?怎麼讓彆人送了?”

說到這裡,蕭疏臨福至心靈:“喔!是不是你家薄總最近大發脾氣,到處亂遷怒彆人,讓小少爺看清他的真面目,對他的癡戀濾鏡徹底崩塌,所以一去不返……”

“停車。”

黎特助應聲踩刹車。

蕭疏臨一頭栽向副駕駛座的靠背。

草!

他在內心罵了句:“又怎麼了?”

薄妄:“滾下去。”

蕭疏臨:?

蕭疏臨:“不是吧薄妄?老子闡述事實也能踩你尾巴?你一向煩他,他不喜歡你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還是薄總就那麼小氣,這點事兒都不許彆人八卦?

薄妄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蕭疏臨脾氣也上來了,把醫藥箱往旁邊一撇:“我不管,要命令我,今天你好歹給我說句請字。”

薄妄冷眸一抬。

黎特助含笑:“請蕭總下去。”

“……”

蕭總罵罵咧咧地下車之後,黎特助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薄總,隨後輕聲:“我刪電梯錄像的時候看到溫少爺好像挺不開心,揉了幾次眼睛。”

薄妄掀起眼皮:“你也想滾下去?”

黎特助微默:“自然不是。不過薄總……大少爺素來驕傲,他今天到底是替二少爺出頭,但您第一句卻問的二少爺……”

他特意拖慢了聲音,見薄總沒製止,笑著續說:“大少爺是現在當紅的偶像,可他為了二少爺,不顧打架醜聞的風險都要出手,嗓子還被掐啞了,卻沒人問他一句疼不疼……是該委屈的。”

“而且,大少爺好像腿……身體不太舒服。”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溫棠歡有點一瘸一拐的。

車內寂靜,黎特助又看了一眼後視鏡,卻發現自家薄總閉著眼。

他想了想:“那個要債的高利貸把刀子捅過來的時候,明明薄總您隻要推開溫少爺,就不會受傷……您沒這麼做,是不是早就知道少爺的腳有事?”

“想挺多。”薄妄掀起眼皮,冷冷開口:“把笙歌裡的所有錄像記錄全部刪除,我不希望有任何一家媒體報道今天的任何消息。”

“是。”

*

下車的時候,溫棠歡才發現自己的左腳疼得站都站不起來。

鐘繡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把人按了回去,替他挽起褲腿。

看到被紗布糾纏的腳踝,鐘繡一愣:“我草,歡歡,你什麼時候扭的腳?”

溫棠歡也沒想到自己的腳踝莫名惡化了,不知道怎麼解釋。

鐘繡皺眉:“彆告訴我你是練舞練的,我信你洗澡的時候犯蠢摔進浴缸裡都不信你會練舞。”

溫棠歡:“……”

哥們,你的第六感有點東西。

怕鐘繡還要問下去,溫棠歡搖頭:“不行,太疼了,快扶我進去。”

鐘繡連忙把他攙在身側,不解道:“腳都扭傷了,你怎麼還一副三太子鬨海的陣勢去找溫淮麻煩?”

溫棠歡一臉莫名:“我踹門的時候沒覺得疼啊。”

包括後面跟那刀疤臉打架的時候也沒有。

鐘繡歎氣,一本正經:“笨蛋的反射弧是比較長,早上挨了一拳晚上才覺得疼。”

溫棠歡:“……”

鐘繡把人扶到沙發上,溫棠歡坐下的時候不自然地偏了下身,垂著眼發呆。

明明回來的路上鐘繡聒噪得要命,可是他腦子裡卻無限循環著薄妄淌血的手,還有他叫溫淮的名字……

溫棠歡有點鬱悶,理不清楚這是什麼情緒。

為什麼會那麼煩躁……是因為昨天晚上被薄妄翻來覆去睡了,結果今天卻發現他關心彆人麼?

也許是的。

溫棠歡想了想,自己跟一個陌生人有過肌膚之親,結果轉眼這個人就衝他擺臉色……嗯,他也會不高興。

沒錯,就是這樣。

分神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鞋帶被扯了一下。

鐘繡半蹲在他的跟前,想幫他脫鞋。

溫棠歡渾身不自在:“不用了。”

鐘繡:“都腫成這樣了還不用?打算留著晚上醬豬蹄呢?”

溫棠歡:……老子的混天綾呢?

溫宅的女傭很快提了藥箱下來。

溫棠歡接過,低聲開口:“麻煩請醫生來。”

女傭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溫棠歡今日脾氣那麼好,連連點頭後才去打電話。

“你今天真是怪得很。”鐘繡鬆開手,一臉驚奇地看他,“以前你要是發火,恨不得把視野範圍存在的活人都懟一遍,今天是又麻煩又請的,還不要人伺候了?”

溫棠歡把腳縮回來:“你彆碰……打了一架,有味兒。”

“啊?沒聞見啊。再說了有又怎麼樣,大家都是哥們我還能嫌棄你?”鐘繡哼笑,“你以前光腳踹我的次數多了去了,怎麼沒見你以前不好意思?”

很快,女傭拿著冰袋迎到兩人面前。

鐘繡自然地接過,隨後壓在溫棠歡腫疼的腳踝上。

冰冷的溫度讓溫棠歡倒吸了一口氣,不自覺地咬住了一點下唇,垂著長而濃鬱的睫毛。

鐘繡愣了一下,遲來的不自在瞬間浮現,他輕咳一聲:“倒是一如既往地嬌氣。”

嬌?

嬌你姥爺!

溫棠歡一把拽過冰袋,氣哼哼地給自己冰敷。

鐘繡看著他這個樣子,到嘴邊的玩笑莫名其妙地開不下去了。

歡歡今天太不一樣了……

一定是被溫淮那不要臉的氣傻了!

鐘繡咳嗽了一聲,問:“對了,今晚你要我留下來嗎?”

溫棠歡一臉怪異:“為什麼?”

鐘繡:“哥們你都傷成這樣了,我懷疑你上樓都成問題,就不需要貼心好哥們的幫忙?”

溫家沒彆的,就是樓梯華麗繁複,溫棠歡都忘了這茬。

他揉了揉眉心:“沒事,我找個拐棍。”

“工具哪有兄弟好用,放心,本人提供至臻服務,包你滿意。”說完,鐘繡就起身,“事不宜遲,就先給你展示公主抱。”

溫棠歡沒想到鐘繡腦回路那麼清奇,還沒來得及拒絕他已經俯身壓了過來。

而就在鐘繡剛要碰到他腰的時候,一襲人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薄妄進門的時候,一眼看到鐘繡俯身壓在沙發上,右手勾起溫棠歡的腿彎。

而大少爺的臉正正好被鐘繡擋住,看不清神情,隻能聽見一句:“彆……”

是黏黏軟軟的柔弱和輕柔。

莫名的,帶了點委屈和嬌氣。

但溫棠歡壓根沒有撒嬌或者彆的意思,純粹是因為這二愣子上手就勾他的腿,把他腿窩隱隱作痛的筋扯了一下。

……昨天晚上被薄妄掰久了,這兒還疼著呢。

“薄、薄先生。”女傭訝然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沙發上的兩人紛紛一頓,面面廝覷。

隨後,溫棠歡略略歪下腦袋,就跟薄妄漠然如冰的眼神對上。

薄妄臉色靜然,嗓音卻裹著濃烈的譏誚:“我回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