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異樣(1 / 1)

穿成寒門貴子 可愛嘰 5945 字 6個月前

這邊廂顧時惜遭遇最大危機的時候,城外不遠處的軍隊駐紮之地,領隊的安如福安將軍騎著馬領著幾個貼身的侍衛悄悄站在山頭眺望青州城。

安如福是朝廷早幾個月派來抵抗匈奴隊伍的將軍,來時氣勢洶洶,到了地方,被打得潰敗不已,退守青州,沒幾個月,青州牧就出面和匈奴和談,兩者達成共識,竟是共處一室了。

安如福氣急敗壞,卻又不好同朝廷說青州牧的壞話,因為他自己就沒有保護好青州,竟是讓青州牧自己出面保護百姓,說出去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於是安如福隻是將軍隊駐紮在距離青州幾公裡外的半山腰後面,既隱蔽又地勢高,可以看見青州城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也能遠遠看見博縣鐵礦是否還在動工。

安如福今日例行出來觀察敵情,結果竟是一眼瞅見青州城外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大驚之下,屬下連忙道:“安將軍!匈奴反悔了!竟是殺了青州城內之人,咱們打吧!”

安如福隻是皺眉,沒有答應。

另一個屬下看見城頭守衛都換上了匈奴人,也緊張不已,同安如福說:“將軍,我看匈奴人好似是想要徹底占據青州城,咱們假如不趁著他們隻有幾千人攻打他們,等他們後續的大部隊到了,如何是好?!”

安如福被說得渾身煩躁,猛地一摔手中的望遠鏡,拉轉馬頭,便怒斥:“夠了,回營!”

將軍一聲令下,下面的人豈敢不從,隻不過兩名屬下心中痛苦,忍不住回頭再看了看那滿地的血屍,好像看見的是自己的親人一樣,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看。

等回到營地,安如福將軍立刻去找孔連福。

孔連福是當初駐邊將軍桂無極留下來的好兄弟,桂無極死後,孔連福接手桂無極留下來的幾萬兵馬,連戰連退,最後和他會和。

說實話,安如福嘴上雖然叫得好聽,對孔連福說兩人名字裡都有一個福字,乃是緣分,實際上很是看不慣這個出生行伍,七老八十嗜酒如命,憑借能喝酒混上這個位置的孔將軍。

叫他一聲孔將軍,安如福都覺得是臟了自己的嘴巴。

更何況孔老頭這人的確沒什麼本事,和他一樣連戰連敗,成日隻曉得喝酒,和他商量肯定也商量不出什麼來,但安如福還是來了。

他不是非要看孔老頭能說出什麼高見,而是希望孔老頭說出自己想要的一句話,讓他們全部再後撤,撤到青州城後面的小縣去,反正任何決策都讓孔老頭去做,到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責任也都是這個孔老頭擔,和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安如福這麼想著,便也這麼問了,他大致說了一下看見的情況,一臉苦相,問喝得酩酊大醉滿面通紅的孔老頭:“孔將軍……我的孔將軍欸,匈奴又大開殺戒了,如今可如何是好?青州城已然被他們占據,怎麼才能保我大魏?你說說話啊,如今也隻有你才能拯救我們大魏了。”

軍帳中堆積如山的各個郡縣山川的輿圖散落一地,角落裡的武器架子上,大刀和

長槍已然很久沒有擦拭了,羊毛氈子的行軍床架子上鋪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縫起來的被子,躺在裡面的老者頭發花白,單梳起一個發髻,被晃醒後渾渾噩噩還分不清楚今夕何夕的模樣,愣了一會兒,才眸光微微定住看向安如福的大肚子,說:“你說什麼?”

安如福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耐,但為了日後一切罪過都推給這個老東西,還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

“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撤軍啊?”安如福期盼著,他是真不想打,打又打不過,打輸了還要受禹王的批,當然,如今長安好似亂七八糟的,但安如福始終覺得禹王是絕對不可能倒下的。

孔老頭搖了搖腦袋,坐起來,半天沒有回安如福的話,依舊是看著安如福的肚子,忽地笑了笑說:“安將軍,您這肚子可得減減了,好些人胖到這個時候,路都要走不動。”

“我同你說軍情,你同我說什麼肚子啊!”安如福知道孔老頭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但每次和人對話還是覺得心累。

就這樣,讓他和孔老頭兩個人在外面抵禦匈奴,這不是開玩笑嗎?孔老頭是個草包啊!

安如福想要逃跑的決心越來越堅定,繼續說:“你直接下令後撤吧,我幫你出去發話。”

“欸,等等,我什麼時候說要撤了?青州這不是還沒有丟嗎?”

“這叫沒有丟?”

“使團大人不是還在裡面?”

“可彆提顧時惜了!”安如福當時聽說朝廷要與匈奴和談,彆提多高興了,隻要和談成功,他們也算是凱旋回去,不說論功行賞,起碼他們打失敗的那幾場應該也不會有人要求提出來給他們好看。

可現在你看看,顧時惜剛來青州還沒兩天,歡迎宴剛結束,第二天城中就亂七八糟,第三天一大早外面就死了一堆人,現在顧時惜人也看不到,估計全部死完了,和親算是徹底沒戲了。

“我的探子告訴我,顧大人如今正在匈奴舍下做客,好好的,沒缺胳膊少腿,如今匈奴的確有要攻打大魏的趨勢,但至今情況好似還有回旋的餘地,且看顧大人到時候怎麼說。”

“什麼意思?不撤?他如何說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難不成還懂如何打仗不成?!”

“如何不懂?”孔老頭此刻突然和之前表現出來的酒蒙子狀態截然不同,好似兩個人一般,語氣冷淡充滿不容置喙的低沉,“你難道不知,顧時惜當年就是從老侯爺的私營裡出來的?出來後才因為被揚州牧看重,升為府台的?”

“這……好像是……可……”安如福面上過不去,他怒道,“小小豎子,難道還有什麼能夠力挽狂瀾之策?要我說,直接撤兵,也總比在這裡等匈奴的大部隊抵達好!”

“不許撤。”

“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你要死,我可不奉陪,我要領著我的人馬後撤,你自個兒在這裡呆著吧。”安如福計劃沒能成功,但怕死的心情占據上風,說完拂袖而去。

沒過多久,外面的確就傳來了軍號聲,讓安如福的部下們

集結起來,轉而繞道往青州城後面撤去。

孔老頭看著滿地的輿圖,咳嗽了兩聲,披上外套走出營帳,他的副官立馬迎上來行禮,說道:“將軍,方才探子回報,城內暫無異動,城外一百公裡外匈奴大軍即將趕到,時間約莫在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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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啊……”孔老頭沉思了一會兒,“想辦法聯係城內的顧大人,問問他是如何看法。”

“這……”副官也很遲疑。

孔老頭這會兒卻很耐心的解釋說:“內憂外患之際,隻有顧大人披荊斬棘力排眾議願意隻身前來,他身邊的所有人更是因為他願意前來,追隨他而來的,這樣一個愛國愛民的好官,兩年內從小小寒門做到正五品的位置,你以為他簡單?當初在軍營裡,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同死去的桂無極將軍時常聽老將軍寫信提起此人,說過此人心中大有乾坤,兵法心中存,我不懂兵法,隻會死守,如今會的人來了,當然要想辦法聽他的命令,咱們不能退,再退,就真的退到長安了,長安不保矣。”

孔老將軍老眼淚目,一旁的副官聽到這裡,也滿眼哀傷,連忙說道:“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找人聯係!”

“隻不過……顧大人好像是被囚禁起來的,我們的探子雖然離得近,總上前搭話,暴露後,咱們再怎麼聯係顧大人呢?”

“先聯係上再說,找機會救出來。”

“是!”

有人計劃著要救顧媻,顧媻這邊床上也躲著一個要救他的,可現在情況是沒人可以救得了他,他要麼就當著這個變態戀母單於的面脫衣服暴露自己袖子裡藏著的石灰粉,要麼就是石灰粉不暴露,但床上的謝塵得一直躺著,不能刺殺單於。

這麼好的機會……

顧媻不敢冒險,他隻能小心翼翼脫掉衣裳放在床邊,企圖自己走後讓床上的謝二把石灰粉先拿走,不然被找到他就完蛋了。

顧媻已然脫掉了外衣,隨後是白色的綢緞褻衣,他都丟在床上,卻沒成想隻是這麼一個很隨意的動作都引來單於努爾哈赤的懷疑。

努爾哈赤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近,手中的糕點也順勢放在了鋪著繡花鴛鴦的桌布上,微笑著問:“怎麼丟床上?你們大魏人不是很講究?脫掉的衣服都會掛在屏風上?”他好像很好奇,姿態很輕鬆地走來,沒有一點防備。

顧媻當即汗毛都豎了起來,在那一瞬間猶豫到底是當機立斷朝單於丟石灰粉,還是想辦法讓單於不要過來。

顧媻手心滿是汗,可時間卻由不得他慢慢思考,當單於走到他身後的那瞬間,顧媻不能確定自己動作能夠飛快地準確的把石灰粉灑在單於眼睛裡,於是他回身過去,忽地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微笑來,伸手捏著努爾哈赤的下巴,說道:“你借口過來,不會是想對我做什麼吧?”

他把自己當媽的替身,自己做出這番舉動,肯定能惡心得努爾哈赤做夢都是噩夢,自然也不會去仔細看床上厚厚的被子裡有沒有多一個人了。

顧媻想的很美,可沒成想努爾哈赤被捏著下巴卻沒有露出半點兒惡心的表情,他乾脆單手摟住顧時惜柔軟纖細的腰肢,攬入懷中,好整以暇地垂眸看顧時惜,好一會兒,才說:“不要亂來,顧時惜,本王不吃這套。”

小顧大人微笑臉:“哦。”

“不過你們大魏人腰都這麼軟的?”

“大概吧……單於,要不你出去等我換好?”

“為何?”

兩人說話的時候,近得幾乎能吻上。

“單於您說為何呢?”顧時惜眸子往下瞥了瞥,依舊微笑。

單於卻臉色瞬間沉下去,好像這會兒才發現自己被吸引出異樣,他頓時推開顧時惜,當真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