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元宵(二更) 直接當市長(1 / 1)

穿成寒門貴子 可愛嘰 5409 字 8個月前

轉眼便要元宵了。

顧媻放假這些天倒是沒有閒著, 初三去軍中跟草包一塊兒慰問將士們,給留守軍中的將士們每人都發了許多團年的糕點和象征吉利的紅包——紅包裡的錢從謝二的壓歲錢中扣除。

初四顧媻跟著小江秀才去其母的墓碑處拜了拜,和小江秀才又乾脆坐在江母的前頭喝了些桃花釀, 小江秀才開春也要下場, 和顧媻說自己大約是最後一次科考了,如果中不了進士, 便再不考了, 從前他想要科考, 是為了讓母親高興,如今母親看不見了,也什麼都享受不了,他讀不進去,大約才儘於此。

顧媻也不好勸人上進, 隻說了些安慰人的話, 編了個故事, 說他們老家那邊都說狀元郎的母親下了下面後, 都比尋常人受尊敬些,倘若小江秀才能夠高中些功名,也算是為下面的江母集善, 說不得下輩子江母投去鐘鳴鼎食之家, 何樂而不為呢?

小江秀才一愣, 隨後又喝了許多酒, 再之後就跟他告假, 閉門不出安心學習了。

初五顧媻領著母親幼弟去看望在華安寺住宿學習的父親。

顧茂君同誌好似當真有那麼一點點學習的天賦, 很受葉空大師的喜愛。也可能葉空大師教了太多紈絝子弟和本來什麼就都會的功勳子弟,驟然碰見他爹這樣一個老大不小聽話但勤懇的學生,登時作為老師的那點兒成就感便niao一下子起來了。

顧父當真是一面瘋狂背誦小江秀才給的那些題目, 一面瘋狂背誦葉空大師給出的各種考試範圍。

期間門葉空大師不怎麼讚成熬夜學習,在他的華安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基本,並且每天早上吃早餐之前,還要求顧父跟著所有和尚們一起打一套五禽戲。

如此分外規律的生活,硬是生生治好了他爹多年佝僂萎靡的氣質,將這人美男子的殼子煥然一新,顧母這回去時,剛好看見顧父和一眾僧人打五禽戲,一堆鋥亮的大光頭裡,一個長發翩翩劍眉星目的成熟中年男子,怎麼能不吸人眼球?

顧媻都看見母親少女一般‘哎呀’了一聲,羞答答地捏著帕子捂了捂臉,好像頭一回看見自家夫君一樣,怎麼都有些不好意思。

顧媻驚呆了,看了母親好一會兒,才聽母親笑容甜蜜地道:“你父親年輕時候就這樣,沒想到十幾年過去,竟是越發俊美了,半點兒不見老。”

顧媻無奈扯了扯嘴角,和幼弟抱著專門給父親帶上山來的大廚特地做的山椒野兔、炙烤肥牛肉、雪蘿卜燉羊羔腿,站在一旁,看父親打完五禽戲後立馬跑來和母親說話,母親矜持又忍不住為父親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時,顧媻忍不住笑了笑,忽地感覺這山上空氣真好,仿佛一夜之間門春天當真就來了,可以嗅見新芽萌發的清香……

初六後面幾天,草包謝二家中要開祠祭祖,整個謝家乃至旁邊的三代內的旁支全部都來了,齊聚一堂,顧媻也有機會親眼看見一場古代大家族的祭祖全過程,那簡直比電視劇中紅樓夢裡的規格都要齊整龐大。

先是請了華安寺的和尚們下山專門念經,又開了善堂專門給吃不起飯的百姓們分發齋飯,揚州雖說是富庶之城,但紙醉金迷之下自然也有吃不起飯的,因此顧媻原以為沒什麼人來的粥鋪居然多得要排隊,好像大多數都是城外來的。

初十的時候,謝二爺總算想起來自己也發了願要科考一事,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家中都有一次院試的免考名額,第一次考試直接就是鄉試,和所有已經成為秀才的學子們一塊兒考,隻要考中了,便是舉人老爺。

舉人老爺便已經有資格做官了。

顧媻的父親因為啥也沒有,考試的話原本還要發還原籍去參加小考,但因為背靠侯府這樣的大族,揚州各處便予以方便,直接找了幾個人作保,讓顧媻的父親到揚州城內參加院試即可。

這也省去了顧媻對父親的擔心,他就怕父親回到老家,經不住親戚朋友們的軟磨硬泡,最後回來的時候領了一堆人,那他真是帶不動。

雖然顧父擺正過態度,說過明白他現在的處境其實很糟糕,正是被考察的階段,但顧媻太清楚了,顧父心腸軟,所以他隻是問了草包領導一嘴,草包領導就拍了拍胸脯說事情抱在他身上,隔天就幫忙找了幾個作保的鄉紳秀才,讓顧父得以留在揚州城進行考試。

可說實話,這樣是有弊有利的。

原本南方的科考題目就比北方要難得多,顧媻也想過,要是父親回到原籍考試,說不得還真能給他考個秀才回來,在這邊的話……唔……三年後再戰吧,這次重在參與。

元霄那天也是古代較為重要的節日,又稱上元節。

上元節當天揚州城內從入夜開始便到處掛滿了花燈,有猜字謎的、舞龍獅的、就連賣面條的都改賣湯圓,路人熙熙攘攘,滿是初春的絢爛景色,不時還有女子輕飄飄的繡帕落在顧媻身邊幾步之內,他撿了四五回,每次去還帕子的時候,人家小姐姑娘都不大好意思和他說話,隻讓身邊的朋友或者侍女跟他道謝,又問他是誰。

顧媻這從二十一世紀來的靈魂怎麼能不知道這些靦腆內斂的姑娘們心裡在想什麼,可不敢耽擱人家的大好青春,他自認真不是什麼良人,索性便說自己已婚什麼的,聽得一旁的謝二等人走後摟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問他家娘子姓甚名誰。

顧媻斜了草包一眼,懶得跟人貧嘴,興致勃勃又去看人舞龍獅去,謝塵卻很賤兮兮地追著不停的問,問煩了顧媻,少年便一挑眉說:“姓王,名祖賢。怎麼有問題?”同年女神,少年每個孤獨的用餐時刻都在看女神的電影和男神周星星的電影。

誰知道這回輪到謝塵一愣,他煞有介事地忍不住說:“哪家的王家?我從未聽過。”

“你當然不知道。”

“你不會當真成親了吧?”謝塵心裡不舒服得很,可天曉得他哪裡不舒服,大概是旁邊放鞭炮的小孩吵鬨,他凶巴巴的對小孩吼了一句‘邊兒玩去’,便眼巴巴繼續等小親戚回答。

顧媻見狀,真是覺著好笑,感覺自己就像是謝塵寡居親媽似的,親媽想再婚,兒子接受不了也正常。

這種情況也多出現於好朋友之間門,男性朋友兄弟其實也是有占有欲的,顧媻表示理解,更何況自己還是草包類似精神導師一類的角色,可以叫做師父類的員工。

還有一個原因,草包他太孤獨了,他總是如此風風火火熱熱鬨鬨的,實際顧媻覺著他比誰都孤單,自己早前打入草包內心獲得了超凡的地位,此刻還是不要鬨算了,還是一小孩呢。

顧媻便笑著又說:“逗你玩呢,我隻是功名未成,怎敢談兒女情長之事?不想耽誤人家姑娘,你還老問我,我不得隨便編個出來滿足二爺的好奇心?”

謝二心中大舒一口氣,卻又矢口否認自己對顧媻婚事的好奇和排斥,他笑著坦蕩道:“嗐,我就說,倘若真有侄兒媳婦,我這個當二叔的,不得打賞點兒什麼?”

顧媻無語,瞧把這貨得瑟的,真就誇他胖他真喘。

“哈,若日後我娶親了,二叔要給我們的賀禮是什麼?”

謝二不去想太遙遠的事情,他隻要聽見現在小親戚還能成日與自己混在一塊兒,便不在乎以後,未來誰說得清楚呢?

“你想要什麼,便給什麼。”

“那我要……傳說中的夜明珠吧。”少年隨口一提。

草包嘴上說:“好哇,你可真是獅子大張口!”卻記在心中。

回家的路上,顧媻給幼弟買了一隻鹿燈,自己要了一隻兔燈,二爺則拿了一隻狼燈,由二爺付錢,顧媻身為投奔來的親戚,謝塵也真是隻要出門,決不讓小親戚掏半個銅板。

然而隻買些花燈回去忒沒意思,謝二爺乾脆把舞獅隊伍給請到後排房去專門表演一場,好叫這些天身體有所不適不能出門的顧母也看看熱鬨。

顧媻都想不到謝塵還有這巧思,便讚賞又感激的看著這小孩。

謝塵當然知曉小親戚在看自己,可他餘光中的小親戚未免太容貌過人,漫天星星都不如其眸中半點光色,他不敢回視,隻感受自己胸口逐漸膨脹出的快活,甚至生出一句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心思:今日孟玉不在真是太好了。

少年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何這樣想,也沒空深究,他看小親戚跑回家去,把花燈遞給小弟,又抱著那隻成天一張拽臉的小卷貓舉高高,心便一同飛去,腦袋空空如也,跟著入了顧家的院子裡,在院子裡拽著小貓的腿看小貓什麼時候才抓自己。

顧母在屋內喊他們進去吃點兒果子,謝二跟進自己家一樣大搖大擺進去吃瓜子,問小親戚咋不吃。

顧複弟弟便在旁邊一邊撥瓜子一邊說:“我哥不愛剝,我在給他剝著呢。”小孩搖了搖自己剛剛囤的一小碟子瓜子仁。

謝二爺都要罵小親戚比自己都會享受了,卻也手上不停幫忙剝起來,嘴上則道:“你這小屁孩剝得慢,你哥啥時候才能吃到?你看我,這麼一捏不就開了?哎,我來我來,你玩兒去。”

顧媻還趴在院牆上看舞獅,不多時身邊小弟就端來一碟子瓜子仁,他揉了揉弟弟的腦袋笑納了,沒一會兒又來了一盤,他詫異回頭看去,草包正在用雙手同時捏爆瓜子殼,然後挑揀出瓜子仁丟入碟子裡,動作熟練,宛若工廠女工。

顧媻哈哈笑了笑,真不知道這樣一少年,日後真的能成為管理一省的地方大員嗎?

元宵一過,顧媻的受命書也出乎意料的迅速送到了。

授,揚州府台,即揚州市長,三月十五正式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