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1 / 1)

狄思科趕到電視台時,遲到了半小時,在此期間於童給他打了四個傳呼,耐心餘額明顯不足。

走進一樓大廳,他大步上前握住於童的手,用力搖晃兩下說:“您就是於總吧?幸會幸會,於總果真是天生麗質,蕙質蘭心,優雅大方,清新脫俗,巾幗不讓須眉呀!”

於童:“……”

門口這裡進進出出全是人,她可真不想承認自己跟這二貨認識。

右手正被人緊緊攥著,她隻好配合地露出疑惑表情問:“您是?”

狄思科登時來勁了,“於總,我是小狄呀!北方日化廠的小狄!”

於童神色自若地道了聲“幸會”,就將手抽了出來。

跟在身後的錢運旺:“……”

看不懂。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這於總不是狄廠長的愛人嗎?

這倆人在外面咋這麼生疏呢?弄得跟陌生人似的。

他有點沒反應過來,不知該不該跟於總打招呼。

倒是於童先衝他點了點頭,而後對兩人說:“廣告部時間資源組的李組長,現在剛好在台裡,你們要是想談春晚讚助費的事就儘快。”

又瞪了眼遲到的一狗子,“彆耽誤工夫了。”

狄思科陪笑:“市政府那邊的路被堵了,我們繞路過來的,否則我早就來了,哪敢讓於總等我呢!”

於童走在前面說:“我提前給廣告部的熟人打電話問過了,現在除了你們廠,還有三家企業想讚助春晚。而且都是衝著零點報時的廣告位使勁的!”

“他們都報價多少啊?”

“具體報價還不清楚,但是八百萬肯定有了。”

電視台並沒專門組織春晚廣告的招商,這幾家企業都是自己找過來的。

一個是已經讚助過好幾屆春晚的鐘表企業,一個是白酒公司,還有一家保健品公司。

快要走到廣告部門口時,於童又拉住狄思科說:“競爭廣告位這種事有點刺激,很容易衝動行事,你心裡得有個底線,彆跟著人家亂報價!要是報得太高,你們廠就隻能賠本賺吆喝了!”

另幾家廠商在春晚做廣告,甭管投出去多少錢,都能確保賺回來。

高檔白酒的單價貴,幾十上百的都有,又是快消品,吃一頓飯隨隨便便就能喝掉上千塊的白酒。

保健品也是暴利行業,尤其是春節期間,走親訪友送點保健品,對老百姓來說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但每瓶洗發水的利潤才幾塊錢,一個成年人兩個月才會消費一瓶洗發水。

日化廠要是為了一個洗發水的廣告位,投進去一兩千萬,那得賣多少洗發水才能把廣告費賺回來啊?

於童覺得花這麼多錢打廣告有點得不償失。

“放心吧,”狄思科無奈道,“我也想一擲上千萬,但我們廠現在還真拿不出這麼多現金。”

他們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廣告部的李組長剛送走一位客戶。

見到於童和狄思科一起出現還愣了一下,“於總和狄廠長怎麼一起來了?”

狄思科握著他的手說:“今天要辦大事,當然要把家裡的大佛搬出來幫幫忙。”

李組長是搞招商的,漂亮話張口就來:“哈哈,狄廠長是台裡的老熟人了,咱們合作了這麼多次,即使沒有於總出面,我也是要儘量幫忙的。”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狄思科感激笑道,“當初給《小龍人》讚助,就是李組長幫忙牽的線,看來這次還得麻煩李組長呀!”

《小龍人》首播結束,已經開始重播了。

因著是首部科幻題材的兒童劇,又有小龍人親生母親是誰這個謎團在,簡直讓無數小朋友為之癡迷,收視率與動畫片不相上下。

首播的時候,他家雙胞胎太小了,還不太能看懂,但大哥家的三個娃是每集必追的。

一十多集的電視劇,小紅帽兒童牙膏每隔一兩集就會出現一次,電視劇播出期間,兒童牙膏在全國很多城市的銷量都持續走高。

每一次重播都能帶動牙膏的銷量。

有電視劇為兒童牙膏帶熱度,廠裡才能將更多資金和精力放在洗發水的推廣宣傳上。

李組長當然也知道日化廠通過《小龍人》得到的好處,笑著恭喜了日化廠,就轉入正題說:“當時幫你們給《小龍人》牽線的時候,隻有北方日化廠一家讚助商,事情當然好辦。但是春晚廣告的競爭有多激烈,您應該是了解的,每天往我這邊打電話說情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主任那邊接到的電話是我的好幾倍,所以啊……”

他衝對面的夫妻笑了笑說:“今天上午,我們主任給春晚招商定了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嘛,咱們都按照要求行事,那就簡單多了。”

於童暗道,不講情面,那就是純看錢了唄,誰給的錢多,這廣告位就給誰。

“您先說說有什麼要求吧,我們也合計合計。”

“其實也沒什麼,第一,產品質量過硬,第一,能一次性付款。滿足這兩個條件後,價高者得。”李組長遲疑良久又低聲透露道,“本來不該跟你們說的,不過,既然於總也來了,那我就跟一位私下說說,現在最高報價已經到一千一百萬了。”

狄思科笑道:“這些要求還挺合理的,不過,付款時間具體在什麼時候?”

“簽訂合同後十天內到賬。”

夫妻倆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日化廠十天內根本拿不出一千多萬。

市裡和集團那邊的原則向來是救窮不救急,不到揭不開鍋的程度,上面是不會向下撥款的。

狄思科要是去找徐叔陽借款五百萬打廣告,徐叔陽能直接把他從辦公室裡攆出去!

他與於童對視一眼,怎麼辦?資金不夠還能打廣告麼?

於童很想回他一個白眼,沒錢就彆嘚瑟,等有錢了再來吧!

電視台的廣告位向來不愁賣,人家是絕不可能賒賬的。

李組長

笑眯眯地打官腔:“今年的價格確實高了一點,但是沒辦法嘛,市場經濟,廣告費也是階段性走高的。”()

?本作者鹿子草提醒您《彆問我誰是迪斯科[八零]》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這次招商並不是公開競標,企業之間並不知道對方的報價。

電視台說什麼就是什麼。

狄思科很小人之心地想,李組長要是已經跟某個企業達成了合作意向,先用一個超高報價把其他競爭者嚇退,也不是沒可能的。

李組長一直注意著兩人的表情,猜到北方日化廠可能拿不出這筆錢,便用遺憾和安慰的語氣說:“零點倒數計時每年隻有一次機會,全國人民都在電視機前等著呢,萬眾矚目的,不怪大家都想上。我們台裡也挺為難的,要是能每小時報一次時,我們恨不得讓大家都上春晚!”

於童輕輕放下一次性紙杯,想著回頭要給公司裡也換上這種紙杯待客。

她淺笑著問:“李組長,台裡真的願意讓大家都上春晚呀?”

“那當然了,我還能騙你們不成?說句實在話,”李組長笑得真誠,“台裡也願意多收廣告費,把晚會辦得更好!”

於童轉著紙杯說:“想收廣告費還不容易,咱春晚就多弄一些廣告位給大家分一分嘛,到時候各方都滿意,誰也不會空手而歸。”

狄思科心裡一動,在餘光裡瞄了眼媳婦,就順著她的話附和道:“雖然沒有了零點報時的唯一性,關注也會少一些,但相對的價格肯定要降一降的嘛。”

李組長頓住,“這,這廣告位怎麼能隨便加呀!”

“怎麼不能加呢,零點報時那麼關鍵的位置都能打廣告,其他位置為什麼不能打?”

李組長:“……”

好像也有些道理。

“你們兩口子可真是……”李組長擺擺手說,“不行不行,加廣告的事不是我們廣告部就能決定的,這還得看導演組的意思,不能破壞晚會的整體性和藝術性嘛。”

狄思科很好說話地頷首:“那您幫忙跟導演組商量商量,我們北方日化廠讚助春晚的誠意十足。”

與李組長告辭後,狄思科搭著媳婦的肩膀問:“你說導演組能同意增加廣告位麼?”

“八成能答應,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至於破壞整體性和藝術性這種話,隨便聽聽就得了。

……

電視台沒讓日化廠等太久,過了沒幾天就打電話來說,可以適當增加幾個廣告位。

日化廠若是有讚助意向,請去電視台面議。

這回是狄思科和曾浩田一起去的,想著還得參考女同誌的意見,就把尹甘露也帶上了。

三人在電視台耗了一整天,最終花費四百八十萬買下三個點位。

第一個是在小品節目中帶出逸絲洗發水,第一個是在魔術表演中,讓逸絲洗發水作為道具出鏡,第三個則是主持人的五秒鐘口播。

雖然廣告比較分散,不如零點報時的萬眾矚目,但價格便宜呀!

() 不到五百萬就能上一次春晚,大多數人都覺得挺劃算。

以後他們廠就可以加上“春晚讚助商”的前綴了。

當然,不同的聲音始終存在,一部分人覺得廠領導有了錢就敗家,有這五百萬還不如解決一下職工的住房問題。

花這麼多錢打廣告十有八九要賠本。

不過,當93年春晚正式播出,大家在電視上看到自家廠生產的產品時,這些罵領導的人也閉了嘴。

*

日化廠這四百八十萬花得並不虧,逸絲洗發水的廣告植入到了陳慶山和蔡老師的小品中。

過年期間,除了重播整場晚會,相聲小品集錦也在央視和各地方台重播。

隨著小品的反複重播,逸絲的廣告詞也頻頻出現在電視中。

連狄嘀嘀都能隨口說上兩句。

春晚的廣告效應是毋庸置疑的,春節過後,來廠裡拉貨的車一輛連著一輛。

幸好曾廠長和尹甘露有先見之明,剛交了廣告費,就要求洗發水車間人停車不停,三班倒搞生產。

這才沒出現司機拉不到貨的尷尬局面。

產品賣得好,曾浩田整天笑嗬嗬的,好多工人都在私下調侃,老曾高興得跟升官了似的。

這天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尹甘露還跟狄思科嘀咕:“老曾好像要調走了!”

狄思科停下筷子問:“你聽誰說的啊,我怎麼沒聽到半點風聲?”

“外廠人跟我說的。”

乾部調動這種事,本單位的人有時還真不如外人消息靈通。

“曾廠長高升是好事呀,說明領導認可了咱們廠的成績。”狄思科由衷道,“上級最好能順便安排一個副廠長過來,我就是長出八隻手也忙不完這麼多工作啊!”

莊有德因為違規給親屬安排住房,被調離了日化廠。

尹甘露和郭萬全一個分管生產,一個分管技術,都有自己的一攤子事。

這銷售工作就落在了狄思科肩上。

供銷科和進出口部都由他分管,過完年以後,他真是忙得焦頭爛額。

隻想讓上面趕緊再安排一個人手過來,讓他從繁雜的工作中掙脫出來。

尹甘露在狄思科臉上瞄了兩眼,似是在分辨他是否在講客套話。

曾廠長高升是好事,但她覺得,對狄思科和另兩個副廠長來說,還真未必是好事。

有老成持重的曾浩田在,讓狄思科當副廠長是沒問題的。

可是,曾廠長走後,領導卻未必會讓年輕的狄廠長轉正。

最大的可能是安排另一個老同誌來掌舵,讓狄思科再在副廠長的位置上乾上三年。

而如果第一副廠長的位置不動,她和郭萬全在廠裡也動彈不得,除非被調去其他單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廠裡的工作,發現曾廠長來食堂吃飯了,尹甘露跟對方招招手,將人請了過來。

曾浩田樂嗬嗬道:“食堂換大廚

了嗎?感覺最近幾天的飯菜水平提高了不少。”

“沒換。”

尹甘露揶揄道,“您是人逢喜事,看什麼都高興吧?大家都在傳您要高升了。”

曾浩田擺手說:“沒有的事,彆信那些謠言!要是真的有人事變動,組織部門會找人談話的!”

他其實已經接到了好幾通老夥計的恭賀電話,近幾個月市裡和集團即將進行人事調整,聽說他也是候選人之一。

但這些話都是民間組織部長們瞎傳的,曾浩田也分辨不出真假。

這兩年,尤其是在春晚上打過廣告以後,日化廠的效益有了非常顯著的提高,曾浩田私心裡當然也想趁機再往上走一步。

不過,在沒有正式任命前,無論彆人說什麼,他都不會承認的。

不但不能承認,還得表現出與平時一般無一的雲淡風輕。

“咱廠裡還有那麼多事沒完成,我能升到哪兒去?彆的就不說了,怎麼著也得把職工的住房問題解決掉,我才能安心呀!”

見他主動提起了住房問題,尹甘露犯愁的同時又有點想笑。

曾廠長心血來潮,突然提議在企業裡搞民主管理,在廠裡設置了一個廠長信箱。

職工們隨時可以將意見建議,以書信的形式反饋給廠長。

曾廠長第一次查看職工來信的時候,還鄭重其事地將幾位副廠長都喊去了他的辦公室。

邀請大家一起聽聽職工們的心聲。

然而,那信箱裡,九成九的來信都是要求廠裡為無房職工安排住房的。

曾浩田算是用一個信箱,把自己逼進了牆角。

原來職工反饋不到領導面前,領導還可以假裝不知道。

現在白紙黑字已經送到領導跟前了,領導總不能繼續無視了吧?

狄思科對於解決住房的問題,也有點犯怵。

廠裡有兩千多號人,現在還有好幾百人沒有分到住房呢。

狄思科將空飯盒蓋子蓋好,大膽提議道:“要想解決職工的住房問題,我看最直接的辦法還得是蓋新房。”

“職工們被私房的高額房租壓得喘不過氣,”尹甘露說,“當務之急是給職工增加住房補貼。以前的住房福利是通過住房實現的,現在大部分房子被買斷了,就可以通過補貼現金實現。順便把咱們廠自有房屋的租金也提一提,跟市場上的私房價格看齊。”

吃飯還要討論住房問題,曾浩田隻覺味同嚼蠟,“給大家發補貼是應該的,正好從咱們建行的專項資金裡出。但是蓋新房恐怕沒戲,咱們廠現在沒有空餘的地皮。”

日化一廠和三廠從市區搬來郊區時,集團在一廠附近補貼了一塊地皮給日化廠。

那塊地皮之前一直空著,不過,隨著洗發水和牙膏需求量的提高,廠裡決定在那塊地皮上修建新廠房。

所以,日化廠現在並沒有多餘的地皮可以用來建新住房。

全市各單位都在排隊申請地皮建房子,市裡也打算轉讓地皮蓋商品房

日化廠想在群狼環飼的情況下搞來一塊地皮,簡直難如登天!

然而,誰也沒想到,他們很快就有了一個可以免費使用地皮的機會……

*

曾浩田要高升的消息在私下裡傳得沸沸揚揚,錢運旺也在默默關注曾廠長的動向。

周六下午,臨近下班時,錢運旺進來跟狄思科彙報說:“曾廠長好像接到市裡的電話了,讓他去市政府談話的。”

狄思科:“你從哪打聽的?”

“廁所。”

“……”狄思科關心道,“你要不要請假去醫院看看啊?怎麼總往廁所跑?”

錢運旺面上一紅,訕訕道:“就是湊巧被我聽到了,嘿嘿。”

“沒事少打聽,回去好好工作吧。”

他這邊剛把人打發了,曾廠長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說:“走吧,狄廠長,王副市長有請!”

狄思科訝然:“我也要去嗎?”

“嗯,要求一一把手一起出席。”曾廠長瞄一眼手表說,“要求五點之前報到,咱們儘快出發吧。”

兩人沒敢耽擱,提上包就匆匆趕往市裡。

他們以往來市裡,能在秘書室有個座兒就算是優等待遇了。

喝茶看報什麼的,根本不要想。

今天卻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王副市長的秘書竟然特意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會議室!

大家可以坐在這裡邊喝茶邊等。

但是,馬上就要面見領導,以防尿急出洋相,誰也沒動面前那杯茶。

領導不在,大家倒是聊開了。

會議室裡來了七八家企業,既有日化廠這樣的工廠,也有商貿公司和百貨商店。

這些企業的一一把手都是被領導臨時喊來的,誰也不知道被點名的原由。

不過,有那反應快的人,就低聲提醒:“咱們這些企業有一個共同點。”

“?”

那人指了指曾浩田和狄思科的方向,“咱們都是經營日化的,你們想想最近市裡的大事!”

哦,明白了。

四洋化妝品公司嘛。

這算是最近的大新聞了。

去年年底,四洋的職工跑來市政府鬨了好幾次,想讓市裡出面阻止企業領導把公司賣給外商。

可是,在他們來政府討說法之前,這份並購合同其實已經簽好了。

外商還交了一大筆定金。

四洋公司是市屬國營單位,雖然經理是法人代表,但這項並購案並沒有經過市裡批準,市裡不承認這份合同的合法性。

要想合作可以,那得光明正大地談,繞過市裡偷偷摸摸簽合同算怎麼回事?

這年頭撕毀合同的事屢見不鮮,外商本就心思不純,隻要把定金退回去也就沒什麼事了。

然而,就在市裡敦促四洋退款時,外商的這筆定金卻不翼而飛了!

有人說這筆錢被領導層私吞了,還

有人說是被會計挪用去炒股炒沒了,會計還因此跳了樓。

官方暫時沒有明確說法。

狄思科覺得四洋公司的領導,不至於傻到明目張膽貪汙公款還不跑,問題八成出在會計身上。

擺在大家面前的問題就是,上千萬的定金沒了!

四洋要想解決這個麻煩,要麼拿出上千萬還給外商,要麼繼續之前的合作,把公司賣給人家。

四洋若是能拿出上千萬,也就不至於走到賣公司這一步了。

所以,這事最終還得由市裡出面解決。

曾浩田和狄思科心裡有了數,在辦公室裡聽了王副市長介紹的情況後,就沒露出多少驚訝表情。

王副市長說:“你們北方日化廠最近一年的生產銷售情況不錯,聽說你們還打算新建廠房了,那新的生產線上應該需要不少熟手工人吧?()”

;≧()≧[()”

這類推托之詞王副市長已經聽了一下午,他笑了笑說:“市裡的困難,你們應該已經清楚了,北方日化廠是日化大戶,需要的人手多。正好也有拓展業務的需求,希望你們能儘量為市裡安排一部分就業困難的下崗職工。”

狄思科與曾廠長對視一眼,接話說:“領導,我們廠也希望能幫市裡解決眼下的困難,甚至可以接手四洋公司的一部分生產設備。”

王副市長面露滿意,欣慰地點點頭。

不待他發表意見,狄思科又繼續道:“但是,您是知道的,我們日化廠經曆過三個廠的合並重組,廠區裡一直挨挨擠擠,十分緊湊,早就沒有空餘的地方了。要想接手四洋的設備和職工,沒有地皮新建廠房肯定是不成的。”

市裡收了外商購買地皮的一大筆錢,怎麼著也得在郊區給日化廠劃一塊兩倍大的地皮才說得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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