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開, 葉抽芽。
隨著溫度升高,高樹村重新變得姹紫嫣紅。
楚沁先前在院旁移栽開一棵桃樹,後來又移栽了一棵杏樹。
如今這兩棵樹都綻放了花朵, 粉粉白白的煞是好看。
她原本還想移栽棵梨樹,她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不僅是想湊齊春天的幾種花, 更是想吃梨,特彆是梨還有凍梨這一吃法,奈何一直沒找到樹種,她在空間中也沒抽出來。
這兩年她抽到的多是吃食。
比如說奶糖,還比如說沙琪瑪,甚至偶爾還能抽到黃豆和奶粉。
楚沁這幾年能一直產出雞蛋糕, 靠的可不僅僅是她打遊戲得到的牛奶呢。
至於種子, 極少抽到。
也並不是沒有,薺菜種子她就又抽到過一回,這回她直接把這包薺菜種子灑在後山丘,如此一來她每日隻吃薺菜這一種蔬菜都完全足夠了。
還有兩包花種。
一包牡丹, 一包月季。
但她又不是瘋了,哪裡敢把開得絢爛無比的牡丹和月季種在家裡, 真要是種下去, 都不曉得能多麼吸引人的注意力。
再就是大麥種子。
是的,不是小麥, 是大麥。
楚沁當時拿到後納悶的緊,因為他們這裡不種大麥,她便也沒把大麥種子拿出來,至今還在她的獎勵物空間門裡放著呢。
這些年她也看懂了,係統是不會無緣無故給出一個新東西的。
但大麥種子具體有什麼用她當時沒摸索出來, 後來從書上曉得這玩意兒能釀酒,莫非係統是想讓她釀酒?
接下來有什麼事兒是要用到酒的嗎?
楚沁揣測琢磨好幾日也得不出答案,無奈之下隻能等著,等到需要用到大麥的那天的到來。
她不曉得的是,這天很快就能等到。
春季雨水充足,最近村裡禮堂暫時停工,所有人都被拉去田裡乾活。
乾啥?犁地唄。
村裡的牛多了好幾頭,如楚沁這種比牛還能乾的都分到一頭牛了,真是可喜可賀。
她趕著牛,牛身上則套著牛軛,而她把控著犁鏵,楚沁這片田犁完就犁那片田。
韓隊長再次發現了楚沁很受動物的歡迎,身上對動物莫名有種親和力。
沒看這強牛在她手裡老老實實的嗎?
彆人犁完一片田,她犁完兩片呢,這速度也是奇快,村民們都心想怪不得她這麼能乾韓隊長還把牛給她。
在村民們齊心協力之下,村裡的田地很快被犁完。
然後一部分人繼續建禮堂,一部分人給地裡施基肥,還有一部分人趁著豬草眾多時趕緊把豬草多割些回來存著。
這幾年豬圈裡的豬依舊是老樣子,體重和往年沒差彆,偶爾生次病,完了就急匆匆請楚沁出山去治病。
不僅高樹村如此,就連隔壁靜水莊得知他有一手醫豬的功夫後有時也會請她幫忙治病。
楚沁心裡都暗暗嘀咕,不曉得啥時候自己就成半個赤腳獸醫了,真是怪哉怪哉。
她沒啥本事,全憑係統給的藥把豬給治好。說來也奇怪,幾乎每頭豬都對了症。
她少說也治過十頭豬了,但迄今為止,隻在她手上死了一頭,那頭實在是病得不行,完全沒人怪她的。
楚沁有時夜半時分醒來也有點惶恐,自己純粹靠係統,萬一哪天露餡兒了咋辦?
這導致她這一年多來,隻要去鎮上都會跑到書店和廢品收購站中尋找關於養豬的書。不負所望,她總共找到三本,還托紀竟遙從他朋友的大學生閨女手裡換到兩本獸醫專業的書。
楚沁拿到書後埋頭苦讀,不過直到現在效果不大,她還得繼續研究研究。
但比起給豬治病,怎麼把豬養肥才是村民們最為關心的。就連楚嬸兒和楊小舅以及楊大姨都對她這手養豬技術感到詫異。
楚沁從今年起也開始研究係統給出的飼料了,她隔段時間門就能從係統那裡抽到好幾包的飼料,拿些來研究沒關係。
雖然目前還沒研究出什麼門道來,但楚沁總算是有頭緒了。
說回村裡人各有各的事乾,可楚沁卻沒啥事乾。因為她家裡養著幾頭豬,現在全村的吃肉大權都掌握在她的手中,隻要沒啥必須要她乾的大事,韓隊長一般都是讓她回家照顧豬。
因此楚沁得了許多的空閒時間門,這日終於騰出手來能上山了。
她空出幾個背包格子,再帶上鋤頭柴刀與竹簍,沿著爬山小道往山中而去。
這回是真的爬山,得爬上村子附近最高的山中。
高樹村最高的山叫佛首山,因為這片連綿的山很像面天而躺的佛,而那座山位於佛頭位置,故而取名佛首山。
而最高峰就是佛首峰,從楚沁啟程的山腳往山上爬,即使腳程快,也足足得六個多小時的時間門才能到達最高峰。
“為了這幾棵茶樹費我老命了。”
爬到山頂的楚沁氣喘籲籲道,然後直接躺在樹蔭底下。
她半天沒緩過來,嘴巴長大大口大口地喘氣,隻是每喘一口氣嗓子就發疼一下。
雙腿更是軟得跟過水面條似的,這回拚著一股勁兒在六小時內爬上山,結果就是十分鐘內起不來身。
休息十分鐘,扶著樹乾顫顫巍巍站起來時她兩腿瑟瑟發抖,猛地一看滑稽得緊。
楚沁歎氣,扶著腿找到一根木棍,撐著木棍才慢慢走利索。
這片山頂有幾棵茶樹,而且藏得隱蔽,因為地勢高極少有人來,至少楚沁穿越到這裡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有誰來過這個佛首峰。
她問楚嬸兒,楚嬸兒也隻不解道:“誰沒事會去那地方,遠得要死,山裡還啥都沒有。”
村裡人去山上,無非就是砍柴、找山貨找野菜找獵物這幾種原因,這些在哪裡滿足不了呢,非得爬八個多小時,甚至十個小時去那佛首峰嗎?
又不是有病。
是的,對於楚沁來說,她隻要六小時就能到達。
但對極大多數村裡人來說,沒10個小時到不了。
路難走,還難爬。
但楚沁是誰啊,為了口吃的拚過命,這點小小的路程可難以阻擋她。
她穿過一片林子輕車熟路來到那幾棵茶樹生長的地方,不出她所料,茶樹這陣子果然長得最好。
楚沁深深吸口氣,那清新的空氣中帶著青草與泥土混雜的清香,還夾雜著些許茶葉香。
這具體是啥子茶葉,她是不懂的,隻曉得是綠茶。
不過楚沁喝茶喝的是味道,又不是品種,沒必要非得去搞懂。
隻見她把竹簍挎著背,然後放下鋤頭和柴刀,眼瞅著日頭漸盛,趕忙開始采茶。
茶葉嫩得很,她還隻采茶尖尖。
手指輕掐,眼神一動,手就緊隨而上,手眼間門配合得十分默契。
這裡的茶樹有三棵,楚沁瞧著覺得年頭少說也得有幾十年了,沒災沒病長到現在也能稱得上一句運氣好。
這幾棵茶樹給她提供了一竹簍的茶葉,而且還壓得實。
這些茶葉製作出來足夠她喝半年的,楚沁很是知足。
采完茶葉還不夠,好不容易來山裡一趟不能就這麼輕易離開。
或許是因為此處少有人來的關係,楚沁在佛首峰的坡上見到許多草藥。
隨著越往山的背面向下走,空氣中的水分就越足,突然也越濕潤。
楚沁此刻發現一叢薄荷,這可是好東西,可以用藥也可以拿來泡茶。
關鍵是夏天快到了,夏日裡把薄荷泡水放到山泉水上湃些,想必喝起來舒坦至極。
再有就是紫錐菊,這個有很多,楚沁想著多采些,一部分留著自用,另一部分送去秦家換東西。
秦家藥酒可好用了,雖說這些紫錐菊換不到半瓶藥酒,但可以一次次積累著,這也是積少成多啊。
楚沁就這麼一路采,偶爾摘點冒頭的菌菇和春筍。
時不時還能聽到野雞的聲音,以及看見野雞飛速略過草叢的身影。
楚沁咽了咽口水。
現在山裡的野物都精了,有點難抓到。
不過陷阱偶爾還是能獵到幾隻的,前幾年獵不到是因為那三年災荒人和動物都受到打擊沒緩過來,現在山裡的野物漸漸增多,眼瞅著有恢複到災荒沒來之前的架勢,於是乎到山裡碰運氣的人都漸漸多起來。
楚沁采完草藥後就在野雞總愛活動的那片地方守著,半小時後果不其然看到野雞。
這回她謹慎得很,悄悄上前,直直往前撲去,把野雞撲在自己身子底下。
同時兩手一抓,野雞到手。
楚沁咧開嘴巴笑:“三斤呢,夠肥的!”
她決定把野雞拿來燉湯喝,就配著今天采的菌菇燉湯喝,那味兒肯定鮮亮!
收獲滿滿的楚沁把野雞往空間門一收,哼著曲兒下山去。
上山時是天還蒙蒙亮的清晨,回到家時已經晚霞漫天,天空那輪耀眼的太陽已經被略有點透明的月亮取代了位置。
不過沒關係,月亮已經在慢慢變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