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縣城買布 兩人相遇(1 / 1)

十一月份的晝夜溫差極大, 趁著白日陽光熾熱,不需要上工的楚沁開啟洗洗洗模式。

沒辦法,現在家裡隻有一套被套, 不找個天氣好的時候洗壓根就曬不乾。

不過這也提醒了她, 楚沁把好不容易擰乾的被套晾乾整平後,匆匆跑回臥室,把“買布做被套”這幾個字寫在筆記本上。

她準備明天去縣城。

原本是從機械廠回來的第二天就要去的, 誰知第二天時自行車被張飛燕借走, 完了後面幾天又得上工。

臨近冬日, 村裡確實沒啥需要下地的活,但這段時間是製作肥料最好的季節。

像前幾天,她就是被安排到去山裡挑林子裡的枯葉。

高樹村山中深處的林子少有人走動,許多地方都被厚厚的枯葉所覆蓋。

去年是去白石山,今年輪到葫蘆山。

據說隔壁流裡村的人已經開始去葫蘆山挑枯葉了,韓隊長不由得急迫起來,要不然他會等月底再安排人挑。

葫蘆山上陳年腐葉和今年的枯葉被一擔子一擔子的挑回來,隨後堆積在一起, 等它們再次腐爛, 明年開春時就可把腐葉鋪在地中。

不止如此, 韓隊長還讓每戶人家把自家的農家肥貢獻出來。

……嗯,楚沁差點沒昏厥過去,堆放農家肥的地方在豬圈邊。

不過豬圈離楚沁家離得遠, 風再怎麼吹也聞不到味兒,楚沁對此無所謂。就是苦了附近的人和豬圈的管理人。聽說徐老屠和包玉豔兩夫妻日日在罵韓隊長。

除此之外, 還有秸稈。

秸稈就是稻穀脫粒後剩下的東西,每家每戶能夠分點回家。

這玩意兒也是有用的,能用來製作床墊, 還挺好躺,不比棉床墊差。就是每年都得拿出來曬曬,打打灰,或者拆了重新製作。

就連枕頭也是能做的,實在不行引引火也可以。

這般好的東西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大部分得留著堆肥和燒灰。

堆肥就是把秸稈拿去發酵,而經過半年發酵,這些從地裡長出來的秸稈會變成重新滋潤土地的養料。

至於燒灰,更簡單了,直接燒就是。

據說秸稈燒成灰後是很優質的堿性肥料,含有鉀肥,村裡年年都得燒。

今年她家裡不需要用到秸稈製作床墊,楚沁便也把這些秸稈燒成灰撒到地瓜地去。

說起地瓜地,她家地瓜收成今年也不行,兩片地種出來的地瓜竟然隻比去年一片地種出來的多上100來斤。

也就是說,這兩片地瓜地,楚沁隻收獲了五百斤,比起去年少250斤。

不過楚沁也滿意了,畢竟大環境如此,人力不可為。

午後。

陽光又曬人起來,院子裡曬著的被套和一些衣服已經沒再滴水了,用力抓抓也抓不出水來。

楚嬸兒來到楚沁家,楚沁把早就準備好的柿餅給她。

“你家這柿餅做得好,瞧瞧上頭的白霜,我前年做的就達不到這樣。”楚嬸兒誇讚道。

楚沁說:“就是削皮了放著曬,時不時把柿子捏捏,其他的我也沒乾啥。”

不過她家柿餅好吃是真的。

楚沁得到36斤的柿餅,昨兒一口氣就吃掉5個,吃得她打嗝都是甜滋滋的柿餅味。

楚嬸兒拿十個柿餅匆匆離開,又留下一張細布。而楚沁拿起桌上的細布認真瞧,不由得瞪大眼睛。

竟然是蠶絲織成的布!

她愣了,隨後反應過來,楚嬸兒有位表姨據說就有養蠶,這張布大約來自楚嬸兒表姨。

看到這裡,她忽然想起自己係統盲盒中還有棵“養蠶神樹”沒有提取出來。

這是好早之前抽到的桑樹,但楚沁一直沒借口拿出來。

畢竟附近山裡可沒發現桑樹,加之她也不急著用,抽到那陣更是趕不上結桑椹的季節,楚沁便打算留著明年種。

如今想想,現在是不是能中了?

係統出品的樹嘛,她不怕它會挨不過嚴寒冬日。

再說,楚沁要是沒記錯的話,她買的那本農事樹上說了,桑樹一般要放在12月到3月之間種植。

楚沁再次興衝衝地把筆記本翻開,記錄她的計劃,在紙上寫道:12月種桑。

而後隨手翻翻筆記本,心說不得了。

這個冬天要乾的事兒可多了,隻見上頭記錄著抹水泥、除院旁雜草、砍柴和去山裡解決那窩野豬,現在還得加個種樹。

哦,在冬日徹底到來前她每天中午還得去河邊撈撈螃蟹。

畢竟她每天要喂這麼多頭雞,為了這些雞能早日給她下蛋,楚沁可是天天給它們吃螃蟹粉的。

事實證明螃蟹粉對小雞很友好,楚沁養過兩三年的雞,也養出點門道來了。

如今後山丘的那十多隻雞,怕是再過不久就能下蛋。

楚沁心裡美滋滋,把布拿回屋,決定用這張布做被套。

當然,肯定是不夠的。

但是隻做一面卻剛剛好,到時候絲布的這面用來蓋,也不知有多舒服呢。

翌日。

又是晴朗的一天。

楚沁騎著自行車,從村裡出發,沿著小路去往機械廠。但目的地不是機械廠,而是經過機械廠去往縣城。

她準備去縣城把票花了。

秋末冬初,萬物凋零。

今年年景不好,沿路風景看著都帶著一股蕭瑟之感。

山中小路隻有一米寬,有些地方甚至不足一米,勉強能夠兩人同行,也勉強能讓自行車通行。

偶爾碰見人了,楚沁還得停下來把車推到草叢邊讓人家先過。

彆以為這種小路就不會遇見人。

從前確實少有人,自打機械廠開建後就多了。

靜水莊和流裡村的人去機械廠也是從自村小路出發,最後彙聚在這條小路上。一路騎行而去的楚沁,在到達機械廠之前足足碰到6個人呢。

到達機械廠,她並沒停,徑直騎向大路。

紀竟遙正好經過,記性很高記人尤其強的他毫不意外認出楚沁。

昨兒回家後紀竟遙也找公社唯一的熟人蘭白大姨了解過,才曉得這位楚沁真真是十裡八鄉的大名人。

既然是名人,從小到大又少有離開過新明縣,即使離開也是去鋼鐵廠,還得知她曾經當過模範,紀竟遙就曉得是誤會人家了。人家大概率是真的好奇機械廠,才圍在周邊轉。

蘭白雖有心給兩人牽線,但也沒貿然跟紀竟遙提這件事。

畢竟楊大姨肉眼可見的有點敷衍,顯然是還不太滿意紀竟遙的。萬一她跟紀竟遙說了,而楊大姨又不滿意,這不是一口氣得罪兩人?

但蘭白不曉得,自打得知紀竟遙成機械廠的副廠長後,那些不滿意通通在這一刻變成了極為滿意。

什麼,孤家寡人?

沒關係,家裡人少事也少。

什麼,傳聞他是受傷轉業,身上必定有軍區醫院都難治的病。

沒關係,廠長不需要下地。

楊大姨滿意,非常滿意。但她矜持,非常矜持。

因為她是女方家嘛,就是頗為苦惱,苦惱蘭白怎麼不多再勸勸她,她也能夠順勢答應。

紀竟遙不知道,楚沁就更不知道。

兩人自行車擦身而過,一個去縣城,一個去機械廠。

從機械廠經過,再騎行3小時,終於到達縣城。

說實話,當她看見縣城居民後,她都不敢相信這是從前的縣城。

目之所及,幾乎每個人都蔫了吧唧的。楚沁今天特意換補了好些補丁的衣服來,瞧著還是比其他人有生氣。

不過好在她聰慧,特意帶了布將頭發和半張臉藏著,使得她那黑亮柔順的頭發,和紅潤有光澤的臉蛋沒有露出來。否則彆人一看,就曉得她是不缺糧食的人。

來到縣城,頭一件事就是直奔供銷社。

買啥?買布啊!

沒糧食還能沒布嗎。

楚沁準備扯些布回去做被面,如果有剩餘還可以做兩件衣服。

難以想象,她自打穿越來後就很少有做衣服,除棉襖和棉馬甲外就再沒做過。

春夏秋三季節的衣服楚沁是反複穿,偏偏她又是幾乎每天都要洗澡的,即使是還倒春寒的春天和秋末的冬天,楚沁依舊得洗澡換衣。

這樣的結果就是她乾淨倒乾淨了,但衣服被她洗得不是發白,就是被磨得薄薄一層。

和其他人比起來,衣服可不就不夠穿嗎。

楚沁來到供銷社裡,原本熱熱鬨鬨的供銷社此刻很是安靜。

不過大約和這會兒還沒午時有關,畢竟大家都在上班嘛,哪有時間逛供銷社呢。

楚沁目標明確,到店後就來到櫃台,指著櫃台後那匹深藍色的布說道:“我要十米布,藍色的那塊布。”

她布票剛好十米,全花了免得她往後再跑一趟。

售賣員沒說啥,隻有氣無力站起身,幫忙把布給扯了。

楚沁掏錢掏票,拿到布後欣喜地摸了摸,不錯不錯,是很舒服的布料。

緊接著又去貨架上看看,她身上還有三張的工業票呢。

工業票能買的東西可就多了,日日都要用的肥皂是她最缺的。

這段時間沒來縣城,家裡也沒肥皂了。所以楚沁洗衣服是都是隻用清水衝衝,再用棒槌敲敲,實在難以忍受。

於是楚沁一口氣買了八塊肥皂,用了她兩張的工業票。

剩下一張份量重,買了雙鞋。

不過是棉膠鞋,決定冬日出門時穿,免得天天都得穿她的雪地靴,天天穿……也是會臭的好吧。

買完,楚沁再逛逛,眼瞅著沒啥可買的後就回家。

供銷社連餅乾糖果都沒了,惹得楚沁都不曉得還用啥借口把家裡攢的四大鐵盒的餅乾拿出來,隻能自己哢哢逛吃。

快到中午,她騎車回家。

路上餓得慌,找個沒人的地方停下剝了兩個雞蛋吃,再在騎行時接連給自己投喂餅乾。

她走的還是機械廠那條路,誰知回家路上又遇到那位副廠長。

紀竟遙也意外,朝她點點頭,騎著車再度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