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開收鐵具 知青到來(1 / 1)

晴天霹靂!

韓隊長的腦袋瓜被泥巴糊住了嗎?

楚沁疑惑萬分。

隨即反應過來, 韓隊長說的“我決定”應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楚沁猛地一激靈,糟糕,要被偷家了。要問村裡誰家鐵器多, 誰是鐵器大戶?

必定是楚沁家, 她家鐵器可以說是一家更比三家強。

她有大大小小好幾口鐵鍋, 抽獎抽到的鐵釘攢滿整整一盒,更彆提她的菜刀柴刀殺豬刀等等東西了。

楚沁心臟砰砰跳, 此刻就想飛奔回家先藏起來些鐵器。

她按耐住激動的心情, 忍著衝動繼續聽韓隊長說話。

韓隊長道:“每戶人家先交斤的鐵, 不管咋樣都得湊齊。”

他說完, 從他的語氣中楚沁就知道這事沒得商量。

還好暫時隻是一斤, 楚沁鬆口氣。

半斤鐵對她來說並非難事, 把鐵釘子給出部分去就能湊齊。

但是對其他人來說,是再難不過的事兒了。

放眼望去, 許多人都不由得皺起眉毛, 似乎在思考,在權衡家裡有什麼鐵製品是能夠舍棄的。

楚沁心緒不寧地回到家中, 把放置鐵釘的木盒拿出來, 用稱盤稱了稱, 稱出一斤的鐵釘來。

哎!係統救她啊。

她的鍋,她的刀, 她的鋤頭,都是不能舍棄的。

隻是令楚沁意外的是,這件事在村裡倒是沒引起大家的不滿和反抗, 除了擔憂外再無其他情緒。

楚沁認真分析過,覺得這應該是她自己的原因。

有點慚愧,楚沁穿越來時已經18歲了, 而屹今為止穿越還沒滿三年,心裡生出的愛國熱情暫且沒有其他人濃烈。在她看來,村裡人是寧願自己勒緊肚皮都願意給國家做貢獻的。

於他們而言,能多多種任務糧或許還是個榮耀的事。

韓隊長很快就來收鐵了,看到楚沁的那些鐵釘屬實有點納悶:“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鐵釘,這些你也舍得給?”

楚沁嘴角抽抽:“隊長啊,我不舍得給就能不給的嗎?”

韓隊長道:“我不是這意思,好些人給鐮刀柴刀,像你這種給釘子的還是第一個。”

其實也是旁人沒有那麼多釘子,也不曉得楚沁的釘子哪裡買的。

不過能給就成,韓隊長收起鐵釘便匆匆離開,生怕楚沁改口不願意給。

楚嬸兒沒過多久就上門來,楚沁好奇問她:“嬸兒,你給了啥。”

“嗐!給了菜刀。”楚嬸兒神色鬱鬱,“我家裡就兩把菜刀,一把廚房用,一把不鋒利了平常放在菜地用,現在把菜地那把交上去了。”

楚沁心中惶惶,擔憂問:“嬸兒,你說往後會不會還得收呢?”

楚嬸兒搖搖頭:“這我哪裡曉得,不過聽其他公社的人說,應該不止收一趟。”

楚沁歎氣,因為條件簡陋,她總覺得公社煉鋼爐的效率低下。

本以為公社去年沒有讓各村收鐵,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正常來說,一斤的鐵能煉8兩的鋼。但在公社……怕是4兩的正常質量的鋼都有點懸。

但這些話她沒說出來,楚嬸兒如今明顯對公社煉鋼爐有點信心。

不過她有信心也正常,因為有些公社浪費許多鐵器,一兩的鋼都煉不出來,他們揚子溝公社就算隻煉4兩鋼,也算是佼佼者,被上頭表揚過了呢。

楚嬸兒沒有多說這個,她今天來是有其他事兒的。

“楚沁,你可曉得機械廠來人啦?”她頗有些興奮道,“少說得有五六百人。”

楚沁“謔”了聲,瞪大眼睛:“五六百人,是從外地來機械廠的嗎?來乾啥呢,不會是建工廠吧,這樣為啥不從咱們這附近招人建。”

楚嬸兒:“誰曉得呢。我也是昨天聽你小叔說的,你小叔這人人到中年終於走上幾回狗屎運,當初認的那位水庫兄弟真沒白認,他那兄弟現在在機械廠做小頭頭,把你小叔也給招去當個臨時工。”

她又壓低聲音說:“我聽你小叔說好些都是城裡人呢,是準備進機械廠的。你不曉得,你小叔還說了,說這些人的家屬或許也能進廠,還能安排一份工作。”

楚沁:“……”

楚沁明白楚嬸兒啥意思了。

她無語,面無表情道:“嬸兒,現在好些人吃飯都是問題,想這些東西乾啥。”

這座機械廠,在她看來一時半會兒應該建不起來吧。

楚嬸兒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她:“傻瓜,你抓緊點兒。這些沒主的男人都是有數的,咱們這裡單身的姑娘也是多了去的,你不抓緊,彆人抓緊,到時候條件好的全都被人家給相看走了,我看你到時候咋辦。”

楚沁渾不在意:“您想多了,我覺得那些人或許都瞧不起咱們農村的。”

她在市裡待過一陣子,最知道農村和城市的差彆有多大。

單單是能吃商品糧這件事,就讓有些城裡人平白多生了一截傲骨。

楚嬸兒無奈:“總有好的,眼明心亮的,不高高在上的……我說楚沁,你到底有沒把我話放在心上!”

正站起身子準備去摘幾顆楊梅吃的楚沁:“……”

她又坐回去,乖巧應:“我放心上了,聽你的就是了。”

今天聽,明兒就不聽。

楚嬸兒不曉得她心裡所想,這才滿意。

她琢磨:楚沁一個,她娘家大哥家的侄女也是一個,她遠嫁外縣娘家表姐家的外甥女又是一個。

楚沁爹媽沒在,她是肯定要管的。她大哥和她那表姐也隱晦求她身上,

嗯,現在自己背負著三個自家姑娘的婚事,壓力真怪大的。

就在兩人說話時,村裡傳出鬨哄哄的動靜聲來。

楚嬸兒站起身,到門外往打穀場眺望:“這是有人來了。”

楚沁也跟著去看,疑惑:“來了輛驢車,咱們村今天有驢車出村?”

楚嬸兒搖搖頭:“沒呢。”

說著就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楚沁搖頭:“我不去,我去摘些楊梅。”

家裡的楊梅熟了,出乎意料的是楊梅並沒有受到乾旱天氣的影響。

或許是因為樹種強大,以及楚沁隔三差五的勤快澆水。

隻是她去年培育的楊梅樹種和蘋果樹種已經差不多要死了,到底是因為乾旱還是因為生病,楚沁暫時沒找出原因來。

今年還培育不培育?當然培育,即使大概率還會死。

就在楚沁爬上楊梅樹摘楊梅時,楚嬸兒已經來到了打穀場上。

隻見打穀上旁邊聽著一輛驢車,驢車旁站著三位陌生的年輕人。

兩個男人,一個姑娘。

兩個男人穿的都是黑衣服,隻是一個高些一個矮些。那位姑娘綁著辮子,身穿軍綠色的短袖,瞧著就像是城裡來的。

楚嬸兒問圍觀的張嬸兒:“是誰啊。”

張嬸兒磕著南瓜子道:“知青呢,是公社專門給送來咱們村的,一來就來三位。”

楚嬸兒驚訝:“當時聽說是年初來,年初又沒來,我以為又不會來了。”

張嬸兒指著那個女生說:“我剛剛那位聽自個兒介紹,說自己是市裡的,說年初要來的時候不小心斷了腿,就一直拖到現在。”

又指著另外兩位男生:“那兩個,個子高點兒的說是蒙省的人,個子矮點的是咱們省城的人,都是這一波要來的。”

楚嬸兒沒忍住多瞅兩眼,羨慕道:“人家北邊的孩子長得就是要高點,我家楚建眼瞅著往後許是要跟他老爹一樣高了。”

張嬸兒道:“那不能,你家楚沁和楚紅就挺高的。男孩子發力慢,說不準得十七八歲了才會開始長。”

說話間,韓隊長來了。

韓隊長剛才去了朱家坳,去田裡地裡走了圈,這會兒褲腳挽起,身上也沾了泥土。

他匆匆趕來,看著站在打穀場的三人道:“你們是新來的知青吧,我是高樹村的韓隊長,都叫啥名,跟我來,先把行李放到知青院去。”

邊說邊往知青院走,風風火火的。

那位姑娘用力拖著行李最先跟上,跟在韓隊長的後面說道:“隊長好,我叫江冉,今年19歲,去年高中畢業,是咱們市的人,父母都在廠裡工作,我特意報名來建設廣大農村的!”

韓隊長看了她兩眼,心想這姑娘是活泛性子,挺好挺好。

活泛性子才好呢,懂得跟人相處,在這陌生的地方才能過得不錯。

江冉說完,高個子男生跟上。他道:“隊長好,我叫韓天川,是蒙省人。”

韓隊長驚奇:“蒙省啊,那離我們這裡可遠了,你這算是千裡迢迢啊。”

韓天川靦腆笑笑:“五湖四海是一家,咱們這裡山清水秀,遠也值得。”

韓隊長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心裡思索:這位嘴巴利索,而且看著身強體壯,應該能乾活。

嗯,能乾活就好,隻要能拿八工分他都很滿意。

最後矮個子男生瞧著是安靜性子,隻說:“隊長好,我叫王牧,是省城的。”

說完,知青院也到了。

知青院離打穀場實在近,這裡年初時被雪壓塌過,重建時還擴建了一番。

擴建的事還是楚沁提議的,要說楚沁為啥會提這個建議,完全是因為當時張飛燕的一番話。

當時張飛燕就嘀咕:“這些房屋哪裡夠啊,彆往後年年來,人數蹭蹭漲,住都住不下。”

楚沁聽進心裡了,對韓隊長說:“要建乾脆就建大些,我看最好是就建兩房間,廚房廁所另外搭。房間男女各一間,直接修建火炕大通鋪,能睡十個人的那種大通鋪,怎麼的也不會再怕住不下去了。因為看樣子,還有得知青要來呢。”

韓隊長把楚沁這話聽進去了。

建大點建大點,也就多費些功夫,多些黃泥和木頭的事。

但建火炕是萬萬不可能的,哪裡來的那麼多磚頭給建火炕。

所以韓隊長就打大床,大四張大床連在一塊兒,就成通鋪了。

這通鋪睡六人綽綽有餘,睡八人剛剛好,擠一擠睡十人也沒問題。

往後知青走了,這裡還能做倉庫,韓隊長算盤打得特彆響。

他們三人進入知青院中,韓隊長道:“還有兩位知青,他們兩去隔壁靜水莊了,他們在靜水莊裡的村小裡教書。”

江冉震驚:“教書?”

韓隊長點點頭,又道:“不過現在村小裡沒有老師名額了。”

言外之意,你們這批要種地。

還沒有經受過農活毒打的江冉倒是不覺得種地有啥不好的,在她看來,她本來就是來這裡建設廣大農村土地的。

百米之外,摘完半筐楊梅的楚沁在院裡遠遠地看到韓隊長帶著人去知青院,就曉得是知青來了。

心裡不禁疑惑:江師傅他孫女兒有沒有在這幾個知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