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豔陽高照。
韓隊長從公社回來後就把今天分糧的事兒通知下去。
沒過多久,打穀場上站滿了人。
打穀場前方位置已經擺好桌子了,後方就是倉庫, 倉庫裡堆滿即將分發的糧食。
楚沁還沒來,因為根據以往判斷她排在後面。
打穀場上之所以圍著那麼多人, 大多都是想看看其他人分得多少的,而楚沁又不關心這些,乾脆就在家裡歇著。
要說歇, 也沒在歇。
楚沁把金銀花乾重新放到圓簸箕裡曬曬,這玩意兒很容易長蟲。
接著再去後山挖點冬筍,楚沁也是最近才發現後山長冬筍了。
比起春筍她更愛冬筍, 冬筍不管怎麼做都鮮美, 就是擦成絲放點鹹菜一起炒楚沁都能配掉碗飯呢。
不過這裡的冬筍不多, 多或少其實是有講究的, 冬筍生長的年份分小年大年, 今年並不是冬筍生長的大年, 其他地方同樣不多。
但明年春季如果還算風調雨順的話, 雷竹筍肯定多,這是楚沁根據上輩子經驗觀察出來的。
雷竹筍拿去曬筍乾就挺不錯的, 她決定把這事記在筆記本上, 明年才能記起來。
楚沁挖將近一個小時的筍就回來了,隻挖了20來斤,這讓她有點氣餒。
曉得少, 沒想到這麼少。
得, 不費這功夫了,閒不住的楚沁把冬筍倒在院裡晾著後又跑到菜地去。
給菜園澆水,再認真觀察一番她種在菜地邊緣的楊梅樹和蘋果樹。
嗯, 其實叫楊梅樹苗和蘋果樹苗應該會更貼切些。
她幾月前試著用楊梅核去種,還真被她給種成功了!
中成功後,她就曉得蘋果的核肯定也能種成功。
果然,楊梅樹苗旁邊出現一株更幼小的樹苗,這就是蘋果樹。
楚沁反正也不曉得種法正不正確,一是她上輩子就沒有接觸過該怎麼種植果樹,二是係統出品的樹種不能用常理去看待。
所以種楊梅樹時就把楊梅核給洗乾淨後曬乾,再把核放到濕潤沙子裡,裝入密封的容器中,覆蓋一層濕潤的沙子,最後放在臥室中避光處,一個月後就能發芽。
蘋果種子倒是更方便點,吃完的蘋果種子放在清水裡浸泡8到12個小時,然後放在疏鬆肥沃且透氣的泥土中就能發芽了。
按理來說是還得施點肥的,但樹種乃係統出品,種子強悍,不施肥竟然也長得挺好。
等種子出苗,長得差不多時再移植到菜園邊緣處。
楚沁幾乎每隔兩天就要拿著尺子來觀察樹苗生長狀況,然後記錄在冊。
頭回種呢,當然得仔細記錄,往後再種時才更容易發現問題啊。
楚沁就慢慢消磨時光,轉眼間快到傍晚時分。
日落西山,晚霞光輝燦爛。
“隆隆隆——”
楚沁推著推車,推車上放著十多個的麻袋和好幾條繩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往打穀場方向而去,頗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於是打穀場上的眾人就遠遠地看到楚沁氣勢洶洶地推著車而來,著實被震驚一瞬。
其實現在還留在打穀場的,多數都是為了看楚沁能分得多少糧食的人。
楚嬸兒就在其中。
她見到楚沁的身影就一路小跑,朝著她跑過去笑笑問:“你帶足夠麻袋了?來得正巧,還差兩戶人家,馬上就輪到你了。”
楚沁驚訝:“這次這麼快?”她以為自己前邊最少還有五六戶呢。
於是趕緊加快速度往前推,邊推邊問:“嬸兒你家的糧分完了嗎?”
楚嬸兒點點頭,抬抬下巴示意打穀場邊緣正在把糧食裝車的楚小叔:“喏,剛剛分完的,你小叔正在裝呢。”
楚沁湊過去仔細一看,發覺楚嬸兒家分得的糧要比去年多些。
楚嬸兒就笑笑:“當然要更多。今年就連楚紅和楚建兩個都能拿工分了,而且你叔今年被你這麼刺激的……”
“咳咳!”
楚嬸兒的話還沒說完,正在把糧食裝車的楚小叔就黑著臉猛咳了幾聲。
楚嬸兒:“……”
啥意思?還不準她說話啦,真真是死要面子。
楚嬸兒翻個白眼,又笑著對楚沁說道:“哼哼,你叔啊,大器晚成還老當益壯,從前隻能拿七八工分的,現在倒是能拿九工分了,有時還能拿十工分,糧食可不就多啦?”
這話說完楚小叔的臉更黑了。
楚沁憋著笑:“嬸兒你拿的也多嘛。”
也對,楚嬸兒很得意,她現在也能拿七八工分了,年輕時都拿不了,可這兩年瞧著大家都拿出吃奶的勁兒來乾活,她不知怎麼的也跟著拚搏了。
怪不得說工分就是底氣,她如今也敢常跟楚小叔嗆聲,更敢收繳他的一切金錢,換作從前她是不敢的。
很快,就輪到楚沁。
“楚沁,在嗎?”
忽然,村支書的聲音響起。
原本“嗡嗡”的打穀場忽然安靜,都伸著頭想看看楚沁能分到多少。
楚沁忙揮手:“在呢在呢!”
說完,著急忙慌地推著車繞過人群繞到村支書那兒。
“我在呢!”楚沁笑出聲來。
村支書很是和藹,把記分冊子的推到她的面前說:“你自己核對一下,我讓人幫你把糧食搬到車上去。”
楚沁嗯嗯直點頭。
她認真看著記分冊,一頁一頁的看過去,發覺沒錯後再在本子上簽個名。
村支書面露欣慰,瞅一眼圍觀的眾人,臉上笑容消失:“你們倒是讓開點啊,我掏錢。”
真是的,誰願意把自己得到多少錢展現於人前呢。
去年村裡收入並不多,每個人年底時都沒分到多少錢。
今年總算雄起一回,村支書和韓隊長都硬氣許多了,自己這領導當的能給村民們發錢就是好領導。
有人就笑道:“瞧瞧又沒啥,還能少一塊肉嗎?”
楚嬸兒就擠上前來了:“放屁,啥叫瞧瞧?又沒啥?既然沒啥,你倒是把你兜裡的錢掏出來給我看看。”
她是個潑辣的,一出現其他人就沒敢再起哄了。
楚沁從村支書手裡借過錢,低著頭粗粗數了數,驚詫道:“這麼多呢?”
村支書得意道:“今年小賺一筆。”
哪裡賺了一筆?村裡的樹賺了,隻是這並不是長久生意,賣樹又不能年年賣,還得跟靜水莊一樣找出路。
楚沁露出笑容來,把錢塞到兜裡。
她分到35塊8毛呢,也算是筆巨款了。
小唐正在幫她把糧食裝到麻袋中,今年韓隊長吸取教訓,並沒有把村民們分到的糧食數量說出來,而是私底下告訴。
在倉庫裡裝糧食的小唐低聲說:“你分到的稻穀整整有五百二十斤呢。”
楚沁瞪大眼睛,倏然抬頭:“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小唐點點頭:“你是分到最多的那個。然後地瓜六百六十斤,黃豆四十二,其他的我就記不得了,本子在窗戶旁邊,你可以拿去看看。”
楚沁迫不及待拿起本子看。
果然!上頭寫著“楚沁”的那行裡記錄著她獲得的糧食重量。
除以上那些外,玉米她能分到120斤,隻是這是半濕玉米的重量,回家後還得繼續曬。
芝麻2斤,紅豆6斤,綠豆8斤,花生9斤,而菜籽油她整整分到12斤。
意外的是芋頭也有16斤,可見今年的芋頭收獲頗豐。
楚沁邊看邊樂得眉開眼笑,忍不住嘿嘿嘿地笑出聲來。
她難得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呢。
—
糧食很快裝完,和去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糧食堆滿了整個板車。
楚沁推回家時吃力非常,最終還是楚小叔再把自家的糧食退回家後,又推著他家的推車來幫忙,楚沁這才順利地把糧食推回家中。
路上,遇到表情複雜的黃豆子。
鄰居這麼久了,啥德行楚沁哪裡會不曉得。楚沁隻要瞅一眼,就曉得他心裡在想啥。
無非就是羨慕外加些許的嫉妒,羨慕嫉妒楚沁分得這麼多糧食。
楚沁猜想:莫不是黃家的工分加起來和她差不多吧?
還真是!
她猜正確了,在把糧食運到家後,楚小叔低聲道:“黃家運回家的糧食就比你多一些。”
楚沁愕然。她曉得黃家夫妻懶,沒想到懶到這種程度啊。
楚小叔叮囑道:“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推了這麼多糧食回家,雖說今年隊長沒有公布重量,但是誰都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出來,所以這段時間最好警醒點。”
楚沁點點頭,大不了就是把去年抓賊的事兒重新搞一遍嘛。
楚小叔見她把話放在心上就鬆口氣,將糧食卸下來後推著車便離開。
楚沁看著堆在院子裡的麻袋,嘴角都快要翹到鼻子那兒了。
“嘖!該咋辦呢?”
好痛苦啊,這麼多的糧食,兩個小糧倉完全不夠裝啊。
她笑嘻嘻地把裝有稻穀的麻袋解開,摸了摸裡面的稻穀,確定是乾燥的後就拖著稻穀麻袋到地窖口,再來回幾趟把稻穀都搬到地窖中去。
她先將陳糧給騰出來,再把這500來斤的稻穀倒入到一個糧倉中。
再把玉米棒放在院裡曬,準備等著曬乾後把玉米粒給掰下來。
其他的各種豆類,也都放到地窖裡。沒辦法,罐子不夠,房間裡也擺不下。
最後就是地瓜,楚沁收到空間背包中。
屹今為止,她的空間背包裡有兩千多斤的的地瓜,這數目不可謂不大。
因為有空間背包在,楚沁都沒想著去做地瓜澱粉地瓜米粉了,反正去年做的還沒吃完。
所有東西都規整好,月亮悄悄冒了頭,風清月皎,夜色實在好。
楚沁吃過飯洗完澡,滿心激動歡喜的她就不停盤點自己的糧食,然後準確地記錄在筆記本上。
“小白,你明年的飯不愁了。”楚沁眼裡淚盈盈的,用力摸著小白的頭笑嘻嘻說,“開不開心,明年地瓜管夠!”
一個人獨居久了,她習慣把很多事跟小白分享。
小白是個再好不過的傾聽者了,就是不會回應。
或許從前的楚沁不需要回應,但是在正常的人類社會生活久後,她覺得自己開始需要一些回應了。
夜深人靜,到要睡覺的時候。
今日高樹村話題榜的人物是楚沁,幾乎所有人家裡睡前都在講楚沁的事。
她那一車的糧食太過震撼,那車糧食都完全夠兩個人吃的了,省點個人吃都夠,但她家隻她一個人。
啊,真是羨慕啊,羨慕到眼紅。
楚沁卻不曉得這些,她正在努力進入睡眠狀態。
明天可有大事要乾呢!
隔日,是難得的好天氣。
楚沁在清晨五點便醒來了,昨天傍晚韓隊長特意來交代過,說今天需要早起。
她身體似乎進化出鬨鐘,隻要前日夜晚在睡覺前心裡默念遍“五點起”後,隔天還真能在五點左右醒來,前後相差竟不超過十分鐘。
楚沁喜滋滋,覺得這是一項自己有而彆人都沒有的特殊技能,就跟她的遊戲一樣,這使得她有點兒得意。
起床後,掀開被子楚沁就感覺到涼意。
楚沁坐在床邊,感受著溫度,喃喃道:“今天和昨天想比大約降了兩度。”
她忘了去年這時候溫度是多少,但她猜測今年的初雪應該很快就會來臨。
嗯,十二月中旬前來臨。
經過兩晚的風乾,壁爐的水泥似乎已經完全乾透。
楚沁有些高興,站在壁爐前認真看了看,決定再過兩天就燒火試試。
她還得重新砍一堆長度適合的木頭,木頭就放在壁爐旁邊備用。
小火爐也被她移到了壁爐左邊位置,水杯和鐵水壺放置在壁爐的台面上,到時壁爐升火後爐壁也會熱,她再喝熱水就方便了。
楚沁對自己這番傑作無比滿意,做早飯時都笑眯眯地哼著小曲兒。
早飯是雞蛋湯,配著她先前做的燒賣,寒冬的冬日喝著熱乎乎的雞蛋湯,吃著油潤味香的燒賣,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從心底慢慢升起,使得她身心暢快。
但除雞蛋湯外,她還做了幾張雞蛋餅,這是準備帶到山上去的乾糧。
遺憾的是她沒有方便隨身攜帶的水壺,她對村支書那個水壺就很心動。村支書家的水壺是可以直接背身上的,還是軍綠色的,據說來自於部隊。
楚沁覺得自己有空時可以去信給部隊裡的大表哥,問問他能不能幫忙置換一個水壺來。
但沒有水壺,楚沁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辦法總比困難多嘛,活人難不成還能被尿憋死?
楚沁把空間背包空出一個來,往裡頭引入溫熱的、足夠讓身體熱起來卻又不會燙到舌頭的水。
吃完飯後就整理東西準備集合。
她這次要帶的東西不多,因為麻袋和繩子這些東西韓隊長會準備。
至於她每回上山都要背的竹簍就不帶了,這玩意兒在身上終究不如輕身上陣來得方便。
因為這次冬獵可不是小打小鬨,看到獵物是不能跑的,得想辦法把它們給打死才行。
這種時候背著竹簍多不方便,難不成到那時還能有野菜給你摘嗎。
那她現在準備啥?
楚沁是個相當識趣且不愛給彆人惹麻煩的人,除乾糧外,她的準備就是把刀磨磨。
她從臥室書桌的右抽屜裡拿出殺豬刀,這個抽屜空蕩蕩,除了這把殺豬刀外就是散落的鐵釘。
“謔謔謔——”殺豬刀磨得鋥亮。
這把殺豬刀陪伴她良久,而它不愧是係統出品,隻需磨一磨便能恢複到剛抽到時那般鋒利。
除殺豬刀外還有大木棍。
木棍不是打狼的木棍,那根木棍因為沾了血被楚沁嫌棄地拿去燒火了。
這根木棍用楊木為材料,是按照她手感特意削出來的。
楊木堅硬,密度還高,耐磨更抗彎。她削的時候沒有特意削成直的,而是削出根有傾斜角度的棍子,如此一來她使用時會方便許多。
她原先還想用桃花心木做的,桃花心木其實更為堅硬,就是不耐用。
殺豬刀很快磨完,楚沁把殺豬刀插入她為殺豬刀量身定做的刀鞘中,掛在腰上。
再去把放在堂屋案桌上的木棍取下來,直接拿在手中。
雞蛋餅裝到袋子裡,放到衣服裡側的胸口位置。
頭發盤起,盤得牢固,以免在奔跑過程中被樹枝給絆到。
衣服穿的是那件快結塊的棉襖,看著有點單薄,但她是冬獵,運動量大著呢,穿著剛剛好。
最後就是鞋子。
鞋子是布鞋,這就讓楚沁有點為難了,但她家除了布鞋外也沒彆的鞋了。
她有點遺憾,當時獵到鹿時怎麼就沒把鹿皮給留下來,鹿皮是能拿來做鞋的。
鹿皮鞋彆的不說,耐低溫這個優點就秒殺布鞋了,而且它還柔軟舒適,除耐穿性不強容易臟外其他方面都優秀。
楚沁歎息。
今年冬天得去挖水庫,看來她得在挖水庫前做雙短靴出來。
一切準備就緒,楚沁拿下門閂出門。
打穀場中,此時站滿人。
今天不需要上工嘛,大家都湊在打穀場裡聊天。
隻是幾乎都是男人,在這男女不算平等的年代裡,早晨是女人做飯,而男人隻在外面晃悠著玩兒就行,到點了回家就能吃上熱乎的。
楚沁撇撇嘴,走向打穀場。
打穀場上現在聊天的中心的冬獵,楚沁能明顯判斷出有誰是要上山冬獵的。
“哎楚沁你咋來啦?”有人問。
不需要上工的早上能看到楚沁,真是一件稀奇事兒。
楚沁特彆自然地找個地方坐下,說道:“我要上山冬獵啊。”
眾人:“……”
他們好半天似乎才反應過來。
“什麼?!”
楚沁靦腆笑笑:“上山冬獵。”
呃,行吧!
她日日拿13工分的事兒都發生了,那麼她上山冬獵還很稀奇嗎?
其實大家都能接受,甚至沒有一個人覺得她是會拖後腿了。
在多數村裡人眼裡,現在的楚沁是“淩駕”於所有村裡人之上,啥都會乾,啥都能乾,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
韓隊長許是會覺得她不行,需要楚沁爬樹證明自己。
但村裡其他人卻不會,他們和楚沁在田地裡相處的時間更長,對楚沁能力的了解更加深入更加具象化。
在不知不覺中把楚沁神化了,平常碎嘴子歸碎嘴子,可在關鍵時候還是很相信楚沁的。
楚沁對眾人的態度不以為意,特彆淡定地坐在石頭上等著韓隊長。
這次上山韓隊長也會跟著上山,同行的人怕是不少。
瞧瞧這打穀場上,粗粗一數,要上山冬獵的包括她在內就有12人。
沒一會兒,又來兩人。
他們這些人的共同特彆就是穿著不臃腫,很方便跑路的薄衣,手裡多數都是那些柴刀,也有跟楚沁一樣,拿著殺豬刀的。
他們看到楚沁後驚訝一瞬,而後又欣然接受。
這些人估計是差不多了,楚沁想。
然而韓隊長還沒來。
“老韓呢?”有人就問。
老韓在乾啥?
在掏他的寶貝。
韓家。
韓定國從床底拉出來一個長方形的箱子,箱子緊緊鎖著,他從一個隱蔽的小抽屜中掏出鑰匙來,打開箱子,隻見裡頭整整有五把槍。
五把啊,這都是村裡的寶貴財產。
他用布把槍包著,然後帶上東西來到打穀場。
楚沁遠遠地看到韓隊長的身影後就站起身來了,隻見韓隊長指了指遠處的山口,意思是讓他們從那條路進山。
“走吧。”
有人說道,楚沁跟著走去。
第一天冬獵,當然不會是去清泉峰,哪裡能那麼莽啊。
其實冬獵是不止獵一天的。
遇到野物這事兒太隨機了,全憑運氣,假如第一天運氣不好就是死活碰不上獵物咋辦?
韓隊長帶著大家爬山的途中就說:“咱們估計最少要獵3天,至於要不要延長時間,等到時候看吧。”
楚沁就好奇了,忍不住問:“這天裡獵到足夠的獵物就不需要再獵啦?”
韓隊長點點頭,鼓勵道::“所以咱們加把勁啊,最好在這天裡就解決這件事,到時候就可以去挖水庫了。”
“……”
楚沁難得露出無語的表情來。
看看旁邊的小唐,小唐也無語,嘴巴抿緊似乎是在憋著笑。
眾人都心說:比起挖水庫,我還寧願冬獵呢!
挖水庫再怎麼說都是義務挖,但冬獵不是啊,獵到的東西他們是能分的。
嗯,韓隊長真是說了嘴爛話。
韓隊長估計也反應過來了,走到這座山的外圍時就把五把槍分出去。
楚沁看著槍心潮澎湃,很是激動。
她真想要啊,要是有槍,她能一個勁兒地往山裡鑽。
楚沁在這裡屬於小輩,還是沒開過槍的,是“不穩重”且“沒經驗”的這類人,槍當然沒她份了。
韓隊長隻把槍分給除他外的四個民兵,惹得楚沁眼熱至極,連小唐都看出來了,連忙悄悄地拍了拍她。
“你想摸那個啊?”小唐驚奇問。
楚沁詫異:“這話說的,你不想碰?”
小唐點點頭又搖搖頭:“這玩意兒實在太危險了,萬一把自己嘣到咋整。”
楚沁奇怪:“危險就不碰嗎?”
她說著,搖了搖頭,覺得小唐太過膽小。
旁邊的民兵小隊長秦江聽見楚沁這話,對楚沁生出點欣賞來。
他覺得楚沁是可造之材。
韓隊長還想著要培養人當大隊長,他瞧著倒是覺得不太合適。
性格太虎,脾氣太硬,做事太軸,腦袋有點莽……這種人在村裡或許能順利掌事,但到公社裡是絕對擺弄不開的。
咋說呢,她適合來他的民兵隊。
瞧楚沁看著槍時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怕是比起大隊長,她更願意當個民兵。
這話還真說對了。
不過楚沁更願意既可以在家癱著,又可以擁有槍。
秦江決定往後有機會的話找楚沁試探試探,看她願不願意到民兵隊來。
這一個能打倆壯年大漢的猛人,實在不好放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