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買自行車 國營飯店(1 / 1)

有兩隻狼離開了。

楚沁愣了愣, 趕緊拿起望遠鏡,這不太可能,狼是最有耐性的動物, 才短短兩三小時怎麼可能離開呢?

應該是遠處出現了什麼吸引了狼, 她五感再敏銳也比不過具有先天優勢的野狼。

果然,是野雞誤入這片土地。

野雞向來都是不好抓的,會跑會飛,楚沁抓的野雞都是被她下的套套住的野雞, 空手抓能抓到的概率少得可憐。

楚沁心頭微動,霎時間反應過來, 這是她的絕佳機會, 錯過這個還不曉得要等到什麼時候, 必須把握住。

她牢牢盯著那兩隻離開的狼,見它們被野雞吸引,跟隨在野雞背後。

“六十,八十米, 一百米, 一百五十米, 兩百米……”

楚沁心裡默念。

在兩隻狼距離自己兩百米後, 她放下望遠鏡, 趁著守在樹下的野狼轉身踱步之際從粗壯樹乾的另一側慢慢下樹。

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楚沁覺得此時的自己和上輩子的自己重合了,仿佛又回到那段在末世求生的日子,那些被她遺忘的獵殺技能通通蘇醒。

離地大約一米半時, 她不再等待,直接往地上跳。

明明是沒有經過常年訓練的身體,卻在雙腳沾地的那一刹那猛地提刀向野狼方向撲去!

“謔——”

楚沁雙腿發力, 全身肌肉調動,靈敏得堪比先前埋伏她的野狼。

野狼終於反應過來,毫不躲避地張大嘴巴對著楚沁脆弱的脖子咬來,被楚沁躲過後它目露凶狠,尖利的爪子狠狠往前抓。

楚沁也不客氣,再次躲過這一爪,直接躲到它後側方向,整個過程不過三秒,她卻覺得放慢十倍,耳邊都是野狼的喘氣聲。

不能再等了,得快戰快決!

還有隻野狼在埋伏呢!

隻見楚沁緊抓著刀的右手高高提起,熟練地往野狼脖子狠狠處紮去,血噴出的瞬間刀片用力一轉,劃出個巨大的傷口來,野狼“嗷嗚”一聲,淒慘地叫出來。

那隻埋伏的野狼也出來了,楚沁先把手下這隻收到空間背包中。

這隻狼被戳中脖子血飆一地,等會兒放出來時才不會反傷她。

而此刻埋伏的野狼在慢慢靠近,看到夥伴消失的一瞬間,楚沁竟然從這隻野狼眼中看到警惕。

楚沁不能多等,還有兩隻狼在遠處。

她抽出木棍,毫不猶豫地往第二隻野狼奔去,野狼被她挑釁到,直直衝她咬來。

這隻野狼明顯沒有上隻厲害,但楚沁體力消耗多,木棍大力敲到它腦袋,發出一聲悶響時它也將楚沁衝倒在地上。

“唔!”楚沁發出痛苦的悶聲,這死狼……她被撞到肚子了。

但她此時此刻顧及不上,因為這頭狼正處於她的上方,張大嘴巴楚沁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熱氣,可見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楚沁咬牙,面色猙獰,棍子扔一邊,往野狼身下一滾的同時用殺豬刀戳入它的腹部,再往野狼身後退,帶動鋒利的刀子直接劃拉出個大口子來。

熱血淙淙流,野狼痛苦地哀嚎,楚沁同樣把它收入空間背包中。

緊接著也不管自己受沒受傷,強忍著疼飛奔到樹下爬上樹。

直到重新坐回樹乾上時楚沁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她腿發軟,還無法控製的發抖,必須要俯下身子緊緊抱住枝乾,否則她怕自己無力地掉下樹。

“嘶,差點死在這了。”

緩過氣來的楚沁鬱悶心道。其實她在行動前還找好下下策,就是把幾隻野狼裝到空間背包裡,然後再扔下山崖。

但這也有風險,收入背包空間的東西必須要用手觸碰,都要用手碰到狼了,哪裡能保證狼傷不到自己?既然如此,還不如搞個大的,不至於到時候得把野狼扔下山崖屍骨無存,畢竟野狼也有價值。

楚沁環望樹下,並沒有發現離去的兩隻狼的蹤跡。

莫非沒有回來?

不應該啊,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野狼又怎麼會聽不到。

楚沁速戰速決的原因就是因為怕兩隻野狼聽到動靜後去而複返,剛剛將第二隻野狼裝入空間後甚至一秒也不敢耽擱,迅速爬上樹才算放心。

畢竟兩隻野狼她還算能應付,四隻野狼的話即使有空間背包在,她怕是也力不能支。

即使最終四隻都解決,恐怕力困筋乏了,大概率還身帶重傷,這種情況在山裡很危險。

樹林靜悄悄,偶爾有鳥叫聲和它振翅飛起的聲音。

楚沁拿起望遠鏡開始觀察,可觀察兩三遍都沒見到兩隻狼的蹤跡。

她不敢大意,一個是野狼狡猾,二是野狼記仇。

如果沒把這兩隻狼解決,然後一段時間她應該是再不敢上清泉峰了。

楚沁趴在粗糙的樹上恨得牙癢癢,嘀咕:“你們倒是出來啊。”

她這會兒肚子痛著呢,而且手臂在和野狼打鬥的過程中擦傷了,大腿處甚至也被野狼爪子蹭到。當時還好她閃躲開來,否則非得被野狼抓下一塊肉不可。

在樹上又等一段時間,楚沁依舊沒等到它們現身。

沒辦法了,眼瞅著即將11點,即使她現在動身怕是也得近12點才能到家。

楚沁心裡警備重新拉回一級,這該死的野狼跑哪裡去了,指不定在什麼地方埋伏她呢。

“難不成追雞追跑了?”楚沁心中納悶,他右手提著木棍左手拿著刀,邊走邊觀察。

等到她走出300來米時,終於聽到細微的動靜。

似乎是……

楚沁愕然!

似乎是她挖的陷阱裡傳來的。

“我靠!難不成摔進去了!”

楚沁愣了愣,大喜過望,撒腿飛奔過去,連鞋子都差點掉了。

果然!

隻見一前一後兩個坑裡各裝著一隻野狼,有隻野狼稍微大些,沒被坑裡的竹尖傷到,還在試著奮力爬上來。

楚沁頓時大腿不疼了肚子不痛了,好似炎炎夏日裡連喝三杯帶冰薄荷水,恨不得叉腰仰天哈哈大笑。

“該死的狼,讓你們想圍攻我!”

楚沁凶巴巴道,直接把兩隻狼打死了事,同樣裝入係統空間中。

四隻狼都在眼皮子底下全部解決,楚沁也不怕被埋伏了,把那兩隻還沒死的狼放出來,趁著野狼沒反應過來時多紮幾刀,紮一刀收進空間,再放再紮,用死辦法把兩隻狼磨死。

這使得她身上沾滿血,遠遠一看像是從血海屍山裡爬出來的活閻王一樣。

得虧黃豆子看到的不是現在的楚沁,否則輕則腿抖,重則失禁,然後再不敢看她。

楚沁嫌棄地聞了聞自己,決定快速回家,她這種人形血腥機在山裡行走很危險。

於是粗粗把兩個陷阱整理整理,然後快速下山,走出清泉峰範圍時才小小鬆口氣,背上背簍繼續走。

她到山腳時正好是中午吃飯的時間,多數村民都在食堂中,楚沁一路就沒見到人。

當然了,她這地方偏僻,平常除黃家人外也極少看到其他人。

於是滿身鮮血的楚沁幸而無人撞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偷偷摸摸回家,還沒開門呢,裡頭的小白就狂吠不止,聲音中都帶著凶惡。

“傻狗彆叫了!是我。”楚沁悄悄道,把鎖打開後小白猛撲而來,差點沒把本來就受傷的楚沁撞倒在地。

楚沁無語:“走開走開!傻了吧唧的,認不出是我嗎!”

小白這才反應過來,歪頭盯著她,尾巴試探地搖兩下就放下,複又再搖兩下,幾秒後總算把披著狼血皮膚的楚沁認出來了,圍著她咧開嘴瘋狂搖尾巴,試圖討好楚沁。

楚沁手肘處再度擦傷,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歎聲氣坐起身往家裡走,順帶關門。

狗是自己養的,還能把它扔了啊。

門閂鎖上,然後第一件事就是燒水洗澡。

她實在受不了自己身上這臭烘烘的腥臭味兒了,沒辦法,狼血徹底浸透衣服,楚沁想著若無法清洗乾淨,說不準這套衣服都要廢了。

“還挺舍不得的。”楚沁喃喃自語,這衣服是鋼鐵廠工服改的,質量挺好,她上山下地都是穿它。

燒了一大鍋的水,又是洗頭又是洗澡,最後把衣服泡在清水裡,等待血液析出。

然後就是吃午飯,吃的還是早上做的蔥香肉餅,加上背包空間裡剩的雞蛋,也能吃飽。

至於小白,楚沁去食堂打飯,打回來就給它吃。

當然,她去食堂時已經很晚了,幾乎所有人都已吃完,還好秀華嬸子見她沒來,給她留了飯菜。

回到家,把四隻死狼全部放在後院地上。

她有點為難,狼肉不好吃,又酸又鹹。上輩子的楚沁能將就一二,但這輩子的楚沁不到生死關頭是不吃它的,她想不出什麼辦法把它做好吃。

但,好歹也是肉不是,總不能丟了吧。

除了肉,狼身上就狼皮最值錢,奈何楚沁把人家紮得到處都是血窟窿,哪裡還能剝下一塊好皮來啊。

楚沁深覺可惜,也不曉得這四隻狼能不能湊出一張狼皮墊子來。

“哎!”楚沁感慨,沒想到有天她也會為肉發愁。

提心吊膽差點沒命的半天的假期結束,她能回到田裡乾活可是真不容易。

當拿到鋤頭鋤地時竟然還有些親切懷念之感,好似死裡逃生一回,乾再重再多的活也不覺得難了。

夜晚。

月光如水,今夜是月明星稀的景色。

臥室裡點起兩盞煤油燈,還算亮堂,都放在床頭櫃上。

楚沁把衣服掀起來,隻見肚子的那塊皮膚烏青一片。還有大腿各處,白天不覺得疼,晚上青青紫紫的,這裡一塊那裡一塊她才曉得這些地方也摔著了。

“幸好有藥。”楚沁心道。

她把從秦華奶奶那裡買的藥酒從床頭櫃下方的小櫃子裡拿出來,然後倒點在手上,放在手心搓熱後抹在青紫的皮膚上。

還好肚子沒撞出事來,楚沁忍著疼生生把瘀血揉搓開。

緊接著又用抽盲盒開出的碘伏抹抹擦傷的傷口,手肘處的傷口淺,消炎藥是不需要了。

但大腿上的傷口深,抹完碘伏還需要抹消炎藥。

楚沁如今特彆慶幸自己在家裡常備藥酒,還抽出醫療物資來。

做完這些,吹滅煤油燈,拉起被子閉眼睡覺。

這起伏跌宕的一天啊……

村裡就這麼平靜的過了幾天。

這日,韓定國通知放一天假,讓大家自己忙活自己的事。

村裡人一窩蜂往山裡跑,都是去山上挖野菜的,而挖過野菜的楚沁卻奔向縣城,她今天就是走都得走去縣城!

不過還好,韓隊長的自行車自家有用借不到,但楊小舅的自行車能借到。

來到靜水莊,楚沁說明來意。

楊小舅道:“我正好有事要去,跟你一起去一趟吧。”

楚沁看了眼他旁邊的半袋糧食就曉得了,這是要給陳天章送糧食。

“行,謝謝小舅。”楚沁跳上車後座,舅甥兩人又是快速騎行又是抄近道的,這回竟然三個小時出頭就到了縣城。

楚沁大感震驚,一路上瞪大眼睛牢牢記住路線,等她有自行車了,再去縣城時也要走這條路。

臨近中午,楊小舅準備去胡威家吃飯,想了想,還是問楚沁:“要跟我一起去麼?”

倒不是他不願意帶楚沁去,而是大概率楚沁不想去。

經過相處他是曉得楚沁的,不愛見生人,也不愛去其他人家中。

楚沁果然直搖頭:“我就不去了,我還想去國營飯店吃飯呢,聽說國營飯店的包子和糖醋排骨很不錯。”

楊小舅:“……”他就知道。

他沒再勸了,又問:“要我陪你一起買自行車嗎?”

楚沁再次搖搖頭:“沒事,我自己可以。小舅你忙你的去吧,等買完自行車,我自己騎回家也行。”

楊小舅皺眉:“你自己回去?還是等我同你一起吧,你一個姑娘家路上太危險了。”

楚沁想說“不”,但都拒絕小舅兩回了,她嘴裡的“不”字就又重新咽了回去。

“好,小舅你什麼時候回家,到時候我就在供銷社門口等你。”她說道。

楊小舅想想:“我吃完飯吧,大約十二點半左右。”

楚沁點點頭,等楊小舅離開後先往國營飯店而去。

這家國營飯店聽說是今年年初時開的,開業至今不過兩個月,從前是一家私人飯店。

因為從前是私人的,裝修得較為氣派,門窗倒是上了新漆,還換上新的玻璃。

飯店裡統共就八張桌子,剛走進去就聞到一股極為霸道的香味,是糖醋排骨的酸甜味。

楚沁口水頓時就冒了出來,咽了咽後毫不客氣地掏出錢和糧票肉票:“來份糖醋排骨,要兩斤的。來四個肉包,最後再來豆角燒茄子。哦,米飯也要四兩。”

服務員抬頭看她一眼:“吃得完嗎,我瞧你肯定是吃不完的,帶飯盒了嗎?”

楚沁頓了頓:“沒帶。”

服務員:“沒帶就彆點這麼多。”

楚沁:“我想點,就這些吧,等會兒我去供銷社買。”

她還真需要個飯盒,索性想因買鍋而攢的工業票一直都沒攢足夠,有張甚至快過期了,用來買飯盒剛剛好。

服務員詫異看她一眼,這姑娘穿得一般,竟然做出為了打包就去買飯盒的事兒?

她也不多說了,直接喊廚師做菜。

然後去不遠處的供銷社買飯盒,這時候的飯盒是鋁飯盒和搪瓷飯盒,楚沁想了想,乾脆還是買搪瓷飯盒吧。

家裡不是有搪瓷杯和搪瓷盆嗎,添個搪瓷飯盒剛好一套。

買好飯盒後又回到國營飯店裡,借人家的水把飯盒仔細洗洗,而後坐下等上菜。

楚沁這還是頭回下館子呢,坐在凳子上,雙手放在桌面,摸了摸桌面,嗯,不油膩。又抬頭看了看四周,也沒有蜘蛛網和灰塵。

挺好的,難怪是村裡人都想來一趟的國營飯店。

真彆說,這時候有些人或許一輩子都去不了一回國營飯店,特彆是農村人。

國營飯店如今隻在縣城有,最起碼他們新明縣是如此,隔壁有倆縣城甚至都沒有呢。

再者來國營飯店裡吃飯不僅貴,還要花一起買原材料而更多的糧票和肉票,如此想來,絕大多數人都願意自己買糧買肉回家吃。

楚沁自認為摳門,其實確實如楚嬸兒所說她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

可楚沁不這麼覺得啊,這叫犒勞自己。

來國營飯店吃飯時犒勞自己,農忙時頓頓吃肉也是犒勞自己,今天舍不得凍著,得做床新棉被和天天燒炭火同樣是犒勞自己。

死過一次的人,會越發偏執地對自己好,所以楚沁向來對自己很舍得。

正午,國營飯店裡人漸漸多了,她點的東西也都到齊了。

糖醋排骨很大一盤,看樣子確實是用了足足兩斤,先過油炸,再煮成糖醋口,肉質酥而不乾,靠著骨頭側竟然還有充盈的汁水。

味道是標準的酸甜,酸味聞著重,霸道得讓楚沁聞不到茄子燒豆角和肉包的味道,滿鼻腔都是陳醋的酸。

楚沁實在忍不住,用筷子夾起糖醋排骨就開始吃,一口氣吃了三個才肯把筷子移到茄子燒豆角上。

茄子燒豆角在糖醋排骨的掩蓋下聞著平平無奇,然而剛入口卻有不低於肉的香。

楚沁眼睛驟然一亮,連舀幾大勺的茄子燒豆角放到飯裡,再夾幾塊糖醋排骨,去了骨頭後一起攪拌攪拌,當被爛乎乎的茄子裹著的米飯入口時,她瞪大了眼睛,好似吃慣地瓜的小白忽然吃了肉!

罪過罪過,她都跟小白比了。

本隱隱被她放下的廚藝再次浮上心頭,楚沁重新決定,她一定要練手好廚藝出來。

還得在菜地裡種上茄子和豆角!

吃完一半的飯楚沁才去碰包子,她隻聽說過東湖鄉孟家的包子很有名,也不曉得會不會比國營飯店的好吃。

包子皮很暄軟,內裡的餡料也多,一口下去就能咬到肉。

包子是蔥肉的包子,意外的是裡頭還放有筍乾和菇,肉香濃鬱味道鮮美,難怪說國營飯店的包子是去必點的。

楚沁想著等清明那天她就做包子吃吧,清明節也快到了。

去年的清明節她隻匆匆去給原主父親掃個墓,原主母親的墓沒去看,隻在家上了柱香。

當時她也沒準備什麼,等她看到得帶上祭品和酒水去掃墓時才明白,哦,原來墓是要這麼掃的啊。

去年還能說句剛搬出去自己過活,什麼都不懂。

今年可不行了,彆人怎麼樣她就怎麼樣,還得到原主母親墓地走一趟。

楚沁很快就把四兩飯吃完,包子也吃了兩個,最後剩下大半盤的糖醋排骨和半盤的茄子燒豆角。

這些都打包放在飯盒裡了,足夠她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再吃兩頓的了。

美滋滋吃完午飯,帶著打包好的剩菜,楚沁再次去供銷社。

這次就是直接買自行車了。

如今供銷社裡隻有雙燕牌的自行車,楚沁沒法選擇,隻能買這個。

她因為買自行車的事還細細了解過,看報紙上說有個英式自行車非常不錯,但是隻有省城能買到,楚沁也隻能遺憾放棄。

再有就是有幾家自行車廠成立了,過兩三年或許會有更多的選擇,但楚沁等不及,她迫切需要一輛自行車。

供銷社的售貨員沒有多問,直接說:“把自行車票給我,再給我128元錢。”

楚沁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自行車票和128,強忍著心頭的激動,推著自行車往外走。

真好,這就是她的車了。穿越一年多,她也是有車有房的人了。

楊小舅因為要和楚沁一起回家,就沒在胡威家多待。

他把糧食放在胡威家裡,不管是陳天章有空來拿還是胡威托人寄給他都行。

“謔,嶄新的車!”楊小舅讚歎,眼睛直勾勾盯著,都閃著光。

他也是個愛車的,自己這台舊車和楚沁這台嶄新的車當然不能比。

“我往後總算不要再借車了。”楚沁美滋滋地坐到車上去,等一路騎到高樹村時,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台車。

進入村裡,村裡人嚇一大跳。

楚嬸兒瞪眼,“哐當”一聲喂雞的缺口碗掉在地上,連忙跑出來:“楚沁!你這是哪裡來的車!”

楚沁昂首挺胸,特彆自豪:“嬸兒,我剛剛買的。”

楚嬸兒圍著車子直喊“乖乖”,摸了摸車身震驚道:“你哪裡來的票啊?”

楚沁疑惑:“我楊小舅幫我找的,前陣子剛給我,我沒跟您說嗎?”

楚嬸兒瞪眼:“當然沒有。”

楚沁恍然,原來她沒跟楚嬸兒說,難怪楚嬸兒跟看見鬼一樣的看著她。

村裡人陸陸續續也圍上來了,這問問那問問,這摸摸那摸摸,楚嬸兒震驚完後心中同樣高興。

不為彆的,就為侄女兒買了這車,自己往後借車都容易許多。

有人就問:“楚沁,你這車花了多少錢?”

楚沁頓時來勁兒:“花了128。”

她從村裡大路走,而不是從小路直接回家的原因就是這個:楚沁打算把買車花的錢說出來,往後誰也彆來找她借錢。

很多人心裡就開始算賬了。

單單買車就要128,買自行車票也得幾十塊吧,也就是說楚沁把家底都掏空了才能買到這輛自行車。

有人又道:“嘖嘖,你可真舍得。”

這下子再沒人惦記楚沁家的錢,反而還怕楚沁來借錢呢。

還有人道:“這是咱們村第三輛車了吧,新車果然看著好看許多,楚沁你可得細細保養,我瞧村支書家的每天都得用布洗擦。”

楚沁擺著微笑臉,一概沒怎麼回應,隻嗯嗯兩句。

眾人也覺得沒意思,過過眼癮,再過過手癮後就放楚沁走了。

楚沁遠離人群後才鬆口氣,騎著車直奔家中。

到家後將自行車小心翼翼地停在堂屋角落裡,把小白抓到車邊,嚴肅道:“不許去動這輛車知不知道,敢動的話就打手。”

這車現在可比家裡任何一樣物件值錢呢。

她本來是想放亭子裡的,沒有日曬雨淋卻怕風吹,乾脆放屋內了,可見她愛惜得緊。

完了又檢查一番車輪,用竹蔑輕輕把上面粘的泥土小石頭給鏟下來,這才放心,笑笑去給小白做飯。

時間漸漸流逝,又是兩日過去,楚沁買車的事在村裡也就熱鬨兩天,轉眼就被村支書孫女定親的事所取代。

張飛燕麻了。

村支書大孫女果然是和揚子溝的那位出息後生結婚,所以這輩子又有件事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唉,也挺好。

很快她就沒空注意這些,村裡的溫度上升,山裡的溫度也到了合適種地瓜的時候。

黃豆子這日傍晚來找楚沁商議,沒進門,就在門口問楚沁:“後天去山裡種行嗎,拖不了了,苗都培育好了。”

楚沁點點頭:“你跟飛燕說了嗎?”

黃豆子:“說了,我前幾天問她,她說她都行。正好後天隊長帶著村裡人去買肥料,我反正上不上工都沒人注意,張飛燕慣來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請假倒是有點懸。”

楚沁擺擺手:“我能請到的。”

隊長有事出村,管著村裡的自然就是村支書,村支書可比韓隊長好請假。

黃豆子這就放心了。

他離開後楚沁回到屋裡,在準備明天清明節的東西。

準備些啥?

楚沁思來想去,肉割兩塊,清水煮煮後放在碗裡就行。接著倒些去年的鬆子來,再添幾個水煮蛋,這些差不多了。

物資匱乏的年代,拿出得太多才會招惹事兒。楚沁本來有心想再添隻雞,想想還是放棄。

如今她家裡共有12隻雞,除三隻公雞外,其餘九隻母雞全部在下蛋,她每天最起碼能拿到六個雞蛋,有時甚至九個,這使得楚沁家中存蛋量大大提高。

可惜就是糧食……

楚沁想到糧食被拿出幾十斤換自行車票就心痛得緊,必須找機會補足才行。

她也該去山裡看看了,自從在山裡遇狼後她隻去過兩回。

彆看她當時回家後鎮定非常,其實也是做了幾個晚上噩夢的,上山就沒那麼頻繁了,可見徹底逃離末世後的楚沁膽子小了許多。

翌日。

清明節,仲春結束,暮春開始,這個節日對村裡人來說是很重要的節日。

比不上春節,但怎麼的也和端午中秋並列在第二梯隊。

原主父親的墓地在後山上,特彆近,從籬笆地邊的地瓜地裡往上爬,隻需短短十分鐘就能到達墓地。

至於原主母親的墓地就遠了,在花溪,楚沁瞅著楊大姨有想把原主母親的墓地遷回靜水莊的意思,就是不曉得靜水莊裡同不同意。

她想著,實在不行就運到高樹村來吧,也葬在後山,和原主父親葬一起,當年原主父親的墓地也是精心挑選的。

高樹村不是宗族村,沒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規矩,村裡有戶人家就乾過這事兒,當時村裡人也沒說什麼。

這事兒辦成了於她也有意,往後自己再不需要跑那麼遠去祭拜了不是嗎?

她把這事先放心裡,等有空再和大姨提。

清晨。

楚沁在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起來,推開窗戶,此時天際處才露出魚肚白。

空氣新鮮,陣陣鳥叫聲非常顯耳,而後院關著的公雞也開始打鳴了。

她起床,先去把雞籠裡的雞放出來。

因為雞多,她又重新打了個雞籠,這次的雞籠很大,屋簷擋不住了,露出大部分的雞籠來。

楚沁就用茅草蓋在雞籠上,下雨天也不怕雞籠被雨水打濕,遠遠看著倒像一個小房子。

12隻雞全部趕到籬笆圈裡去,楚沁再往裡頭撒些菜和穀殼,便拍拍手去前院洗漱。

經過楊梅樹,抬頭看了眼。

果然是係統出品不同凡響,青澀的果子藏在樹中,猛地一瞧看不出什麼,可以走近看,樹上才一點點大的果子特彆多!

可見等楊梅成熟後這棵樹上能采摘多少楊梅來。

大約是想到了楊梅,楚沁嘴巴裡的口水直分泌。

她忽然想泡楊梅酒,上輩子她有個住在幾裡外的鄰居去過城裡的富人家一趟,聽她說那富人喝的就是楊梅酒,她聞著都香,還裝在玻璃杯裡,在陽光底下好看極了。

隻是泡楊梅酒需要用白酒,楚沁琢磨著到時候買兩斤來。

哎,果然手上再多的票都能被用掉。

回到屋裡,楚沁簡單吃了點早飯。

一周攢的烤冷面和牛奶直接吃了,還外加兩個水煮蛋。

再去廚房裡揉個面團,放些酵母去,放在鍋裡用水溫著等待發酵。

而後把昨天夜裡煮好的肉等東西放在竹籃裡,蓋上從院子旁邊采的大樹葉,提著籃子帶著小白直接從地瓜地往山裡去。

昨夜下了場小雨,索性雨不大,山路並不難走。

這條路她鮮少走過,明顯能發現道路已經被雜草覆蓋,仔細挑揀一二,這些雜草裡能找到不少鮮嫩的野菜。

特彆是薺菜,楚沁看得樂開懷,等她掃完墓下山後要采些薺菜來包些包子吃。

清明總是要做點吃的,畢竟祭拜完先人的肉總不能丟了是吧。村裡人愛做清明粿,但楚嬸兒昨兒來說今年她會做,讓楚沁彆做。

楚沁尋思著這玩意兒確實麻煩,她頭回做笨手笨腳的,說不準要用上一天的時間,想想就算了不做了。

邊想事兒邊爬,頭回上山的小白簡直要樂瘋,跑在前面給楚沁開路。

也挺好,路邊野草上露珠很多,小白若是不橫衝直撞,這些水非得滴她一褲腳。

走到半山腰處時,視野開闊,轉身往遠處看,重重疊疊的群山連綿不絕,霧氣繚繞仿若輕紗。

而東方既白,一縷朝霞破空而出,如利刀般穿破黑暗,穿過千山萬裡灑在這片土地上。

清明至,萬物至此,皆潔齊而清明。《曆書》說,今日才是萬物複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