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冷風吹得楚沁躺在床上都能聽到屋外的呼嘯聲。
偶有風從縫隙中吹進來,冷得楚沁縮縮脖子又縮縮腿,冷冰冰的腳縮到有熱氣的地方, 整個人縮成一團。
被子明明昨天才曬過,卻還是不夠溫暖, 可見今年確實是要比去年冷。
好在第二日月抽盲盒抽到的是暖手壺, 還配了個軟綿綿的厚套子,楚沁深感它來得及時救自己一條命。
話說係統遊戲還是挺體貼的,雖說抽到的東西都不一定貴重,但卻是她當下需要的。
冬日使人懶怠,楚沁起床後把牛奶倒在碗裡隔水溫溫, 再吃兩份半的烤冷面,如果沒有乾重活的話這些早飯能讓楚沁堅持到十一點才餓, 楚沁精細計算過。
吃完早飯,站在堂屋屋簷下眺望遠方,呼吸新鮮空氣。遠處山頭位置被積雪覆蓋,放眼望去蒼茫一片。
哎!楚沁歎氣, 她心裡藏著事兒呢。從昨兒到現在楚沁都在考慮黃豆子說的話,其實楚沁並非很願意跟他合作。
這人好像有點記吃不記打,太細心太能盯人了,而她是有秘密的,楚沁還真就不能肯定自己在細心能比得過他。就算震懾他也隻能震懾一時, 過段時間又容易固態萌發。
可不是嗎, 當時見到楚沁都不怎麼敢跟她說話,如今都會上門來找她合作了。
但山裡種地瓜的事兒又實在令楚沁心動,黃豆子說在山裡找到兩處沒野豬的地方,說是觀察許久都沒發現野豬糞便。
不僅如此, 那裡地盤較大土壤肥沃,等到開春忙碌後還極少有人會去那裡,是上好的地方,楚沁哪能不上心。
她準備再想想,反正還沒過年呢,不著急。
楚沁伸個懶腰,先是在院裡做做運動。沒辦法,冬天待在家裡不動動的話骨頭都要鬆幾分了。
做半個小時,除了滿身的汗,回堂屋用熱毛巾擦擦身子,再灌兩晚熱水下肚。
緊接著做正事兒。
楚沁把雜物房裡的鬆枝拿出來,鬆枝是她昨天山裡砍的,用來做熏臘肉再好不過。
熏臘肉比香腸簡單,肉她五天前就已經醃製好了,先用白酒把五花肉狠狠揉搓幾遍,再把鹽和花椒八角放鍋裡炒,接著倒到肉中反複抹勻,再放到櫥櫃中等待入味。
她不僅醃製了肉,還醃製了半扇的排骨。兩者的做法是一樣的,這裡頭就白酒難搞點,但楚小叔有啊。
楚沁當時才和楚嬸兒提一嘴,楚嬸兒就樂嗬嗬地把楚小叔的白酒送來了,並且道:“這些酒你能用就用了吧,免得你叔最近天天找人喝酒,回來還發酒瘋。”
楚沁嘴角抽抽:“……白酒好像挺貴的,這是小叔好不容易搞到的吧。”
她其實就是想托小叔買個一斤半斤的,沒想白拿他的寶貝白酒。
楚嬸兒嫌棄道:“誰曉得他從哪裡搞到的,貴是貴,但給你又不是給外人。”
這白酒要是在楚沁她叔手裡,還得浪費點花生米,再分彆人些。
但要是給楚沁了,轉頭楚沁就又塞個價值相等的東西給你,稍微動點腦子就知道是虧還是賺。
不得不說楚嬸兒有時說話確實很好聽,即使曉得她其實是有小心思的,楚沁也半點都生不起反感來。
既然如此,楚沁欣然接受。比起楚小叔,她當然更親近楚嬸兒啦。
後來聽說楚小叔得知此事後確實憋悶好幾天,要不是楚小叔還顧忌著面子,那都得跑到楚沁家來要回白酒。
五花肉和排骨入味成功後,同樣掛在屋簷底下晾曬,今日是晾曬的第六天了,楚沁聞了聞,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會兒楚沁把晾曬好的肉和排骨拿出來,再將鬆枝點燃,在點燃的鬆枝上架起架子,把肉用竹子圈掛在架子上,讓它慢慢熏。
其實美食書上說還可以用香柏枝,有條件的話再撒點橘皮也不錯。
但楚沁這窮鬼沒條件啊,隻能簡略著來。
鬆香味兒楚沁很喜歡,不多時整個院裡充斥著熏肉的味道,就連山坡下都能聞到。
“楚沁這是在熏臘肉呢。”正往山坡上走來的楚嬸兒笑嗬嗬說道。
來的人的楚小叔夫妻,以及韓隊長徐老屠和一位肉聯廠的工作人員。
韓定國誇讚:“楚沁這孩子能乾,自己一個人也能把生活過得紅火。”
她已經是鄉裡報上去的勞動模範了,縣裡透露說往市裡報的也是她,但暫時沒完全定下來,韓定國也不好多說,免得出意外讓人楚沁白白期待一場。
對於很讓他省心,不給他惹麻煩,還給他長面子的楚沁他是非常滿意的。
肉聯廠的工作人員叫丘江,是來收豬的,手裡帶著工具,隻等稱完把豬拉走。
一行人來的時候楚沁正調整熏肉熏排骨的位置,隻聽楚嬸兒喊:“楚沁,開門。”
楚沁疑惑:“來了。”說著去開門,門外好像不止楚嬸兒一個。
打開門,楚沁愣了愣:“啥事兒啊?”家裡忽然來這麼些人她還挺不習慣的。
韓定國介紹道:“鄉裡收豬的來了,我聽說你家豬長得挺肥的。”
楚沁笑笑,讓幾人進來:“還好還好,看著確實壯點,我也沒稱,具體多少都是估算的。”
眾人進入小院,先看到的是從火堆中升起的煙,接著聞到一股鬆枝香和臘味香。
楚小叔心裡“哼”了聲,他很不爽,自己的酒都用在這些肉上了,此刻很是觸景生情。
而韓定國把注意力放在院子角落,他瞧見院子角落挖了坑,幾根大木頭還放在邊上,好奇問楚沁:“你這是準備乾什麼呢?”
楚沁:“準備蓋個亭子。”
韓定國:“蓋亭子做甚?”
有那功夫和力氣不修修屋子,反而蓋個沒多大用處的亭子。
楚沁:“蓋了夏天好用。”
行吧,韓定國也不多問,讓楚沁帶著他們去豬圈。
豬圈裡這會兒就一頭豬,她上回想著再抱兩頭豬崽來,但因為正巧沒豬崽就沒抱成功。楚沁想起這事來了,問道:“隊長,鄉裡啥時候有得抱豬崽?”
韓定國奇怪:“沒得抱嗎?”
楚沁點點頭。
韓定國就道:“我今天也要去鄉裡,到時候我幫你問問,有的話直接幫你抱來,你是要幾頭?”
楚沁連忙答應,比個二:“兩頭。”
韓定國看她的眼神都意味深長了,這大冬天的還有飼料留著養豬嗎?
他想想還是提點道:“肉是好,但不值得用糧食去堆。”
這是怕楚沁用地瓜去喂豬呢。
楚嬸兒眉毛都皺起來了,她知道楚沁想繼續養,沒想到這裡兩隻豬剛沒,那裡兩隻豬崽又要接來了。
楚沁正色道:“我肯定不會。”
她又不蠢。
丘江剛剛話不多,但看到豬後笑得倒是挺開懷的,說道:“怕是有250斤以上了。老徐你來幫我一起,先放倒吧,把四條腿給綁住。”
徐老屠哎一聲,韓定國和楚小叔也進到豬圈裡去幫忙。
楚沁平常把豬圈收拾得很好,每兩天不清理一遍她是受不了的,否則滂臭。
隻見四人把豬給摁倒,然後丘江掏出粗繩來緊緊綁住豬腿,幾人又將豬給抬出來。
“把木棍遞給我。”丘江道。
楚沁趕緊把他放在旁邊的木棍給他,見他將木棍穿過繩子,又把背在後背的稱給取下來直接稱。
楚沁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長的稱,難怪能稱豬呢。
丘江認真道:“兩百……兩百六十八。不錯不錯,給你算二等的錢,你家這頭還是你們村最重的了。”
楚沁咧嘴笑:“這豬爭氣!”
丘江聽著笑出了聲:“你養豬爭氣你就多養幾頭,我們肉聯廠缺得很呢。”
還不等楚沁說話,楚嬸兒就急急忙忙開口說:“鄉下養豬也沒那麼好養,特彆是這冬天,飼料就是大問題。”
楚沁本想說多養就多養,但聽了楚嬸兒的話立刻反應過來。是的,飼料是問題。
稱完豬後就得把豬給拉走,同時楚沁也得到130塊錢和十張肉票。
目前豬分六等,其中第六等最差,第一等最好。而第一等的價格是0.54,第二等則正好是0.5。
生豬稱前扣十斤,丘江看她養得是真好,做主給扣八斤了,算260斤,所以楚沁才能拿到130元錢。
楚沁呼吸都急促幾分。
等等啊,養豬這麼掙錢的嗎?楚沁猛然間好像看到一條金光閃閃的致富大道。
等人走後楚沁還暈乎乎的,楚嬸兒點了點她的頭,低聲道:“你這錢可得放好咯,彆傻乎乎的被人哄走。”
楚沁死命搖頭,眼睛都紅了:“不可能,誰能從我手裡哄錢!”
確實,這楚沁是死要錢的性子。
楚沁摸了摸放在口袋的錢,還有些震驚,問楚嬸兒:“你也是賣一百多嗎?”
楚嬸兒嗔道:“我就一百出頭。”
眼瞅著楚沁似乎又有點蠢蠢欲動,急忙說道:“你彆以為養豬就賺錢,費半年多的功夫好些人家都才拿八十九十呢。是你家豬好,拿了二等。
再說,你還得先把本錢扣了吧,飼料錢扣了,最後能掙個50都謝天謝地了。要是養不好還打水漂,你忘了嗎,村裡有兩戶還養死了。”
說著楚嬸兒搖了搖頭,養豬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活。
然而此時的楚沁跟魔怔了似的,她頭回拿到數額如此巨大的巨款,當然聽不進去。
此時恨不得抱四五頭豬崽來,再擴建豬圈,往後靠養豬就能養活自己!
楚嬸兒臉色一變,捏著她的耳朵:“你聽進去我的話沒有?”
“嘶!嬸兒我聽進去了,絕對不多抱!”楚沁連忙答應。
楚嬸兒放開:“這才差不多。”
看著楚嬸兒離開,楚沁咬咬嘴唇,待在原地想了想……現在是冬天了,她飼料就囤那麼多,也無處補充,所以隻養兩頭是沒辦法。
等明年她多屯些飼料,養三四頭應該沒多大問題吧?嗯,沒有。
楚沁愉快地決定了這件事。
然而悲催的是她不曉得政策說變就變,楚沁恐怕隻能養最後一茬的豬了。
—
幾日過去,時間又來到冬至。
楚沁如去年般,給自己包了餃子。
她還跑到山裡一趟,下了幾個套,抓住兩隻野雞和四隻兔子。
之前抓的要不就吃了,要不就做成熏肉,隻放鹽,沒放其他料,味道怎麼樣暫且不知道,但存放的還不錯。
楚沁把香腸每種口味切一段,再放些其他的臘肉,又扔進去兩斤鬆子,最後把袋子牢牢綁好,她準備把這袋東西寄給大表哥。
之後又分了三份臘味出來,是給楚嬸兒楊小舅和大姨的。
給大姨的那份要多些,大姨家裡還養著金金和金玉,這兩孩子又算一份。
自覺禮節到位的楚沁很滿意,她不準備再多發展其他親戚及好友,否則每年年末禮節來往都讓人很頭疼。
趁著沒下雪,楚沁借到自行車。
先把臘味給楚嬸兒送去,楚嬸兒看她是騎著自行車來的,就問:“你這是要送東西給你大姨和小舅?”
楚沁點點頭,拍拍袋子道:“還得給我大表哥寄東西。”
楚嬸兒就不留她了,說:“你路上千萬慢點,要是來不及回來就待在你姨你舅家。你家的小白和雞我會幫你喂幫你趕進籠裡的。”
楚沁笑笑:“行。”
說完騎著車走了。
她發現買自行車的事兒勢在必行,現在她有錢,附近暫且還沒人敢惹她把她當軟柿子。
否則總問人借車也不好,每次還得花幾個雞蛋。
就是這自行車票吧……嗯,她得好好琢磨怎麼搞到手。
把身邊的人扒拉一圈,覺得這事突破口在小舅身上。
楚沁先到靜水莊,把臘味遞給舅母。
劉芝想拉她去坐坐,順道吃個午飯。楚沁擺擺手:“舅媽我急著呢,真沒時間吃飯,等會兒還得去鄉裡寄東西,還有去大姨那兒。”
楊小興正巧回來,見到楚沁在家門口,說:“小沁你來了,你怎麼不進去啊。”
楚沁又把話重複一遍。
楊小興了解楚沁,便道:“行吧,我就不留你了,要不要喝口熱水?”
喝熱水倒是可以,主要是還得找楊小舅問事兒。
楚沁進屋,喝完熱水問楊小舅:“小舅你知道怎麼搞張自行車票嗎?”
楊小舅:“……”
大外甥女真是看得起他。
他為難道:“這挺難的,我家這輛還是二手的,不僅是二手,拿到手時還摔得亂七八糟。”
楚沁有些失望:“那我往後有機會再買。”
楊小舅歎一聲,說:“我多幫你打聽打聽吧,你要不也問問你表哥,他說不準有。”
還真是!楚沁眼睛瞬間亮了。
臨走前楊小舅塞了些木耳乾和兩條魚給她,楚沁沒推辭,帶著走了。
她走後,楊姥姥慢悠悠從屋裡出來。
老太太覺得楚沁每回來都不跟自己打聲招呼,所以並不怎麼待見她。見她來就哼兩聲躲屋裡去,等她走了才出來。
索性她也不多說話,甚至楚沁心裡也不愛跟她說話,湊不到一堆,楊小舅就隨她去了。
楊姥姥坐在一旁,斜著眼扒拉兩下袋子,臉上露出兩分滿意來:“東西還挺多,倒是咱們家占人家的便宜了。”
劉芝看了看,驚訝:“我要是知道有這些我剛剛就不收了,收了也得再塞兩斤紅棗給楚沁。”
楊姥姥拍著老寒腿,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楚沁是越來越有成全了。
至於名聲,名聲確實不好聽。但仔細一想,能過出這種日子名聲算個屁。
人生在世,舒服兩字。楊姥姥也是這兩年才悟出來的。
兒子明顯跟他老子這邊的親戚更親,從前明明和楚沁挺疏遠的,這一年來倒是越來越親近。
反倒是自己這邊的……不是很親。她前頭兩孩子傻了吧唧的,也不願跟小兒子親近。
楊姥姥揉揉心口,不再多想。
—
楚沁從靜水莊出來就去了鄉裡,寄快遞時還找工作人員借支筆,在信上添了兩行字。
“謝謝了。”楚沁把筆給遞回去。
工作人員小何多看了她兩眼,問:“你是楊小興他外甥女吧?”
楚沁愣兩秒,點點頭。曉得了,這個人就是小舅他好朋友。
小何隨口道:“來了幾版新郵票,你要是經常寄信的話要不要買?”
楚沁猶豫片刻:“我瞧瞧。”好看她才買。
小何把新出的郵票拿出來,楚沁看兩眼就喜歡上了,瞧著喜慶,於是買了兩版。
畢竟自己剛得到一筆賣豬巨款,買郵票是小意思了。
楚沁美滋滋地把郵票收好,騎著車去往樂水鄉。
這段路還算平坦,楚沁騎得就很快,越兩個半小時就到了。
楊立秋看到她屬實震驚片刻,把手裡的南瓜放下匆匆跑出來:“大冷天的你咋來了?”
瞧瞧這臉蛋凍的,紅得都跟猴屁股一樣,耳朵也不怕凍掉。
還沒說完話呢就拉著了楚沁進門,繼續道:“趕緊先喝些薑茶吧,你瞧你這手冰的,不過我看你今年手上的凍瘡倒是沒怎麼犯。”
楚沁點點頭:“今年一直用著藥呢。”她特意找秦華奶奶配的,秦華奶奶配這些藥膏很在行。
楊立秋放心了:“這就好,你姑娘家的手千萬彆腫得跟蘿卜似的。”
楚沁把袋子放桌上:“大姨,我今天來是給你送東西的,前幾天做了臘味和香腸,剛剛給小舅送了過去。”
楊立秋臉上添了幾分無奈:“得,那我就收下。你一個人生活真不容易,彆總給我送東西曉得沒,自己顧好自己就行,真是倔,你們這輩孩子都倔……等等,咋這麼多啊?”
楚沁:“金金和金玉不是在嗎,反正臘味也耐放,拿著蒸來吃或者炒來吃都很不錯。”
曉得楚沁脾氣的楊立秋知道推拒不得,乾脆地收下了:“先給你熬薑茶吧,熬完吃飯,我熱飯給你吃。”
飯點已經過了,楚沁現在也餓得慌,於是坐下乖乖等著。
金金沒在家,說是出去找朋友完了,這孩子很是活潑。金玉跑出來,胖起來的她跟年畫娃娃似的,看楚沁的眼神有些陌生。
“不認識我啦?”楚沁塞顆糖給她,她立刻不陌生了,爬上凳子笑眯眯地靠著楚沁坐。
楊立秋笑道:“這孩子真是,興許是以前餓狠了,如今最看重的就是一口吃的。”
楚沁摸摸她細軟的頭發:“沒事兒,看重吃的多好啊,大家都看重,這樣往後也不會餓著。”她不禁垂眸,後年災荒來了,大姨一家該怎麼過呢。
哎,這事兒就不能想。
她自己都怵著呢。
大姨家的中午飯其實不豐盛,見此大姨還特意蒸了個蛋。
楚沁蒸蛋技術不好,總是能蒸出蜂窩狀,久而久之她就不蒸了。
可大姨蒸的蛋軟硬適中嫩滑可口不說,還往裡頭滴了兩滴油,加了醬油和米酒,吃著和自己蒸的可謂是天差地彆。
楊立秋聽到她的疑惑後道:“你得把浮沫撇了。”又拿著碗教她怎麼量刻度,一個蛋要放多少水等等。
楚沁恍然大悟。
原來蒸個蛋都有這麼多學問!
楚沁覺得自己是來交易的。
把臘味給小舅,於是收獲乾木耳和兩條魚。把臘味給大姨,於是收獲兩斤羊肉和兩斤的黃小米,以及一塊錯色的布。
羊肉魚肉不說,小米楚沁可太愛了,這用來熬粥非常不錯。
楚沁滿載而來,又滿載回家。
等到傍晚,夕陽西下,黃昏降臨時她才到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升火煮水,烤去自己的一身冷氣,喝兩碗熱水下肚後才緩過來。
雞已經自覺回籠了,家裡雞多,雞屎當然也多。要不是楚沁日日都有清理,雞屎非得堆滿整個籬笆圈!
楚沁哼哧哼哧清理著今日份雞屎,清理完後倒入菜地中。
怎麼說,廢物利用吧,多少也算點肥料。
楚沁晚上包了餃子吃。
用的是豬肉和野蔥,加些胡蘿卜和香菇。
要說這香菇可是有來曆,她在山裡發現枯木上有長菇,乾脆把這枯木搬了回來,放在雜物房裡細細養著,誰能想到,這菇還真就一茬接一茬地長。
到目前為止楚沁積累了半盆的菇,這次做的餃子全給切了,整整調了一大盆的餡料。
包到最後手差點沒包酸,餃子共有305個,她決定放在外頭冰一夜,凍成冰疙瘩後再放到自製的冰箱中。
晚上自然就是吃餃子,配著餃子湯了,原湯化原食整個人舒坦萬分。
吃完飯的楚沁沒有立刻去休息,事情總是一個接一個的,才做完臘味,就得準備釀酒和做米粿了。
天色已暗,天空看不到星星,就連月亮也沒了蹤影,屋外是黑暗的世界,連楚沁也沒辦法看得遠。
屋裡點燃一盞煤油燈,楚沁攏攏衣服,一手端著煤油燈一手提著袋子,來到廚房中。
她把袋子裡的糯米“唰”一下全部倒入桶裡,緊接著倒水到糯米中,先浸泡一夜。
楚沁把桶用蓋子蓋好,哈著白氣哆嗦著身回到臥室。
小白這沒良心的狗睡得四仰八叉,靠在爐子邊,明明裡面沒有炭火了,卻好似還帶著餘溫。
今晚冷成這樣,明日怕是下雪天。寒風吹來都帶著刺骨的冷,楚沁隻能用報紙把縫隙給堵上。
真讓楚嬸兒說著了,報紙在楚沁這裡確實有堵牆糊牆的作用。
“呼——”吹滅煤油燈,上床睡覺。
楚沁抱著暖手壺安心入睡,糯米在黑夜裡漸漸吸滿水分,變得愈加白淨膨大。
她在夢裡仿佛喝到了米酒,整個人醉醺醺飄飄然的。
又仿佛吃到熱乎乎的米粿,配著乾蘿卜,亦或者是酸菜炒冬筍,無比滿足。
自己一時在上輩子殘破的林間小屋,一時又在這輩子還算溫暖的家。
暖手壺不停傳遞熱量,冬至過去,正所謂冬至陽生春又來,又是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