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白榆操控著機甲俯身在廢墟中一個翻滾,躲過從身後傳來的幾道激光線。
被攻擊的不僅她一個。隊伍中有四五個機甲兵突然叛變,開始攻擊身邊毫無防備的戰友——其中有三個集中攻向了切爾西。他們明顯是提前商量好的,同時出招,合作封鎖住切爾西的動作。
但他們卻似乎低估了切爾西的實力。
切爾西的手摁住劍匣,劍光在瞬間噴薄而出。她的招式裡看似沒有多少殺氣,卻在瞬間看穿對方拙劣的配合中的破綻,一擊就擊飛其中一個人的武器。她一拳把一個敵人撂倒,接著翻身踹出一腳踢飛另一個,最後單手掐住一台機甲的脖子,迅速撤到能掩護白榆的方位。這一切變動幾乎都是在瞬息完成的。
“注意點。”切爾西用手臂鎖住“人質”的腦袋,“在戰場上蓄意攻擊戰友,軍事法庭絕對會判你們一個死罪。我看你們確實是連命都不想要了——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些士兵都是剛從蠻荒戰場下來的。
隻要他們中途沒有被人“掉包”,或是被誰頂替身份,那也就意味著這些奸細是在蠻荒戰場紮紮實實服役了三個月。他們藏的夠深,毅力夠強,更顯得他們來曆不一般。
被切爾西劫持的士兵一言不發。他們現在用的是機甲格鬥,幾招之間很難直接威脅到性命,於是這個士兵直接開始不管不顧地拚命反抗。
切爾西微微皺眉,但還是很快做出抉擇。她用力把人撂出去,悍然的劍光無聲落下,瞬間洞穿了對方機甲的要害。
切爾西的武器不是普通的光劍,而是融合了軍部的最新技術,無數銀白色的粒子圍繞著劍身糾纏,在切爾西給長劍充能的瞬間,這些粒子就會瞬間快速旋轉起來,賦予劍鋒如切割機般削鐵如泥的特性。
切爾西在轉瞬間毀了一台機甲,且攻擊的是對方的要害,毫無留手,駕駛艙被完全洞穿,裡面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她這一手極有魄力。原本被反叛者壓著打的士兵們頓時沒有心理壓力了,出招也狠辣起來。
他們都是接受過蟲群洗禮的士兵,殺蟲技術一流,殺人技巧卻也不差。原本反叛者們仗著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他們沒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控製住局面,雙方就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另一頭,六翼柏斯蟲們還在不斷糾纏著白榆。
她揮劍砍死幾隻,白龍在天空中不斷翻騰著撕碎幾隻。但這些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的蟲子就好像源源不絕,而且盯準了目標,隻攻擊白榆一個人。
這時候,她的機甲信號頻道裡突然傳來一段“滋啦滋啦”雜音。
一個有些失真的男聲響了起來,語調輕柔中透著些許陰森。
“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小皇女?”
白榆的動作一頓,皺眉道:“你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對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隨後她耳邊響起對方略顯癲狂的笑聲,“原來他們什麼都沒告訴你。真好啊,
被所有親人悉心保護著……可惜,無論怎麼掙紮都沒用。你眼前的花團錦簇隻是虛偽的假象,一切的和平安寧隻是夢幻泡影……他們現在給了你多少幸福,將來也會給予你同等的絕望……”
白榆道:“有事說事,做謎語人很有意思嗎?還是說你有一種不好好說話就會死的病?”
對方的呼吸一窒,聲音又陰冷幾分:“如果你還想救你身後的那些人,就彆再負隅頑抗了。”
“你在怕什麼?”白榆笑著說,“是怕這邊的動靜鬨得太大,引起附近巡邏艦的注意嗎?也是,畢竟我們原本定下的星船馬上就要到了,航空港遲遲沒有給出回應,軍部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的。”
“在你成功拖延時間之前,我會讓這些蟲族把你的部下們全部撕碎。”
“是嗎?……你可以試試,儘管放馬過來。”
說完,白榆深吸一口氣,控製著機甲手在身後的儲物箱裡摸了一把。
極致的猩紅在她的掌間一閃而逝。
那是好幾顆鴿子蛋大小的、最高等級的蟲晶——是白榆用這麼久以來積攢下來的、無數低級蟲晶熔煉而成的,晶體深處甚至反射著耀眼的粼粼紅光。
白榆一抬頭,手將蟲晶用力灑至空中。一陣風吹來,巨龍行雲流水般地在空中掠過,恰好把那些蟲晶都銜到嘴裡。
空中傳來輕輕的“喀啦”聲。
巨龍合上嘴,抬頸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在那瞬間,它的豎瞳一縮,背上的一排棘突刷的一下立了起來。
巨龍深沉地呼吸著,喉中傳出如同悶雷般的響動。隨後,它的鼻孔輕輕翕張兩下,兩粒如螢火般的藍光從它的牙縫間溢出來。
突然,它停止了前進,在空中反身急停,朝著蟲群張大嘴,噴出一道如雷光般的龍息。
那龍息是如此灼熱耀眼——幾乎頃刻間將整個夜晚都燃燒成了白晝!
白龍隻是噴出幾道龍息,它和蟲群之間的攻勢卻在瞬間逆轉。六翼柏斯蟲擺脫不了畏熱畏光的本能,全然沒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樣,而是崩潰地四散逃竄。
“一群蟲子而已,怎麼都難成大器。”白白榆對神秘人挑釁道,“上次也是你吧,控製著希厄蟲擾亂賽場的那個。這麼看來,你這幾年根本沒什麼長進,本事不會反倒退步了吧?”
“……”
通訊頻道內一片安靜。無人應答。
白榆一看就知道,這人是發現局勢不利所以跑路了。
白榆也覺得有些生氣。但敵在暗我在明,本來就是四處收到限製,她隻能希望能從那些叛徒身上查到線索。
等白榆重新歸隊的時候,發現切爾西已經率領著士兵們把那些反叛者全部鎮壓,同時貼心地留了兩個活口。
說是活口,實際上一個也已經是半死不活了。另一個被切爾西從機甲殘骸裡扯出來的粗線五花大綁,綁的和粽子也沒什麼差彆。切爾西還用他們的外套塞滿了兩人的嘴。
審問片刻後,切爾西
有些無語地望向白榆,道:“他們什麼都不肯說,殿下。”
“那就待回去再慢慢審。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白榆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畢竟我們不是專業的……這門活還是得讓情報署的那群家夥來乾。”
這時,唯一清醒著的那個叛徒突然抬頭盯了白榆一眼,隨後雙眼緩緩腫脹充血,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切爾西暗道不好,快步走過去把塞在他嘴裡的布料取下來。
但那人痙攣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呼……哧……呼……哧……”
他的雙眼越來越紅,開始不自覺地仰起頭,喉間的肌肉一緊一縮。
白榆:“他不能呼吸了。”
切爾西眼皮一跳:“呼吸道好像堵住了。可他喉嚨明明沒有傷痕啊?”
說話間,那人慢慢長大嘴——
一隻渾身黏糊糊的、翅膀尚在蜷縮狀態的白蛾,搖擺著觸須露出頭來。
“……”
這恐怕是神秘人故意留給白榆的“驚喜”。
白榆低聲道:“該死。”
切爾西看著眼前的一幕,臉色也出奇地難看。她默默給槍上膛,和白榆交換了個眼神,在得到白榆的默許後,她將準星對上那個瀕死者的腦袋,然後給了對方一個痛快。
一聲槍響,硝煙散去。
那人的身體瞬間僵硬著倒地。
剩下的士兵們都緊皺著雙眉,神色流露出憤怒,還有一點點茫然。
……今天,本來該是所有人回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