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練習之後,白榆發現鏈刃的上手難度確實比光鞭要高一些。
鏈刃的靈敏度比光鞭強上好幾倍,而且能夠自由伸縮。白榆之前控製光鞭那粗糙的手法就不夠看了。練習過程中不慎纏手纏腳都是小兒科。有一次,她嘗試在訓練場用鏈刃同時擊落三台飛行靶,結果力道沒收住,從背後狠狠給了自己的腦袋一鞭。
被抽懵的白榆:“……”
“噗。”一旁也在練習的謝利發出輕輕的笑聲。
白榆聞言側身,抬起鏈刃對準他:“要不你來跟我練練?”
“不不不。”謝利心疼地抱住自己的機甲,“我可不敢跟你練。萬一把我的機甲弄壞了怎麼辦?”
沒錯,就在白榆努力與新武器磨合的同時,單兵係的學生們終於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機甲。
謝利對自己精心挑選出的機甲非常滿意,時不時就要摸著機甲發花癡。鐘離樂對他嗤之以鼻。
“機甲是武器,怎麼可能一直毫發無傷,壞了拖去修不就行了?”
“修機甲也要錢啊。”謝利憂傷地說道。
薩蘭軍校對單兵的訓練要求苛刻,但在其他方面是非常大方的。單兵係學生如果有自己的專屬機甲,當然也可以使用,沒有的就由校方來提供相應等級的機甲和武器——不是爛大街的那種模型貨,每台都是獨一無一的型號。不過,後續學校隻保障機甲的日常維護,如果遇見需要更換零件的問題,就要學生自己出錢。
……相比之下,他們發給機甲師學生的那堆破爛機甲似乎就不夠看了?
不不不。機甲師專業的學生比單兵係的更加燒錢。因為機甲師想增進技巧,必須有大量的實操,這部分損耗支出都是由學校來承擔。
而且,隨著學生們的進步,等他們考到“職業機甲師認證書”後,學校還會給他們開放資源庫——雖然不給發機甲,但學生可以憑借自己以往所學給自己造一台——這些成本還是由學校買單。
這麼一看,機甲師係像是親生的,單兵係簡直像是領養來的。
“放心,我會想辦法搞點錢。”白榆說道,“以後幫你們改良一下機甲。”
謝利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小榆,你還需要想辦法搞錢?你們家不是……”
白榆聳肩:“我現在賬戶上攢的都是養老基金。不能隨意動的。”
其實,白榆手上還真沒多少能折現的產業。
首先是阿爾弗雷德帶來的那部分遺產,大多是地皮、大公司的股份等等。雖然每年都有可觀的利潤,足夠把她養成個富貴閒人,但玩機甲這種燒錢的東西還是有點不夠看的。其次是皇帝送她的一個私人星球和一座浮島花園——那個星球至今還是光禿禿的,除了個花園什麼都沒有,彆說賺錢,她將來做建設的時候恐怕還得往裡倒貼錢。目前她賬號裡能揮霍的現金基本都是厄爾西和老公爵打給她的。
白榆一點都不懷疑公爵家有錢。比如阿諾德也有自己的私人機
甲,但那是他代表薩蘭軍校參加聯賽時特意定製的,那時候他一年級。
而白榆現在才一年級。
何況之後學校也會開放資源庫給她……她急什麼呢?
曆史上哪個有名的機甲師不是憑借自己的手藝瘋狂吸金?就拿蕭時雨來說吧,因為他一人的成就過於璀璨,這才有了整個蕭氏的崛起。
所以,白榆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
“你才幾歲就開始考慮養老了?”謝利笑她,“與其考慮這個,你還不如多攢點錢做老婆本。”
“我單身主義。”白榆微微一笑,“我可不像你們Alpha,腦子裡整天想著情情愛愛的。談戀愛哪有機甲好玩?”
“我同意。”鐘離樂深以為然。
謝利:“……”他啞然片刻,覺得自己又被針對了。
開學一個月後,新生們迎來了本學年的第一個假期。
假期隻有三天。
本來白榆隻想利用這段時間給自己鬆鬆弦,但不知道老公爵和皇帝在背地裡又達成了什麼協議——她都已經等著管家來接了,沒想到老公爵臨時通知她,這個假期她歸皇帝管。
白榆:……可惡。
上次隻是在皇宮喝個下午茶,這下好,要去皇宮留宿了。
白榆還想掙紮一下,隨便找個什麼借口去同學家借宿或者去找阿爾弗,總之得熬過這三天。
她在房間裡轉了兩圈,飛速收拾好行李準備跑路。剛提著行李關上門,就看見對面寧迦的房門虛掩著,連他的校服領結和外套都掉在了地上。
她極佳的耳力聽到一陣黑暗中傳來的急促呼吸。
“……寧迦?”白榆猶豫著開口。
呼吸聲頓了一下,隨後漸漸洋溢成痛苦的悶哼。
黑暗,隱忍的痛呼,沒有被標記的omega。
白榆以前在G星也讀過一些爛俗的AO地攤文學,她閉著眼睛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白榆頓時有種轉身就跑的衝動——但原地呆了兩秒後,她發現自己除了心跳加速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理所當然,她可是beta。於是她硬著頭皮提高聲音問了一句:
“寧迦,你還好嗎?”
熱。
好熱。
寧迦狼狽地撲倒在地,火熱的溫度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灼燒。他把潮紅的臉緊緊貼在冰涼的木質地板上,混沌中聽見了誰的聲音。他很想回應,但酸痛的身體因發情而微微抽搐,那些話語一出口也就成了低低的呻.吟。
“……那我進來了。”
他強撐著一點模糊的意識,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扶上了柔軟的床鋪。
“你的抑製劑在哪裡?”
“我用了。”寧迦感到一種莫名的委屈,眼角不由沁出一點水痕,後頸通紅的腺體也腫脹著,“但是……”
“你用了抑製劑,但是沒有起效?”白榆一邊詢問情況,一邊打開光腦搜索“omega抑製劑失靈的原因及應急手
段”。她可沒上過AO生理知識課堂。
眼前的人滿臉嚴肅,一邊找資料一邊比對他的情況,仿佛在對待一道複雜的課題。寧迦吸了口氣,羞恥難耐地用枕頭捂住臉。
㈠本作者烏瓏白桃提醒您《做個beta不好嗎》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知過了多久,枕頭被人強行奪走。寧迦剛想抗議,就被額頭上的冰袋凍的一哆嗦。
“你先用這個對付一下。”白榆說。根據星網的提示,她首先要保證寧迦不會被燒成個傻子。然後她開始問話:
“你用了多少抑製劑?”
“兩支。”寧迦的嘴唇囁嚅一下,好歹找回了些許理智,“我以前用的也是同款的抑製劑。但是這次……”
“你快到成年期了吧。星網上說,你這個年紀的omega確實要經曆幾次嚴重的發情熱。遇到這種情況可以酌量增加抑製劑的注射。”白榆瞥他一眼,“要不你再打一針,如果沒效果,我就給你叫醫療室的老師過來。”
寧迦嘗試抬起自己的手臂,卻感覺自己的四肢像是融化了一樣。
“呃……要不我幫你打?”
看寧迦這半死不活的模樣,白榆也顧不上幫omega打抑製劑算不算侵犯他的隱私權了。
實際上寧迦也不想因為發情期的事被抬進醫療室。雖然omega因為遭受發情熱被擊垮在床是非常普遍的事,但他不同,他是就讀於軍校的omega。他不想讓彆人懷疑薩蘭軍校錄取他的決定是否正確。
隻要下次提前打雙倍抑製劑就能解決問題……
白榆根據他的指示在抽屜裡翻出抑製劑。那泛著銀色的針頭看得白榆有些不寒而栗。她低頭在寧迦的後頸上找了半天,才找到正確的嵌體位置,把冰涼的藥水一點點推進去。
寧迦把側臉擱在她的手腕上,下意識輕輕地摩挲。溫涼的、如玉一般的皮膚,有種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寧迦覺得自己被割成兩半,一半還在灼熱的地獄裡煎熬,本能地渴求一個Alpha的信息素從天而降來撫慰他、緩解他的痛楚;另一半渴求的卻是眼前人的觸碰,即使他心知對方的觸碰不含半點愛情,但這也足以安慰他乾涸的靈魂……
突然,他倚靠的手腕被抽空。
寧迦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又被懟了兩個大大的冰袋。
“好了。”白榆拍拍手,看著整張臉幾乎被冰袋淹沒的寧迦,說道,“接下來隻要體溫降下去就沒事了。”
已經感受到抑製劑在逐漸起效的寧迦:“……”
他抿抿唇,有些無力地抬手,把有些化掉的冰袋往腦袋邊上挪了挪。
他已經好多了。就像是普通的發燒。那股痛得噬骨的折磨已經離他遠去。
他沒有太多餘力去關注自己的劫後餘生,他滿心滿眼都在自己暗戀的人身上。
……如果今後有她相伴,即使是發情期,也沒什麼難熬的吧。
寧迦沉沉睡去。
白榆看他的體溫降下來了,於是關上門,讓他好好睡一覺。
白榆有時候想想,覺得omega也挺不
容易的。如果老天爺每個月都給她來這麼一遭,她寧願去死。
就在這時,她的光腦亮了起來。
“你怎麼還沒出來?”
是陌生人來信。
白榆一頭霧水,拿起光腦回複:你是?
對方:“我是你舅舅。”
白榆:“???”
白榆簡直要不能呼吸了。
“您怎麼跑到學校來了?!”白榆用儘畢生的克製,讓自己用敬語稱呼對方。
“我就不能來接你嗎?”皇帝理直氣壯地反問。
“……我在照顧生病的同學。”白榆打字,“可能暫時走不開。”
“什麼軍校生這麼脆弱?直接讓他退學得了。”
白榆差點又是一口氣沒上來。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給寧迦定份食堂的晚飯,給他留了張便簽後就提著行李離開了宿舍。
皇帝在一輛車牌尾號8888的懸浮車裡等她。
但不知道為什麼,從宿舍到校門口的這一路上不斷有人頻頻回望她。白榆不明所以,不過為了避免她舅舅再出什麼幺蛾子,於是隻能拚命往前奔跑。
她找到那輛懸浮車,剛打開車門,就聽到熟悉的聲音略帶著點嫌棄地對她說:
“你怎麼回事?身上都是Omega的味道。”
白榆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哦。剛才寧迦發情期來著。
而她沒有換下身上的衣服、沒有使用任何吸附信息素的產品,就這麼沾著一身omega的味道走了過來。
完蛋。白榆兩眼一黑,覺得今後學校又要開始傳和她有關的流言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他們傳的不是她和寧迦的緋聞,而是有人懷疑她的真實性彆是omega,是裝beta來上學的——
白榆簡直要翻白眼。
偽裝性彆哪有點那麼簡單?當入學體檢是玩兒的嗎?
不過此時,遭到舅舅嫌棄的白榆愉悅地一笑,她一邊關上車門一邊說:“那我就先告辭——”
“給我回來。”皇帝丟過來一瓶去味劑,“自己噴了再上來。”
白榆嘁了一聲,倒也乖乖把自己全身都給噴了一遍。等皇帝確認她身上沒什麼味道,才讓她上車。
上車之後,白榆往駕駛座一看,空的。
“這輛車是自動駕駛。”
“我知道。但您出行都不帶幾個護衛的嗎?”
“誰能殺得了我,那我倒情願把這個皇位讓出去給他坐。”皇帝用略帶嘲諷的神情說道。
這是源於他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傲,也是因為,他從小就是經曆各種明槍暗箭過來的。如果不是實力出眾,他早就像其他兄弟那樣提前下去見祖宗了。
懸浮車緩緩升起,窗外的黃昏開始模糊起來。白榆眨眨眼,問:“我們要去哪裡?”
“惠穹星。”皇帝的語調懶懶的,“我和你母親小時候經常去那裡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