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甜酒·下(排:睡裙)(1 / 1)

觀眾們收到開播消息,紛紛湧入直播間,一開屏就看見主播坐在沙發的抱枕堆中,雙頰暈著一層薄紅,眼神迷蒙,語調輕飄飄的:“晚上好呀。”

【恭喜寧寧獲得榮譽勳章![撒花]全世界最好的寧寧![撒花]】

【恭喜……等等什麼情況?】

【!!!我瘋狂截屏!】

【今天不是授勳儀式嗎,難道寧寧沒有出席?】

【你們看寧寧的狀態,肯定喝酒了。元帥能放心讓他在外面嗎?應該是提前離場】

【這個角度,感覺寧寧就枕在我面前,好想摸摸臉蛋……】

寧宴將終端從腕間取下,放在對面,調出光屏。彈幕的速度本就快,他又迷瞪瞪的,歪著腦袋嘗試辨認無果後,不高興地出聲:“你們慢一點,我看不清。”

酒精讓他的聲音比平常軟和了不止一點,語氣親昵得像是在撒嬌。由於和屏幕挨得近,觀眾甚至能夠看清雄蟲面頰上細小的絨毛。

【寧寧像一隻水蜜桃,偷偷咬一口,吸溜~】

【怎麼這麼可愛……這是我能看的嗎!!】

【從熱搜來的,錯過今晚我真的會悔恨一整年!】

寧宴還是沒能看清彈幕內容,於是放棄互動,循著身體記憶推流程:“那麼開始今天的直播……”

他在終端邊緣摸了一圈,最後疑惑出聲:“你們的耳朵呢?”

終端上當然沒長模型耳。助眠計劃卡在第一步,寧宴窸窸窣窣地摸索無果,望著屏幕愣神,一雙水潤黑瞳倒映著滾動的彈幕,臉上寫滿迷茫。

【寧寧這是喝了多少,都迷糊了】

【醉了還記著開播,他心裡有我[感動]】

【元帥蟲呢,升銜了就不管寧寧了嗎?既然如此,軟乎乎的酒心寧寧我就抱走咯~】

寧宴兀自發了會兒呆,忽地往屏幕前湊。他正打算對著空氣啵啵兩下熱場,一片混沌的大腦中在此時顯出一點兒難得的清明。

……他似乎答應過卡洛斯,不會在直播的時候再做“那種口腔音”。

想到這裡,寧宴和屏幕上的自己對視幾秒,隨即打消了原本的計劃,垂下眼睫,用氣音小聲地重複著觸發詞。

所謂觸發詞,就是由一些能夠刺激耳膜的音節組成的詞語。這一類型的低語既能提供刺激,又因為主播低緩的聲調而顯得溫柔,在直播間一向很受歡迎。

觀眾們眼看著雄蟲越靠越近,放大的臉形成了極強的視覺衝擊力。還來不及發彈幕感慨,下一秒,耳邊毫無征兆地響起雄蟲輕柔的低語,凝神細聽,還能捕捉到屬於雄蟲的細微呼吸。

因為醉酒,寧宴的聲調透著幾分散漫,黏糊糊的口腔音比往日更為明顯。

直播間像是被按下暫停鍵,幾秒的沉默後,無數彈幕蜂擁而至。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感動]】

【低配出奇跡!聽慣了寧寧的高端麥,終端的收音效果像是在視

頻通話!】

【真害怕寧寧的雌君下一秒就會從天而降,掐斷直播】

【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不管是直播內容還是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壞笑]】

【前面的,你……我……這……】

寧宴不看彈幕。重複幾遍觸發詞後,他停下話音,坐直了身子,將原本抱著的枕頭拋到一邊,用指尖輕敲終端外殼。

作為一名專業的助眠主播,寧宴有著極強的職業素養和信念感,雖然已經醉得找不著北了,但他製作敲擊音的手法依然靈活,十指翻飛,輕盈得如同蝶翼。

他在終端外殼敲了一圈,正想換個花樣,腰間忽地一緊,繼而身形騰空,像顆蘿卜似的,從抱枕堆裡被拔了出來。

【?】

【???】

寧宴:?

卡洛斯將雄蟲一把按進懷裡,動作間帶翻了放在沙發上的終端。

直播間畫面劇烈晃動一瞬。隨後,帝國新晉元帥宛如煞神一般的臉出現在鏡頭前。

熱熱鬨鬨的直播間頓時噤聲。

卡洛斯劃拉幾下曆史彈幕列表,數不儘的虎糧之詞映入眼簾。

方才,隔著一道走廊的距離,他確實聽到了寧宴一隻蟲咕咕噥噥的說話聲。他隻當雄蟲是自言自語,不曾想,一轉彎就看見懸浮在空中的光屏。

五顏六色的彈幕填滿了畫面,但並沒有完全遮住主播的臉。寧宴的臉龐染著緋色,一雙黑瞳中水光瀲灩,原本淡色的唇瓣因為飛行器上的擁吻變得水潤微腫,神情懵懂,是雌蟲看一眼就會為之神魂顛倒的模樣。

寧宴的臉被捂在軍雌胸前,悶得慌,忍不住掙動幾下。見狀,卡洛斯將他又往下摁了摁,姿態是少有的強硬。

確保雄蟲連一撮頭發絲也沒有露出來,他這才抬眼,血紅色瞳孔直視終端攝像頭。

”雄主醉了,方才的直播屬於私蟲影像,如有錄像截圖行為的,煩請自行刪除。否則——“

這短暫的停頓,讓不少屏幕後的雌蟲脊背一僵。

”——後果自負。“

話音落下,直播間驟然變黑。

卡洛斯提起雄蟲,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梯,很快來到臥室。

寧宴搖搖晃晃地掛在軍雌身上,溫熱的吐息落在對方耳畔,“我在直播呢,你進來做什麼?”

“……”

卡洛斯一時沒有回答,克製地呼出一口氣,將他放在床上。

寧宴一挨著被單,整隻蟲就不受控製地往後倒去,被還未完全鬆手的卡洛斯一把拉住。

卡洛斯在床沿坐下,將東倒西歪的的寧宴扶過來,單手打字,令文秘官處理查封全網的視頻圖文。

寧宴把助眠直播視作重要的事業。他會儘可能的回複每一條醒目留言,會在新年到來之際認真向觀眾們道謝,連醉酒後都記掛著開播。

但不是每一個觀眾都擔得起這般真誠的感念。

在帝國,雄蟲實在太珍貴,活躍在公眾

視野中的雄蟲閣下更是屈指可數。珍稀之物會招致無數覬覦之徒,哪怕隻是盤桓在遠處的蒼蠅,揮之不去的嗡嗡聲也足夠惱人。因此,卡洛斯每每在寧宴尚未覺察之際,將臭蟲儘數驅逐,為的是自己精心嗬護的花朵不受傷害,也為了他能夠儘情地舒展美麗的花瓣。

隻不過,眼見著寧宴將甜甜的蕊心也一同露出來,這就超出了卡洛斯的容忍界限。

卡洛斯關掉消息界面,一垂眼,見寧宴酡紅的面頰貼著自己的側頸,沒骨頭似的,軟趴趴地窩在他懷裡。

他歎了口氣,眉間擰起的刻痕逐漸平複。

……難道還能苛責醉酒的雄蟲嗎?

卡洛斯抬手捏一把臉,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兩道淺淺的紅印。

“唔……”

寧宴吃痛,委屈地哼了一聲,正想埋怨,張開的雙唇間忽然塞進一粒藥片,緊接著又被喂了一口溫水。

卡洛斯讓他就著自己的手喝了半杯水,抬手手替他一件件脫掉身上繁複的禮服。

寧宴念念不忘地嘀咕:“直播……”

“到點了,您已經下播了。”卡洛斯哄他。

“我才剛開始呢。”寧宴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才到敲擊音,後面的摩擦音、捂麥、手勢、耳語……”

寧宴正曆數自己的直播計劃,忽然被堵住了嘴。

卡洛斯將他裡裡外外親了一遍,尤不解氣,盯了片刻,忽然不輕不重地咬一口他泛著紅暈的面頰。

見雄蟲腮側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像是被自己蓋了戳,卡洛斯心中的氣這才平順些,替雄蟲簡單擦一遍身子,換上乾淨的睡袍,然後將他塞進被窩。

軍雌身體代謝極快,卡洛斯一晚上喝了不少酒,但仍像個沒事蟲一般照常去衝澡。

浴室裡的水聲嘩嘩的響著。寧宴望著裡邊透出的燈光,思緒如同飄在雲端。

卡洛斯……

卡洛斯現在是元帥了……

想到這裡,他唰的掀開被子,蹬上拖鞋。酒勁越發湧上來,醒酒藥卻還沒有發揮效力。他走路歪歪斜斜的,在隔壁衣帽間內轉了一圈,沒找到目標,想了想,又回到臥室,推開卡洛斯的衣櫃。

櫃內整齊地掛著一溜兒軍裝,另一側卻掛滿輕薄的睡袍,涇渭分明。寧宴把睡袍往邊上扒拉,藏在角落的一排睡裙就這樣暴露出來。

……

卡洛斯從浴室裡出來時,雄蟲正乖乖躺在床上,被子裹得緊緊的,眨巴著眼望他。

“還不困嗎?”卡洛斯被他看得心軟,語調不知不覺溫柔許多。

“不困,”寧宴一臉神秘,“給你看個寶貝。”

見他這幅耍寶的模樣,卡洛斯雖然不知道雄蟲又折騰出什麼名堂,但還是在床邊坐下,配合地問:“什麼寶貝?”

寧宴勾勾手指,眼睛亮晶晶:“再過來一點。”

卡洛斯依言俯下身,就見雄蟲抿著唇對他甜甜一笑,將被子唰的掀開一角。

卡洛斯的目光

自然而然地落在寧宴身上。

不久前,他親手換上的睡袍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輕薄的睡裙。緞面絲帶係得亂糟糟的,勉強收攏起腰線和胸口的線條。從肩頭到側腰的大片肌膚都祼露在空氣中,其上殘留著斑斑點點的紅痕。

卡洛斯呼吸一窒,眼神頓時沉了下去:“寧寧,這是什麼意思?”

寧宴的思維有些遲鈍,感官在此時卻被放大了。聽出軍雌的聲調不對勁,他像是覺察到危險的小動物,往後縮了縮,小聲道:”慶祝你成為帝國元帥呀。“

卡洛斯手上一用力,將他從被窩裡撈出來,按在自己身前。

“所以,這是為我準備的禮物?”

寧宴認真地點頭,幅度不小,身上幾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也跟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之所以選中這條睡裙,是因為它兩側垂墜著數條絲帶,看起來布料很多的樣子。但上身之後,暈乎乎的大腦讓他無法分辨每一條帶子的正確位置,隻能隨意打幾個結了事。

卡洛斯啞聲喚道:“寧寧。”

“嗯?”

寧宴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對方堵住了唇瓣。

這個吻急切而熱烈,寧宴被他輕易掌控了節奏,如同風浪中的一葉小舟,隻能在浪潮的裹挾下隨波逐流。

被鬆開的時候,寧宴將額頭抵在卡洛斯的胸口,細細地勻著氣。恍惚間,感覺對方拉著自己的左手,輕輕一吻戴著戒指的無名指指根。熾熱的吻隨後沿著側頸向上攀,落到耳根處時,化作一聲繾綣的呢喃——

“寶貝。”

寧宴含糊地應著。身上的蝴蝶結被逐一解開,像是一個被層層拆開的禮物。直到軍雌將這兩個字音重複幾遍,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卡洛斯換了稱呼。

“乾嘛這麼叫我。”

“您說要給我看寶貝,”卡洛斯啄了啄他通紅的耳尖,“我隻有寧寧這一個寶貝。”

寧宴被他親得忍不住側過臉,半邊身子麻麻的:“我說的是衣服……”

卡洛斯笑了一聲:“衣服不是我買的嗎?您這是把自己送給我了。”

寧宴輕哼一聲,沒有反駁。

……

一條皺巴巴的絲帶被扯落,輕飄飄落在一旁。卡洛斯將它拾起,在雄蟲的尾勾上係了個蝴蝶結,一邊問:“怎麼今天願意穿這個?”

明明從前怎麼哄也不鬆口的。

“因為……你是元帥……”

卡洛斯若有所思:“您很看重這個嗎?”

“嗯,”寧宴斷斷續續地回答,“說明……全帝國,你最厲害……”

卡洛斯心中一動,用指腹輕撚雄蟲的尾勾,接著問:“如果,我沒能成為元帥呢?”

寧宴的脊背隨之一顫,雙眸間的霧氣又重了幾分,微微張著唇瓣,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卡洛斯本就是逗弄他,並非想要逼出一個答案來,見寧宴被欺負得狠了,立刻鬆了手上的力道,安撫地親吻他濕潤的眉眼。

片刻後,寧宴稍稍緩過勁,抬手環住他的脖頸:“那也沒關係……”

卡洛斯一怔。

寧宴的聲音又輕又軟,黑瞳如同被水洗過一般,盛滿依戀:“不論什麼身份、什麼軍銜,在我心裡,你都是最最最厲害的軍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