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甜酒·上(1 / 1)

宮殿內,授勳儀式告一段落。蟲帝已經在護衛隊的簇擁下離場,留下幾名皇子主理接下來的宴會。

戰爭對蟲族而言是常事,但這一年發生的變故稱得上天翻地覆,動亂甚至一度爆發在帝都星。本次授勳儀式,四軍共有十二名雌蟲晉為將級,是近五十年間蟲數最多的一年。

更為重要的是,在今天,蟲帝陛下正式向卡洛斯授予帝國元帥勳章。

哈雷爾死後,卡洛斯升為元帥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第一軍餘部剛被蟲帝大刀闊斧地整治過一番,如今自顧不暇。第一、二軍中出身貴族的將領就算對此頗有微詞,也不敢在明面上提及,更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表現出不滿。

在儀式上被授勳的雌蟲身側圍滿恭賀交談的賓客。宴會廳的一角,寧宴站在卡洛斯身側,目送一名軍部將領離開,面上禮節性的笑容得以短暫地收起。

如果僅僅是作為新晉元帥的雄主,他不陪同出席這種場合也無傷大雅。但由於聲療耳機的面世,精神力部門的全體研究員都被皇室授予榮譽勳章,寧宴自然也需要在場。

雖然站在角落,但有不少視線正明裡暗裡觀察著他們。兩蟲身著同色係的禮服,並肩而立。軍雌高大的身影擋在雄蟲面前,將他遮得嚴嚴實實,半是保護半是占有,旁蟲隻能看見雄蟲舉著酒杯的一隻手,手指印著酒液折射出的琥珀色光澤,在宴會廳的燈光下細膩如玉。

寧宴捏著一杯擺設用的甜酒。宴會開場後,雖然有不少軍政要員上前恭賀,說完客套話後雙方免不了互舉酒杯,但卡洛斯都替自家雄主擋下了。

“累了嗎?”這會兒L周圍沒有蟲,卡洛斯輕輕牽住雄蟲垂在身側的手。

寧宴反握住對方:“不累。”

他隻需要接受賓客們的讚揚,之後安安靜靜地站在卡洛斯身邊即可,哪有什麼累不累的。

卡洛斯知道寧宴不習慣待在這種場合。要不是因為榮譽勳章,他也不樂意把雄蟲帶出來。周圍明裡暗裡的視線,讓他生出一種寶物被覬覦的不悅。

這對軍雌而言有些難以忍受。他壓下心頭的煩躁,對雄蟲溫聲道:“儀式前財政大臣找我議事。同他談過之後,我就帶您回家。”

寧宴點點頭:“好。”

對話間,寧宴餘光瞥見有蟲朝這邊走來。卡洛斯同樣覺察,斂去隻對雄蟲展露的溫柔神色,恢複成慣有的神情。

他對來蟲行一個見面禮:“見過殿下。”

帝國的大皇子,同時也是蟲帝目前最為屬意的王儲蟲選,在他們面前站定,微笑著回禮。

他的目光轉向對方身側的雄蟲,眼底驚豔一閃而過,溫和道:“寧宴閣下,百聞不如一見。”

“殿下客氣了。”

有榮譽勳章在身的雄蟲,見到皇子也無需見禮。寧宴面上帶著淺淡的笑,迎上對方暗含探究的目光也分毫不露怯,自若地接受對方的打量。

大皇子的視線並沒有在雄蟲臉上多加停留,在卡洛

斯現出不快之前移開眼,對著兩蟲舉杯:“恭喜卡洛斯元帥。也恭喜寧宴閣下,感謝您為帝國做出的貢獻。”

語畢,大皇子將杯中酒液一飲而儘。

哈雷爾還未顯出頹勢之時,大皇子對卡洛斯的態度便稱得上友善。如今卡洛斯徹底取代哈雷爾,成為軍部的最高統帥,他自然表現得更加親近。

卡洛斯同樣飲儘杯中酒。寧宴剛將酒杯舉至唇畔,就被身側的軍雌抬手製止。

“雄主身體不好,從前的傷還未恢複。我替他敬您。”

寧宴怔愣一瞬,卻沒有順著卡洛斯的意思鬆手,反而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語調輕鬆地對大皇子道:“沒關係。殿下的酒,我自然應該回敬。”

一杯甜酒而已,的確不礙事。卡洛斯順從地收回手,沒再阻止。

寧宴向大皇子舉杯,隨後喝完那杯端了半天的甜酒。

酒液馥鬱香濃,帶著甜蜜的果香,入口後無花果和杏乾的芬芳在舌尖炸開,醇厚綿長的回味久久不散。

並不辛辣,卻帶來融融的暖意。

“閣下是爽快蟲。”

大皇子雖然沒有多說什麼,眼底的神色倒是暢快一分,同卡洛斯又聊了幾句,便離開了這處角落。

卡洛斯去看雄蟲的面色,指尖一點他微紅的面頰,聲音染上些許無奈:“您願意敬他,喝一口也罷了,怎麼還喝完了?”

寧宴將空杯擱在侍者的托盤上。他感覺身子發熱,那杯甜酒的度數似乎比他想象中要高……更準確來說,他的酒量比自己想象中要差。

“你不是說過,大皇子現在很得陛下的青睞嗎?”聽到軍雌那樣問,寧宴嗔怪地望他一眼,“更何況,陛下在授勳儀式之後提前離場,大皇子代表的就是陛下。”

若是蟲帝參與宴會,卡洛斯總得帶著寧宴上前敬酒。面對著蟲帝,難道他還能幫自家雄主擋酒嗎?

大皇子自然也想得到這一點。元帥的雄蟲不敬他,豈不是看蟲下菜碟?

寧宴對政治場上的彎彎繞繞並不了解,但他心細如發,將大皇子微妙的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

“殿下有意和你交好。你是我的雌君,若是我不回敬,讓殿下多心,覺得你托大看輕他,那可就不好了。”

寧宴解釋得認真,後腰處搭上一隻手,他被軍雌帶進了懷裡。

“寧寧,”大庭廣眾之下,卡洛斯隻是克製地一撫雄蟲的面頰,輕歎一聲,“您怎麼這麼好。”

寧宴臉上發熱,不知是因為酒意還是其他。他把卡洛斯的手拉下來,小聲催促:“你不是要去找財政大臣嗎,快走吧。”

卡洛斯順勢牽住他:“我先帶您去休息室。”

寧宴跟著他,走進一間空閒的休息室。

卡洛斯讓侍者送來一杯熱牛奶。

坐下後,酒勁越發往上湧,寧宴雙手捧著杯子抿一口,便仰起臉望他,模樣顯得很乖。

“難受嗎?”卡洛斯在雄蟲面前蹲下,眼中流露出一分

擔憂。

“不難受。”

雄蟲答得字正腔圓,方才一路走來腳步也不打晃??[]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除了雙頰上的紅雲越發明顯,幾乎看不出喝過酒的模樣。

見狀,卡洛斯站起身,彎腰托著雄蟲的面頰:“您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寧宴腦袋暈乎乎的,依稀聽出個詢問的語調,於是慢吞吞一點頭。

軍雌的體溫一向比雄蟲高。但那一口酒讓熱氣直往寧宴面頰上湧,卡洛斯的手心微涼,很舒服,他眯了眯眼,循著本能蹭一蹭。

寧宴聽見軍雌低笑一聲。酒精讓他的感官變得遲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卡洛斯捧著臉,眉間落下輕柔的一吻。

他下意識閉眼,隨即身形一輕,被卡洛斯托著膝彎抱起來。他伏在軍雌肩頭,聲音軟乎乎的:“做什麼?”

雄蟲呼出的熱氣直往耳邊撲,帶來一股淡淡的酒香。卡洛斯耳根微癢,低聲道:“您醉了,我帶您回家。”

到了這份上,憑卡洛斯對寧宴的了解,自然看出自家雄蟲被那杯甜酒撂倒了。他怎麼可能將醉酒的雄蟲留在外面,當即沒有了應酬的心思,轉身往外走。

寧宴花費兩秒鐘消化這句話,不滿地反駁:“我隻喝了一杯,沒有醉。”

隻喝了一杯酒是真,開始說胡話也是真。卡洛斯哭笑不得,順著他的意思哄:“您沒有醉。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寧宴早就想回家了,聞言滿意地點點頭,把發燙的面頰貼上軍雌的側頸,趴在他懷中不動了。

寧宴安靜了一路。被放到飛行器的座椅上,回到熟悉的環境中,他又恢複了精神,扒拉著軍雌的前襟,伸指去戳卡洛斯的脖頸,見喉結滾動一下,指尖立刻追過去。

卡洛斯被雄蟲的各種小動作撩撥得心癢難耐,設置好自動駕駛參數後,捉住雄蟲作亂的手按在一旁。

寧宴腦袋沉沉,被製住了也不知道掙紮。他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有近在咫尺的軍雌的呼吸。

卡洛斯低啞的聲音響起:“寧寧,親我一下。”

寧宴眯著眼瞅了他一會兒L,才仰起臉,啾的啄了一口。後腦剛倚上靠枕,就被軍雌托著後頸吻住。

卡洛斯也喝了酒,寧宴嘗到微苦的味道,本就迷茫的思緒更是一片空白。

他的狀態正介於微醺與酩酊之間,殘留了三分清醒,眼睛輕眨兩下便順從地閉上,任由卡洛斯不斷加深這個吻,掠奪他的全部氣息。

雄蟲唇瓣間溢出的輕吟在狹小的車廂內顯得格外分明。寧宴面皮薄,往常總是將聲音往喉嚨裡咽,卡洛斯隻能聽見幾聲含糊的喘息。

醉酒後卻不加掩飾,哼哼唧唧的,軍雌動作急了便不滿地唔唔兩聲,被親得舒服了又主動往近前湊。被鬆開的時候,睫毛已經被生理性的淚水浸濕,並成一縷一縷。

卡洛斯輕輕一抹他泛紅的眼尾,將他一把按進懷裡,隱忍地不再動作。

雄蟲不知是醉迷糊了,還是開始犯困,一直到被抱下飛行器才出聲:“去哪?”

卡洛斯示意他環住自己的脖頸,見他抱緊了,才騰出一隻手開門:“我們到家了。”

“到家了?”寧宴喃喃重複一遍,後背挨上柔軟的沙發墊。

卡洛斯放緩聲音,像是在哄小蟲崽:“我去拿解酒藥。”

寧宴隻是瞅著他,眼神發愣,沒有反應。

卡洛斯看出這是酒意徹底上頭,連話都聽不懂了,想來也不會有亂跑的精力,於是放心地往廚房走。

半分鐘後。

無數雌蟲同時收到了一條消息提醒:【您的特彆關心寧寧早睡早起開播啦標題:你的耳邊雄蟲已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