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
劉湧帶著他的人走了,再不走的話,隻要劇組這邊報警,警察來了可以直接通過現場錄像,把他們全都給抓了。
作為守法公民圍觀劇組拍攝,自然觸犯不了哪條律法,可他手下的小弟拿刀砍人,這可是故意行凶傷人未遂,劉湧就算是想要撇清關係都做不到。
至於後面張楚奪刀,還曾回砍他,則屬於正當防衛,而且,還沒有造成實際傷害。
就算是在《大明律》裡也有關於正當防衛的說法,更何況是當今這個法治社會。
所以,到時候警察隻會抓劉湧這幫人,張楚則是為了保障自身安全,被迫做出的反擊,並且沒有任何過激的行為。
連劉湧都看得明白,乖乖的跑了,元和平怎麼會看不出。
等劉湧等人剛走,元和平便把張楚給叫了過去。
“說不上算計,不過,這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我本來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沒想到他們這麼配合。”
從一開始,張楚就在故意激怒劉湧和他的手下,隻要有一個人忍不住動手,事情就算成了。
“攝像那邊也是你安排的?”
凡事都要留有證據,這是張楚以前作為錦衣衛辦案多年的習慣,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遭遇反噬,或者被上司棄車保帥淪為棄子,一些事先的安排,張楚從來都不會嫌麻煩。
更何況,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都不需要他做過多的準備,一部攝像機就能搞定。
“還有那個劉湧為什麼會突然跪下?你可彆告訴我,是他突然良心發現,跪地懺悔。”
自然不是,對於一個惡人,想要讓他良心發現,恐怕也隻有在臨死的時候了。
所以,在去找元和平之前,張楚的手裡就捏了兩顆石子,都是為劉湧準備的,也是激怒對方的一種手段。
男兒膝下有黃金!
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被激怒。
隻是,張楚沒想到,劉湧那麼能忍,都被迫跪下了,居然還能保持理智,隻可惜沒能攔得住手下的小弟。
最終,讓今天這個必贏的局,輸得一分不剩。
張楚沒說話,而是撿起了地上的一個小石子,隨手一丟,正中路邊的一棵樹,隻聽到一道悶聲,那枚石子直接鑲在了樹裡。
元和平見了,也是暗暗心驚,儘管已經對張楚的功夫有了一個非常高的評價,但張楚無時無刻都在給他準備著驚喜。
好吧!
元和平承認,還是低估了張楚。
面前這個年輕人,就算是再做出更多超出常識的舉動,他也不會感覺驚訝了,哪怕有一天張楚當著他的面表演禦劍飛行。
“這件事恐怕不會到此為止。”
張楚聞言,並不覺得稀奇,對於一幫無賴而言,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想要讓他們收手,自然是不可能的。
今天雖然被張楚給破了局,又被震懾了一番,可還遠沒到讓他們害怕,不敢再來招惹的程度。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明天再換一撥人來劇組搗亂,來了之後就在一旁圍觀,等到劇組拍攝的時候,大聲嚷嚷兩嗓子,或者往鏡頭裡面闖。
劇組這邊想要應對,除非跟景區的管理部門申請封閉拍攝,可是那樣一來的話,肯定要增加劇組的製作成本,投資人那邊絕對不可能同意。
這麼說的話,照樣還是一個兩難的境地。
“元導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掉?”
元和平聞言一怔,看著張楚,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酒店的天台,張楚和古軒釗比武的場景,當時他就覺得,張楚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股子殺氣。
“阿楚,你可不要亂來,這件事實在解決不了的話,劇組大不了更換外景地,我可不想惹上大麻煩。”
一勞永逸?
怎麼一勞永逸?
難道要動手把那個劉湧給乾掉?
開什麼玩笑!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電視上都講了,永遠沒有完美的犯罪,隻要做下了,就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張楚有著遠大的前程,沒必要因為幾個地痞無賴,再把自己給搭進去。
張楚聞言笑了:“元導,您都想到哪去了,算了,聽您的,我不管就是了!”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沒有了搗亂的人,劇組終於可以正常工作了。
隻是經曆了剛才的事,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的,工作效率也是大打折扣。
還有就是,看向張楚的目光,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帶著點畏懼。
那一刀雖然沒有砍下去,但當張楚揮刀的那一瞬間,所有看到的人都感覺,張楚是奔著殺人去的。
與此同時,劉湧回到落腳的地方,驚魂稍定之後,憤怒,羞惱立刻填滿了胸膛,自打出來混以後,他還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屈辱。
被一個小年青當面挑釁,最後還被嚇得尿了褲子。
這個場子如果不找回來的話,往後他還怎麼在橫店混,還有誰會服他。
“劉爺,明天再安排一些弟兄去他們的片場,這次咱們誰都不出面,一句話都不跟他們說,照樣能攪得他們拍不成。”
李四毛腫著臉,說話的時候牙床子都跟著疼。
話音剛落,劉湧就一腳踹了過來。
“都特麼是你們惹出來的!”
李四毛自知理虧,昨天要不是他去堵康老九的話,也就沒有今天這一出了。
沒敢躲,硬挺著挨了這一下子。
發泄過後,劉湧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件事決不能這麼算了。”
李四毛從地上爬起來:“那我這就去安排人。”
說著就要走。
“等等!”
劉湧把人給叫住了。
“記得找些生面孔,今天去過的不行。”
一直沒說話的康老九聞言,不解道:“劉爺,這是為啥子?”
對這個外鄉人,劉湧沒法像對待李四毛一樣說打就打。
“你說為什麼?人家有攝像機,都給拍下來了,到時候,直接報警,告咱們尋釁滋事,懂不懂?”
誰說當流氓就隻能靠著好勇鬥狠,越是乾著違法的事,越是要比尋常人更懂法,不然的話,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為了震懾劇組那邊,今天劉湧帶去的人,還是特意挑的面相凶惡的,這下更好辨認。
康老九心中不屑,他出來混,靠的就是拳頭大,哪來這些彎彎腸子。
“還有你們兩個,往後彆再讓我知道你們倆又因為一些屁事鬨起來,特彆是你,李四毛,夠能耐的,連槍都帶出來了,你是覺得自己命長啊?你特麼的,要是連累到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你!”
劉湧這個人確實有些頭腦,當年橫店剛剛開始興建第一條廣州街的時候,他就發現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從中撈取好處。
於是就帶著幾個人,通過各種手段,壟斷了這邊的群演業務,後來更是將一些道具采買的生意,也給接了下來。
隨著影城不斷擴建,劉湧手下的人也越來越多,看到這其中的利益,漸漸的也開始有人想要分一杯羹。
劉湧的做法不是吃獨食把人趕走,而是將這些人全都收攏了過來,逐漸的在他手下也形成了幾股勢力。
雖然在他面前,還算安分,但是私下裡因為利益沒少生出事端。
對此,劉湧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非但不阻止,還有意四下挑起紛爭。
他很清楚,做的這門生意,沒有人追究的話,怎麼都好,一旦有人關注到他的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劉湧也想著逐漸從中脫身,以後專門經營正行。
這次也是財帛動人心,得知《小李飛刀》劇組背後是寶島的投資方,於是就想著狠撈一筆,沒想到卻碰上了張楚這個煞神。
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瞬間,劉湧真的以為自己要完了。
特麼的!
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被嚇得尿了褲子,在手下的面前,臉都丟乾淨了。
現在劉湧不光要錢,還要讓張楚也跪在他的面前,把丟了的面子重新找回來。
“把我交代的事安排好,彆再給我捅婁子。”
李四毛見劉湧發了狠,也不敢怠慢,答應一聲就離開了。
至於康老九,他也沒敢多待,再說了,臉上還疼著呢。
張楚那一拳打得確實夠狠,康老九不光兩隻眼睛差點兒被封門,鼻梁骨折了,門牙掉了,嘴唇和眉骨都裂開了。
昨天晚上被送去醫院的時候,給他處理傷口的醫生還以為他出車禍了呢。
“劉爺,您……還有事交代嗎?”
康老九說話都不利索,稍稍動動嘴,就疼得冷汗直冒。
劉湧本來想著讓康老九打探一下張楚的底細,可看著那張亂七八糟的臉,立刻沒了心情,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趕緊滾蛋。
屋裡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又不禁想起剛才的一幕幕,隻要想到自己被嚇得尿了褲子,他就恨不得想殺人。
“小崽子,這次要是不弄你,我特麼就不是劉湧!”
俗話說的好,弄人者,人恒弄之。
劉湧惦記著張楚,而張楚此刻也在惦記著劉湧。
雖然答應了元和平不在管這件事,可張楚此刻卻還在想著如何一勞永逸。
儘管隻是個地痞,可真要是一天到晚被這麼一隻蒼蠅不停的騷擾,也確實夠招人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