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迷霧之上(1 / 1)

【你知道的吧,諭示裁定樞機這種東西是不能完全複刻過來的。】

空剛剛已經聽到了原石到賬的聲音。

他抬頭看了眼虛擬屏幕上的餘額,現在已經到了係統之前說的所需要的原石數目,他也和那維萊特提前說過這件事了,考慮到世界間時差的緣故,那維萊特提前處理了一部分公務,也說有時間可以前來,而現在——

“怎麼了?”

隨著腳步聲落,熟悉的冷靜男聲從身後傳來。

空轉身,慢慢從劇場門口踱步走來的人是艾爾海森,劇院沉重的大門敞著,暗紅的地毯由明到暗,天光模糊著他逆光的輪廓。

一場拍賣會開在劇院這種地方實在奇怪,隻是遠在楓丹的芙寧娜聽說了這件事,雖然不能親自到場,但是還是托那維萊特帶了留影機來,她對這個由太宰開啟的整個劇本似乎都很有興趣,希望這最後的裁定也能像精彩的戲劇一樣展開,然後由那維萊特在這兒記錄後之後將留影轉給她欣賞。

因此空便按照她的意思讓迪盧克定了這個劇院,凱亞似乎去輔助迪盧克做什麼了,來到這兒的便隻有一直行蹤神秘孤僻的艾爾海森。

“是諭示裁定樞機的問題吧。”

艾爾海森是聽不到係統的聲音的,但是空也不打算去問“你怎麼知道”的這種傻問題的。空隻點了點頭。

艾爾海森便接著道,“這個裁定機器我有所耳聞,驅使它的並非元素力,然而投影的話,是不能投影律償混能這種東西的吧。”

艾爾海森將反問句說的像陳述句一樣。

空在腦海裡問了問係統,也得到了肯定的回複。

果然,剛剛不問那些傻問題是正確的。

艾爾海森很少提問,他一般都是通知。

“它是在審判的過程會收集人們對於【正義】的信仰,轉化成【律償混能】,供楓丹人生活和娛樂使用。”*艾爾海森平靜地背著百科上關於諭示裁定樞機的介紹。“然而係統投影這樣充能複雜的大型機械,隻能大致投影一個架構吧。”

艾爾海森簡單地做著比喻。“就像想要空運一個複雜的機器,因為運能不足,不得不把能源係統,操控係統等等關鍵部位都取出,最終隻運來一個框架。”

空沉默地聽著,又在腦海裡和係統對了對,確認了這樣的說法,然後他抬頭看向艾爾海森。“所以,沒有辦法了嗎?”

艾爾海森聞言一頓,奇怪地看了空一眼,“還需要什麼辦法?”

“這就是辦法了啊。”

空:......

“我覺得大家討厭和.......聊天是有理由的。”

“嗯?”

空迅速改口,“沒有,艾爾海森老師,我是說我還沒聽懂,你能詳細解釋一下嗎?”

聽到【老師】這個稱呼不知為何艾爾海森先是明顯地皺了下眉,“我不適合做老師,不用抬舉我。”

不過他還是繼續解釋道

,“我是說,既然我們投影諭示裁定樞機隻能投影這樣的簡單架構,那修改起來就更簡單了,畢竟我們所需要的也並非是它正義審判得出的律償混能。”

“而是相反。”艾爾海森一頓,望向站在舞台中心打光燈下的空,又好像是要透過空望見另一個在閃光燈下模糊的虛影。

“我們是需要注入能量,讓它做出,【正義裁判】。”

艾爾海森咬重了【正義裁判】幾個字,“我需要足夠偉力的裁判機器,需要足夠顛覆一個世界的能量,隻有這些,才能讓裁判正義的機器在最後於世界原則上,根本性地確認一個靈魂的存在。*”

“名為太宰治的男人已經用他那紛繁複雜的計劃洗刷了遍這個世界的命運線,同時他自己的存在也被洗刷掉了。隻有用這種方法,觸碰到世界根本的根本,才有可能從世界邏輯上找到一個不存在的靈魂的落點。”

這些空聽得還有些迷糊,他隻隱隱明白了一些艾爾海森要做的事,“你想改變諭示裁定樞機投影過來的架構形式對吧?我等會把那維萊特的聯係方式給你,你們可以一起商議討論這些修改事宜,他應該更清楚諭示裁定樞機的一切。”

“嗯。”

“多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艾爾海森便迅速結束話題,打算轉身離去,隻是他大半個身子都沒入了光明中時,空有些疑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像是一個學生後知後覺理解了問題,對著老師發問。

“......正義裁決......你覺得太宰先生會被判為【正義】嗎?”

艾爾海森頓了下,他側著的臉似乎說了什麼,隻是隔得太遠空沒聽清,隻看見光暈裡青年嘴角牽著嘴一張一合,一切又沒入了過曝的寂靜中。

空沒有聽到他的回複。

隻記住了艾爾海森嘴角的弧度。

像是嘲諷,又像是無所謂。如同輕煙一樣飄飄繚繚,沒入光中。

無聲無息。

————

“所以你是說最近出現了很多異能者被異能體刺殺的事件要我們去幫忙————?”

橫濱,夜空中。

五條悟正抓著虹龍的鬃毛,在狂風裡扯著嗓子對坐在前面的凱亞吼著問道。

凱亞還正在笑著回頭和夏油傑說他這個飛行咒靈很方便,冷不丁被身後於狂風中的破鑼嗓子一吼,沉默了會。

【是的。】凱亞在腦內聊天室裡回著五條悟,避免了在高速移動的風聲中聲音傳達不清的問題。

【我們要先去一趟異能特務科,也就是迪盧克他們那兒。我們約好在樓頂天台會面。】

【現在異能特務科,武裝偵探社,以及——雖然港口黑手黨不便露面,但是他們還是派了一位乾部過來,人都在那兒。】

【這是一場範圍覆蓋整個橫濱,並由橫濱為基點不斷向外擴散的針對異能者的恐怖襲擊事件,以異能體白霧為載體。】凱亞簡短地概括著這次事件,以及事件目前的應對人員組成情況。

凱亞的聲音是和平日那種輕佻截然不同的冷靜,然而就是這樣冷然的聲音反而聽著讓人心安。

在這種時候五條悟他們才感到了像艾爾海森、凱亞他們這些人的安心感,和之前在咒回世界那次幾乎覆滅世界的天災一樣。

四處峰起的看不出目的的恐怖事件,混亂的人員,完全沒見過的能力......

然而他們好像總是能這樣沉穩,迅速地聯絡四方,統領好所有能用的有生實力,配合默契,而且看起來對幕後的情報也很充足。

冷靜,強大,可靠......

有種,隻要有他們在,一切便不必心慌的感覺。

那不是絕對的、單體的最強帶來的安心感。

而是籌謀、運籌帷幄、強大的統領以及即時反應能力......

現在五條悟他們才感覺到了,自己不是作為咒術高專的學生、作為一個優秀的咒術師在出單人任務,而是作為一個涉足多個領域,人員包含上千的成熟組織——愚人眾的高層人員進行外派。

也因此凱亞坐在最前,他身後的三個高專少年眼不明顯地亮了亮,又垂下,長呼一口氣,“所以——”

五條悟開口,又被凱亞打斷。

“低頭看。”

凱亞沒有回頭,隻是道。

五條悟幾人順著他的凱亞的話低頭望去,便一愣,他們看到,在虹龍之下,是一片茫然的霧海,濃霧如幕,幾乎整個城市都流散在這樣濃鬱的白霧中。

【這應該是異能的一種,凡是身處這種濃霧中的異能者都會被剝除異能,並可能被自己的異能殺死。】

這樣的關鍵信息,凱亞繼續在腦內聊天室簡短又清晰地概述著。

五條悟瞬間恍然,“所以你才要帶我們去幫忙救人?因為我們使用的是術式並非異能?”

凱亞聞言頓了會,卻沒點頭,他開口道。

“救人這樣的事用不到你們,雖然失去或被剝奪異能會讓那些異能組織很難受,但是也不用小看他們。而且、”

凱亞往後平靜一瞥,他這一瞥和聲音都驟然讓高專三人渾身一涼。

“誰能說得準,從你們世界來的大研究家,沒有傳授給這個世界的同好剝奪人術式的異能?”

在五條悟幾人愣愣看著他,反應過來後又張嘴想問什麼的時候,凱亞又回過了頭,繼續道,

“迪盧克會帶著一部分人配合異能特務科去做救人的工作的。”

“而我們過去的目的是——”

凱亞的聲音被淹沒在虹龍俯衝破空的急劇風聲中。凱亞忍不住抬手擋了擋額前的烈風。

五條悟等人也眯了眯眼,幾人在虹龍驟然在天台平面上劃出長長塵痕時熟練地翻身落地。

虹龍到了。

天台頂,一個壓著禮帽簷,長黑風衣也獵獵揚起的橘發青年抬起頭來,咧嘴笑道,

“喲,終於來了,你們這坐騎倒是風光。”

條悟他們不認識這人,好奇地望了眼,隻見他穿著一身略顯複古的西裝,漆黑的風衣質感很好的樣子,衣擺在風裡鼓動著,他帶著黑色漆皮手套的手壓著帽簷擋著虹龍落地的狂風,微微眯起的眼是漂亮的藍色,就著這個動作對著落地領頭的凱亞姿態隨性地一頷首,雖然凱亞還沒介紹,但是那種黑手黨的氣質已經很明顯了。

而這位陌生的橘發青年身旁便是織田作之助,他和迪盧克站在一起,兩個紅發青年都神色平靜,凱亞看了眼迪盧克,迪盧克便上前和凱亞彙合,一起先和那個橘色頭發,有點不高的青年先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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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幾人沒見過織田作,隻是在熒講述了那樣深刻、又壯闊的故事之後,他們也在私下求過艾爾海森把這人的照片給他們看過,艾爾海森那時被五條悟糾纏得有些煩,就讓凱亞不知從哪兒找來了織田作之助登上新人賞領獎台的報刊照片給他們看了。

看起來,的確像個平平無奇的男子,然而周身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安定又神奇的氣質。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濾鏡加成,在他們看到這照片時,腦海裡浮現出的總是另一個男人沉默反複看著這個報紙上照片的模樣。

織田作之助身後還跟著兩個少年,一個是捂嘴咳嗽的黑發少年,另一個是撓著頭對他們不好意思頷首笑的白發少年。

五條悟也對他們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就看見凱亞他們又走了過來。

“人到齊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高差差太多的緣故,那個看起來要嬌小很多的、港口黑手黨唯一的代表乾部壓著帽子走在最後面。

夏油傑似乎察覺了什麼,眨了眨眼,沒有收回虹龍,繼續騎著虹龍坐在空中,那個嬌小的橘發青年似乎不明顯地鬆了口氣,然後迅速一躍,不過瞬間便掠至夏油傑的身側。“介意我坐旁邊嗎?”

夏油傑溫和搖了搖頭。

中原中也便呼了口氣坐在了虹龍盤旋在空中的龍身上。“你這家夥看起來挺酷的。”

自上往下俯視著所有人都中原中也似乎心情好了很多,轉頭對夏油傑笑了笑,還誇了下他的咒靈。

“喂、傑你——”

五條悟耷拉著眉眼抬頭看向空中的夏油傑似乎要說什麼,然而就已經被旁邊的凱亞走過來拍了拍肩膀。

“開【帳】,五條君,我們的談話要開始了哦——”

拍賣會就在今天。

這並非是空和艾爾海森他們商議後定下的時間,而是那位太宰治在和熒借走獄門疆時曾說過的。

【我會在這天把獄門疆還給你哦——】

太宰治曾留下過這樣明顯的暗示。

曾明顯地告訴他們,他已經通過某種方式預測到了陀思他會在什麼時候做完前期的準備工作,需要在什麼時候放出羂索來做具體的能量架構。

這個時間甚至能被太宰詳細到具體的某一天。

的確是個神思恐怖的家夥。

“既然放出那個羂、羂索先生是這樣

危險的事。我們現在不應該去拍賣會守著那個可以打開獄門疆的東西嗎?啊、”

說話的是織田作身後的白發少年,似乎也是偵探社剛剛招入不久的少年,身上應該有著獨特的異能才會在這個大事件裡也被偵探社派出來吧,隻是似乎是因為出身孤兒院又流浪過一段時間的緣故,少年有種畏縮的怯懦氣質。“啊、不是懷疑大家都計劃,隻是,隻是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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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時倒的確足夠直白坦蕩。

事出從急,關於太宰的事凱亞他們從未泄露給愚人眾之外的組織,就是異能特務科都隻隱隱知道些世界融合的事,偵探社的情報量應該在最外圍,哪怕——

凱亞的目光在織田作身上頓了頓,又在男人即將有些迷惑望來時移開。

凱亞對著剛剛提出問題的白發少年眯著眼笑了笑。

“我們當然有安保~”

“隻是我們的安保還沒強大到可以讓天逆鉾不被搶走哦——”

中島敦因為凱亞這話明顯一愣,然而在他做出什麼反應前坐在虹龍上的橘發青年就已迅速翻身掠下蹲在空中拍向凱亞肩膀。

“你是說你們拍賣會那兒安保人手不足?那我——”

中原中也的話因為凱亞轉頭看來的眼神戛然而止。而另一邊安靜站著的織田作也平靜開口。

“你們是故意作戲要放走他們搶走天逆鉾吧。”

而凱亞對著中原中也近在咫尺的、還有些怔然的雙眼,繼續平靜道。“是的,而且對方也知道我們是故意的。”

“那看來迪盧克先生告訴我的信息還是有限的。”

“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以及你們需要我們做什麼吧,另一位亞爾伯裡奇先生。”

凱亞聞言正欣然轉頭正要緩緩開口,然後在聽到男人最後那個稱呼時一樣僵住。

凱亞一下僵硬抬頭。

織田作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

......好吧。

————

“那位太......先生已經把暗鬥的地方做完了。剩下的就是明鬥的部分了。”

凱亞先簡短地概括著。

他大致講了下現在世界融合的情況,這個並非是絕密資料,在異能特務科裡也有存檔,港口黑手黨是一定已經拿到了相關資料的,偵探社凱亞不清楚他們的情況。因此凱亞還是詳細講述了下現在因為世界融合,橫濱世界所遭受的困境。

他們需要羂索被放出,讓這個結界大師按照幾百年前他和陀思商議計劃的那樣在世界間被深淵能量融出的豁口建設安穩的能量架構,來支撐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來讓這個世界繼續存續下去。

所以——

“所以現在這些被那個奇怪白霧提取出來的異能就是那個陀思和羂索用來架構建設的能量來源?”

“所以那個羂索是必須要放出來的了?”

織田作身後的兩位少年都反應很快,幾乎是立刻就提出了問題。

然而一

快一慢,一長一短。中島敦問出問題後才發現自己的問題有多傻,不由又低下頭撓了撓後腦勺。而凱亞對白發少年笑了笑,溫和道,“對哦,隻有那個家夥才能做到修正世界架構的事,所以天逆鉾一定要給出去,因為修正世界架構的方法、具體方式也在他們手中,幾百年前他們便討論好了。”

凱亞說的是陀思借助世界間的時間差在很早之前就和咒回世界的陀思聯係密謀的事,而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的人雖然注意到了這個時間點,但是也都以為是陀思他們組織裡有計劃那麼久而已。

“隻是我們也不會直接把天逆鉾拱手送上,我們也需要作戲拖延下時間。”

凱亞望向中島敦身側的黑發少年,“這就是你們提出的第二個問題了。”

“他們的計劃,我們的計劃,都要經曆這個【修正世界架構維護世界穩定】的節點,在這個節點前,我們甚至可以說是合作關係。然而很明顯,在這個節點之後,我們不可能和這樣危險的家夥殊途同歸。”

“他們打算用提取出的這些異能、結合羂索利用能量的技術做些更危險的事。”

“而我們也準備好了在事後如何消解這樣龐大的能量,不讓它釀成大禍的方法。”

“所以——”

凱亞深吸口氣,總結道,“在世界架構被修正後,世界安穩後,我們便要開始和壞人爭分奪秒啦——”

大家聽到了這些,都各自陷入了思索的、沉重的沉默之中。

隻有一個聲音突然劃破寂靜。

“你們知道這麼多,是已經和那個陀、陀思交手過很多次了吧?”中原中也似乎也有點念不來那個俄羅斯人的名字,煩躁地皺著眉壓了下帽簷。

“不。”凱亞很快笑著否認了。“和他交手的是另一位先生。我們隻是繼承了他的、”凱亞的聲音微妙地頓了頓。“遺誌而已。”

“哦——”中原中也拉長了聲音,似乎是想起來了。“就是你一開始說的那個很會暗鬥的家夥是吧,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有點惡心的樣子。”

凱亞:......

“......是。”

“那——”中原中也撓著耳朵,聲音還有些煩躁懶散地拖長,然而話語卻是危險的。中原中也眼驟然冷冷掠向凱亞笑眯眯的側臉。

“他有沒有想過呢,那些一開始在這場濃霧裡喪命,被剝奪異能的異能者會怎樣?成為那份【能量】裡的一個分子嗎?”

空氣一下陷入一片讓人窒息的死寂中。

然而凱亞還是帶著笑,笑意未減弱一分一毫,他也沒有看向緊盯著他的中原中也一眼。“這都是計劃裡的一部分。”

“計劃裡的必要犧牲。為了更大的目標——”凱亞終於回過了頭,露出的那隻藍眼還彎著,卻沒帶著笑意地看向身側蹲著的中原中也。“中原先生知道的吧?為了更大的組織——乃至世界的利益。”

中原中也不知是被哪個詞戳中了,怔了下,好一會才低下了頭,似乎是想起了最近犧

牲的組織兄弟,狠狠地抓了下後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然後掠身而去,落地到一旁。“行吧,如果你們那麼相信那個人的話。”

凱亞又笑了笑,目光溫和地移回來。“那我們繼續下一個議題吧,我們分配一下任務——”

青年的話還在繼續,然而中島敦卻還是愣愣的,好像還沉溺在剛剛凱亞和中原中也一閃而過的對峙中。

他不由想到他們剛剛提到的、計劃了這一切都那個人。聽他們說那個人已經和陀思那個組織交手了很久,甚至現在好像已經去世了。然而他的計劃中卻還是有著這樣多的傷亡,中島敦想到自己和織田作先生一路過來救下的人,看到的場景。

在心情沉重的同時又有些迷茫。

在那些遠超常人的天才到棋盤上,都是這樣宏偉又殘酷的棋局嗎?

而坐在棋盤另一端的那個、那樣一個人。

“那這樣一個人,是正義呢,還是——”

夏油傑就盤腿乘著虹龍坐在中島敦頭頂,咒術師優越的五感讓人立刻聽到了白發少年自以為小聲點絮絮自語,而比起去思考中島敦的問題,夏油傑先是、

下意識地望向了中島敦身側的織田作。

織田作隔得那樣近,也聽到了白發少年的自言自語,然而棕發男人敏銳得令人心驚,幾乎是夏油傑目光瞥去的下一瞬就立刻回望了回來。

他鏽藍色的深深眼眸裡似乎有石子投湖一樣不明顯漣漪漾開。

夏油傑是因為知道了那段過往,下意識地、有些很在意織田作對於那個男人的看法。

隻是——

“啊......”

男人似乎把中島敦的自言自語誤會成對他的提問了,也把夏油傑望來的目光誤會成了聽到中島敦的問題後,和中島敦一起在等待他的回答。

織田作保持著仰頭的動作,目光像是茫然地漂浮了會兒。

好一會,他才慢慢呼出了口氣。臉上還是平靜的神情。

“......正義嗎?”

這個詞似乎也讓男人感到了一絲困惑,他迷惑地頓了頓。最終像是為了不得不給出後輩一個答案,他還是強迫自己把那些抽象的、冷然的思考簡化為清晰的語言。

“正義......也隻是人生意義中的特定一種吧。懷有正義之心的人是可敬的,”

“而身負不可饒恕罪過的人能找到自己為之堅定的意義。”織田作抬頭目光望遠時,夏油傑總疑心他在和自己對視,隻是仔細看看,他的目光似乎總帶著這樣的空茫感,好像在和此世之外的人對視一樣。

夏油傑這樣看向他時,總覺得他好像透過自己看向了自己身後的什麼。

“那也是救贖吧。”

像是月光。

與此同時,不被所有人可見的,站在夏油傑身後的虛影,終於在故友那雙沉靜鏽藍色的眼裡慢慢笑開。

比起今夜沉鬱的霧氣來說,它看起來有些太單薄了。

【是嗎。】

“好了。”

凱亞似乎已經分配完了任務。中原中也和高專幾人一起行動,迪盧克他們和偵探社幾人行動

“聯絡器已經發了,等會記得分開行動。”中原中也又掠至立空中,一拍夏油傑的腦袋,“聽到了吧,你和我一組的,我還挺喜歡你這個代步工具的。”

“走了,小子。”

然後又帶著高專幾人回頭看向織田作那邊。“哦,那個織田——”

【那,織田作。】

“回見啦。”

【再見啦。】

中原中也轉身,另一道身影也轉身。

告彆,沒入陰影中。

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