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長生種所擁有的體術經驗以及反應能力究竟是什麼水平呢？
至少對於親身體會的五條悟來說，他覺得他們用【天與咒縛】是再可靠不過的理由了。
這個世界上或許隻有天與咒縛能夠和這樣身法恐怖的少年可以比擬。
金發少年動作間光澤燦然的長辮在空中劃過，白皙的面容還有些少年的稚氣，眉眼堅定凜然，看起來白白淨淨少年氣的模樣，而在迅速轉腕劈劍時，那動也不動的眼睫卻顯出一種近乎漠然的冷意，在睫毛陰影中泛亮的金眸輕輕鬆鬆就可以迅速鎖定人體動態上的弱點，然後——
五條悟用咒力加速去橫腕抵擋時就知道來不及了，儘管對面的少年毫無咒力加速，但是在他的眼睫因為五條悟橫空而來的小臂帶起的烈風微顫的時候，手上就已然鬆開劍柄，僅憑借長劍滯空的一瞬便迅速轉腕重握，劍勢轉而向下，指骨一下撞在刀鐔上借勢向前，輕輕的一響，卻清脆無比。
“砰——”
迅速擊破。
空在五條悟橫臂抵擋的同時微微矮身鬆手轉腕轉換劍勢直劈白發少年腹部。聽起來是很簡單的動作，但是、
太快了。
五條悟憑借本能在察覺不對的同時展開了無下限，因此未被劍刃傷到，隻是被強大的衝擊力再次彈開，生生犁地十幾米才停下，下意識捂著腹部咧嘴笑了笑。
也，太重了。
“喂、你隻是物理攻擊，劍刃都沒戳到我就這麼痛嗎？”
帶的物傷杯並全堆攻擊詞條的空：......
空的確身法很快，可以逼得五條悟暫時空不出手結印，調用咒力以及使用無下限在空密集的攻擊之下都憑借本能，固然六眼可以察覺少年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隻是身體的反應總落後大腦一步，而且也常有下意識身體本能和大腦計算打架的情況。
怎麼說，五條悟覺得打這一架可以很好鍛煉下自己的戰鬥意識和體術。
空的每一擊也堪稱威勢可怖，在一開始橫著用劍身被他的無下限隔開後，少年抿了抿唇，低低問了句“硝子小姐可以治療吧？”，得到肯定回複後每次便都是凜冽的鋒刃直直劈來。儘管都被他的無下限險之又險地隔開了，但是那些衝擊仍然幾乎把他掀翻一般，身後的礦壁都被餘波一蕩不斷落下碎石來。
現在的問題便是，空儘管速度快，但是因為無下限都打不到。而五條悟儘管還是個法師，又因為對方速度太快單手結印和調用咒力都來不及。
在拉開身位的一瞬也會被展著風之翼的少年破空直直衝來。
五條悟：......
法師遇到纏鬥劍士了。
“...你之前說你在你們世界打倒過巨龍不是真的嗎？”
“啊，特瓦林嗎？是的。”
“你們那兒真有龍啊——”
五條悟扯了扯嘴角，借著說話的空隙調用咒力——
“咦、”空茫然了一瞬，便發現自
己不受控製地朝五條悟飛去。
“這是五條君新的技能嗎？”
在少年聲音落下的一瞬，五條悟也驟然閃身躍起，在空的身後以及身前都出現了同樣被【蒼】吸力引來的岩壁巨石。在五條悟跳起躲避的同時自面前閃來的巨石便和空身後被吸來的巨石一道要瞬間將少年夾扁。
五條悟趁著這個空隙終於調用起了足夠咒力，飛身蹲在另一塊被吸來的巨石之上，向前做出彈指手勢。
“不是哦，我隻有一個術式啦。但是、”
空視野被巨石遮蔽的一瞬，也驟然感知到了不遠處那熟悉的灼燙能量——
藍色的強光遮天蔽日一般，從遮蓋視野的黕黕巨石縫隙裡滲入，然後迅速——視野的黑暗裂開蛛網、強大的能量隻展現出了劇烈的光和熱、便一瞬什麼都看不見了。
“有很多種用法哦——”
“【術式順轉-蒼】”
五條悟的聲音冷冷落下。
壓縮距離而至的強大咒力瞬間直衝被巨石夾擊遮蓋視野的金發少年，時空仿佛靜默了一瞬，便隻隱約看見強光重驟然被撕裂的石塊和瞬間被淹沒的金發。
...擊中了吧？
看著戰場中心久久未逸散的藍光，五條悟呼了口氣，然後心有餘悸地迅速用蒼移開身位。
他不覺得一發蒼能夠打倒那位身體素質可怖的少年。
果然，在蒼的光芒餘韻如霧一般逸散開的同時，一道金光乍破白霧，幾道漂亮的劍光瞬間便出現在五條悟的八方封住去路閃至。
嘖，這麼快嗎？
五條悟一邊迅速調用咒力張開無下限，一邊眯了眯眼。
好像...換了把武器？
手上攻擊不斷的空似乎也注意到了五條悟的目光，輕快地笑了笑，“和五條君一樣，我的武器也有多種用法哦——”
五條悟：...
“你隻是單純換了把劍吧？？”
五條悟終於認出來了，少年現在手上這把不就是之前他一直提在嘴邊的無鋒劍嗎？？
“嘿嘿。”少年好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隻是在靦腆笑開的同時劍鋒凜冽破空直劈而來。
“五條君那一擊太恐怖啦。換成無鋒劍五五開勉強可以擋一下啦。”
五條悟勉強展開無下限側身閃避，看了眼少年。
...
連根頭發絲都沒被燒焦究竟哪裡勉強了啊？？
五條悟開始感覺到了一絲棘手。“啊啊如果學會反轉術式就好了...”
如果學會反轉術式並將咒力反轉變為正能量注入術式中，發出【術式反轉-赫】，說不定——
思緒被自面門劈來的利劍打斷。
五條悟側頭並用無下限彈開少年。
但事實是，少年速度太快，彆說現在學會反轉術式，就是調用咒力張開無下限都很艱難。
而且他之前多次向硝子求教都沒能學會，現在要在一息之間明悟果
然還是天方夜譚...
五條悟知道，空就正等著自己張開無下限來不及時給自己一擊，或者、等自己咒力消耗殆儘——
儘管他擁有六眼可以最大限度優化咒力使用效率，隻是沒有反轉術式修複大腦，這樣持續戰鬥下去，也總有個難以承受的上限——
而對面、
“你的上限在哪兒呢？”
少年似乎聽到了他低身的念叨，側頭避開被【蒼】吸來的碎石，驟然閃身躍至眾多碎石之上，少年驟然迅速的身形化為一道金色的流光而至。
“我之前和一位半神..在淨琉璃工坊打過168次架。”
“啊？和誰打？？？多少場？？？”
“五條君不用擔心，我——撐得住——”
看著少年逼近的身形，五條悟下意識拉開身位，在近身戰可能觸及的攻擊點展開無下限。然而——
“擔心的就是、你撐得住啊——”
出乎五條悟的意料，少年並沒有趁此馬上追擊，手上的劍驟然流光破碎，一把長弓出現的瞬間，數道流光刺破長空。
嘖，還能用弓嗎？
似乎察覺了五條悟的想法，在用咒力箭矢鎖住五條悟身位自己俯衝而去時，空像想到什麼，笑了笑“我諸武精通！”
太快了、
有的地方還未來得及張開無下限，五條悟隻能配合身法閃避，然而這樣便落入空用箭矢封鎖身位會達到的結果了，五條悟閃避的方向，便是少年長弓破碎，利刃迎上的方向。
不過、比起這點...
“箭矢...是咒力？？”
空之前拉滿的弓無弦無箭，一直是靠元素力作為箭矢發射，隻是現在元素力無法使用，長弓和法器本來也該無法使用——
“是的、之前咒具庫那把刀，我發現裡面的能量我可以提出來自己用——便——”
看著迎面而來的利刃，六眼評估咒力注入術式再張開無下限完全來不及，五條悟便迅速用咒力強化脖頸，而鋒銳的利刃便擦著五條悟的脖頸而過，幾乎帶著一線火花，純蠻力與咒力強化之間的對決，在空用力而下的同時，五條悟也趁此後仰卸力。
然而，不過瞬間、
一道細弱的血線飆至空中，咒力強化的皮膚破了。
...！！
時間仿佛轉慢，五條悟有些茫然地伸手摸著自己脖頸上的血線。
而空驟然瞳孔緊縮，迅速跳開轉向礦坑頂，“硝子小姐——！快來！”
與此同時他快速在背包裡翻著止血補血的藥，然後就被對面的少年喊住了。
白發少年臉頰上都濺著自己細碎的血液，墨鏡早不知什麼時候落下，眼瞼上也落了些乾涸的血點，在血色中那藍眼亮得可怕。
白發少年一隻手捂著自己飆血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
“空、快來，再砍我一劍！我感覺我要學會反轉術式了！！”
.......
空：......
他什麼場面沒見過、這場面——啊？？
被急忙喊下來發現自己同級脖子上蚊子血一樣隻一點點破皮的硝子：.....
跟著硝子展開風之翼慢悠悠晃下來聽到對話的夏油傑：......
硝子面無表情地拿出了空給的法器，“不用空，我來再給你一下。死了我再救你——”
“等等、硝子你這個不行——空快來砍我——”
夏油傑：......
夏油傑對著金發少年茫然的眼溫和一笑，然後溫和捂住了少年的眼睛。“什麼也不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