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幾個女人聊完，岑笙回到臥室。他剛反鎖上房門，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就從頭頂伸下來，用力按住他的頭頂。

“她們上當了？怎麼說的？”

“我說我是一個偵探，來殷荷小區是為了調查人口失蹤案。隻要她們配合我，我有辦法解決她們的麻煩。”

放在床上的筆記本，還在播放客廳裡的監控畫面。岑笙清楚地記得，自己出門前，將畫面調到了蕭潔潔的臥室。

他就知道王文龍不會那麼簡單的相信他。

“她們也不想害人，沒怎麼猶豫就同意和我合作。我告訴她們，客廳裡的神像，對女鬼有震懾作用，讓她們將神像搬到了蕭潔潔的臥室裡。還騙她們說，我有辦法弄來另一個鬼。”

岑笙低垂下頭，臉上寫滿了懦弱畏懼，“我編了個故事，說我做偵探期間，曾碰過幾次靈異事件，比她們更有經驗。胡謅了一個兩鬼相克的理論，讓她們主動脫下死者的衣服，用活人的氣息引誘兩個惡鬼互相爭奪。”

“兩隻鬼能在同一個房間裡和平共處，實力肯定不會相差太多。他們爭鬥到最後，多半一死一傷。到時候不管誰贏，對她們都沒有壞處，神像能鎮住重傷的鬼。”

被男鬼猩紅的雙眼盯著，岑笙聲音越來越小，“她們剛開始也不信任我，可是除了我的辦法，她們也沒彆的選擇。”

監控能證明岑笙沒有說謊，王文龍定定地看了他許久，血肉模糊的臉上，露出扭曲猙獰的笑容。

“你比我預想的更虛偽，也更擅長偽裝。你既然能騙她們，自然也能騙我。”

王文龍一把掐住岑笙的脖頸，直接將他拎起來，重重按在臥室門上。

粘膩猩紅的長舌，舔舐著岑笙的皮膚。他似乎快餓瘋了，咕嚕咕嚕的咽口水聲，在寂靜的臥室裡格外響亮。

岑笙有些擔心他會耐不住饑餓，放棄逃離殷荷小區的機會，直接把他吃了。

“我能幫你，也能殺你，你不要跟我耍什麼……唔！”他剛舔了兩下，忽然慘叫一聲收回長舌。

岑笙低頭一看，男鬼的舌頭上，憑空多出一道細長的傷痕。

王文龍喘著粗氣，眼神莫名地盯著岑笙，“標記你的人，還真是護食。我也沒說要吃了你，你身上都是他留下的臭味，我都嫌惡心！”

“不是每個鬼都像我這麼講究，這小區裡有一些人，最喜歡吃彆人吃剩的東西。到時候，你還護得住他？”

岑笙心裡一緊，男鬼雖然一直面對著他，但最後一句話，明顯不是說給他聽的。

那個看不見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王文龍沒給岑笙思考的時間，他湊上前，深深吸了口氣。

“好熟悉的氣味，哦——原來你是他的食物。他已經變得和我一樣了？我還以為他逃出小區了。”

男鬼說完，自顧自地笑起來，脖子止不住地漏風。

岑笙僵在原地，心越來越沉。

他隱隱明白

了一些事，隻是還不願意接受現實。

————

“小潔，我們真的要把死者的衣服脫下來？”

“脫吧，岑笙剛剛給我看了他在警局辦的偵探證，他和南方新城那邊的警察是長期合作關係。雖然沒有警察那麼可靠，但應該不是壞人。”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根本沒有原諒我們。他提出這個方案，是想報複我們五個，讓我們全被鬼殺死?”

客廳裡，三個女人站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到竇莉的話，蕭潔潔和季萌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她們也沒底。

蕭潔潔思考半晌，“不如這樣，我們湊些錢出來，給他賠禮道歉。手機已經不能用了，我兜裡還有一千多塊的現金。”

竇莉摸摸小包，“我隻有三百。”

女老師和眼鏡女聽到聲音跑出來，每人拿了幾百塊錢。

蕭潔潔開始塞紅包，“直接給他也不好，我就說是我們雇傭他，幫我們解決今晚的麻煩。這些是定金，不夠的話，之後再補。”

季萌雙手插在兜裡，小臉漲得通紅。

蕭潔潔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愧疚，“你還沒成年，沒錢很正常。你要是過意不去，過了今天再轉給我們。”

花了錢，幾人多少安心一些。

等岑笙從臥室裡出來時，竇莉三人抱著娘娘像，進了另一間臥室。蕭潔潔和季萌坐在客廳裡等他，她們沒放下戒備，身上還穿著死者的衣服。

蕭潔潔遞過來一個紅包，岑笙沒收，“我不需要錢，我隻需要情報。”

“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等一切結束後，再告訴我答案。”

他看向蕭潔潔，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第一個問題，我沒告訴任何人，我今天會搬進殷荷小區，你是從哪知道我的行程安排。”

“二，這次聚會是你牽的頭，你隻知道要被獻祭的新租客是個成年男性，並不清楚我的體型和職業。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會選擇四個身高不超過170，體重不高於130的女性和你組隊。她們既不高大強壯，也沒有受過什麼訓練。一旦祭品是個大胖子或者肌肉男，你們該怎麼應付，你沒有想過這點？”

“三，殷荷小區都有什麼規矩？你為什麼會招惹到櫃中女鬼。”

聽到第三個問題時，蕭潔潔呼吸停頓一瞬。

岑笙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最後一個問題，我剛剛在臥室裡發現求救信號，一名叫容冶的偵探，曾被困在那間屋子。他和我是同行，都在南方科技新城工作，我需要知道他的相關線索。”

用情報換取偵探的幫助，這是平等的交易。兩人終於放下心，很爽快地脫了死者的衣服。

岑笙對蕭潔潔招招手，“來這，我們先做下準備。”

想了想兩人之間的交易，和岑笙老好人的形象，蕭潔潔猶豫一瞬，還是走了過來，“什麼事？之前不是說好……啊！”

她還沒說完話，岑笙突然暴起，一把抓住蕭潔潔的手腕，反手將她按在防盜門上。

他態度變得太快，季萌和蕭潔潔都沒反應過來。

岑笙單手控製住蕭潔潔，對著臥室大喊：“她們沒了死者的衣服，也失去了神像的庇護，哥！她前面是門後面是我，跑都跑不掉，快出來把她吃了！！！”

客廳裡的氣溫迅速變低，空氣中彌漫起濃鬱的血腥味。隨著砰的一聲響，左側緊閉的臥室門猛地打開。

“哢噠哢噠——”

“哢哢哢——”

伴隨著一陣怪異的骨頭摩擦聲，一團紅影從臥室裡竄出，飛快地衝向蕭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