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懸河詭渡(1 / 1)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5649 字 3個月前

被“盯著”的感覺,就像衛十道借助地官傳遞消息時,詭韻降臨整座河曲一樣讓人毛骨悚然。黃家府極深極晦暗之處,有無數的東西,盯住了堂屋中的衛厄。隻要他有一個字回答錯誤,就將危險臨頭。

直播間沒辦法感覺到那種陰冷降臨的悚然,卻也能夠感覺到一絲特彆緊繃的異常。

黃家府在一瞬間,有種讓人直覺不想注視的戰栗感。

黃衣道口中的兩位關東石匠的人,便是入河曲城前,便同衛厄分開的衛十道、鐵哥兒兩人。他們兩個是有門有派的正道人手,但離了死人灘,就不見了蹤跡。這一點上,最有嫌疑的,莫過於和他們接觸過的“魏少”!

堂屋裡,燭光忽閃忽暗,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在了衛厄臉上。

衛厄放下酒杯,眼皮一掀,朝座位末端佝僂身,眯縫眼露出黃牙的跛足師公看去。他半點沒將四周的打量放在心上,隻冷笑一聲:“怎麼?這位師爺覺得本少跟你們門裡的那些廢物一樣,連兩個關外來的蠢貨都解決不了?”

他這麼毫不客氣地罵長生門夜襲死人灘的人都是廢物,堂屋裡的幾名詭道,臉色都有些掛不住。

特彆是那個蹲在醜臉男人肩頭、皺巴蒼老的“小孩”,更是殺機閃動!

“魏少您……”黃老爺剛要打圓場,太師椅上的魏少手中一閃,多出兩樣血氣衝天的東西。

蠟燭光照出那兩樣東西,赫然是兩個用白骨拚成的縮小“人”架子。

骨頭上沾著血,血滲進骨頭裡,黑壓壓的霧氣縈繞,怨毒衝天。

看得黃老爺眼皮一跳,情不自主向後靠了一靠——他固然是跟詭道的這些人攪和在一起,可這麼直接了當,見到這種血腥的玩意,到底還是少的。

“骨婆術!”

座中的紅襖女人低喝出聲。

魏少輕蔑地嗤笑一聲,將那兩個沾血的人架子,往地上一丟——縮小的人架子不過一掌來高,但是人的骨頭儘全,怨氣環繞。骨頭一被丟到堂屋地面,人骨的口就虛張開,發出衛十道、鐵哥兒淒厲的尖叫,仿佛活人的魂魄被釘在骨頭中。

“……邪法害人……天理難容,你會被衛家……鎮……不得超生!”衛十道的人架子在淒厲尖嚎中,攜裹怨恨的啐罵著,白骨的人臉,被怨氣凝成的黑霧環繞。一點修煉了正道心法的罡氣似乎在骨中來回衝突,想要衝破骨婆術的鎮壓,將人骨焚儘。

“是正道那些家夥的罡氣沒錯。”瘦瘦的老頭子伸長脖子,鼻尖聳動,閉著乾癟皺巴老眼聞了聞,然後報出幾個生辰數字。

似乎是通過這麼一聞,就將那骨頭裡封印的血魂的生辰給聞了出來。

黃家府深處黑暗中睜開的東西,無聲無息的消失。

【恭喜玩家“衛厄”通過“????”的凝視】

【河曲城區域隱藏劇情——[黃河取金]已觸發:河曲六大家勾通詭道多年,自黃河取金,積攢家業。而今年,是黃河金眼的“大年

”!他們迫切地要從黃河裡取出更為重要的寶物,為此不惜掘黃河堤定萬人樁!任務:洞察河曲】

黃家府牆壁附著的陰冷感一隱消失,面板一閃,危險提示跟著結束。

直播間同時鬆了一口氣:

【啊啊啊差點嚇瘋】

【衛神什麼時候預備的東西,太縝密了吧,我艸,完全不敢想象剛剛要是沒應對好會怎麼樣】

【衛厄進了河曲後,就在河曲六大家的監視下了,應該是在進河曲前做的】

【死人灘那會兒,衛十道用釘子釘了詭道的魂魄在石頭裡,當時衛厄看了好幾眼,難道那時候衛厄就有想法了?】

【哇靠,衛神那麼早就想到了要和詭道的人虛為委蛇?】

【走一步算一百步,嗚嗚嗚不愧是我衛神】

堂屋裡的火焰恢複了正常的樣子,座中有詭道暗中掐算,與他們先前推演的衛十道、衛十道身邊的鐵哥兒的生辰一般無一。

黃老爺的臉色率先鬆弛下來,笑嗬嗬的打圓場,說跛足的黃衣師公不是想要為難魏少,隻是這些天,正道的那些家夥,在黃河邊上轉來轉去,要是讓他們聞見點什麼不對,就要蜂擁而來。

聽黃老爺的話,衛十道這種入關,在黃河兩岸行動的正道奇人還有不少。

衛厄面上不顯,仍端起酒杯,倨傲輕慢似的:“這家夥,來黃河找東西的。我跟了他們幾天,套出消息後,就將人殺了。”

說著,他冷笑一聲,看向五名詭道的人。

“看來你們做事也沒謹慎到哪裡去,還能讓正道的家夥摸上門口。”

被當眾嘲笑奚落,醜臉男人和他肩頭的蒼老小孩,神色都非常難看。紅襖女人倒是掩著口,咯咯直笑,口中連道:“丁老七,你們堂口的嘍囉做事是越來越不行了,連魏小哥這麼年輕的都比不過。”瘦巴的老頭子也古怪地笑了兩聲。

跛足的黃衣師公咧嘴一笑,弓了弓身:“魏少好手段,是我們小瞧了您了。”

師公說完,又隱沒在座位末端,默不作聲。

黃老爺似乎不是第一次在南來北往的各種見不得光的人馬之間充當緩和的人物。笑嗬著幾句話一過,就將剛剛的暗潮洶湧給抹了過去。隻是黃衣師公方才那麼一問,紅襖女人掩口笑的時候,朝黃老爺打了個眼色。

黃衣師公話不多,坐在最後端,但他極擅長下陰絆子。

場面雖然緩和下來,黃老爺卻不再接著剛才的話,將黃河金眼的位置再利索給出來。

魏少轉著手中的酒杯,眯起眼道:“各位這麼不利落,可就沒意思了。”

“既然要一起合夥,那就該一塊兒把事情給說明白。”

衛厄的語氣帶上一份薄怒,將年輕氣盛,受不得半分輕視的自負大少演得淋漓儘致,想要借此逼一逼河曲六家的消息。

“哎呀,這事兒,是我不是,”黃老爺面上帶笑,油滑得滴水不漏,張口就找了個沒什麼錯處的緣由,“黃河金眼在河曲下頭一直在移動

,金眼位置由六大家一同保守。我黃家也不好在其他五家沒到場的情況,擅自說出。”

魏少眼中戾氣更盛:“我的誠意已經拿出來了,你們連個黃河金眼的位置都不肯說,讓我去探查應證的法子都沒有,本少爺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東西是真是假?”

“魏少莫急!”黃老爺哈哈一笑,“既然魏少答應入夥了,那我們肯定要拿點東西來讓您安心的。黃河金眼位置,和下河,定樁這些事兒,等明日的六大家大宴上一定如實相告!絕無半句隱瞞,至於今天晚上嘛……”

堂屋裡的紅襖女人笑吟吟一拍手掌,

從眾人坐著的堂屋屏風後頭的黑暗中,悄無聲息地出來一個面白如紙人的藍衣下人。無聲無息地捧著兩個不大的匣子,放到了衛厄面前。

兩個匣子,一個紅木匣子,裡頭放著一匣的黃金。但這黃金,比起尋常的黃金,多了一份河水的水腥氣,顯然是從黃河底下弄上來的。

而另外一個黑漆匣子裡,則擺了幾根極細的羊毛細針。

細針散發一種極其隱晦的詭氣,非常細一線,很難察覺。

魏少拈起一根羊毛細針,微眯著眼打量。

紅襖女人咯咯笑了一聲,臉上露出胭脂氣極重,你知我知的笑。

“這就是能叫魏少擺脫那位的好東西了,”紅襖女人綿軟地說,“您跟那位相熟,在他不備的時候,將這東西悄悄紮進他身上,我們就有辦法替魏少在黃河裡除掉他——保準他死得讓魏少您爽快。”

魏少冷哼一聲,將黑漆匣子一斂,收進了袖子中。

將黑漆匣子收入袖中的時候,面板一閃,彈出了一道玩家個人新任務:

【長生門詭道疑心甚重,想要同他們一起進入黃河金眼,就必須完全打消他們的懷疑……】

【詭道考核任務:順利將“詭陰針”紮入玩家[婁臨]身體】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想來那位和魏少相熟,總有對魏少放鬆戒心的時候。”紅襖女人掩了掩唇,笑道,“放心!這東西,輕微紮個口子,就自己會順皮肉鑽進身體裡,不會讓那人察覺的。隻要您彆舍不得就行。”

紅襖女人似乎還要再調笑幾句。這時,堂屋裡的蠟燭火光,往上一躥,四面白影牆上的詭影忽然消失,而堂屋裡的五道身影也跟著同時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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