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衾老師,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沈致表情真誠,恨不得對薄衾指天誓日,“我保證我對您是從一而終,絕無一心!”
薄衾擦汗的手頓了下,偏眸看向沈致。
沈致眉眼彎彎,討好的神情被他那張乾淨純稚的臉做出來自然清新,沒有令人討厭的矯揉造作,反而有種彆樣的可愛。
“周漁讓我教你四公的舞蹈,我已經儘到責任,是你自己不願意,我沒必要強求你”,薄衾將擦汗的毛巾收疊放好,朝著練舞室外走去。
沈致見薄衾乾脆利落的動作,立刻上前把人纏住,“沒不願意,薄衾老師,你不能這麼汙蔑我。”
薄衾的胳膊貼上一個溫軟頑劣的小人,暖烘烘的熱氣從兩個皮膚的交接處,源源不斷地順著薄衾緊繃的肌肉攀爬到筋絡,燙得薄衾血肉發疼。
薄衾眉尖微蹙,試著抽了抽胳膊沒抽動,“放開。”
“我不放”,沈致不達目的不罷休,狡辯道:“那我還小嘛,疼狠了說兩句氣話,也不是不可饒恕的大錯吧。”
“薄衾老師,你原諒我吧,我以後肯定會好好聽你話的,你說怎麼教我就怎麼練”,沈致仰著頭,之前被淚水浸透的眼睛,裡面霧氣還未完全消彌,像山泉下澄澈的琉璃珠。
薄衾眸光微閃,輕啟薄唇,“你還小,十八還小?”
沈致憋屈地眨了眨眼,他怎麼越聽越覺得薄衾在故意寒磣他。
“就…就是小”,沈致嘴硬道。
沈致心一橫把臉埋在薄衾的胳膊裡,十分不講理地攔人,“你大人有大量彆跟我計較了,你不教我我就不讓你走了。”
薄衾胳膊上一小塊皮膚被噴灑著潮熱的水汽,酥麻的癢意不可遏製地從皮膚擴散開來。
薄衾撩開眼皮,就看到沈致白玉般的耳尖染上瀲灩的緋紅,熏蔓著嫩白的後頸。
沈致從來沒有這麼求過人,羞窘的灼熱快要把他人燒化了。
然而薄衾郎心似鐵,推開了沈致,“我要去吃飯了。”
沈致不死心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致像個跟屁蟲似的巴巴地走在薄衾後面,“薄衾老師,你吃什麼我給你打。”
“不用”,薄衾冷淡地拒絕了沈致,對窗口道:“麻煩一份白灼蝦一份甘藍,不要米飯。”
沈致對薄衾的難搞程度,再次從心底拔高一個層次。
早知道薄衾這麼有用,他當初就……
沈致認真地想了想,即便他早知道有求於薄衾,他還是會跟薄衾作對的。
沈致仰天長歎,果然太了解自己的狗脾氣也不是什麼好事。
“同學,你吃啥啊?”打飯大爺拎著飯勺,探身衝沈致喊道。
沈致立刻回神,對著窗口裡的菜品挑挑揀揀起來,“糖醋小排來一份,還有那個紅燒帶魚也來一份,炒面我也要一份,最後要一份風味茄子。”
沈致的好胃口得到了大爺的稱讚,並且獲
得大爺的超級加倍。
沈致端著滿滿的食盤四處張望,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了薄衾。
沈致“Duang”地把食盤放在薄衾對面,掃過薄衾盤子裡過分清淡的菜,鎖定了薄衾盤子裡白灼大蝦。
“薄衾老師,我給你剝蝦”,沈致推開自己的食盤,擼起袖子朝著薄衾的白灼蝦下了手。
薄衾扯過自己的食盤,毫不客氣地用筷子打掉沈致越界的爪子,吐字道:“臟。”
沈致疼得縮了縮爪,不服氣地伸開十指放到薄衾眼皮子底下讓他檢查,“剛洗過的,可乾淨了。”
纖白細嫩的十指在薄衾眼前晃,柔軟的手背上赫然是薄衾用筷子留下的一抹清淡的紅痕。
薄衾看了一會兒,斂去眸光,怎麼會紅呢,他根本沒用力。
沈致見薄衾不理他,也不氣餒甚至越挫越勇,拿起沒用過的筷子從薄衾盤子夾起一隻白灼蝦,放在自己的餐盤。
沈致哼哼著,不用手他也會剝。
沈致先用筷子夾斷蝦頭,用一隻筷子按住蜷縮起來的蝦的腹部,用另外一隻筷子將蝦肉從殼裡剝離出來。
“薄衾老師,我喂你”,沈致夾著完整無損的蝦肉抵在薄衾唇邊。
沈致的眼睛沁著笑,動作自然到像是同喜歡的玩伴分享食物的小孩子。
然而薄衾根本不吃沈致賣乖的這一套,伸手捏著沈致胡作非為的小爪子調轉方向,強硬地塞回到沈致自己嘴裡。
沈致的口中被塞了軟彈的蝦肉,黑臉盯著仿佛無事發生繼續吃甘藍的薄衾。
沈致憤憤咬著蝦,好像把嘴裡的白灼蝦當做薄衾的骨頭在嚼。
薄衾也不理會沈致,安靜地吃著飯。
“我吃飽了”,良久,薄衾的聲音從對面淡淡響起。
沈致腹誹,吃飽就吃飽關他什麼事。
“要一起走嗎?”薄衾端著盤子站起來,垂眸對沒精打采的沈致詢問道。
沈致啃著帶魚被冷不丁出聲的薄衾嚇了一跳,不由得嗆咳兩聲。
薄衾擰眉,“你卡魚刺了?”
沈致眼珠一轉,這個他沒有但是他可以有。
沈致順勢倒在過來查看自己有沒有被卡魚刺的薄衾身上,雙頰泛紅不停地咳嗽。
“我帶你去醫院”,薄衾動作有些急,卡魚刺不是鬨著玩的,每年被魚刺劃破聲帶的大有人在。
沈致抗拒薄衾動作,“我沒事,我不去醫院。”
薄衾被沈致鬨得頭暈,沒看到沈致眼底閃過的狡黠,勸告道:“怎麼可能沒事,魚刺卡得嚴重會導致失聲。”
沈致沒有被魚刺卡住,根本不怕薄衾的恐嚇。
“那我也不跟你一起去,你又不喜歡我,說不準會半路把我扔下”,沈致癟著嘴巴,絮絮叨叨給薄衾舉例,“不願意當我老師也不願意教我跳舞,你肯定心裡覺得我太笨了,指不定怎麼偷偷嘲笑我。”
薄衾深吸一口氣,跟沈致捋邏輯,“我不會把你半路
扔下,逐星秀的車我沒那麼大權利,我也沒有嫌棄你,更沒有偷偷嘲笑你。”
“那你不吃我剝的蝦,還打我”,沈致伸出根本看不出紅痕的手背懟到薄衾眼前。
沈致顛倒黑白,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薄衾身上,整得自己成了最無辜最可憐的受害人。
“是我錯了”,薄衾不欲於沈致計較這些,“你現在快點跟我去醫院。”
沈致眼睛亮了亮,緊追不舍道:“那你以後教我跳舞。”
“可……”薄衾的“可”字一說出口就察覺出問題,低頭看到了沈致乾壞事得逞的小表情,瞬間改口道:“不可以。”
沈致“騰”得一下子坐正,忿忿不平道:“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我都聽到你說可以了。”
薄衾頭疼地掐了掐眉心,難怪沈致有心情跟自己從這裡掰扯,原來沈致根本沒事。
被人欺騙的惱火席卷薄衾的心臟,他甚至為自己剛才的焦急感到可笑。
自己的急切與擔心不過是沈致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利用的工具而已。
“起開”,轉身離開的薄衾被沈致從身後抱住,無法前進一步,薄衾不想跟沈致多糾纏,不由得提高聲音冷斥道。
沈致圈著薄衾的腰,小腦袋抵在薄衾腰背,從薄衾腰間探出頭,仰著小臉兒不慌不忙地眨巴眨巴眼,“我好脆弱好無力,要薄衾老師扶著才能起來。”
薄衾唇線壓得極平,蹙緊的眉心凝著深沉的寒氣。
沈致嬌嬌地伸出手,放在薄衾面前,皺著小臉兒蔫噠噠道:“手也好疼,要薄衾老師吹吹才能好。”
薄衾眉峰鬆了鬆,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笑意,快到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沒臉沒皮”,薄衾把人從自己身上揪下來,輕嗤道。
沈致見薄衾雖然冷言冷語,臉色已然好看很多,忙不迭湊上去,“隻要薄衾老師肯教我,我可以不要臉的。”
薄衾用食指抵在沈致粘過來的額頭,“你要是能壓一十分鐘的腿,我就教你。”
沈致臉扭曲了下,上次五分鐘他人就快廢了,一十分鐘,薄衾是想讓他死啊!
“十分鐘”,沈致雙手合十祈求道。
“二十。”
沈致慌張搖頭,“十五分鐘!極限了!”
薄衾冷酷加碼:“四十。”
沈致被殘忍的薄衾嚇得捂住了嘴,瘋狂搖頭。
薄衾掠過沈致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輕微勾了下唇角,“那就二十分鐘,做到了明天練舞室等我。”
沈致:……
彆讓他抓到薄衾的把柄,他不會放過薄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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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
沈致拖著沒有知覺的雙腿躺在宿舍床上,腰下也被墊了個柔軟的玩偶,雙眼無神地盯著床板。
洗漱完的的聞釗就看到沈致這副脫離世俗欲望的表情。
“你是去壓腿了,還是去找薄衾獻身了”,聞釗邊打量沈致邊搖頭,“你知道
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像是被薄衾翻來覆去玩弄了七天七夜。”
沈致有氣無力道:“都一樣。⒊_[]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總歸他讓薄衾教他跳舞,不就是相當於把身體交給了薄衾,讓他隨便折騰麼。
聞釗大為震撼,“沈大爺,你已經為了出道到達了不擇手段的地步,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你記得你下次獻身薄衾的時候態度好點”,聞釗誠懇建議道:“不然你這副拽得一五八萬的樣子容易得不到薄衾老師的歡心。”
不得不說,聞釗是會刺激人的。
沈致身體疼成這樣,竟然還要精神屈服薄衾,太可氣!
“薄衾,這個狗八蛋,我不會放過他的!”沈致聲嘶力竭地吼道。
沈致語言係統已經被氣到紊亂,狗比跟王八蛋已經完美結合到了一起。
聞釗被沈致逗得哈哈大笑。
“是打擾到你們了嗎?”原江拿著藥膏走進了宿舍,揚了揚手衝沈致道:“薄衾讓我給你送膏藥。”
沈致默了默,清清嗓子:“進來吧。”
沈致看清原江手裡的一片膏藥,小聲逼逼道:“怎麼不摳死薄衾,才給一片?”
原江聽到沈致的話,解釋道:“他說給你貼腰上的,一片夠了。”
“放屁”,一片怎麼可能夠用,沈致根本不信,“他就是葛朗台!”
原江沒有糾正沈致的想法,把膏藥放在沈致床頭。
宿舍的門再次被推開,還在對薄衾的小氣行為斤斤計較、逼逼賴賴的沈致瞬間噤聲,並且頑強地朝著來人露出一抹甜笑:“薄衾老師,你怎麼有空大駕光臨?”
薄衾擰眉看向沈致搭在小玩偶身上的腿,遲疑道:“我不是事後給你做了兩個小時按摩,你怎麼還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