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身體太硬了”,薄衾不為所動地垂眸,為沈致壓腿的手沒有移動半分。
沈致身體條件不夠好,想要跳出四公的舞蹈,就要有足夠的拉伸。
沈致緊緊抓著薄衾的小臂,大口喘息著平複身體的顫栗。
什麼屁話,薄衾在說什麼屁話。
哪個大男人是身嬌體軟的啊,他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腿都快被薄衾掰斷了。
四公的舞不跳也罷,跳點硬漢舞又不是不行。
沈致光潔飽滿的額頭滲出密密細汗,有一刻沈致甚至覺得薄衾在對他動用十大滿清酷刑。
沈致小小地倒吸著涼氣努力遏製肌肉拉伸帶來刺痛,可惜根本不管用。
沈致眼淚劈裡啪啦掉落,箍在腰間的手簡直像是難以撼動的鐵鉗。
“我不要你教我了!”沈致噙著淚花反抗著身後製轄他的薄衾,羞惱地喊著。
節目組怎麼安排的?讓薄衾這個心黑手狠教自己跳舞,沈致已然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
可沈致不知道染著蒙蒙霧氣的漂亮眼睛瞪人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粉白的臉頰噴薄著熏人的熱氣,使得這張慍怒的小臉兒L越發豔麗。
沈致眼尾濕潤,勾著水紅的媚色,纖白細嫩的頸子在薄衾的眼皮底下不停地顫抖。
緊致的腰線彎成不可思議的弧度,節目組的攝像機誠實地記錄下這一幕。
沈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痛苦和汗水成為逐星秀下期的宣傳點,苦苦地挨著,等著薄衾放過自己。
“還有兩分鐘”,薄衾冷靜地宣判著沈致的命運。
沈致的掙紮、反抗沒有起到一點作用,他那點力氣對薄衾來說微不足道,強硬的態度、頤指氣使的姿態在薄衾這裡通通失效。
彆說兩分鐘,兩秒鐘沈致都受不住了,沈致疼得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裡不受控製地瘋狂懺悔,他發誓隻要薄衾放了他,他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薄衾”,沈致抖著細弱的嗓子哀哀地叫著,試圖引起他一點憐憫之心,“薄衾哥哥,求你了,休息一會兒L,好不好?”
硬的不行,沈致就軟哄。
沈致太會撒嬌了,他就軟著嗓子,眼巴巴地望著你時,你的心就能無條件地舉白旗繳械投降。
薄衾掐在沈致腰間的手下意識鬆了鬆,這點子微弱的信號對沈致來說就是最好的開始,沈致眼睛一亮,透明的淚滴就盈盈從淺淺的眼窩落下。
沈致根本顧不得眼淚,用手背隨意抹了抹,用儘所有力氣抱住薄衾的胳膊,軟糯微涼的臉緊緊貼著薄衾緊繃的小臂,好聽的話不要錢往外丟,“薄衾哥哥,你最好了,就休息一會兒L,求求你了。”
薄衾抿了抿唇,鬆開壓著沈致腿根的掌心,將被沾上沈致淚水的胳膊從沈致懷裡抽出來。
沒了支撐,沈致如同沒有了骨頭的魚,身體塌軟地往前倒。
薄衾手疾眼快地托住沈致的
肩膀。
沈致疼得眼前一黑,翻臉無情地打掉薄衾放在自己肩膀為自己做支撐的手,咬牙切齒道:“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
狗比薄衾,王八蛋薄衾。
有朝一日,他一定……
沈致雙眼放空,不死心地重新調動全身的力量,他一定……
沈致還是沒起來,沈致悲催地發現自己的腿被薄衾拉伸太過,根本無法靠自己站起來。
艸,薄衾他大爺的!
沈致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冷靜。剛剛不就是推開了薄衾,還口出狂言麼,沒關係,他不要臉他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薄衾哥哥,我腿疼,你扶我起來好不好?”沈致仿佛不知道什麼叫尷尬,偏頭眼睛紅彤彤的看著身後的薄衾,鼻尖也是紅的,像是塗了層醉人的胭脂。
沈致扭身拉住薄衾空懸在腿邊的手,仰著頭可憐兮兮地放軟聲音,“薄衾哥哥,幫幫忙嘛。”
薄衾半垂著眸子,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沈致,看著他的表情從煩擾瞬間變化到示弱,看著他因為自己弄疼了他冷漠地推開自己現在又因為需要自己的幫助而抿著柔軟的紅唇軟軟撒嬌。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翻臉比翻書還快,利益、好處對他來說,如同維係生命的養分,為此他可以頭破血流地去爭奪。
薄衾不理解,也沒有見過。
他甚至毫不懷疑,這裡要是站在另外一個可以幫助沈致的人,沈致會用更加甜膩的笑靨去嬌纏討好他。
薄衾眸光微顫,回握住探到自己掌心那隻柔嫩溫熱的手,“彆這麼叫我。”
他不需要沈致刻意而做作的諂媚。
沈致唇角輕微勾起了個笑,他就是像薄衾這種要臉的就活該受自己驅使。
剛才冷言冷語又怎麼了,哄哄不就回心轉意了。
“好的,薄衾哥哥”,沈致歡快地回複道。
說得好像薄衾不喜歡,他就聽話不乾了似的,他又不是薄衾的小寵,乖乖地等待著主人的號令。
沈致笑吟吟地等著薄衾拉自己起來,卻猝不及防被人攔腰拎起來。
“聞釗,你不在關岩月那兒L,過來乾嘛?”沈致被聞釗半抱著從地上拽起來,奇怪看著突兀地出現在眼前的聞釗。
聞釗高深莫測地衝沈致笑了笑,沒有回答沈致的問題,轉頭對薄衾玩笑道:“這小子就是一塊鋼板,怎麼折騰他都軟不下來,彆對他太費心。”
聞釗說完,低頭看向疼得齜牙咧嘴的沈致,“我教你怎麼樣?保證比薄衾心慈手軟。”
沈致不想讓薄衾教他,也不代表他願意選擇人紅是非多的聞釗。
沈致擰眉思慮著,酸麻的腿冷不丁地被人惡意撞了下,沈致瞬間癱軟在聞釗懷裡。
沈致的手緊了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拉著薄衾的沈致,登時甩掉手中的累贅空出來揪住聞釗的頭發,“聞釗,你大爺的,你是不是找死!”
聞釗臉扭曲了一瞬,小心翼翼
將自己的頭發從心狠手辣的沈致手中解救出來,嬉皮笑臉地托住沈致,用手指豎在唇邊,“噓噓噓,這兒L有攝像頭,你陽光開朗的人設不要啦?”
沈致聞言瞬間噤聲,狠狠地瞪了聞釗一眼。
“快把我弄走先”,沈致實在撐不住,站著腿都發顫。
聞釗比劃了下,“把你抱走?”
沈致翻了個白眼,把他抱走像什麼話,“攙著就行。”
沈致把胳膊搭在聞釗脖子上,小聲催促:“你快點。”
聞釗亦步亦趨地扶著沈致,嘴上不落閒道:“男人,不能說快。”
沈致:……顯得你有嘴是吧。
聞釗把沈致帶回宿舍,再次提道:“沈大爺,你跟我炒cp吧,關岩月那個小娘炮想要整死我。”
關岩月的舞蹈倒是沒沈致差勁,可耐不住他小心思多。
聞釗教他跳舞,關岩月瞅著攝像機,一個勁兒L往聞釗懷裡鑽,時不時來個親密接觸,再來個意外倒地貼貼。
聞釗這把骨頭都快被關岩月撞散架了。
“我考慮考慮”,沈致含糊其辭敷衍著聞釗,聞釗順利把他帶回宿舍,聞釗在沈致這裡的作用就沒了,沈致自然不會對聞釗有多少好臉色。
聞釗絮絮叨叨說完,聽著沈致明顯不在乎的語氣,驚歎道:“沈大爺,無論多少次,我每次都會為你翻臉不認人的無情重塑三觀。”
沈致躺在玩偶堆裡,歪了歪頭朝著聞釗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就好。”
聞釗:……果然他就不應該對沈致的良心抱有任何不可能的期望。
沈致等到聞釗灰頭土臉地重回跟關岩月的爭心鬥角中,接到了周漁的來電。
“周哥,你有什麼事?”沈致奇怪地接通電話,想不到周漁這時候找他乾什麼。
周漁直接開門見山道:“今天怎麼樣,跟薄衾學到了點啥?”
沈致能說自己被薄衾壓腿壓到逃回宿舍活命嗎?
沈致可疑的沉默讓周漁心裡打鼓,不由得提高聲量道:“沈致,我費了好大力氣把你塞給薄衾,你彆告訴我,你啥也沒學到。”
“不是”,沈致腦子還沒轉過彎兒L,自己跟薄衾做搭子竟然不是巧合?
“周哥,你怎麼做到的?”沈致對周漁的能力再次感到深深震撼。
周漁現在恨不得鑽進屏幕裡戳破沈致的腦袋,“聞釗公司讓他幫關岩月就不用說了,你們排名第一的那個宋簡寧我有他一個小把柄,他也不用提。這兩人唱跳都挺好,但是舞蹈並不突出幫不了你。”
“薄衾知根知底,他的舞蹈不說數一數一,教你是綽綽有餘,沈致,你好好學學吧,你那個破僵屍舞我在四公並不想看到”,周漁冷酷無情地補充道:“你的粉絲也不想。”
薄衾的舞蹈確實很好,即便沈致是個門外漢,他就清楚地看出來,整個逐星秀練習生舞蹈水平跟薄衾都不在一個等級。
沈致驚道:“薄衾也能同意?”
他平時固然老是暗戳戳擠兌薄衾沒錯,可薄衾又不是傻,免費勞動力他也能乾?
要真是這樣的話,沈致建議薄衾去掛腦科。
周漁知道沈致在想什麼,幽幽道:“要是說起來,你還得感謝你自己。”
沈致在粉絲見面會上幫薄衾唱歌的事,在圈子裡小火了把,周漁用這事拿捏了薄衾,讓薄衾教沈致跳舞還這個人情。
沈致默默聽完,有種想捶死自己的衝動。
“你可以討厭薄衾,也可以衝薄衾甩臉子,但是沒了他你的舞蹈就沒救了,你的舞蹈沒救你就出不了道,你出不了道你就想想每天起早貪黑給你打卡做數據添熱度的粉絲,你好意思就行”,周漁太清楚沈致的弱點了,寥寥幾句就把沈致的軟肋按得死死的。
沈致憋氣道:“我知道了。”
“以後薄衾就是我祖宗,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他讓我逗狗我絕不摸雞,行了吧”,沈致對著手機那頭的周漁賭咒發誓道。
周漁滿意地掛掉了電話。
要是沈致能跟薄衾好好相處的話,在宿舍的沈致絕對接不到周漁的電話。
周漁對沈致簡直是了如指掌,既然能接到他電話,說明沈致單方面跟薄衾鬨掰了,於是周漁加重語氣對沈致下了點猛料,逼沈致回頭。
沈致自己求來的機會,肯定會萬分珍惜,周漁不信沈致還學不會那個破舞。
周漁摸著下巴,估計現在沈致應該是纏著薄衾求和去了吧。
事實證明,沈致真的腆著臉再次找上了薄衾。
沈致痛定思痛朝著薄衾反思自己的錯誤,嘴巴都說乾了都沒換回薄衾一個眼神。
薄衾又一次練完舞,無視沈致低服做小端過來的水,拿起毛巾擦拭脖頸滾落的汗珠,漠聲道:“找我做什麼?你不是想讓聞釗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