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來啊,利用啊!(完)(1 / 1)

蕭朗走到沈致眼前,伸手將沈致眼上的白綢揭下來。

沈致被突如其來的光明射了下眼,墨珠似的瞳仁隱隱有水光浮動。

沈致烏黑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隻能看到蕭朗模糊的輪廓。

“殿下,我帶出去走走好不好?”蕭朗握住沈致凝白的細腕,上面的疤痕淺淡了許多。

蕭朗在沈致睡著後夜夜都給他塗藥,精心養護才不叫那疤痕愈演愈烈。

蕭朗絕口不提鐘文彥要帶走沈致的事情,這反倒叫原先屋內的兩人沒法開口。

蕭朗手下用了些力,身體虛浮的沈致就被輕輕巧巧帶下床。

沈致不大願意出去,是他將蒼國交到蕭朗手中沒錯,但是他又聽不得蒼國改朝換代的消息,襯得他像個遺臭萬年的罪人。

現在也由不得沈致不出去。

蕭朗沒給鐘文彥一個眼神,撇開他,半擁著沈致出了房門。

暖融融的陽光曬在身上,鼻尖掠過清淡的花香,這一切都在告訴沈致快入夏了。

原來時間過的這般快。

“聽說你要成親了,這很好”,這樣就不必為他這個不相乾的人多做什麼了。

蕭朗將沈致領到花園中,各種色彩的花兒爭奇鬥豔地盛開著,擠擠挨挨的,好不熱鬨。

許久不見天日的沈致面色蒼白,站在花海裡,被五彩繽紛的背景襯托下,多了份鮮活的氣色。

沈致總是一身白,飄渺渺的好似就要飛升,聖潔而高貴。

現下見到如此繁複的色彩,沈致矜貴華美的五官也不落俗,嬌豔豔得生香。

蕭朗下頜線緊繃,也不知道話兒怎麼傳到沈致耳朵裡,沈致沒什麼反應,蕭朗兀自黝黑的臉紅得發透。

“還沒…完全定下來”,蕭朗打著磕絆,話也說不利索。

沈致聞言,輕輕擰眉,拿聽到的話笑話他,“不是說名字都起了麼?怎麼還沒定。”

蕭朗臉紅得更厲害,不好意思攬住沈致,低頭用唇啄他耳尖。

“一個叫蕭蘭,一個叫蕭濯,好不好?”蕭朗忐忑不安地望著沈致,若是沈致同意,那就可以定下來了。

沈致耳畔傳來的熱意叫他煩躁,微微偏開頭躲過蕭朗的親密,若是成親何必做出這副神情,叫人多心。

蘭濯,用自己的字給他的孩子起名,蕭朗竟也做的出。

沈致嘴角的弧度下壓,不悅之氣就顯出來了。

蕭朗被沈致拒絕的動作弄得心底一涼,不知所措地細細親吻沈致的眉眼,“殿下?”

沈致推了蕭朗一把,沒控製好力道,身弱的自己反而後退兩步。

“蕭朗,娶妻生子就不能跟男子來往”,無論哪個姑娘家都不喜歡自己的丈夫流連花叢,更何況還是同個男人纏綿。

這並不合時宜。

蕭朗還小不懂得回頭是岸的道理,沈致早就不是不知事的孩子,他可悲地發現在他將十五歲名聲大噪的

少年將軍蕭朗視為蒼國救贖時。

逐步接近,到後來的親密,沈致無法自控地沉淪在同蕭朗的情愛中。

沈致清醒地沉淪。

蕭朗同他不一樣,蕭朗還有回頭的機會,他可以有妻有子度過這一生的。

什麼娶妻生子?什麼不跟男子來往?是說的他麼?

蕭朗眼底發紅,握住沈致細瘦的肩膀,聲音努力壓製,仍舊可以聽出他的難受與不解,“殿下,你要娶誰?”

殿下叫青青侍寢,娶了鐘文彥,納了晴朗,沒有一個是屬於蕭朗的。

蕭朗都認了,事到如今殿下還要娶誰?

狼一生隻有一個伴侶,殿下是人可以不認,但總要有儘頭的。

養父一鞭子一鞭子將他從狼抽打成人,每每他做出與人不同的舉動,總會再挨一頓打,直到完全改正為止。

小時候,他覺得疼,強忍著不哭。

事後他總會竭力改正,趨利避害是天性,尤其是對他這種冷血動物十分明顯。

可是現在,蕭朗拉著沈致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甚至想要祈求沈致打他一頓。

若是殿下不願,就打他罷,他改不了,改不了對沈致的占有欲。

他長大了不怕疼,因為他心疼得厲害。

殿下不屬於他一個人,蕭朗可以接受,他接受不了,殿下永遠不會將目光分給他,心裡也沒有他的位置。

“沒有誰”,沈致指尖不小心碰到蕭朗的眼角,指腹湮沒濕潤,叫沈致怔愣了下。

沈致口唇發乾,艱難道:“不是你要娶妻生子?”

怎麼牽扯到他頭上了?他一個前朝的廢太子,誰會願意嫁給他這個無用之人。

弄岔了,沈致抿唇,他好像會錯意了。

蕭朗聲音困惑否認道:“我從未要娶妻生子。”

“那是……”沈致輕聲道,耳根有些紅,他自小聰慧從未出現這種一知半解找人對峙的情況,弄得場面這麼尷尬。

“是殿下納我”,蕭朗悶悶道:“殿下納了好多妾,該輪到我了。”

沈致不知怎麼地,莫名被蕭朗的話感到羞恥。

蒼國戰神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少年將軍,怎麼這般沒出息,嚷嚷著給自己做妾,也不怕被人笑話。

“說什麼渾話”,沈致不輕不重叱責了句,心虛地扭過頭去。

蕭朗不吭聲,拉著沈致往後院走去。

沈致看得不真切,路線倒是很熟悉,是他之前養雪狼的地方。

如今這個院子裡似乎又多了些彆的。

“是雪狼和它媳婦”,蕭朗解釋道:“它們生了兩個狼崽,我讓鐘文姝照顧它們,還都給他們封了官。”

沈致努力辨認著籠子裡一家四口,無力扶額,他終於知道那些謠言是怎麼出來的了。

給寵物賜名,還用自己的名字,沈致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八成是他當初看走眼了,真以為蕭朗最後能當什麼好君主的

還費心費力教導他,結果教導出了個,給愛寵封官的“昏君”。

蕭朗見沈致不說話,嘟囔道:“寵物都能做官,我都成人了,做妾都不能。¤_[(”

“滾”,沈致紅唇微啟,罵了句。

指桑罵槐點誰呢?

蕭朗湊過去,親親沈致的眼尾,像是商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殿下,你來做蒼國的君主罷,天底下沒有誰比你更合適了。”

蕭朗的話太真切了,沈致不自覺掐住自己的掌心,遲遲的鈍痛勉強換回他的理智。

他做蒼國的皇帝?不都改朝換代了嗎?

前朝廢太子做皇帝,如何能使得。

沈致被困隔絕消息,他不知道的是,蕭朗沒有覆了這天下,而是架空了權力。

隻等著把這天下重新交回沈致手中,不過其中血洗朝廷的事情,也不必同沈致娓娓道來。

“可我背負的罵名……”沈致猶豫道。

蕭朗手掌撫摸著沈致的脊背,給他可靠的安心感,“不是殿下,是五皇子。”

所有的罵名,都由沈昭珩背負。

將殿下治療涿州瘟疫的功勞據為己有,就這一件事就足夠沈昭珩贖罪。

何況殿下小時候從沈昭珩手上受到過的欺淩,也足以使沈昭珩死上千千萬萬次。

沈致笑容有無限悲戚,可是他看不見了,他不知道蕭朗知不知道。

他其實早就看不見了。

晶瑩剔透的淚水從那雙美麗到失神的眸子流出,空洞的,悲寂的,驚人的脆弱。

他的雙眼被他的父親剝奪走,短暫恢複設下這場逆局,後來就又陷入黑暗。

“殿下有我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蕭朗有力的心跳迸濺在沈致的身體,發出同等的頻率,莫名地被安撫到了。

他會為殿下恢複光明,那麼漂亮的眼睛,應該在這美好的世間重新煥發生機。

蕭朗找來了楚存鑒。

沈致把楚存鑒單獨留下,屏退了所有人,“不用為我治療,我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

將蠱蟲渡到蕭朗身上,讓他替自己承受蠱蟲的危害,這件事楚存鑒早就告知了沈致。

沈致因此引誘了蕭朗,從他體內得到了暫時壓製住蠱蟲的方法,通過楚存鑒的藥,沈致得到了一個月可以恢複視力的機會。

也就是那時沈致讓蕭朗天天喝藥,就是為了避免蠱蟲對蕭朗造成傷害。

現在他體內的蠱蟲壓製不住了,再次失明,沈致不想治了,也治不好了。

楚存鑒抬眸看了眼認命般的沈致,問出了很久他想要知道的答案:“範伯營手中賬簿,殿下交給蕭將軍?”

沈致沒有正面回答:“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

很重要,楚存鑒受過範伯營的恩惠,範大人同蕭宏蕭將軍交好,欣貴妃又無意間幫過蕭宏蕭行伍。

因此楚存鑒為了沈昭珩同樣也是為了自己,才潛入太子府偷取賬簿。

他從沈致的態度中得知了答案,之前他受命五皇子,想來是犯下大錯。

“殿下,我找到了我師父,他說可以治,不用渡蠱”,楚存鑒拋出這驚天地雷,沈致下意識攥拳,手背青筋隆起。

沈致眉心猶疑:“真的?”

楚存鑒肯定道:“是真的。”

沈致半信半疑開始治療,反反複複幾乎用了兩個月。

蒙在眼上的黑布才被允許被摘下。

“殿下,這是你的天下,你是這天下的主人”,蕭朗虔誠道,如同忠實的信徒。

蕭朗為沈致摘下綢布,熹微的碎光點點進入沈致的眼睛跳躍,沈致顫巍巍地抬眼,入目是璀璨的龍椅,上面空無一人。

好像是等待他一人登基。

“它是殿下的”,蕭朗握住沈致的手,肯定道。

沈致偏頭看向蕭朗,弱冠的少年看起來成熟穩重,褪去了狼的青澀,隱隱出現頭狼的暗地洶湧的狠厲的特性。

“你也是朕的。”

毫不客氣的話,使得蕭朗柔和眸色,顯出赤忱的忠心,重複道:“我隻是殿下的。”

————

蒼國出了件大事,被占據皇城的反叛軍喊打喊殺的太子,成了新皇帝。

“那怎麼能成哩?那個太子不是說荒/淫/無道,還殘害忠良嗎?”

“呸瞎說!”明豔大膽的姑娘指著胡謅的人鼻子罵道:“都說了是五皇子乾的,太子是被陷害的,怎麼還有你這種不清不楚的人瞎造謠!”

小姑娘瘟疫時見過太子,可溫柔了,還笑吟吟摸她頭。

那時太子便裝出行,怕被人認出身份,還故意騙她,在路上遇到太子呢,要不是她聰明,說不準就被太子騙了。

哦,錯了錯了,現在應該叫皇上、天子才對。

“那他還娶了個男皇後,你怎麼說?”被指著鼻子的人惱羞成怒道:“可不就是荒/淫/好/色,你個小姑娘懂什麼!”

小姑娘哪裡容許彆人這麼說當今天子,氣勢洶洶地嚷嚷道:“關你什麼事,總比你三天兩頭逛青樓,還被媳婦揪耳朵跪搓衣板,強多了。”

“你你你……”那人被氣得說不出話。

小姑娘也被氣得一肚子火,嘴上埋怨道:“天仙似的殿下怎麼娶個男人做皇後,沒準是圖新鮮,說不定過幾年就把人休了。”

小姑娘等啊等啊,從小姑娘等成老姑娘,又從老姑娘等成新媳婦也沒等到天子把那個男皇後廢了,好不容易,她認命了。

接受了那個仙人般的天子要跟那個反叛軍頭頭過一生,皇宮裡卻鳴起了喪鐘。

說是皇後薨了。

小姑娘兀自怔住了。

“娘親,你怎麼了?”豆丁大的小孩問著他看起來很難過的母親。

小姑娘半晌才回過神來,用手背摸了摸臉上浸濕的淚水,解釋道:“沒什麼,娘就是覺得太可惜了。”

怎麼就突然走了呢?天子怎麼受得了。

沈致受得了也受不了,在蕭朗最後幾年,他就察覺出蕭朗身體出現了問題,讓他看太醫他也不看。

沈致問他,是不是當初解蠱跟他有什麼關係,蕭朗也閉口不言。

他們才做了十年夫夫,夜裡蕭朗還抱著他親吻他的眼睛,還說著等蕭蘭、蕭濯長大了,有了孩子給它們起什麼名字。

天亮了,蕭朗就走了。

“蠱蟲在你身體裡,是不是?”沈致用指尖描摹著蕭朗冰涼堅毅的眉眼,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哪裡有什麼解藥,隻不過有人願意以命換命罷了。

又過了一年,元寶和鐘文姝將沈致的屍骨同蕭朗的棺槨合葬,將他們放在一起。

蕭朗的屍身已經腐爛了,他們還是把還留有仙玉之姿的沈致放了進去。

想來沈致是願意的。

“我失明時,隻有一人窺見我的全貌,後來,我隻願他能夠時時刻刻見我,我也隻願他見我。?_[(”

————

“宿主”,係統高興地大喊:“你回來啦!”

沈致點點頭,從小世界遺留的鈍痛敲擊著沈致的頭,沉悶悶得難受。

“需要接受記憶嗎?”係統529在沈致周身旋轉飛舞,詢問道。

沈致沉默了會,他想,他大概知道上個世界是什麼。

或許是背叛與被背叛的故事,他接受的記憶都跟小世界有或大或小的關係。

他不是很想接收會使人感到痛苦的記憶,於是搖搖頭。

係統並不驚詫沈致的選擇。

“那就進入下個世界吧,宿主”,係統聲音有些奇怪,讓沈致聽出糾結的味道。

“有什麼問題嗎?”

被沈致問詢,係統不知道怎麼開口,小心翼翼的,像是怕被人發現般:“宿主,下個世界有變態,你附身的原主是非正常死亡的。”

係統知道現在告訴宿主並沒有什麼用,畢竟進入小世界,宿主的記憶也會隨之消失。

係統為沈致講解道:“在下個世界,宿主你表面是個溫柔善良的學長,但其實是個內心陰暗,會爬行扭曲的小人。”

“主角攻是個外冷心熱的天之驕子,許多人都喜歡他是個萬人迷,宿主你討厭主角攻奪走彆人對你的關注,因此想要敗壞主角攻名聲。”

“偶然間你知道同性戀是毀壞一個男人的殺器,於是你不擇手段拉主角攻下水。”

“主角攻本來以為遇到了愛情,後來得知你的真面目後悲痛欲絕,這時主角攻同寢室的室友也就是主角受,出現解救了主角攻,他們互相救贖,最後he。”

沈致聽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點。

“所以,我為什麼會死?”這個故事雖然不是完全甜,有他這個反派,應該也罪不至死。

係統說到這個也泄氣,“我也不知道,劇情裡的意思,就是宿主你偽裝的面目被揭穿,被你裝出來溫柔和善人設欺騙的瘋批受不了,就一怒之下把你殺了。”

沈致:“……”

“我知道了”,沈致儘管知道,也不能阻擋,他也沒有記憶。

係統顯然也知道這件事,偷偷摸摸地湊到沈致身邊,小聲道:“宿主沒關係,我給你偷偷加點暗示,等你進入小世界會提防他們的,避免死亡結局。”

隻是做任務,沒必要真死的。

“謝謝你,係統”,沈致聲音溫和,讓係統不由自主害羞起來。

扭扭捏捏道:“沒…沒關係啦!”

係統將沈致送到下個世界,係統不知道的是它沒有人類感情不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所以它給沈致下的暗示雖然是為了提高沈致警惕。

但是它萬萬不會想到,要是過猶不及的話,提高警惕提防,又可以叫做小心眼和斤斤計較。

————

榆川大學

“今年新生好帥,全國的理科狀元就在我們學校。”一個女生拉著閨蜜興奮地八卦道。

閨蜜不屑一顧:“嘁,不可能,我就沒見過比咱們學生會會長更帥的人。”

女生努力證明話裡的真實性:“真的,你信我。跟咱們學生會會長簡直帥得不分高下,而且他們還都是金融專業的,學長學弟聚一堆了。”

閨蜜發出驚天感歎:“艸!好羨慕!憑什麼他們金融那麼多帥哥!”

女生糾結著這話該不該說:“就是,就是,話說咱們會長帥是帥,脾氣也好,就是看起來有點假……”

這句話仿佛戳到了女生,連忙附和道:“你也有這種感覺對不對,我有時候覺得咱們會長斯文敗類的,跟現在電視劇熱播的偽君子家暴男似的。”

“會長!!!”高亢的聲音驚得兩個女生紛紛轉過頭去。

她們八卦的當事人就在她們身後。

沈致抱著厚厚的一摞書,高度堪堪到了胸膛,白色的襯衫半挽著,露出光滑結實的小臂,內裡青筋起伏,極具力量美。

往上看去,男生一頭金黃蓬鬆的卷發,幾縷不聽話的發絲沾在汗濕的額頭,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溫潤平靜的湖泊,和煦柔美。

沈致衝她們略微點頭,才抬步朝著剛才喊他的人走去。

聊天的女生後知後覺品出了背後閒談,被人抓了個正著的尷尬。

“有事?”清淺似潺溪的聲音叮咚響起,撫平開學躁夏的熱意。

趕來的男生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道:“會長,你是不是修了第二學位,信息與計算科學?咱們新生迎接會用的多媒體壞了,會長,你能不能去看看。”

男生祈求道,要是真被弄壞了,得賠不少錢。

還是先把沈致拉過去再說,會長那麼厲害修好了最好,修不好的話,反正會長家裡特彆有錢,賠一個也不是什麼大事。

沈致眸光劃過一抹暗色。

剛才兩個女生的談論,他聽進耳朵裡,偽君子這個評價,他並不否認,可是被看出來,就讓他心緒難平。

“我跟你去看看”,他會儘力裝得像

一點,不叫彆人看出來的。

男生瞬間傳來感激的目光,不愧是有史以來最有名的溫柔會長,學長人也太好了罷。

沈致跟著男生前去場地查看,在男生再三要求下,沈致把送到教室的書給了男生。

沈致不著痕跡地按著酸痛的肩膀,聽著男生保證:“學長,我肯定會發到每個同學手裡的,你不用太客氣,這事交給我就行了。”

沈致含笑點點頭,“麻煩你了。”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沈致在男生走後瞬間收斂笑容。

他每次笑也很累的,好不好。

沈致到達新生迎新會的場地,視線被場中央的一個人攝住。

那人皮膚冷白,身量高挑,聚光燈落在他的腳邊,都像是上帝不小心遺落的寶貝。

沈致心頭猛跳,生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他擁有的東西好像輕而易舉就可以被那人奪走。

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沈致的目光,微微偏頭,纖長的睫毛被白熾燈打下,印出疏落的墨痕,仿佛是在他高貴的臉龐,用毛筆勾勒的瘦金體。

這個男人像是冰玉做成的雕塑,冷漠而華美。

投過來的視線也鋒銳異常,一寸寸的打量,不含著任何意味,就足夠使沈致臉色難看下來。

他討厭被人這麼看著,好像觀摩一個物件兒。

沈致的手機震動,沈致抿唇錯開男人審視的目光,打開了手機。

短信的內容讓他瞳孔不正常收縮。

“寶貝,要藏好哦,不要讓彆人發現你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