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來啊,利用啊!(1 / 1)

蕭朗深夜才回來,鄭青正在等著他。

“書房裡沒有”,鄭青憂愁道:“太子能把它放在哪裡呢?”

鄭青想不通,小小的賬簿不放在書房還能放在哪裡,太子眼盲的事眾所周知,又不能時時查看,太子總不會放在枕邊吧?

蕭朗任由鄭青獨自焦灼,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鄭青轉頭詢問事不關己的蕭朗,“昨夜,你沒露餡吧?”

蕭朗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含糊道:“也許。”

鄭青對蕭朗的回答不大滿意,繼而問道:“你知道太子將刁傑史投入大牢了麼?”

蕭朗點頭。

鄭青歎了口氣,蕭朗被皇帝用護衛太子的名義奪權,蕭家困頓,彆說是救刁傑史,怕是自身都難保。

刁傑史雖說是刁祿的兒子,可是一點刁祿殺伐果斷的氣概都沒學到,整日裡搞些文縐縐的詩詞,肚子裡盛不了二兩香油。

為範伯營奔走相告,結果把自己弄進監牢,就憑他那身輕骨,不消幾日便磋磨得乾淨。

太子殿下果真心狠手辣,連遺孤都忍受不了,長此以往莫說因眼盲被廢,民心漸失,言官聯合上奏罷黜太子也是有的。

鄭青不知太子如何是想,也無從揣摩,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主家就是蕭朗。

“將軍,依我之見,咱們不如討好太子,請他高抬貴手,興許能夠救回刁傑史”,鄭青覷著蕭朗的臉色試探商量道。

範伯營被滅門,蕭家軍對他恨之入骨,鄭青忐忑等著蕭朗的回答,他不確定蕭朗是否會同意。

蕭家遭到皇帝忌憚,蕭朗被指派給即將被廢太子當護衛,目的就是看哪個皇子對蕭朗起爭奪之心,皇帝心機非同一般。

鄭青為蕭家賣命,自當為蕭朗考慮,為今之計就是討好廢太子,不會惹皇帝猜忌,也不會卷入皇子奪位之爭,或許有一線生機。

蕭朗對鄭青的提議沒有意見,隻是蕭朗墨眉微蹙,遲疑道:“如何討好?”

他本想著,若是刁傑史救不出,那便等問斬時劫獄,但恐怕會暴露他私養的軍隊,在朝中露面後以後怕難以保全。

現下鄭青有合適的法子,或許可以參考。

鄭青見蕭朗鄭重詢問,心虛地咳嗽兩下才開口:“就那麼……討好唄。”

“這樣,今天晚上你還代我去,探聽一下太子的喜好”,鄭青鄭重其事道:“萬一太子治好眼疾,那他就是未來我們的君主,就算他被廢,反正現在刁傑史的命也在他手裡,總是不虧的。”

“他並不喜歡我”,蕭朗回想起在酒樓時太子厭惡的神情,頭狼是有心腹的,而自己並不是太子殿下想要的心腹。

鄭青撫掌,孜孜不倦地勸說道:“所以,我們才要去討好太子。”

蕭朗固然有率兵之才,對於朝堂卻知之甚少,鄭青怕蕭朗犯軸,未成想蕭朗似乎不是很抗拒。

“我已經打聽好了,太子殿下身有寒毒,將軍你

前去上榻為其暖床”,鄭青摸著下巴?,“當然,若是枕邊有什麼東西,能帶回來最好。”

鄭青想要蕭朗尋找賬簿,蕭朗武功高強,勢必能事半功倍,今晚太子召見還不如讓蕭朗頂了去。

蕭朗的沉默讓鄭青惴惴不安,正當鄭青打算將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建議敷衍過去時,蕭朗才開口:“上次他把我從榻上攆下去了。”

鄭青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合著當初太子召幸竟不是做樣子?

眼盲、暴虐、好色,這太子必死無疑!

鄭青憤恨地想到。

“將軍你……可以靠美色引誘太子”,鄭青艱難道,要是太子真的喜歡男人的話。

門外傳來小太監的聲音,“青青公子可在否?”

鄭青夾著嗓子道:“奴家備妥了,殿下何時傳喚?”

小太監被鄭青的膩甜激起一層雞皮疙瘩,扔下句“太子傳話,今晚不見人,青青公子歇息吧”匆匆離開。

鄭青愣住了,他好不容易勸說好蕭朗,太子今天卻突然不見人了。

鄭青潛意識往不好的方向想,是太子識破了他們二人的身份?

鄭青沒錯過蕭朗臉上轉瞬即逝的失落,澀然道:“若將軍想去,也可以去。”

後宮爭寵是常事,未召幸侍寢也不突兀。

蕭朗搖搖頭,太子不讓他去他就不去,鄭青放下了勸說之心。

傳話的小太監回稟給元寶,元寶表示知曉了,便急急忙忙往沈致殿內運送碳爐。

沈致每日在溫泉水浸泡,就是為了減緩蠱蟲所帶來的疼痛,原是以為中毒喜熱畏寒,症狀怪異。

不曾想有人給他下蠱,折磨於他。

沈致冷汗涔涔,聽到元寶趕來的聲音,裹緊被子氣喘道:“元寶,你若是能活命,卻要被折辱,你還想活下來嗎?”

元寶心疼地看著沈致蒼白的唇色,不明白沈致的用意還是點點頭,“奴才命賤,不消怎麼樣,還是想活著的。”

沈致聽到元寶啜泣的聲音,心裡煩躁,叱責道:“滾出去。”

這不是沈致想聽到的答案,這同樣也是沈致抗拒不了的答案,他也不想死。

元寶把炭爐搬到沈致床邊,嚴嚴實實圍了一圈,又給沈致蓋上幾層被子,才踟躕離開。

殿下不想見他,他留下隻會惹殿下煩心。

沈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刺骨的冷冰鑽入骨髓,這種時刻沈致總會想起許多事。

父皇厭惡的神情,朝中大臣廢黜太子的呼聲,範家全族喊救聲,沈致低低笑了起來,他枉害了範家上下百餘條人命,他該遭此天譴的。

噬骨的疼痛瘋狂地湧入心臟,沈致難受得弓起身,脖頸上青筋暴起,淡色的唇被咬成糜麗的稠紅。

楚存鑒下午見他,告訴他,想要把蠱蟲引出必須以那人精血渡之。

讓當朝太子雌伏男人身下,還是蕭朗,那不如讓他死了痛快。

可他不能死,他還有事沒做。

沈致啃咬著細白的指骨,直到它從粉色變成緋紅到皮肉破裂?_[(,露出鮮紅的血肉,感覺不到疼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沈致的手被人強硬掰出來,口中被塞進粗礫的指腹。

沈致吐出被塞進的異物,嗆咳幾聲,“是誰?”

沈致在枕頭摸短刃的手被按住,後頸出響起沈致不熟悉的聲音,來人似乎停頓了下才道:“青青,男寵。”

沈致沒力氣同他抗衡,後面的人也意識到,慢慢貼近沈致將冰冷的人抱在懷裡。

“男寵”,沈致舌尖轉過這兩個字,聲音啞啞發笑。

沈致喟歎著:“青青。”

沈致能夠感覺到身後的人抱得更緊了,男寵好,男寵侍寢隻會讓世人辱罵太子色令智昏,那無人說他品性下賤隻能承歡於男子□□。

蕭朗耳根微微發燙,因著太子殿下纏纏繞繞的話,吐出的字仿佛裹著蜜糖,剛才太子殿下柔軟的舌尖抵住他的手指時,他的心也在發熱。

這可能就是頭狼的吸引力,對他從狼群長大的半人半狼,天然的引誘。

眼前豔麗無雙的太子殿下是他的同類,蕭朗萬分確認。

沈致被滾燙的軀體溫暖著,隻當身後是青青就好,這樣他不會有負擔,任人可欺的男寵不會立在他的頭上。

黑暗的天漸漸出現黎明的曙光,蕭朗懷中的人昏沉沉地睡著,身體暖了回來。

蕭朗輕輕鬆開手,將沈致身上的被子隻留下一層就翻窗離開。

按理說,除去沈致今夜再召青青侍寢,蕭朗不會再見到沈致了。

而蕭朗剛回去沒多久,元寶就趕來了,說是太子召見。

蕭朗換了身衣服前去。

沈致剛從溫泉池裡出來,昨夜安眠,身體的寒症似乎減輕了許多。

蕭朗真的對蠱蟲有奇效,但是沈致不願承認,因為那意味他會永遠製轄於蕭朗手中。

隱藏這個秘密是沈致唯一要做的事,他幾乎可以確定青青就是蕭朗。

隻是不清楚蕭朗為何要扮成青青,蕭朗彆有目的也好,興許互相利用也是不錯的選擇。

“昨天受罰可有怨言?”沈致纖細的手指落在膝上,彎成自然優美的弧度,從頭發絲都透露著矜貴二字。

蕭朗極快地掠過沈致敞開的衣襟,細白的鎖骨撐著單薄的外衫,脆弱又無害。

蕭朗在失明的太子殿下前依舊恭恭敬敬,“卑職並無怨言。”

沈致叫他是為了冬獵讓蕭朗隨行,太子前往冬獵是規矩,即使他現在眼盲,皇上也未派人命他前去,沈致依舊要去。

要是不去,就意味著他已經成了廢太子,這就是昨天沈昭珩的用意,沈致不會這麼輕易讓他們如願。

蕭朗對此沒有旁的想法,他答應地很痛快。

沈致點頭“嗯”了聲,摸索著桌面上的茶杯,指腹被熱氣熏染成緋色,燙出道紅痕,沈致也不在意。

沈致感受著皮肉的燒灼,繼續問道:“蕭將軍可有什麼心願?”

蕭朗盯著沈致指腹的紅痕怔怔出神,下意識滾動喉結,莫名想到太子殿下要是有皮毛就不會被燙傷了,但是被燙成這樣也很好看。

蕭朗的視線慢慢移到沈致單薄的鎖骨,留在這個地方,會更好看嗎?

“蕭朗?”沈致久久未聽到回複,不耐地催促道。

蕭朗斂目,腰腹發緊,聲音驀地嘶啞起來,“卑職……”

他真的要到了□□的年紀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太子面前脹得發疼。

蕭朗努力清清嗓子,“卑職要娶妻。”

茶杯碰撞桌面,飛濺的茶水落在四處,沈致的白皙手背印出紅色的痕跡。

蕭朗下意識眨眼,水珠順著他的睫毛滑落到下眼瞼處,蕭朗抬眸就聽到太子殿下咬字似乎重了些:“蕭將軍要找什麼樣的?”

蕭朗眼睫發顫,望著太子殿下殷紅的唇線,瀲灩的面龐,不知怎麼地開了口,“要好看,長得白,愛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