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攻不會有事,整個世界意識都偏愛他,命運之子遭受的所有磨難都是他們獲得奇遇的墊腳石,這都是早早就設定好的,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所以宿主擔心顯得那麼無足輕重。
529看著昏死過去的沈致歎了口氣,將從沈致身上剝奪的精神力遙遙送到蔣東升大腦中。
529抹去沈致剛才記憶,承受不住巨大的消耗陷入沉睡,它隻得寄希望於在它醒來後,叛逃的係統沒有惹出更大的亂子。
沈致一連睡了三天。
被泥石流掩埋的蔣東升也在醫院躺了三天,頭部遭到重創臉部劃傷,胸腔擠壓小腿骨折,除此之外,淩亂的碎石在他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疤痕。
三天未醒,呼吸也逐漸微弱。
祁溫言焦急地在病房門口等待,“係統,怎麼樣?蔣東升恢複正常了嗎?”
“有股力量在阻止我”,係統在祁溫言腦海裡反饋,平時冷靜的機械聲如今竟然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祁溫言臉色蒼白,質問道:“不是說取我的心頭血就可以讓蔣東升醒來跟正常人一樣嗎?現在蔣東升的命都危在旦夕,你是不是在騙我?”
祁溫言本來不想救蔣東升的,可是係統說,它真正汲取的力量就是世界之子的氣運,若是蔣東升死亡,那麼他得到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祁溫言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成就,他的酒越賣越好,收入也十分可觀,他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
要是讓蔣東升恢複正常,就必須取人的心頭血讓他恢複神智,人隻有三滴心頭血,祁溫言被取走一點險些丟了半條命。
現在係統告訴他,事情進行的不順利,他如何能接受。
什麼有力量在阻止他?祁溫言當然不信,隻不過是係統能力不行哄騙他的把戲。
“你必須讓蔣東升醒來”,祁溫言不安地摳挖著掌心,“取誰的心頭血,蔣東升就會愛慕誰,係統這是你告訴我的!”
係統嘶嘶拉拉的電流聲流竄在祁溫言的大腦,祁溫言神經都緊繃起來,整個人透露出神經質的癲狂,“我要讓蔣東升愛上我,享受沈致擁有的一切,將背叛我的人全部踩在腳下,我要成為萬眾矚目的陸夫人。”
祁溫言柔柔輕笑,聲音暗含威脅,“我會幫你奪取蔣東升的氣運,隻要你好好幫我,我會為你帶來你想要的。”
病房心電圖滴滴響,在空曠的病房中格外刺耳,伴隨著急切快速的腳步,壓抑到極點。
係統半晌虛弱開口,“那就再取你一滴心頭血,成功幾率會大大上升。”
“好”,祁溫言沒有遲疑。
藍色的光芒飛入蔣東升包紮得嚴嚴實實的身體,星星點點的光點立刻消失不見。
蔣東升昏昏沉沉的大腦從黑暗中窺見一絲光明,外面如小孩啼哭的鳥叫聲,穿破雲層,直直衝進人的耳膜,平靜的胸膛如雷鼓。
立體的眉骨下是深邃的眼窩,眼皮上紅色刮痕已
經結成褐色的痂,長久沒有進食隻靠吊瓶維持生命體征的男人,十分瘦削,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更加鋒銳。
空氣中的浮塵落在他長直的睫毛,翕動著,隨後睫毛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眼珠在緊閉眼皮底下滑動。
“病人醒了”,護士按下鈴,清脆的鈴聲響徹整個病房。
“宿主我們成功了”,係統通知早祁溫言便消了聲。
一連被取了兩滴心頭血的祁溫言,堅持不住身體虧空倒地昏迷。
蔣東升兀地睜開眼,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眼前穿梭,蔣東升眼底是極致的冷靜與漠然,褪去原來癡傻的殼子,冷峻的神情顯得高不可攀起來。
前世被迫進入時空甬道的殷南靈魂四分五裂,依靠蠱雕慢慢集齊,殷南在蔣東升體內溫養魂魄,等到時機將蔣東升這塊最後的靈魂碎片補齊。
隻是沒成想出了岔子,占據蔣東升的這一魂一魄眼看著就要殞命,殷南隻得出手使這一魂一魄陷入沉睡,自己接手這具身體。
“嘎嘎嘎”,蠱雕嘶啞難聽的聲音在窗邊響起,“主人,待我們找到重明鏡就可以重塑肉身,回到九幽修煉飛升。”
尋找重明鏡也是殷南的目的,如若不然這具身體,他不要也罷。
“確認了嗎?”殷南等到醫生給他做完檢查出去,詢問蠱雕。
蠱雕將收集到的訊息給他,“是你這具身體的弟妹,他擁有重明鏡,而且……”
蠱雕停頓下,似乎在研究措辭,“他體內有兩股力量,一個是重明鏡,另外一個我探尋不到。”
殷南斂眸冷笑,“覬覦重明鏡的蟲鼠罷了。”
誰知道老頭子當初把他推入時空甬道的時候,有沒有被彆人鑽了空子。
“嘎嘎嘎,你要怎麼做?”蠱雕請示殷南下一步動作。
殷南眼中幽光閃過,聲線低得發涼,“取出來。”
蠱雕凝視殷南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悠悠在膝蓋上打著節拍,沾染過無數仙人魔族鮮血的手掌,這時看起來也叫人脊背發涼。
“需要重明鏡擁有者心甘情願給予”,蠱雕提醒道。
殷南舉起手對著窗戶,一縷金色的陽光從指縫泄出,冬季的陽光清透薄冷,明亮的光線照耀在殷南沒有溫度的黑瞳上,莫名生出幾分邪氣。
殷南嘴角微勾,不以為然:“都一樣。”
自不自願都無關緊要,他想要的東西都會得到。
蠱雕撲騰了兩下翅膀,“玄霄讓你保護好擁有重明鏡的人,他可是天道選中至淨至純的瑰寶。”
殷南神色有了變化,不耐煩“嘖”了聲,閉上了眼。
這次倒是沒有拒絕。
拿到重明鏡,將那一魂一魄融合,重回九幽,他勢必得道飛升。
隻是,自己一魂一魄陷入沉睡,他如何融合?
蠱雕感知到殷南的疑惑,解答道:“這一魂一魄脫離你太久有了自我意識,你隻需要解決掉他未完成的心願,他就會回歸本體。”
殷南閉著眼嗤笑道:“竟然生出心魔了。”
“他有什麼心願?”殷南長久休眠對外面不了解,唯一可以自由活動的蠱雕知道的還詳儘些。
靈寵與主人相通,蠱雕竭力感受沉睡中的一魂一魄,試圖尋找答案。
“沈致。”
“誰?”殷南兀地睜眼,伸手虛虛搭上心臟,為什麼他的心臟不可遏製地跳動。
是這具身體在叫囂,他的魂魄留下的身體記憶在發出信號。
沈致是誰?怎麼會影響他的魂魄到如此地步。
蠱雕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你的魂魄娶得的妻子。”
你取代了這具身體,現在他也是你的妻子。
蠱雕知趣地沒有補充後半句話,陰晴不定視人命如草芥的魔尊,怎麼會在乎妻子這種可笑身份?
殷南追問,“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蠱雕陷入沉默,這就不是它可以知道的了。
光線將殷南切割成明暗兩半,使得幽暗的瞳仁高深莫測起來,不是愛那就是恨。
從來沒有因為愛困頓的殷南有了思量。
殷南昏迷這些天是蔣年跟祁溫言在照顧,醫生把蔣年叫走,表示殷南身體沒有問題可以出院,隻是失憶的問題需要再多觀察。
不如回家觀察,在熟悉的環境中,病人會恢複得更快。
蔣年聽取了醫生的建議把殷南帶回了家。
沈致聽到蔣東升出事大病一場,李翠娟說什麼也不肯讓沈致下床,蔣年承擔起照顧病人的任務,本來他沒想找祁溫言。
祁溫言卻主動站出來跟他一塊照顧大哥,這讓蔣年感到奇怪,隨後搖搖頭祁溫言能惦記一個傻子什麼呢,便隨他了。
祁溫言當然有自己的想法,等到他醒來,發現蔣東升果然恢複了正常,沒有癡傻木訥的模樣,眼底的冷光他有時看了都發顫。
祁溫言沒有害怕,他興奮地手都在抖,係統沒有騙他,他離陸夫人更近了一步。
他這些日子原原本本地告訴蔣東升,他之前的生活,他沒有撒謊也不屑撒謊,這些都是他看在眼裡,沈致實實在在做出來的事。
他沒什麼不敢說的,自然,祁溫言希望沈致也能老老實實認下,不要無意義地辯駁。
祁溫言坐在拖拉機上,目不轉睛盯著閉眼小憩的男人,眉峰微斂,乾脆利落的下頜線勾勒出男人難以言喻的魅力,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蔣東升這麼帥氣。
甚至比他前世見過以身材聞名頂流都更加有魅力。
祁溫言腿都有些發軟,臉微微發紅,眼睛含水描繪著男人鋒利的五官,輕輕開口,“大哥,這次雖然是小致讓你突遭橫禍,但是你也不要怪他,他也是太擔心他的外祖父了。”
殷南睜開眼,黑色深沉的眸子好似蘊含著星光,看著就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祁溫言愛慕著看著他,這才是珠寶大商未來掌權人的模樣,氣質和權勢加成,好看到驚心動魄。
“我都跟他說了,可能要下雨?[(,小致可能是覺得大哥不會出事,就讓大哥去給他外祖父送過冬物資去了”,祁溫言裝模作樣地感傷,“誰知道真的出了事,當然小致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還沒見到人,殷南心中就勾勒出一個蠢笨任性無理取鬨的妻子模樣。
這就更加堅定殷南,認為蔣東升放不下沈致大多是源於恨意的想法。
他會解決掉他一魂一魄生出的心魔,順利融合的,殷南狠厲地想。
拖拉機停到東院的門口,蔣年從前面下來到後鬥要扶殷南,被殷南側身躲過,從車裡跳下來。
還沒站穩腳跟,殷南懷裡就衝進來個人。
殷南的懷抱被柔軟馨香的人塞滿,他神情一凜,當即就要把人扔出去,沒有人敢近魔尊身,對他如此不敬過。
沈致聽到蔣東升出事,在家裡難熬地等了好久,他好後悔沒有帶著蔣東升去見他外祖父外祖父,把他正式介紹給他們。
他也好後悔平時跟蔣東升鬨氣鬥嘴,等到失去的一瞬間他才知道什麼叫心如刀絞。
溫熱的淚水彌漫了沈致的眼眶,不受控地掉落在殷南的頸間。
纖細的胳膊死死勒住殷南的腰身,冰涼綿軟的臉頰親昵貼在殷南的側頸,殷南敏感地感受到懷裡人哭得打顫。
這是沈致?祁溫言口中看不起自己癡傻的魂魄,時常苛待毆打他的妻子?
殷南眼底閃過微光,他沒有輕舉妄動,他倒要看看這人謀劃什麼。
沈致哭了會兒,太過擔心,沒發現蔣東升有什麼不同,沈致從殷南懷裡離開了些,輕輕抬起頭,仰望著他。
氤氳著霧氣的眼睛漂亮到璀璨奪目,紅潤的嘴唇離殷南的下頜隻有咫尺之遙,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上面,殷南垂眼看著哭得眼尾飄紅的沈致,神色莫名。
沈致耳根發燙,眼神不好意思地躲閃,他在家裡排練了好久,就是為了等蔣東升出院,見到他時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老公,我好想你”,沈致聲音軟軟的,甜得發膩,羞赧的神情叫人忍不住抱在懷裡細細親口勿。
沈致還沒有察覺,踮起腳,溫熱柔/嫩唇瓣貼上殷南的嘴角,不懂蔣東升為什麼沒有反應,沈致壓下心底的忐忑,喚道:“老公?”
殷南看著懷中沒有得到回應的人慌張的反應,抬手捏住沈致滑膩的下巴,審視他洶湧而出的淚珠,莫名地想到。
他可真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