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願剛走出學生會,碰到崔秀炫正怒氣衝衝地跑過來找她。
“原來你在這裡,南願!”
少年那雙和崔秀瑉如出一轍的桃花眼裡,迸發出憤怒的火焰。身為從小被身邊人捧著長大的貴族少爺,對他而言,剛才南願將□□的自己扔在房間裡的舉動無疑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崔秀炫是最睚眥必報的性格。
然而他才剛說了半句話,突然被南願望向自己的眼睛怔住。下一秒,她抬起臉,雙手輕輕落在他的脖子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南願已經抬起腦袋,吻住了他的嘴唇。
崔秀炫有些懵掉了,等反應過來後雙頰可疑地泛上兩抹紅暈,他迅速地看了一眼四周後,將南願拉進了沒有人的教室裡。
前一秒剛進教室關上門,他後一秒被南願壓在牆上,他的雙手緊緊落在南願的細腰上,不知不覺間越攬越緊,兩人就這樣糾纏在一起吻了一會兒,南願就開始伸手脫他衣服。
“這麼著急呀?”
崔秀炫有些嘲諷地說。
他原本還有些沒消氣,想要推開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她好像格外溫柔,聽到他的聲音也沒有生氣。她的手指一點一點掠過他頭頂的發絲,然後往下,手裡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柔,仿佛他是對她很重要的人,此刻正在被她分外珍惜地對待。
就連那雙平日裡總是有意無意無視他的眼睛,此刻望向他,也給他一種深情的感覺。
崔秀炫有些怔愣地看她,等他反應過來時,衣服已經脫了一大半,腰間的皮帶也已經被解開,就這樣掛在他腰上。
他一邊發出輕輕的喘息聲,一邊怔怔地望了她一會兒:即便她現在這麼主動,可待會兒等結束了,他還是會找她算賬的。
崔秀炫這樣想著,然後乾脆收緊雙臂,摟緊懷裡的南願,閉上了眼睛。
*
“崔秀瑉呢?讓他給老子滾出來。”
第二天上午,一個身上穿著黑色休閒衣的金發少年站在學生會門口叫罵,邊罵邊踢門。
守在門口的兩個學生會的人上去攔,結果反而被他隨便一推摔倒在地上。
少年還感覺不解氣,一邊抬腿踹他們,一邊繼續罵:“崔秀瑉,你再不出來開門,你的這兩條看門狗可要被老子弄死了哦。”
程嘉很生氣,從他出生開始到現在,就沒受過這種氣。
憑什麼他打架逃學,就要被學生會處分直接休學了半個學期,他弟弟就什麼處分都沒有。他崔秀炫還不是打架逃學,哪一樣比自己少了,甚至還是個連考試都要他哥哥幫他作弊的廢物。
說是要殺雞儆猴管理好斯德蒂亞,他怎麼不去找他弟弟開刀?他崔秀瑉是瞎了看不見嗎?
程嘉越想越生氣,動起手來也沒個分寸,可腳下的兩人硬是連吭也沒吭一聲。
程嘉冷笑:“還真是兩條忠心耿耿的狗呢。”
崔秀瑉所在的崔家,在世界貴族裡隻不過排行第六,照例來說彆說是他了,就連他背後的老子也不敢動自己。隻不過是崔家這次出了崔秀瑉這個號稱是史無前例的天才少年,有他在崔家,所以讓崔家大概率可以在下次三年一度的世界貴族更新排名裡往前走幾名。
他現在深刻懷疑,崔秀瑉包括他背後的崔家現在是不是飄了,敢不把他放在眼裡。
學生會裡的隔音很好,幾乎聽不到外面的叫嚷聲,不過還是有一些雜音傳到學生會裡面。
南願聽到外面的聲音,立馬從位置上站起來,剛要往門口走去,卻被身旁的人拉住。
“學姐?”她疑惑地回頭。
常悠若對南願搖了搖頭,然後示意她看向會長的方向。
南願往崔秀瑉的位置看去,發現他始終不動聲色地坐在椅子上處理文件,就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這是程家唯一的少爺,程嘉。不過所有人都在背地裡稱他為程家的太子爺。”
等沒人的時候,常悠若向南願解釋。
“程家在世界貴族裡排名第二,可以說,整個斯德蒂亞學院裡就沒有他惹不起的人。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助長了他在學校裡作威作福的囂張氣焰。”
常悠若表情有些無奈:程嘉,彆名程家,程家給他起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他程嘉一人,就代表著他背後的整個程家,足以證明他在程家受寵以及受重視的程度。
“甚至因為他是程家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的少爺,他們不允許自己的寶貝兒子受一點點委屈,所以從他入學第一天起,程家就給他安排好了加入學生會的位置,這件事就連會長都沒說什麼。”
南願想到那個從她入學起就一直空著的座位,做出驚訝的表情:“這樣的人怎麼可以進學生會?”
“沒資格進又怎麼樣,程家都出面了,誰能阻止他們。而且對會長來說隻是安插了一個位置在學生會裡,他也不會去做那些費力棘手還不討好的事。”
常悠若看著南願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意識到什麼,然後又放緩語氣地安慰她,對著她解釋:“會長也不是真的不想管這些事情啦……之前程嘉因為打人的事鬨得有點大,整個校董會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最後還不是靠會長出面,罰了程嘉休學一個學期,這才息事寧人。”
不過崔秀瑉會這麼做的原因,究竟是為了公正地維持斯德蒂亞的秩序,還是僅僅不允許有人在斯德蒂亞內無視他的權威而做出這一舉動,即便那人是程家的太子爺也不允許,這些還不得而知。
但是這一句話,常悠若沒有對南願說。
南願點了點頭,即便是聽了常悠若說的話,臉上的表情還是難掩失落。
她回過頭,透過門縫看了室內正低頭處理文件、專心寫字的黑發少年一眼,默默地收回視線。
南願離開學生會時已經接近中午,學生會外面早就已經沒有了聲音。不過想想也是,程家的太子爺,多尊貴的身份,肯定沒受什麼苦,哪有這個耐心站在大太陽底下鬨那麼久。
不過另她沒有想到的是,等她走出學生會時,看見一個穿著黑色休閒服的少年正蹲在角落裡避暑,手裡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與此同時,眼前跳出一個金色的方框:【姓名:程嘉;身份:斯德蒂亞貴族學院一年級生、斯德蒂亞貴族學院學生會成員、出身於家族排名第二的超級世界貴族、程家唯一的兒子,又被周圍所有人稱為是程家的太子爺。】
南願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收回視線。不是她這一次的目標所以不是很感興趣,正當她掠過那個金發少年,打算跨過地上那兩個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學生會成員以後,卻被那個少年突然抬起頭來的眼睛給盯住了。
就當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時,南願就暗暗感覺到麻煩。
果不其然。
“喂。”
那個少年叫住她,扔掉手裡的樹枝,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裡,向她走過來。
“你知道崔秀瑉在哪裡嗎?”
與此同時,少年往南願的臉上劃過,愣了一會兒,然後移開,最後落到她身上穿著的白色學生會製服上。
新來的嗎?
少年染成一頭金色的蓬鬆短發,皮膚白皙,單看五官精致地像個洋娃娃,卻擺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臭臉。
眼睛瑰麗得像寶石,下巴尖細,長了一張瓜子臉,身上穿著黑色的休閒衣,看起來年紀還很小,氣質矜貴,雙手插進口袋裡。
“不知道。”南願搖了搖頭,表情淡淡地回答地回答了一句。
“哈?”
少年聽到她的回答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扭曲成了一個誇張的表情,那雙黑色的眼睛也仿佛瞬間冒出了紅色的火焰,朝著她上前幾步,脾氣像個暴躁的噴火龍。
“你騙傻子呢?你身上穿著的是學生會的製服,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和我說你不知道崔秀瑉在哪裡?”
南願轉過身,用那雙漆黑的眸子看了他幾眼,在少年怔住的幾秒,又淡淡地對他說道。
“沒錯,騙的就是你。”
程嘉大概呆怔了有三秒鐘的時間,表情仿佛是在不敢置信於眼前的少女居然有膽子這麼和他說話。
等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以後,更加氣得火冒三丈。
少年從口袋裡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指了指她,又指向自己。
“你罵我!?”
程嘉氣惱地上前,隻是還未等他有什麼舉動,身後卻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把他往後面又拉了幾步。
金發少年雙目噴火地回頭,辨認了幾秒後,發現來的人是他這次事件罪魁禍首的雙胞胎弟弟崔秀炫後,更加氣得噴血。
“你乾什麼?”
“好久不見,想你了喔,小嘉。”
崔秀炫笑嘻嘻地走上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搭上程嘉的肩膀,又被他一臉嫌棄地拍下來,然後倒在地上一副反胃乾嘔的樣子。
程嘉入學早,可以說平日裡他是他們一幫廝混的狐朋狗友裡年紀最小的一個,兩人關係還算不錯,平日裡崔秀炫對他也是一口一個“小嘉”地叫著,不過也隻是明面上過得去。
現在崔秀炫的雙胞胎哥哥崔秀瑉來這一出,兩人現在就連明面上的關係都要直接被撕破了。
南願看著倒在地上一副乾嘔不止、看起來難受至極的少年,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怎麼了?吃壞東西了嗎?”
“不用理他。”
崔秀炫笑容惡劣地扯起嘴角,心情燦爛地走到南願旁邊,對她解釋:“他這人就是有病,平日裡就不喜歡彆的人碰他,一旦碰到了就會變成現在這樣,嚴重的時候都還會暈過去呢。”照他來看,這不僅僅是有潔癖,甚至很可能還有什麼心理疾病。
南願表示了然地點點頭,又看了倒在地上的少年一眼:比較是乙女遊戲,給遊戲中的男NPC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設定也是正常的。
程嘉休息好吐完後從地上爬起來,看了兩人在他面前表現熟稔的樣子後冷哼了一聲,依舊擺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臭臉,對崔秀炫說:“這個女的是你女朋友嗎?她應該不是世界貴族吧?崔秀炫,你交女朋友的事和你家族的人說過了嗎?”
說完少年的眼裡閃過一道壞笑,他認為自己是抓住了崔秀炫的把柄。雖然說崔家和唐家的婚約,最後不一定會落到崔秀炫的頭上,但是身為世界貴族的後代,注定了崔秀炫不可能和身份普通的女人在一起。
程嘉明顯看到崔秀炫愣了一下。
因為眼型的緣故,所以導致他笑起來的樣子總有一種輕浮放縱的感覺,看起來就像是個十足的花花少爺。
崔秀炫咧起嘴角,笑容燦爛地回答道:“不是女朋友哦,我和她沒有那種關係。”
“而且……就算是我找女朋友,也隻是玩玩,女人而已,你那麼較真乾什麼。”
“不過像你這種有心理疾病的人,應該隻能乖乖守好你的貞操,做一輩子童子雞了吧。”
程嘉聽後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崔秀炫回答他的時候全程目視著前方,沒有看向身邊的南願。
就在這時,操場上空,頭頂上的廣播響起來。
學生會除了現有的校規以外,又增加了三條新規:【1.斯德蒂亞學院內,除學生會以外的學生每個月需要上繳給學生會的費用翻倍;上繳給學生會的費用將用於學生會內部的建設;2.一旦違法校規超過三條,或者同一條校規違反三次的學生會被逐出斯德蒂亞學院;3.學生會有權乾涉學院內部所有正常職務,一旦乾涉不可忤逆,如果有兩個或者兩個學生會成員乾涉學院內部的正常職務,將按照在學生會等級較高那人的命令為準。】
無論是操場上還是教學樓內的所有人都抬頭往廣播播放的方向看去,沒有反抗、沒有意外,隻是習以為常。
正如這個被世界貴族階級所馴化的世界一樣,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已經被馴化了。
崔秀炫愣了一下,眼睛裡面若有所思。
隻有程嘉表達了一點不滿,那麼多的字聽下來他腦殼都疼了:“那個崔秀瑉,自從他上任後都不知道改了多少次校規了,他到底在搞什麼……”
南願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去。
或許對於會長來說,他要的真的不是公平公正。或許他也不滿於世界貴族的霸道跟專權,但是對他來講,也僅僅是不滿於世界貴族的存在妨礙了他的統治而已。
還記得她剛剛來到斯德蒂亞學院時,之所以那麼癡迷於會長,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會長他和其他的世界貴族不一樣。
他會照顧她,會提拔家世背景隻是一般中上的他,也會對那些背景強大的貴族子弟們出手。她真的以為,會長,是不一樣的……
南願低下頭,表情有些難過地離開了。
崔秀炫從剛才那新增的三條規定中分出神來,有些錯愕地看著南願的背影。
*
“崔少,崔少,之前答應我們把南願介紹給我們的事,現在準備地怎麼樣了?”
自從崔秀炫上次答應把南願介紹給他們的事情後,他們可以說是天天翹首以盼地等著。
白天想,晚上想,可崔少就是不把人帶過來給他們認識,他們又不好直接催。
可是眼瞧著都快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崔少一副壓根就沒想起來這件事情的樣子,他們這才忍不住派了一個代表過去問他。
崔秀炫這些天心情不太好,可他身為堂堂崔家少爺,又不好直接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
聽到這些人合起夥來起哄的聲音,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落到了穀底,臉色也難看地可怕。
“介紹什麼介紹?滾,都給老子滾,我沒心情搭理你們。”
說完踹了茶幾一腳,茶幾直接被掀翻了,上面的東西劈裡啪啦落了一地。
終於看出崔少心情不好,幾個富二代夾起尾巴,逃也似得離開了。
等休息室裡隻有他一個人後,崔秀炫從椅子上站起,依舊感覺不解氣地開始往地上踩去。
把地上那些什麼蛋糕、蘋果、橘子都給踩得稀巴爛,他的心情也沒恢複到哪裡去。
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南願已經快有半個月沒來找他了,起初他也拉不下面子主動去找她,可是後來他都放下身段開始若有若無地在放學路上、或者去教室的路上“偶遇”她了。
換成正常人,應該早就看懂了他的意思,就順著台階下了。
可是南願呢,裝出一副壓根和他不認識的樣子,有一次他都站在他面前了,她還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繞過去,當他不存在一樣。
真是快要氣死他了。
崔秀炫生氣地坐回到沙發上,雙腿疊起,拿起一個不知道哪裡弄來的花瓶,扯著上面的花玩。
不就是那天當著程嘉的面沒有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嗎?她也不知道程家那個二世祖的性格,要是讓他知道了,那這件事得傳到整個世界貴族都知道。
結果她倒好,回去後直接理都不理他,聊天方式也被拉黑了,連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敢裝作不認識我……”
少年一邊辣手摧花,一邊氣得咬牙切齒。
可現在的情況是南願一直在避開他,讓他想跟她和好的機會都沒有。
得想個辦法,有機會跟她獨處才可以……
他的眼珠子一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立馬露出了一個壞笑。
“看你這次還怎麼躲開我……”
*
崔秀炫想,如果換成彆的,即便他找到了機會跟南願獨處,恐怕她也會躲開他。
但是在有一種情況下,南願無論怎麼樣,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南願今天按照以往的習慣,在會議開始即將前來到學生會。
除了半個月前那次因為途中發生了一點意外,和崔秀炫待得有點久導致遲到了以外,她來得一般都很早。
不過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以前雷打不動每次開會都卡最後一秒入場的崔秀瑉,這次居然早早就來到了學生會。
“會長?”
南願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個坐在中心的位置上,身穿學生會的會長製服,表情和往常一般淡漠的黑發少年。
隻是她才剛朝他走近幾步時,手卻突然被會長的手一把抓住。
與此同時,南願眼前瞬間閃過一道彈窗。
她頓了一秒,下一刻有些錯愕地看向那個眼前的黑發少年。
“你是崔秀炫?”
黑發少年也愣了一會兒,下一刻有些惋惜地感歎:“啊,居然被你一眼就看出來了啊,沒意思。”
不過他雖然這麼說著,眼底卻露出有些滿意的表情。
“我哥他今天要去家族處理一些事情,所以讓我暫時頂替他一會兒,幫他在學生會裡開個會。”
然而事實上是,他今天好說歹說,嘴巴都快說得磨破了,才讓哥哥勉為其難同意了和他交換一天身份的事情。
崔秀炫都不明白,隻是一個學生會的破會而已,他有什麼想去的,自己都主動提出幫他分擔工作了,還那麼不願意。
“是什麼事情?”南願問他。
“啊,好像是什麼……”
崔秀炫思索了一會兒,隨便說了一件崔家最近發生的不大不小的事:“好像是和唐家聯姻的事情吧。”
南願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崔秀炫注意到她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道:“你也不用太在意啦,反正那個什麼破婚,我是肯定不會結的啦。哥哥是家族的繼承人,像這種事情肯定是會落到他身上的。”
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裙子裡,開始動作,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南願這一次並沒有反抗他。
“我特地提早了通知你開會的時間……”
少年特意湊到她耳邊,聲音有些透著壓低後的媚,不僅如此,就連他的整張臉上,從頭發絲到眼角,都透著一股魅魔般的媚意,在她耳邊暗示著。
南願很快被他壓在他身下那把屬於會長專用的椅子上,身上衣服一件又一件落下,她閉上眼睛,緊緊摟住了身上的少年,輕輕地吻住了他。
崔秀炫愣了一下,越來越興奮,到了最後,整雙眼睛裡迸發出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