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周目(1 / 1)

然而他此時向南願看過去的舉動,也讓他再一次認真看到了她的面容。

南願雖然因為性格冷淡,因此還被學校裡的人冠上“冷美人”的稱號,可實際上的南願卻並不是那種高冷給人距離感的長相。

相反的,少女面容相比同齡人顯得有一絲稚嫩,臉蛋精致小巧,臉上卻滿滿的膠原蛋白感。下巴也不是尖尖的,而是有些圓潤的弧度,唇形飽滿。黑色長發披散,垂至腰下的位置,她雙腿交疊著坐在陽台邊的位置上,歪著腦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冷白的皮膚、完美無瑕的五官搭配上冷淡的表情,使她看起來就像個精致的人偶。

崔秀炫有些愣住,可下一秒反應過來,又被不滿所占據。

“你乾什麼,我還沒穿衣服呢。”

“你不穿衣服關我什麼事。”

南願淡淡地回複了一句,從陽台邊上站起來。

她穿就可以了。

“起來穿衣服,下午學生會要開會。”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地掠過他,然後當著他的面穿上底下剛才落在地上的製服短裙,穿好後拍拍衣服上的灰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倒是把窗簾拉上啊!”

崔秀炫看著南願的背影,憤憤不平。

看到她居然真的就這樣不顧自己走掉後,氣得差點眼冒金星。

“這個該死的女人……”

崔秀炫一邊認命地管自己穿衣服,一邊還要小心翼翼地拿被子遮擋,防止這時窗外突然有人走過來然後走光。

“是不是我最近對她太好了一點?”崔秀炫碎碎念。

*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會長!”

下午時分,南願出現在學生會的門口,抱歉地對裡面的人說了一聲。

學生會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外貌跟性格迥異的少年聽到聲音後齊刷刷地望向她,見到她後露出的神情也各不相同。

有帶著揣測的、有帶著不滿跟嘲諷的、同樣也有友好跟欽佩的。

畢竟像南願這樣以普通貴族的身份加入學生會,特彆還是在一個月的時間就加入學生會的情況,放眼斯德蒂亞貴族學院,也是史無先例的情況,當然會引起爭議。

身為學生會長的崔秀瑉坐在長桌上最中間的位置,而南願注意到,學生會長左手邊數第二排的位置,從她加入學生會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空著的。

得到會長的點頭許可後,南願安靜地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坐下——會長右手邊第一的位置。

坐在右手邊的學姐常悠若看向她,對南願點了點頭。

南願朝她抿唇,回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學生會的會議在兩個小時以後結束。

會議裡的內容無非是講如何管理好斯德蒂亞學院裡的學生,例如——是否要給學院裡再多加幾條嚴厲的校規;觸犯幾次校規的學生需要被逐出學院去;以及普通學生上繳給學生會的資金要如何運用等等。

身為領導整個斯德蒂亞的學生會,他們有權利決定這些。而學生會最有權利學生會長的崔秀瑉,則可以被稱為是斯德蒂亞學院內部的統治者。

真是個讓人羨慕的位置……

南願拿起筆,合上做完密密麻麻兩頁筆記的筆記本,眼神閃爍了一秒,從位置上起身,等身邊的常悠若一起出去。

“南部長留一下。”

屬於會長溫柔又冷冽的聲音響起。

南願愣了一下,回過頭時,看見的是崔會長看過來時淡漠的眼神。

“會、會長……”南願怔愣地看向他,回過神來後,對著身邊正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的常學姐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後,就向崔秀瑉走去。

最終在他右手邊第一個的位置上坐下。

常悠若對著南願點了點頭,臨走前看了她旁邊的崔秀瑉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整個學生會又隻剩下南願跟崔會長兩個人。

南願低著頭,放在桌上的雙手緊張地握起,低頭不敢看他。與此同時,南願清晰地聽到此刻自己的心臟發出“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把頭埋得更低了。

幸好崔秀瑉貌似沒有注意到她異樣的神情,雙手交叉著坐在椅子上,聲音淡淡地問她。

“對於今天學生會討論的問題,你有什麼自己的看法嗎?”

“……會、會長?”

聽到會長的聲音,南願終於第一次抬頭,眼神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你彆誤會,主要是看你今天在會議上好像很少發表自己的看法,所以想單獨把你留下來,問一下你。”

崔秀瑉雙眸淡漠地看向她,墨色的眼睛裡透不出一絲情緒,所以也很難讓人看清他的真實想法。

這也是他和他弟弟崔秀炫的不同,他弟弟崔秀炫幾乎把什麼都寫在臉上,眼裡也幾乎藏不住什麼情緒。而且還經常帶美瞳,什麼藍的、紫的、金色的一大堆,不像崔秀瑉露出的眼睛,永遠是不易捉摸的黑。

不過在崔秀炫故意要裝深沉扮演他哥哥時,把美瞳一摘,幾乎沒有人能分辨得出他們兩兄弟的不同。

“畢竟你是被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所以你的看法對我很重要。”

真、真的嗎……剛才會長是對她說,她的看法對他來說很重要是嗎?

南願眼裡流露出狂喜的情緒,在一不小心對上崔會長看過來的眼神時,又連忙驚慌失措地把目光垂下去。

深吸幾口氣,努力平複好心情後,才敢再一次把眼睛抬起來。

“會長,其實我確實對今天會議的內容有一點點看法!”

崔會長依然看著她,姿勢不變,臉上冷淡的表情也沒有一絲變化:“說。”

“是這樣的!”

南願輕輕咳了幾聲,然後抬起小胸口,又輕了輕嗓子,神情認真嚴肅地對會長說:“我認為目前斯德蒂亞的校規已經很嚴厲了,可還是經常有學生闖禍觸犯校規,不是因為校規不夠嚴厲的原因,根本原因是校園內部的風氣,帶動了這一現象的產生!”

崔秀瑉點了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首先,在斯德蒂亞學院就讀的都是富二代或者貴族,這一部分學生本身就不好約束,更何況其中有一部分背景特彆強大的學生,他們清楚地知道就算學校內的校規有多麼嚴格,他們也依然不會受到處罰,更沒人有資格將他們逐出學校,所以也就會變本加厲。在這樣的情況下,加強斯德蒂亞的校規,根本就是無濟於事,隻能是增加一些對普通貴族學生的約束而已。

而普通的學生,他們本來就不敢得罪學生會,更不敢觸動校規,這對整頓整個斯德蒂亞的風氣,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所以,想要改變斯德蒂亞的現狀,隻有兩個辦法。”

崔秀瑉淡淡地看向她,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是什麼?”

“那就是——一:廢除斯德蒂亞當前的學生會製度,給普通貴族擁有一定壓製世界貴族的權利。

二:直接廢除世界貴族的統治,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人再也沒有那樣嚴苛的等級製度,這樣一來,即便是世界貴族的後代,他們犯了錯,也一樣可以受到懲罰。他們有了約束,當然也就方便管理他們。”

崔秀瑉依然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有沒有聽進去她說的話,最後隻是對南願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就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南願從椅子上起身,臨走前對他鞠了一躬,然後有些失落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