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迎戰(1 / 1)

“啊——”陡生變故, 人群中頓時響起驚悚的尖叫聲。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人們看見霍華德公爵的伴生獸也衝了出來,但不是為了傷人, 是為了阻止那隻傷人的猞猁。

喬的身軀遠比猞猁壯碩, 它全力一擊撲過去,瞬間將猞猁撲到在地上。

那隻深陷驚懼狀態的猞猁, 立刻張著獠牙和黑豹嗷嗷打成一團, 畫面非常之激烈且殘暴。

夫人小姐們早已嚇得花容失色, 大聲說道:“保安!快報警!有伴生獸咬人!”

聞言,陸無憂都嚇傻了,他的伴生獸發狂咬人,作為主人的他也要受到相應的懲罰,他可不想再進一次局子。

怎麼辦?

更何況他的猞猁是用禁藥契定的, 被查出來他就真的完了。

“陸無憂!”林塵一把拉住腳軟的陸無憂, 喝道:“快點命令你的伴生獸停下來, 你在磨蹭什麼!”

陸無憂臉色蒼白地抖著嘴唇, 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現在所有人都看著他,一張張譴責和著急的臉孔, 讓他想逃跑。

“我……”

“他做不到。”溫澤爾把林塵拉回自己身邊, 拍了拍青年繃緊的身體, 目光淡淡地掃過失魂落魄的陸無憂, 輕嗤道:“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契定那隻猞猁。”

明明就是使用肮臟手段‘偷’來的伴生獸, 卻膽敢嘲笑林塵沒有契定伴生獸。

霍華德公爵不屑的眼神, 讓陸無憂宛若被淩遲,整個人陷入深淵。

林塵愕然道:“什麼意思?”

溫澤爾解釋道:“或許他使用了禁藥。”

什麼?

使用禁藥契定伴生獸?

林塵對這個不太了解,但靠著聯想也能猜到, 禁藥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股怒火瞬間湧上他的心頭,陸無憂怎麼能這麼沒有下限?

喬是今天唯一在場的一隻猛獸,萬一今天喬沒有來,發狂的猞猁必然會咬傷人。

考慮到這些,林塵真想上去給陸無憂兩腳,對方究竟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

但當務之急,是救下那隻可憐的猞猁。

林塵掙脫溫澤爾的鉗製,說道:“我要去安撫一下。”

溫澤爾聞言,卻重重地皺起眉,再次禁錮住要去涉險的青年,不讚同道:“不要去,它會傷害你的,聽話,林塵。”

“可是……”林塵試圖說服溫澤爾,著急地道:“如果我不試試看,它隻能被安樂死。”

被人類用禁藥強迫契定,然後帶到人群裡炫耀,因為控製不住獸性而發狂,遭到黑豹毫不留情的進攻,後續還要被安樂死,這樣未免太悲慘了?

殺生不虐生,可猞猁這一係列的遭遇,卻是精神上和□□上都受到了雙重虐待,不管是誰看到了都會譴責。

林塵沒有泛濫的同情心,但他真的不願意看到那隻猞猁,以這種方式離開人世。

溫澤爾倒是不在乎一隻猞猁的生死,但如果那隻猞猁死了,會影響很久林塵的情緒,他還是會在乎的。

考慮片刻,溫澤爾鬆開了纏在林塵腰間的手臂,對方立刻從他懷中溜走,著急得都沒來得及對他說謝謝。

他輕歎了一聲,釋放出強大的精神力,壓製住那隻發狂的猞猁,並命令喬,不要傷害對方。

剛才打了幾個回合,猞猁已經受傷了,此刻被溫澤爾的精神力以及喬壓製在上,它側躺著,腹部激烈起伏,呼呼喘著粗氣,獠牙和眼神仍然充滿攻擊性,但動彈不得。

“嗷……嗷……”猞猁的叫聲粗獷詭異,看見林塵靠近,它試圖用難聽的叫聲嚇退對方。

這時,安保人員端著一杆獵/槍匆匆抵達,槍口對準地上的猞猁。

林塵趕緊和對方溝通道:“請等等,它並沒有徹底失控,請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安保面露遲疑,但沒有聽見有人反對,就放下了槍。

林塵緩緩靠近猞猁,也很害怕對方給自己一口,於是他輕柔道:“彆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幫助你的,放鬆……”

猞猁:“……”

一開始無差彆地戒備著林塵,眼中閃爍著凶狠,要知道被精神力壓製的滋味並不美妙,這對一隻野性未消的猛獸來說實在難以接受。

但是,林塵的靠近給猞猁帶來了一種舒服的安撫,隻注重感官感受的動物,眼睛很快就泛起了茫然。

配上猞猁憨厚的臉,似乎在表示:“發生了什麼?”

林塵很快就觀察到猞猁的肢體放鬆了,這意味著可以進一步接觸,於是他謹慎地伸出手,摸上猞猁的毛發,從背部到腦袋。

剛才林塵靠近猞猁的時候,周圍的人都被他嚇到了,大家屏住呼吸,提心吊膽。

直到看見這一幕,人們紛紛震驚地捂住嘴巴,在心裡發出驚歎。

怎麼會?

這明明是彆人的伴生獸,連真正的主人都沒能安撫成功,這位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彆的,之前還被他們質疑的公爵情人,卻做到了……

或許這就是對方能得到霍華德公爵青睞的原因。

頃刻間所有人對林塵的印象分,直線上升。

林塵一邊撫摸逐漸安靜下來的猞猁,一邊查看對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是黑豹的獠牙咬出來的,他冷靜地向安保提出請求:“快請一名獸醫過來,它需要安定和處理傷口。”

各位聞言,鬆了一口氣,這表示這起變故徹底得到控製。

陸無憂也鬆了一口氣,但臉色很差,心裡惴惴不安。

他努力想著要怎麼化解這次危機,而就在這時,警察來了,問道:“有人報警說這裡有伴生獸傷人?情況怎麼樣?”

莎倫夫人鎮定地站出來說道:“謝謝警察先生,很慶幸那隻伴生獸已經得到控製了,並沒有傷到人。”

這是最好的結果,警察鬆了口道:“那就好。”

順便教育幾句:“請大家嚴格照看好自己的伴生獸,如果狀態不好,切記不要帶到人群中活動。”

各位積極地應和。

而身為罪魁禍的陸無憂,從警察出現的那一刻,就有意無意地躲進人群裡,似乎很害怕警察看見自己。

但他是注定躲不掉的。

這時溫澤爾說道:“警察先生,我懷疑那隻伴生獸是非法契定。”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刻看向陸無憂,而站在陸無憂周圍的人,趕緊離不法嫌疑人遠一點。

畫面立刻就變成了陸無憂獨自站在一個空地中,他頓時手足無措,兩眼泛紅,又是一副全天下我最無辜的樣子。

可是他真的無辜嗎?

陸無憂又要習慣性地茶:“警察叔叔,我沒有……”

溫澤爾淡淡提醒道:“對警察欺詐,可是罪加一等,你想清楚了再說。”

罪加一等?

陸無憂頓時卡住,張著嘴巴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這麼心虛不硬氣的嫌疑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警察上前來,銳利的目光掃了陸無憂一圈,說道:“現在有人舉報你非法契定伴生獸,請跟我們回局裡接受調查。”

說著就做了個請的動作。

陸無憂急得不得了,沒辦法,隻能大聲朝林塵喊道:“林塵,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

林塵一直在溫柔耐心地撫摸著猞猁,對陸無憂的聲音置若罔聞,他隻是對警察說道:“警察先生,如果後續需要這隻猞猁配合調查,請通知我,我們會積極配合。”

警察:“安規定,我們會通知伴生獸保護組織過來接管,無需你們照看。”

林塵據理力爭道:“可是它疑似被用過禁藥,狀態不穩定,攻擊性很強,組織過來無非也是用藥物控製,這對它的身體和精神狀態而言都是種負擔。”

“但我能安撫它,跟著我會讓它好受很多。”

警察搖頭道:“這不符合規定,你是公民,我們要保證你的安全,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

林塵知道對方考慮得對,但是……

“我父親是伴生獸保護組織的會長。”珊迪夫人站出來說道:“我的父親可以為林塵擔保,請問這樣可以嗎?”

警察想了想,現在契定伴生獸的人越來越少,占比最多的本來就是他們這些貴族,於是就點點頭:“可以,注意安全就行。”

“好的謝謝。”林塵說。

目送警察將臉色灰白的陸無憂帶走,他朝珊迪夫人致謝:“多謝夫人替我解圍。”

沒想到奧蘭治親王竟然是伴生獸保護組織的會長。

珊迪夫人立刻道:“應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真是抱歉,把你和公爵大人邀請過來,卻發生這種事。”

林塵搖頭道:“如果您沒有邀請我,今天就救不了這隻猞猁了,所以還是非常感謝您。”

珊迪夫人笑笑,忽然靠近了些許提醒林塵道:“快點去謝謝公爵大人,他才是幫助最多的。”

溫澤爾用精神力幫忙壓製猞猁,連她都感受到了。

使用精神力是一種消耗,公爵大人一定是很疼愛林塵才會任由對方這樣‘胡鬨’。

“好。”林塵看了眼佇立在旁邊魅力四射的公爵大人,也準備過去表示一下。

但這時獸醫來了,沒時間說閒話,他隻能先陪同猞猁去房間裡接受治療。

當然也沒忘記帶上去喬,仔細看看有沒有被傷到哪裡?

猞猁的戰鬥力可不弱,據林塵以前聽到的數據,一隻猞猁可以戰鬥三隻中型狼,可以說很厲害。

能擁有一隻猞猁做伴生獸,的確是威風的事。

獸醫給猞猁打了適量的鎮定劑,確定不需要自己陪同後,林塵專心給喬檢查身體,喬黑不溜秋的,若是身上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喬乖乖地站著,讓青年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去。

偶爾逮著機會,它便毫不客氣地親一口送上門的白皙臉龐。

獸醫的助理是個小姑娘,滿眼羨慕道:“你的伴生獸真帥。”

黑豹真的太帥了。

“謝謝。”林塵笑道:“不過你誤會了,它不是我的伴生獸,它是霍華德公爵的伴生獸。”

助理這才想起來,霍華德公爵的伴生獸的確是一隻黑豹,她就說黑豹不可能這麼泛濫,原來就是這隻,她驚訝道:“為什麼霍華德公爵的伴生獸跟你這麼親近?”

這讓林塵怎麼解釋呢?

他說出一個大眾都知道的理由:“可能是因為,霍華德公爵目前是我的男朋友。”

準確地說是情人,雇主,更為準確。

但是眼前這個小姑娘,一看就是比較單純的人,林塵主動做出一些溫和的修飾,對方能理解意思就行。

助理果然很接受這個答案:“噢,公爵大人的伴生獸這麼喜歡你,那麼公爵本人肯定也很喜歡你,你好幸福啊。”

門外,溫澤爾準備進來的時候,聽見了林塵稱自己為男朋友,不禁揚了揚眉。

男朋友是社會上普遍的習慣叫法,不過他們貴族圈子裡,似乎並不流行。

因為,男朋友的下一步或許是結婚,總之不排除這個可能,而情人的下一步,通常是好聚好散,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區彆。

林塵在黑豹身上找到了一些小傷口,看起來是被猞猁的爪子給撓出來的,他心疼不已,連忙自己動手幫對方消毒,噴藥。

“這個程度的傷口,會影響將來長毛嗎?”他很緊張地問。

助理說道:“不會影響的,這麼小。”然後看著躺在床上的猞猁:“它的會影響,有兩道比較深,得縫合。”

“……”

這不能怪喬,都怪陸無憂那個人渣。

林塵想起對方就咬牙切齒,之前強摁下去的怒火,現在又蹭蹭燃燒。

這一次,不送陸無憂進去蹲幾年都對不起自己和猞猁。

“喬,走。”林塵領著處理好傷口的喬出去,就看見公爵大人站在窗邊,似乎在欣賞遠方的景色。

對方的背影,挺拔修長,在林塵眼裡也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線。

他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公爵大人腰身,歉意道:“對不起,今天真是夠掃興的,還讓喬身上多了幾道小傷口……不過不嚴重,不會留疤。”

溫澤爾說道:“好了,不必自責,喬也很久沒有打架了。”

林塵笑道:“難道您的意思是說,它很開心?”

溫澤爾聳聳肩:“你也很了解它,何必問我呢?”

“……”林塵好像嗅到了一小點酸酸的醋意,看來,公爵大人對於他和喬那麼要好,多少還是不舒服的,他得注意,至少以後不能再做讓喬去捉弄主人的事。

“咳,最了解喬的肯定是您這個主人。”林塵悵然若失道:“我和喬終究隻是萍水相逢,聚散終有時,而且以後我也會擁有自己的伴生獸。”

所以,公爵大人其實不必吃這個醋。

溫澤爾略略回頭,想說,剛才還對外介紹我是男朋友,現在就聚散終有時了,滿嘴不靠譜的吞金獸。

“對了,公爵大人,您所說的禁藥是怎麼回事?”林塵心裡還惦記著猞猁的事,惆悵了一下就說正事:“可以給我說說嗎?”

溫澤爾靜靜佇立,抬手摩挲著抱住自己的那雙手,不吝嗇地解釋道:“黑市有一種禁藥,雙向服用可以大幅提升契定成功率,那隻猞猁看樣子就是這麼得來的。”

林塵不禁問:“可是這種契定真的能算成功嗎?剛才大家有目共睹,他連自己的伴生獸都安撫不了。”

溫澤爾嗤笑了一聲:“當然了,因為他太弱了,根本壓製不住猞猁。”

就算強行契定也無法駕馭。

“禁藥並不是一勞永逸,就算他能夠駕馭,伴生獸也會短命。”

林塵聽到這裡,不禁又罵了幾聲國罵,陸無憂那個孫子,他絕對會送對方進去!

“公爵大人。”林塵討好地笑道:“那麼接下來猞猁,就在府邸裡養一段時間,您不會介意吧?”

溫澤爾:“如果要介意的話,你在後山養的那一群,我早就開始介意了。”

林塵把臉埋進公爵大人的背部,不好意思地裝死,是的,投喂後山那群小動物的開銷,甚至還是從霍華德府邸支出的,他良心發現地說:“咳,以後我自己出錢買肉。”

公爵大人花錢雇的是他一個人,他卻拖家帶口。

溫澤爾輕笑:“算了吧,就當是我給你的員工福利。”

林塵美滋滋地道:“哦,您真好。”

上來詢問情況的珊迪夫人,不忍心打擾這甜蜜的一幕,她準備離開,卻被林塵不經意地發現。

林塵鬆開溫澤爾說道:“公爵大人,我去跟珊迪夫人聊幾句,您請自便。”

說著他就轉身走了,黑豹亦步亦趨地跟上,頃刻間公爵大人就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孤家寡人。

林塵也不是有什麼話非要和珊迪夫人聊不可,他隻是有段時間沒有見甄妮,聊天的時候順便抱到懷裡,頓時心裡舒坦,覺得將來契定一隻能抱的伴生獸也不錯。

“猞猁還好嗎?”珊迪夫人問。

“還好,隻不過有兩道略深的傷口,需要縫合。”林塵說。

珊迪夫人面露難受,這太令人遺憾了。

林塵想起奧蘭治親王是伴生獸保護組織的會長,立刻問道:“如果證實陸無憂非法契定伴生獸,可以判刑嗎?”

珊迪夫人堅定道:“當然。”

不過林塵最關心的還是:“非法契定能否解除契約?”

“這個……”珊迪夫人面露遺憾,說道:“不能,所以刑法上對於非法契定的審判向來很複雜,因為法官大人還要考慮到,伴生獸後續還需要主人的照顧。”

因此,審判一般都不會太嚴重。

林塵明白了,但猞猁的情況不同,他想了想說:“猞猁後續不需要陸無憂照顧,假如猞猁繼續跟著陸無憂,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所以我想把陸無憂往死裡判,您要是能從中幫上忙的話,我很感激。”

珊迪夫人毫不推辭道:“沒問題。”

-

另一邊,陸無憂第二次進局子,一得到機會他就打電話通知陸知柏,眼淚汪汪地告訴對方今天的事,以及林塵要開始對方陸家的事。

“大哥,你要先下手為強,不能等他先發新聞稿。”

陸無憂沒告訴陸知柏,林塵要對付的隻有他自己,他害怕被陸家拋棄啊,所以就拖整個陸家下水。

陸知柏不疑有他,隻不過罵了陸無憂一頓:“你怎麼可以去買禁藥,難道不知道那是要判刑的!”

好在判得不重,可是判一年那也是判刑。

陸無憂還是個學生,有了案底被學校開除怎麼辦?

“嗚嗚嗚,誰知道……”陸無憂委屈哭道:“還不是家裡一直逼我。”

他才出此下策。

“對了,我覺得爸肯定不會同意,他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大哥你還是自己做主吧。”陸無憂擔心陸家不管他,勢必要拖陸家下水。

“行了,我自己會考慮。”

陸知柏沒空跟哭哭啼啼的小弟掰扯,他掛了電話立刻去發新聞稿。

這件事確實沒有通知陸恩伯爵,因為陸無憂說得對,他父親肯定會畏手畏腳。

陸知柏放出的消息,一,林塵是陸家的親生兒子,隻不過小時候走丟了一年多前才找回來,二,林塵回到陸家後不適應陸家的生活,和家庭成員之間難免有些摩擦,他們不做計較。

三,目前林塵是離家出走的狀態,而陸家人都很想林塵回來,他們三番幾次主動求和,隻是林塵恨他們,一直對他們的求和視而不見。

總之就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弱化他們對林塵做過的那些惡行,然後放大林塵的瑕疵。

果然,看到這則消息的人們,很容易就腦補了一個流落在外多年,回到貴族原生家庭後格格不入的陰鬱少年,跟每一個家庭成員都相處不來的故事。

而這個人轉眼又當了霍華德公爵的情人,可見並不是個多麼安分的人。

林塵最近風頭正盛,早已遭人嫉妒,現在有了可以指責的地方,立刻湧出來一堆人罵他,攻擊他對父母不孝,攻擊他嫉妒弟弟。

以及,還在念書就去當權貴的情人,敗壞校風。

熱心的網友還艾特來了泰倫大學的官方賬號,讓學校慎重評估這樣的學生,符不符合學校的招生標準。

這時林塵也回到霍華德府邸了,剛安置好猞猁,還沒來得及和陸家算賬,就看到了對方先發的消息。

林塵鎮就給對方氣笑了,趕緊連晚餐都先放到一邊,啪啪啪地輸出。

首先,把原身回到陸家之後的經曆寫一遍,包括陸無憂怎麼推他下水,怎麼自己跳下來陷害他,之後陸家人如何冤枉,扇巴掌,又如何通過教授騙他出來打他,最後,配上一段陸知柏踹他出租屋房門的監控視頻。

還有各種聊天記錄,有圖有視頻,還有人證無證。

林塵冷笑著發出去,繼續編輯第二條,這條寫的就是關於今天‘偶遇’陸無憂的事了,原原本本寫一遍,至於是不是真的非法契定,沒有蓋棺定論,交給廣大網友們去評判。

看到後續發展,網友們就驚呆了,陸家控訴林塵的惡行隻有單薄的幾行文字,而林塵有長篇大論,文圖並茂,甚至還有視頻,誰真誰假似乎一目了然。

緊接著,文中提到的教授出來作證,陳述陸家人的無恥行徑,差點害得他晚節不保。

還有出租屋的鄰居也出來作證。

最重要的是,被林塵‘嫉妒’的那位弟弟,好像馬上就要成為法製咖了,這種連黑市禁藥都敢碰的人,分分鐘把自己送進去踩縫紉機的人,不知道有什麼可值得嫉妒的!

一時間,風向就扭轉了過來。

陸知柏知道林塵會反擊,他的目的也不是扳倒林塵,隻是想製造雙方都有錯的局面而已,因此他貼出了一些陸無憂受傷的照片,表示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有矛盾就解決矛盾,我們家一直秉持著非常開放的態度,希望你早日回來。@林塵”

林塵:“你確定,你真要給我潑臟水?”

林塵沒有等他回複,又發了一條:“好,你們開放的態度我感受到了,我正式迎戰。”

陸知柏皺眉,林塵想乾什麼?

在網絡上常年不活躍的霍華德公爵,忽然轉發了林塵的最後一條宣言,說:“親愛的,就算你想乾點什麼,也應該先把晚餐吃了。”外加一個發愁的小表情。

司昂也轉發了這一條:“已經八點了,快去吃晚餐吧。”

接著是珊迪夫人:“噢,你還沒吃晚餐?”

西奧多少將:“請愛惜自己的身體,三餐規律。”

網上的各位,當看到這一排常年不出現的ID賬號,瘋狂點進去確認是不是本人,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有一種吃瓜吃飽了的滿足感。

就,興奮到難以言喻。

大場面,絕對是大場面。

他們不知道,要不是西奧多拚命攔著兄長,今晚差點就有更大的場面。

“豈有此理!”懷斯正在努力做複建,聽弟弟說林塵被欺負了,他上網看到林塵的長文,氣得把拐杖都砸壞了一支。

他們怎麼能這樣對林塵?

而陸家那邊,看到這一排支持林塵的ID,他們才認識到,或許招惹林塵的後果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嚴重。

陸恩伯爵反手就給了陸知柏一巴掌:“是誰讓你公布的?!”

陸知柏捂著劇痛的臉,解釋道:“是無憂告訴我,林塵打算開始對付陸家,我才先……”

“又是無憂?”陸恩伯爵生氣之餘,不由驚覺一個事實,好像全家每次和林塵發生矛盾,都是因陸無憂而起?

他又仔細想了想,是的,無一例外。

“爸,那也不全是無憂的錯,他還不是被您逼得太緊才會去黑市。”陸知柏頂著五個手指印,眼神陰鷙地道,明明都是林塵的錯。

“你個蠢貨。”陸恩伯爵陰沉著臉,視線掃過自己的妻兒,說道:“你們就沒發覺,無憂總是挑撥你們和林塵的關係嗎?林塵真的有那麼壞嗎?”

那些權貴哪個不是人精,如果林塵真是那麼不堪的人,他們會被林塵‘騙’得團團轉?

林塵真的那麼厲害,那麼當初怎麼沒把他們騙的團團轉?

反而他們全家一天比一天更討厭林塵,這些樁樁件件都跟陸無憂有關。

陸恩伯爵也不太好騙,所以陸無憂一般不找他。

每次他回來,矛盾都已經發生過了,他聽到的隻是塵埃落定的複述,久而久之就以為林塵真的那麼壞。

實際上呢?

想到林塵確實有可能是冤枉的,而他們一家人本來可以好好相處的,都是被陸無憂給攪和的,陸恩伯爵就險些吐血,他指著自己的妻子罵道:“你也是個蠢婦!親兒子都被人挑撥沒了!你還沾沾自喜,我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蠢婦!”

沈秋儀冤枉道:“我怎麼知道,是你們說無憂是福星,可以旺陸家我才對他好的!”

陸祈年一怔,心情複雜地說道:“福星這個說法,我記得不是您從大師那裡聽來的嗎?”

沈秋儀懵住,什麼,她……她沒有啊!

“是你們說的!”

“不,是您說的。”

“夠了!看看你們拎不清的樣子!”陸恩伯爵又一次見識到了他們的蠢。

更可氣的是,自己好像也被蒙在鼓裡。

要不是今天陸無憂做得太明顯,一步就慫恿陸知柏把整個陸家賠進去,他也完全沒有警惕。

問題是,現在知道就有用嗎?

陸知柏聽懂了父親的意思,他不是很信:“無憂不是那種人。”又質問母親和弟弟:“難道你們把無憂領養回來,就是為了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不是真心把他當家人?”

“哼,我們是真心把他當家人,也得他同樣真心才行啊。”陸恩伯爵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長子,揭露陸無憂的心機:“他今天犯了錯,轉頭就慫恿你挑釁林塵,目的就是拉整個陸家下水,你還不明白嗎?蠢貨!”

陸知柏張嘴想反駁,但想到那一排令人膽寒的ID,又瞬間閉上了嘴。

哪怕他不信,但陸家好像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