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試探(1 / 1)

聽說他們要出門遛伴生獸, 安伯興高采烈地著手準備出行事宜,最後給他們準備了整整五輛房車,乍一看很誇張, 但細細分下來就覺得公爵大人已經很低調了。

早上,林塵就像幼兒園的老師,挨家挨戶去接小朋友們上學。先去的司昂家, 接到帕克和帕克的一堆物資。

順便和司昂聊幾句,對方問:“帶了多少人手,需要我給你再派點人嗎?”

“不用。”林塵連忙說:“公爵大人也去了,帶了一些仆從。”足夠了。

司昂面露驚詫:“他為什麼也去?”

林塵作為邀請對方一起出門的那個人,有些心虛地道:“他作為喬的主人,一起去也很合理吧?”

要不是司昂的精神力足夠洞悉林塵的心虛, 他就信了:“哦,是嗎?難道不是因為你?”

他的意思是, 溫澤爾對自己的情人也未免太黏糊了,簡直不像話。

而林塵則以為對方知道是自己邀請的溫澤爾, 雙方都沉默了。

“好了, 快出發吧。”司昂拍拍林塵的肩膀, 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不管怎麼樣,如果將來溫澤爾敢欺負林塵, 他一定不會放過溫澤爾。

林塵笑笑, 和司昂說了再見,就領著帕克上了房車。他不忍心把帕克獨自安排在陌生的房車裡,於是領到了喬的身邊:“公爵大人,您要摸摸獅子嗎?”

溫澤爾坐在窗戶邊享受紅茶和聽新聞,沒興趣但不失禮貌地拒絕道:“親愛的, 我有潔癖。”

也是,溫澤爾連喬都很少摸,怪不得喬也跟患了肌膚饑渴症似的,遇到個想吸的人就淪陷了,長途跋涉都要連夜去吸。

“好吧。”林塵不勉強,隻是太可惜了,公爵大人享受不到毛茸茸的快樂,他隻能獨享這份快樂。

帕克似乎昨天才洗過澡,身上香噴噴的,林塵把臉埋進它的鬃毛裡,心滿意足地吸了吸。

被吸的帕克也如癡如醉,扭過它的大腦袋熱情地蹭著林塵,一人一獅蹭著蹭著又玩起了咬手遊戲,急脾氣的帕克玩著玩著就急眼了,吼嗚吼嗚地凶起來。

黑豹趴在高台上冷眼看著他們貼貼,寂寞地舔爪子,本來渾身氣壓就很低,忽然又看見獅子這麼橫,那雙淺金色的獸眸一凝,冷冷地盯著獅子。

可惜憨憨獅子的神經不敏感,壓根沒留意到來自死神的凝視,它繼續不依不饒地咬著林塵的手,還想把林塵撲到地上玩。

“喂,不可以撲。”林塵喝道。

這時黑豹忽然起身,健碩的身軀一錯眼的功夫就嵌入了林塵和獅子之間,直接擋住了獅子對林塵的歪纏。

帕克玩得興起,無差彆對它吼了一聲,甚至想把獠牙磕到它身上。

本來挺沉靜的黑豹,轉頭也朝獅子低吼了一聲,滿眼都是殺氣。於是局面就變成了兩隻猛獸對峙,氣氛一觸即發。

“停,都給我老實點!”林塵立刻給它們各一巴掌,從源頭上掐滅它們打架的苗頭:“精力這麼好,一會兒到了郊外,有你們跑的。”

到了郊外他就不提供食物了,讓它們自己狩獵去。

黑豹聽話得最快,立刻放鬆繃緊的肌肉,回頭蹭了蹭林塵的腿,親昵地繞來繞去的樣子,像隻溫順的小貓,似乎在說:快獎勵我。

“乖。”林塵真的很愛它,獎勵地摸摸它的腦袋。

而帕克擺著一張怨種臉,顯然還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它隻不過是吼了一聲這隻討嫌的黑豹而已。

林塵也不是對帕克不聞不問,他親近了喬一番,消除了對方對帕克的敵意,這才過去擼擼帕克的大腦袋:“喬不是故意的,你們好好相處,下次不許再這樣了知道嗎?”

帕克委屈巴巴的樣子,但也沒有更多的不滿,畢竟它和喬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伴生獸的陣營意識很強,當主人明確地表示這是同伴,它們哪怕再不爽也不會攻擊同伴。

帕克的主人當然沒有明確地表示過喬是同伴,那是林塵給它‘灌輸’的觀念,林塵的命令不是必須聽從的,但帕克很聰明,它知道不聽的後果很嚴重。

溫澤爾看著林塵在兩隻伴生獸之間周旋,都替他感到辛苦,有喬就夠了不是嗎?為什麼還要招惹這麼多,活該操心上火。

“你幫司昂照顧獅子,他每次付你多少酬勞?”溫澤爾好奇地問。

‘免費’兩個字幾乎從林塵的嘴裡脫口而出,好在他及時咽了下去,非常機智地挑起內卷:“昂哥啊,除了除了支付給我高額的星際幣以外,他還把代表他身份的手表給我了,意味著我可以借著他的名頭隨意揮霍,甚至為非作歹,有他頂著。”

溫澤爾好看的藍色眼眸深了深,貌似很意外,笑道:“看來你對他來說很特彆。”

林塵:“應該吧。”

不知道公爵大人會不會因此而卷起來,他暗戳戳地有些期待。

下一站是懷斯少將家,文森的家長也準備好了一堆物資,期待地恭候著林塵的到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複,雪白色的大家夥往那兒一蹲,已經頗具昔日的威風凜凜,但也許它本身的性格就是比較內斂,無論怎麼看都依然透著憂鬱。

“文森,早安,我來接你了。”林塵連跟文森說話都是小聲的,下意識地對這匹白狼溫柔再溫柔。

對方站起來,向前一步,帥氣的模樣很引人注目。

喬是神秘性感的帥氣,比較魅惑人,而文森是高嶺之花,讓人覺得美好憧憬。

他暫時將白狼安排在一輛獨立的房車裡,自己在上面陪伴,先讓對方適應和他出門這件事再說。

文森很配合,自從視線離開主人後,它的關注點便落在林塵身上,一起玩的時候,會溫柔地蹭蹭林塵,然後將下巴搭在林塵的頸窩裡,一直靜靜地待著。

有一種無聲的憂傷,總是圍繞著文森。

林塵知道,它在擔心自己的主人,林塵撫摸著它的背,也隻能無聲地安慰它。

然後林塵發現,文森靠在自己懷裡睡著了,他頓時不敢亂動,以免吵醒文森。

據說文森的睡眠質量不好,一天睡得很少,林塵很心疼。

“睡吧,文森。”他親了親對方毛絨絨的臉頰。

一直到中午,車隊在服務站停靠,人們休息用餐。

喬第一個跳下車,來到林塵所在的車輛撓門,這時文森已經醒了,林塵把它帶下去,跟大家認識一下。

文森隨過軍,面對彆的伴生獸情緒很穩定,喬看見它被林塵帶領,頂多也隻是不滿一下。

其中最不穩的又是首富家出來的大獅子,它橫慣了,看見誰都要上去給個下馬威,否則上次斯賓塞的老虎攔它,它就不會直接乾。

林塵早就料到了帕克的脾氣,對方湊上來還沒張嘴,他就兩隻手握住帕克的嘴,讓帕克吼不出來,他威脅道:“不許叫,叫我就不放。”

帕克都傻了,不知道還有這麼陰損的招,弄得它渾身不舒服,連連退後。

而林塵鍥而不舍地跟著它,發現它一張嘴就製止,直接弄得帕克沒脾氣,再也不叫了。

“乖。”林塵滿意地道。

旁邊的人一臉服氣,遇到林塵這麼個促狹的人,忽然就覺得獅子還挺可憐的。

現在它們都能心平氣和地相處了,林塵才給它們做介紹,語言和動作雙管齊下,充分地讓它們領會到一個意思:不管你們看彼此爽不爽,反正就是不準打架。

黑豹反正一向聽話,不管白天出來跟誰玩,總歸晚上被林塵摟著睡覺的是它。

小帕克看起來是明白了,之後沒有再對文森露出敵意,相比起黑豹,它在白狼身上更能嗅到同類的氣息,反正怎麼都比黑豹討喜。

公爵大人不想吃服務站的飯菜,霍華德府邸的仆從們直接原地開火做美食。

他們這高調的陣仗,惹得不少周圍的人注目。

溫澤爾似乎習慣了這種待遇,他讓林塵坐到自己身邊來,不要再圍著那匹狼轉。

“等下啟程,你和我一輛車。”他搖晃著仆從倒的酒,另一隻手扣著林塵的手說。

林塵一時沒有說話,因為有點驚訝。

溫澤爾就道:“你的雇主是我,親愛的,萊利家可沒有給你花錢。”

確實,林塵握了握公爵大人的手,非常誠懇地說道:“真是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見他這樣,溫澤爾放緩了聲音,吻了一下他的臉:“倒也不是怪你,你知道我對你,從不舍得責怪。”

這樣近距離對視著,林塵險些要溺亡在溫澤爾那雙眼眸裡:“嗯。”這人確實從來舍不得責怪他。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悄聲確認道:“是霍華德公爵的情人。”

“可不是麼,他們看起來蜜裡調油。”

“傳聞公爵大人……”中間省略了一段人儘皆知的負面評價,接著續道:“原來這麼溫柔……”

隻見那位面容俊秀的黑發情人,溫順地靠在公爵腿上休息。

剛才在車上抱了文森一路,林塵渾身都累,他嗅著公爵大人身上獨特的氣息,心裡反省,自己確實不應該花光精力去照顧彆的伴生獸,然後讓公爵大人來照顧自己。

要不然對方這錢也花得太不值了。

這麼想著,他就隔著衣物蹭了蹭溫澤爾的腰腹,成功地讓對方喝酒的動作一頓。

但公爵大人並沒有製止他,反正縱容地摸摸他的發絲,讓人們眼中的他們看起來更加親密。

議論聲再次起伏,能聽見大部分的溫澤爾神色如常,甚至故意將手指嵌入林塵的發間。

這次輪到林塵身體繃緊,畢竟頭皮也是很敏感的所在,隨著溫澤爾的舉動,有股酥麻的感覺從他的天靈蓋蔓延到全身。

他不禁抗議地爬起來:“公爵大人。”

對方哼笑,將手裡的酒杯遞給他說:“喝了吧,暖暖身體。”

林塵:“……”

公爵大人是故意的嗎?

如果他接了這杯酒,和對方共飲,周圍的議論聲會更加熱烈吧。

下午的路程,林塵就回到了溫澤爾的身邊,窩在沙發上休息。

伴生獸們在溫澤爾的眼皮下都很乖,沒有誰敢上前來打擾林塵睡覺。

等天黑下來以後,他們就抵達郊外了,睡飽的林塵趕緊起來,給各位家長保平安,甚至還打開視頻,讓伴生獸們自己跟主人打招呼。

“抱歉。”林塵對西奧多說:“白天忘了反饋,讓你擔心了一天吧?”

“不,沒有。”西奧多奇怪道:“你不知道嗎?你和公爵閣下出行的事,正在被熱烈討論。”

由於討論的人太多,他已經從那些文字中獲得了身臨其境的感覺,不僅看到了大家對文森的描述,甚至連林塵和霍華德公爵的曖昧互動……也被迫滾瓜爛熟。

由於有幸親眼所見過那種場面,西奧多一點都不懷疑真實性。

林塵:“?”熱烈討論?

他連忙打開資訊看了一眼,網上這幫人很無聊啊,不敢拍他們的照片就自己畫四格漫畫,還畫得這麼逼真,他和公爵大人不要面子的嗎……

林塵必須解釋一下:“很多都是虛構的,我並沒有和公爵大人親嘴!”

他發誓,彆說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他們關起門來都沒親過。

西奧多覺得沒差彆,反正最後的結論都是一樣:“你們的感情真好。”

林塵隻能笑笑:“……”

掛了,身後傳來溫澤爾的聲音:“親愛的,你在跟誰解釋你的清白?”

清白?

林塵扯開領口往裡面看了眼,新傷跟舊痕密密麻麻,縱橫交錯,他還有清白可言嗎?

“哦,沒有,我隻是看不慣有人杜撰我們的風流韻事。”林塵回過身,恭敬地說道:“我跟您都是清清白白的人,以後還要談婚論嫁,怎麼能讓他們亂說。”

“談婚論嫁?”溫澤爾一身浴袍,周圍散發著浴後的水汽,幾步來到林塵面前,將林塵抵在櫃子上,語氣低沉道:“你以後會結婚嗎?跟女性?”

“是啊。”林塵的腰被櫃沿硌著,乾脆手掌向後一撐,整個人坐在櫃子上,身高頓時比溫澤爾還要高出半個頭。

對方順勢仰頭看著他:“是嗎?你喜歡女性?”

“是啊。”林塵又一次說,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澤爾,眨眨眼:“不然呢,我已經說過,我不喜歡男性不是嗎?”

“難道您一直都不信?”

當然,溫澤爾不信,他用沉默回答了這個問題。

至於為什麼不信,因為林塵對他的接受度太高了,可以擁抱,可以撫摸,可以縱容他將對方啃得瘀痕累累。

假如林塵是那種很浪蕩的人,他或許可以理解,但很顯然,他知道林塵不是浪蕩不羈的人。

林塵摸著公爵大人的臉,解釋道:“您長得實在太過出色,一度讓我忽略掉性彆的不適配。”他訕笑:“如果您長得醜一點,這筆錢我就無福消受了。”

原來如此。

溫澤爾知道自己有張出色的臉,的確很容易迷惑人,想來林塵就是喜歡他的皮相。

溫澤爾握住林塵擱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側臉親了親那隻手的指尖,一邊親一邊問:“那麼,你願意為這份出色,將我的性彆忽略到什麼程度?”

“為什麼這麼問?”林塵訥訥道。

“你不願意回答嗎?”溫澤爾說。

思考期間,指尖忽然被置入一個溫暖的地方,被纏繞,如此曖昧的舉動,發生在正常的‘治療’時間段以外,林塵覺得太過了,連忙抽回來:“不,隻是我也沒有答案,畢竟沒試過怎麼知道。”

溫澤爾笑笑:“也是。”

林塵鬆了口氣,以為這個問題就這麼過了,他和溫澤爾好像不適合討論這些,容易擦槍走火。

但今天的溫澤爾不知怎麼了,抱住他,將臉龐埋入他的頸窩裡,深深吸了幾口能治療身心的草木香,接著就是一頓令人咬牙承受的啃食,仿佛要把他的肌膚啃下來。

林塵才不會乖乖地受刑,現在他越來越不怕溫澤爾,直接伸手抓住對方華麗的金發,不留情地往後拽,然後用最無助的語氣說:“您弄疼我了,公爵大人。”

溫澤爾不僅沒有生他的氣,還道歉道:“抱歉。”

林塵道:“沒事。”

相顧無言,林塵忽然跳下來,從溫澤爾身側溜走:“公爵大人,我去洗澡。”

溫澤爾沒有阻攔,隻是回過頭,嗅著殘留的一縷清香。

晚上睡覺,林塵遇到了帶三隻伴生獸出行以來最大的難題,那就是,三隻伴生獸都擠到了他的房間,想跟他一起睡。

帕克原本沒有上床的習慣,司昂把它訓得還挺好的,沒有得到允許不可以上床,但是,它看見黑豹上了床上,還親密無間地擠在林塵身邊,它頓時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畢竟司昂又不在,沒有會再管束它。

這可苦了林塵,本來空間就狹小,擠進來一個喬,就剝奪了他翻身的權利,再加一個帕克,根本擠不進來,他於是意識到,不患寡而患不均,他沒得偏袒誰。

“帕克出去,喬,你也出去!”林塵決定一個人睡。

結果喬和帕克誰都沒有動,後面還守著一個文森,似乎在找機會加塞,它通過今天一天和大家相處,狀態放鬆了很多,慢慢地想玩的天性也流露了出來。

林塵倒是想獨寵它,但是看看喬和帕克的架勢,顯然不可能,除非明天單獨領著它去彆的車輛。

“喂!”林塵有點想發飆了,是誰家的小動物這麼不聽話?

擠成這樣,他今晚根本就睡不著。

喬和帕克各自堅守自己的陣地,大眼瞪小眼,依然還是誰都沒有動,哪怕大獅子根本沒有完全上來,它的大腚還撅在外面,隻有上半身占據了一點點的地盤。

林塵無語:“算了,你們不走我走。”

他七手八腳地鑽出來,本來準備去彆的車輛,但是經過溫澤爾的房門,忽然鬼使神差,抬手敲了敲門,問道:“公爵大人,您睡了嗎?”

片刻,裡面傳來聲音:“托你們的福,還沒有。”

林塵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對不起,我們實在太吵了。”

又說:“我可以進來嗎?”

裡面一陣沉默,於是林塵萌生了退意,不管溫澤爾如何縱容他,自始至終,他好像還沒踏入過溫澤爾的房間。

很顯然那是公爵大人堅守的底線,他有些後悔自己貿然開口。

“額,我還是不進去了,您睡吧,晚安。”林塵轉身,準備離開。

後面卻傳來溫澤爾的挽留:“彆走,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