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 【捉蟲】日月輪轉(一)(1 / 1)

接到孔植的親筆致歉信後,秦放鶴和阿芙也算放了心。

朋友易得,知己難求,若兩家因此事鬨翻,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好在孔植那孩子大事上不糊塗,孔姿清夫婦也是明白人。

秦放鶴也重新將全部精力投射到政事中去。

自天元四十九年十月,女帝陳芸自儘,交趾迅速陷入內亂,戰火四起,百姓和部分無心應戰的底層士兵紛紛逃竄。有的就近遁入西部吳哥,剩下大部分則在大祿有意無意的引導下,自東、南、北三面,分彆從水路和陸路逃入大祿朝避難。

截至天元五十一年初,據負責接收難民的雲貴、兩廣初步統計,交趾難民已逾十萬。

幾省根據朝廷指示,第一時間將難民統計造冊,根據年齡和特長徹底打散,分彆運往各地的礦山、荒野等處開礦、開荒,極大緩解了領土急劇擴張後帶來的勞動力短缺。

可能這些活兒都算不得體面,但大祿朝境內沒有戰火,他們不再需要繼續以前朝不保夕的日子,這就夠了。

為進一步安撫人心,消除隱患,朝廷頒布法令,承諾隻要他們用心勞作、學習漢文化,三年考察期滿,合格者可分步分批授予大祿合法公民的身份。

這些交趾百姓已經親眼見識了大祿的繁華、強大,聽了這個,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瞬間安穩下來,立刻就開始朝著這個目標努力,也沒空想彆的了。

與此同時,托內部穩定和玉米推廣的福,自天元四十五年起,大祿迎來第一波真正意義上的生育高峰,人口激增,如今已然逼近九千萬。

其中大規模蒸汽機械的應用,完全適應了北方定字五省廣袤的農田和草場需求,戰馬、牛羊等畜牧業和家禽飼養業也同步展開。

這是前所未有的繁榮昌盛,所有人都歡欣鼓舞,但秦放鶴卻還是覺得不夠。

不夠,真的不夠。

當外部環境和物資條件滿足一定條件,人口增長會從緩慢爬坡驟然轉為幾何倍數激增,對糧食等生產生活物資的需求也會隨之激增。

說的簡單點,原本一個村子有一百人,十位育齡婦女,世道艱難時,可能一年隻能養活一個孩子,總人口從一百到一百零一,新增需求微乎其微。

但現在日子好過了,一年可以養活十個孩子,那麼就一下子多出來十張嘴。

然後這十個新生兒之中有五名女嬰,十八年後,她們也陸續生育,若原本的長輩還在生育期,可能一年就會增加十幾、二十名嬰兒!

同理,越往後,基數越大,年均增長人口和需求就越大!

以如今的作物產量和生產力,能滿足大部分人的需求嗎?

以如今作物的品類和品質,能抵擋住可能發生的天災和病蟲害嗎?

所以天元五十一年六月,秦放鶴挑了個時間,在內閣例會上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胡靖就笑,輕飄飄道:“子歸啊,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吧?”

去歲中秋過後,董春終於在八十二歲這年的尾聲順利致仕,功成身退。

天元帝萬分不舍,讚他一生勤勉謹慎、教導有方,加封太師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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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頭銜不僅是對董春本人的肯定,還是對董門上下謹小慎微的褒揚。

當月,胡靖晉首輔,掌戶部;尤崢管吏部,柳文韜任工部尚書,又使秦放鶴管兵部。

餘下的刑部和禮部,則分彆由這兩年陸續補進來的卜溫和候元珍擔任。

兩人都五十來歲,身體健康,若順利、不犯錯,怎麼著也能頂個幾年。

卜、候二人新到,資曆最淺,也最謹慎,聽了這話權當沒聽見,隻埋頭喝茶。

胡靖說這話,其實隱隱有些不快。

他剛升任首輔,又逢好時候,下頭的人歌功頌德都來不及,哪兒有人上來就說什麼莫須有的隱患?

這是在教他做事麼?還是暗指他思慮不周?

尤崢與胡靖有私交,如今升次輔,聞言便笑道:“年輕人,有乾勁是好的。”

又對秦放鶴溫和地說:“心係萬民自然是好,不過凡事以鬆弛有度為佳,莫要繃壞了。”

說罷,他又笑著勉勵,“我等都老了,日後還得指望你們這些年輕人呐。”

乍一聽,不過是個心疼後輩的老好人,又不爭賢妒能的,可……

柳文韜聽了,就在旁邊打圓場,“瞧這話說得,您如今面色紅潤,越發保養得好了,哪裡就犯得著說這些話。”

尤崢聞言大笑,連連擺手,“我不成嘍,這腰啊,疼得整宿難眠。”

說著,看向胡靖,“倒是胡閣老,端的是鶴發童顏……”

一席話說得胡靖也露出笑意。

眾人便都跟著笑起來。

方才秦放鶴提出的建議,自然也就隨著這場笑煙消雲散。

笑完了,眾人各自端茶,吃點心,低頭看折子,好像忽然就忙得不得了。

秦放鶴也借著端茶的動作,扯了扯嘴角。

瞧,果然是人走茶涼,師公剛退,這幾個就急不可耐地劃分陣營……

說句不中聽的,若董春還在,胡靖敢這樣?尤崢敢這樣?

說白了,不過還是覺得自己資曆淺,便是立功,也有些運氣的成分,如今走了老的,自然巴不得來欺負小的。

況且,秦放鶴喝了口茶,杯蓋遮擋後的眼波閃了閃,況且這些年自己這一派的功勞確實顯眼了些,哪怕出於私心,胡靖也不會放任自己再出風頭。

這就是他最討厭政治的一點:

鬥爭永遠不會停止,外部安定了,矛盾勢必會內轉。

可他等不了。

百姓也等不了。

因為天災不會打招呼。

一切的不安全感都來源於火力不足、糧草不足。

他日日夜夜都想解決掉這種不安全感。

轉眼到了中午,膳房送了午膳來,眾人各自吃了。

中有個大食堂,專供六部三司三寺等各衙門各部官員們用飯,但內閣不同,每每皆有專人送來。

尤其在楊昭中風、杜宇威夢中猝死後,天元帝更加重視眾閣員的身體,每日午膳都是膳房根據各位閣員的身體狀況單獨做的,該補補,該治治。

飯後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眾人或更衣,或去外頭散步消食、透風,各自的陣營,也越發明顯。

卜、候二人資曆最淺,也最低調,這會兒各自占據一個角落,彆人不問,就不主動開口。

胡靖和尤崢選了風景最好的一處散步、說笑,無人敢與之相爭。

人上了年紀,就容易疲乏,在外溜達約莫兩刻鐘後,兩人又返回內閣後堂,在各自的小隔間躺著小憩。

直到這會兒,秦放鶴才出去,思考對策。

糧食的事,是一定要解決的,如今看來,走內閣、過明路是一定不成的了。

幸運的是,自己跟天元帝的關係不錯;不幸的是,此事乾係甚大,成本又高、戰線也長,勢必瞞不過胡靖等人……

如此一來,他就算正式跟胡靖、尤崢撕破臉了,值得麼?

秦放鶴慢慢踱了幾步,看不遠處玉帶河波光粼粼,雙眼被泛起的水光映得微眯。

另外,陛下會同意嗎?

若陛下不同意,又該如何?

“子歸啊,日頭正毒,不曬麼?”

秦放鶴聞聲抬頭,就見不遠處廊下柳文韜正躺在大搖椅上,笑眯眯朝自己招手。

秦放鶴失笑,“您老怪愜意的。”

“忙裡偷閒嘛。”柳文韜坐起來,示意一旁的小內侍幫忙多搬一把來。

六月下旬的中午,白花花的日頭正毒,空氣都被烤得扭曲了,在眼前緩緩流動。

那寥寥幾棵矮樹上的蟬也被熱壞了,“滋兒哇”“滋兒哇”叫得撕心裂肺。

陛下和太子都在午休,各部衙門也在歇息,內閣這邊輕易不會有人擅入,在廊下略鬆快鬆快,倒也無妨。

秦放鶴迅速接受了柳文韜的好意,與他並排躺下,感受著過堂風自身上穿梭而過,瞬間清爽不少,愜意地吐了口氣。

機靈的小內侍幫忙斟了一碗還帶著涼意的桂花烏梅湯,柳文韜朝他使了個眼色,便迅速退到一旁。

從那個位置,可以同時看到內閣後方小隔間的內門和外頭來人的小門,防止隔牆有耳。

“可是農研所有什麼動靜?”柳文韜貌似不經意地問了句。

秦放鶴知道他是好奇自己方才為什麼會在例會上忽然說起糧食,想了想,搖頭,“倒也沒什麼。”

柳文韜知道他素來不做無用功,也不管這話是搪塞還是怎的,“有幾分把握?”

這個把握,可以指秦放鶴所言糧食危機有幾分把握,也可以指新物種有幾分把握。

這話可太私人太親近了,惹得秦放鶴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

老頭兒嘿嘿笑了幾聲,重新向後躺進躺椅裡,爬滿老年

斑的臉上泛起一點追憶的神色,“天元四十一年,直遼鐵路開通,我等有幸陪陛下剪彩,彼時情景,曆曆在目啊……”

無論尤崢是否另有打算,但眼下,他確實與胡靖結盟。如此首輔、次輔聯合,幾乎瞬間打破了之前董春做出的分權的格局,無人能與此二人相抗衡。

但秦放鶴不同。

他足夠年輕,有膽魄,有能力,不過而立便掙了爵位,在陛下跟前的恩寵無人可及……

有他在,內閣就不會是胡靖的一言堂。

柳文韜不是沒想過自己爭,但他也沒比胡靖年輕多少,還真不一定能熬過對方。

即便熬得過,可尤崢與胡靖有舊,豈會輪到自己?

其實秦放鶴看得出,從方才柳文韜一反常態,主動對上尤崢替自己打圓場開始,就是在示好了。

他想跟自己結盟,抗衡胡靖和尤崢的同盟。

這個計劃可行嗎?

還真可行!

柳文韜本人瞧著雖不溫不火的,但辦事還算穩妥,也夠圓滑,誰都不得罪,朝中需要這麼個角色。

另外,他的弟子傅芝是太子詹事,來日太子登基,柳文韜退,傅芝必然入閣。

傅芝為帝師,縱然到時候胡尤二人尚在,也沒辦法同時與帝師和自己相抗衡……

既然談判,就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柳文韜給出了自己的,現在,輪到秦放鶴了。

他沉吟片刻,“這些日子交趾那邊遞過來的奏報,想必您也看見了,天下之大,遠超你我想象……先前有玉米,焉知不會有旁的?”

趙沛和金暉所率使團雖然退了,但同去的一乾工研所、農研所成員和道士、太醫們卻沒退。

非但沒退,甚至還因為交趾南部物種過分豐富,屢屢有新發現,很有點樂不思蜀。

柳文韜扭頭看他,“可有打算?”

秦放鶴苦笑,“便是此處為難啊。”

據他目前掌握的情況可知,這個時空的地理分布與後世並不完全相同,各國各省如此,各洲各大陸,想必也是如此。

原本他的設想,是搶在哥倫布之流直奔南美洲,先把紅薯、土豆這類高產作物帶回來,但卡在第一步:

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保證一定能成功,也沒有確鑿有利的證據來佐證,沿著原本的路線一定能抵達新大陸,一定能帶回新物種!

所以剛才對上胡靖,是秦放鶴的試探。

若對方果然心係百姓,自然會深入詢問,屆時自己再行發揮。

若能說服首輔,內閣上下統一,就有足夠的力量撬動天元帝,直接動用涉水成功的蒸汽巨輪……

但……胡靖不吃這一套。

所以秦放鶴也隻是點到即止。

這麼一來,縱然秦放鶴可以直接去找天元帝,可能也將面臨與方才相同的問題:

你沒去過,世上也沒有介紹那邊的典籍資料,你又是怎麼知道那邊有好東西的呢?

秦放鶴說得隱

晦,但柳文韜聽懂了,不光聽懂了,甚至也覺得有點不靠譜:

你啥證據都拿不出來……

稍後二人分開,柳文韜表示,隻要你敢乾,我就敢嘗試說動徒弟一起敲邊鼓。

秦放鶴注意到他謹慎的用詞:“嘗試”。

如今傅芝是太子身邊第一人,可謂羽翼豐滿,即便柳文韜是師父,也不敢保證對方會言聽計從。

他畢竟要兼顧太子的處境和想法。

於是當晚,秦放鶴就喊上阿芙,一塊找師父去了。

汪扶風開口第一句,問了跟柳文韜一樣的問題:“有幾成把握?”

秦放鶴道:“若陛下不同意,朝廷不出面,保守估計,不過六成。”

老爺子哼了聲,“陛下必然不同意。”

秦放鶴:“……”

汪淙在旁邊笑,“你也太會想了,蒸汽機船大成,各部各衙門都想沾一沾,你身為兵部尚書,想的竟然不是打仗,而是做什麼出海尋蓬萊的空想……”

秦放鶴也笑,“我倒是想打,可也要對手配合才行。如今交趾還沒啃下來,倭國慕強,這兩年越發乖覺,一點把柄也不留,我朝貿然出兵,師出無名啊!”

生產力、人口,剛有點起色,再打?守不住!這是真守不住!

汪淙深以為然。

兩個潛在戰爭販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一聲長歎,深以為憾。

汪扶風抬手,一人砸了一個梨,“六成,對內,等同於無。但對外麼……未嘗不可一試。”

對內,就是內鬥,對付政敵,要麼不動,要麼一擊必殺。

秦放鶴和汪淙手忙腳亂接梨,聞言對視一眼,有門兒。

汪扶風換了個姿勢,又想了想,“無論如何,先去試試陛下的意思,若不成……再說。”

他知道這個弟子的脾性,既然提了,就一定會去做,想方設法也要去做。

陛下若不應,就等於失去朝廷官方支持,隻好自己“乞討”,說不得要各家出點血。

倒是柳文韜的態度,讓汪扶風有點驚喜。

太子素來對秦放鶴親近,哪怕柳文韜不能完全說服傅芝,隻要太子聽到風聲,或許也不會無動於衷。

因為一旦胡靖和尤崢得逞,來日太子登基、傅芝入閣,都不會好受。

人都有私心,哪怕師徒、父子也是一樣,所以你沒辦法要求彆人跟你一條心。

但是,隻要能從千萬種不同之中,覓得一點相同利益,就夠了。

三天後,秦放鶴和卜溫值夜,可巧趕上某地五百裡加急文書,需要儘快面呈聖上。

卜溫剛來不久,自然做不得主,便由秦放鶴入內。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而是長江一帶發洪水,當地知府一早便很重視,提前加固堤壩,並命人日夜巡視,如今雖河水暴漲,但因及時泄洪,並未造成人員傷亡,財產損失也很有限。

如今上奏,便是來請示是否需要補償泄洪區百姓。

天元帝聽了,很高興,左右如今朝廷不缺錢,便大筆一揮,準了。

瞅著天元帝心情不錯,秦放鶴就順勢說了醞釀許久的打算。

天元帝喝茶的動作一頓,“你啊,真是嫌國庫銀子花不完啊。”

聽聽,還想動蒸汽機船!

知道那被命名為“鐵龍號”的玩意兒燒煤多費嗎?比吃都快!

就如今那一艘,確實有很多風力帆船無法比擬的優點,比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無視潮汐、風向,保持相對高速,整體穩定性更強,可以無視敵人火攻、自殺式攻擊等等,可謂海上的移動堡壘。

若真兩軍開戰,“鐵龍號”甚至不必動用兩側火炮,直接橫向碾壓過去,一個大平推,敵軍的普通木戰船就會粉碎。

但是!貴啊!

光一天所需煤炭就高達數萬斤!

是的,不是百斤,不是千斤,而是足足數萬斤!

正常行駛情況下,至少需要六分之一的吃水來裝煤,就這麼著,也燒不了十天,必須經常停靠補充。

秦放鶴笑得靦腆,“放著也是放著……”

天元帝:“……有幾分把握?”

這個問題可太熟悉了,秦放鶴委婉道:“若朝廷支持,則有八分把握……”

天元帝懂了。

好麼,你小子是空手套白狼啊!

“不夠。”他向後靠在軟枕上,捏了捏眉心,“你敢立軍令狀麼?”

口說無憑,若想說服眾朝臣,起碼要拿出決心來。

秦放鶴想也不想,“不敢。”

他是真不敢。

出海的不確定性太大了,萬一這個時空的七大洲五大洋不是他熟悉的那樣呢?

即便一樣,可前往新大陸的路途太過遙遠,太過陌生,萬一他派出去的人也像當年哥倫布以為自己到了印度一樣,弄錯了呢?

更甚至於,萬一這個時空沒有紅薯和土豆呢?

他非全知全能,什麼都不敢保證。

天元帝:“……”

你小子還真是不含糊啊!

天元帝都被氣樂了,你倒是好歹爭取一下。

他抬抬下巴,示意秦放鶴坐下說話,“怎麼突然想出海?”

秦放鶴有太多事沒辦法跟他說。

他沒辦法告訴對方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腦子裡裝著多少後人的血淚經驗……自然,也就拿不出足夠的證據。

“臣想著,當初能誤打誤撞得到玉米,交趾又發現了那麼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新作物,或許在海的那一頭,也有新發現……”

“這話朕不信。”天元帝搖頭。

玉米不是西洋來的麼?何必再舍近求遠,往陌生之處去?

他覺得秦放鶴一定有話藏著沒說。

但……沒必要啊。

天元帝想不通,若秦放鶴果然得到了某種消息,此事利國利民,實在沒必要瞞著自己。

可若沒

有,以他的性子,又怎麼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

說不通,實在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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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鶴隻得苦笑。

確實說不通。

“若真要說,可能是一種直覺吧。”

天元帝挑挑眉,還真有點相信了。

當皇帝久了,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深淺;

當捕快久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否有隱情;

當農夫久了,一眼就能看出這批種子好不好……

與其說是直覺,倒不如說是天分經過時光淬煉後得到的經驗。

“非要鐵龍號不可?”天元帝忽問了句。

秦放鶴老實說:“航海風險過高,蒸汽船平穩,等閒海盜、彆國海軍也不敢攻擊……”

畢竟蒸汽機船出現得真的太早了,投入應用足足比他所熟悉的那個時空早了幾百年,順利的話,拉出去溜一圈,必然有意外之喜。

但這是個死循環:

他需要有足夠的理由來說服皇帝,說服眾朝臣。

然而,他的理由,都無法宣之於口,更無法佐證。

退一步,就算用傳統風力海船,新大陸也太遠了,需要的成本也太高了,期間的風險也太大了,因為這樣虛無縹緲的理由,朝廷不可能同意的。

最後,天元帝又問了幾句,然後就把秦放鶴打發走了。

他意料之內的沒同意。

早有心理準備的秦放鶴倒也沒多失望。

不同意是意料之中的事,關鍵是他上奏了,此事就算過了明路,日後再折騰出點什麼來,就不怕政敵栽贓汙蔑。

我,有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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