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三十四刀(1 / 1)

賀樸旭也是直到前陣子才知道自己身世成謎的。

為什麼選陸六爺,除了覺得他比賀墨更強,當然就是貪戀在作祟了。

他想當龍虎堂的少班主,想從此洗白社團做合法生意,然後跟大哥賀樸廷在商場上一競雌雄,也讓爺爺賀致寰看到,他才不是個空有外貌的草包花瓶。

風月女皇的兒L子自然演技高超,雖然內心慌的一批,但他一臉自然:“我準備下樓去看看信來了沒,但你放心好啦,結果隻會有一個,您是我的Dady!”

派去拿賬本的人竟然跑了,這是陸六爺完全沒想到的。

要知道,那些賬本一旦被公之於眾,或者交到執法部門,他將面臨天價的罰款。

而且所有女演員的高利貸借據全在裡面,沒有借據,他就沒法控製女演員了。

不過既是大佬,當然越生氣,就笑的越溫柔。

陸六爺打開門,吩咐門外站崗的手下:“去看看樓下的信箱裡有沒有信件。”

手下答了聲是,去找信了。

陸六爺再吩咐另一個:“為了樸旭的安全著想,暫時他就不出門了,你們一定要看好他,要是他丟了,我唯你們是問。”

賀樸旭一個哆嗦,心說六爺這是要變相軟禁他吧。

眼珠子一轉,他說:“Dady,賀家拿走的賬本應該很重要吧,要不這樣,我回趟賀家去講和,幫您把賬本要回來。”

陸六爺冷笑:“我怎麼覺得你是看我吃癟了,不行了,想回去找賀墨?”

又說:“你跟你媽可真像,朝二暮四朝秦暮處隻會抱有錢人的大腿!”

當初孫琳達就是騎驢找馬,攀上賀墨之後一腳蹬掉的陸六爺。

一個字號頭大佬怎麼可能是傻子,他想要賬本,辦法多了去了,也用不到賀樸旭這種草包的,穿好西服戴好禮帽,拄上拐,回頭看賀樸旭,陸六爺意味深長:“樸旭,但願DNA結果你是我的種,否則,賀樸廷我夠不著,但你,嗬嗬,我會用你,讓賀氏在整個東南亞丟光臉,顏面大掃的!”

顏面大掃,那是什麼意思?

賀樸旭心說乾脆打電話求救吧,賀墨肯定會救他的。

但他才衝進臥室抓起電話,一個滿臉橫肉的打手一把拍上了電話。

“少堂主,麻煩你老實點,否則,我的刀槍可不長眼!”打手說。

……

賬本裡面有什麼,才能叫陸六爺不擇手段的要搶回去?

蘇琳琅吃完飯就去洗澡了,賀大少屁股痛坐不得,趴在床上看。

他也不確定妻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裝瞎的事,但現在他也不敢冒然說自己好了,就決定繼續裝瞎,看完賬本後原封不動的,又全部裝回了袋子裡。

膝傷已經一個半月了,他也急切的想站起來,今天覺得膝蓋似乎有了點力量,他遂滑下床,兩腳站立,緩緩鬆雙手,想看看膝蓋的力量。

他的膝蓋是麻木的

,沒有力,他正想用力,隻聽哐一聲,人已經四腳朝天了。

還好這時妻子從浴室出來了,急的浴袍都沒係緊,來扶他了。

“你的膝蓋骨碎了,至少要兩個月才能嘗試站立,再這樣損傷膝蓋,你很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蘇琳琅說著,先抱頭再抱身子,命令:“胳膊撐起。”

她不論做任何事,總有獨道的章法。

浴衣半掩,春光半露,她氣的嘟起了嘴巴,愈發比平常可愛。

賀樸廷兩手撐地,蘇琳琅膝蓋一頂將他整身一轉,他就爬回床沿了。

再慢慢的,他自己掙紮著爬回床上。

“我這個樣子,阿妹不會笑話吧?”賀樸廷覺得自己好狼狽。

他一生風光霽月,但自結婚那天起,經曆了常人所無法想象的磨難,如今摔倒在地還要妻子攙扶才能爬起來,而她浴袍輕掩,美到無法形容。

遙想當她跪在大花臂面前拆槍,一幫保鏢看著她,所有人的眼睛裡都是滿滿的欣賞,而他,一個殘廢,就像無用的背景板一樣,躲在車裡,被所有人無視。

蘇琳琅又不知道丈夫心裡的小九九,柔聲說:“我見過傷的比你嚴重的傷兵多了去了,放心吧,慢慢護理,就會好起來的。”

傷兵,軍人?

是她在大陸時,在解.放軍隊伍裡的戰友嗎,是男性吧,她竟然護理過?

蘇琳琅打開抽屜拿出藥來,一手塗油:“快趴著,又生褥瘡了,我來幫你按摩。”

天生痛覺靈敏的賀樸廷最怕的就是褥瘡膏了,加了薄荷,麝香的藥物辛辣又刺激,痛到他面色煞白,幾l欲暈厥。

但妻子的手指觸上他的皮膚,又是那麼的輕柔。

她的頭發輕搔著他的背,浴袍中春色若隱若現,叫他又忍不住亢奮。

顫聲,他說:“阿妹手法真好,原來應該練過很久吧,我一點都不痛。”

他偽裝的太好,蘇琳琅都沒意識到丈夫在撒謊,真以為他不痛,還輕彈了兩下他的翹臀:“對付褥瘡我有經驗的,今天按摩完,你的小屁屁明天就不痛了!”

所以她不但照顧過男兵,還管他們的屁股叫小屁屁?

賀樸廷又痛,又委屈又心酸的攥緊了拳頭。

等他能站起來,必須去大陸軍隊看看,看阿妹那些男戰友到底長什麼樣子。

一手幫丈夫按摩臀部,一手,蘇琳琅也得看看影視公司的賬本了。

色.情類影視公司的收益是個恐怖的數字,一年就有一千多萬的淨利潤,這些錢當然不能一直放在影視公司,得轉出來,轉到六爺的私人戶頭上。

這是六爺的私賬,記錄的明明白白,每個月,影視公司會往一個私人賬戶存一百多萬,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後面還標注了,錢會直接劃走,劃向瑞士賬戶。

而公轉私,私轉外,都牽涉到了一個問題,偷稅漏稅。

因為港府隻是殖民地,政府就故意放縱社團,但偷稅漏稅政府是不會不管的。

所以隻要舉報,他就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蘇琳琅是從大陸來的,不知道港府什麼機構管偷稅漏稅。

輕拍丈夫翹挺的小屁屁,她問:“樸廷哥哥,偷稅漏稅要往哪裡舉報?”

她是輕輕拍,但於賀樸廷就是蹂.躪了,他痛到粗.喘,面色潮紅,頭埋在枕頭上咬牙忍著,啞聲說:銅鑼灣裁判署。??[”

蘇琳琅回憶了一下:“港府是不是五倍罰金製?”

賀大少才要點頭,剛按摩完的妻子已經算出具體數額了,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照這些賬本上顯示的記錄,他有一個多億的淨利潤沒有交稅,至少得納五億!”

賀樸廷被搧到整身拱起,痛到仰脖子長哼。

“樸廷哥哥,我剛才是不是弄疼你了?”蘇琳琅忙問。

她的雙眸中總是閃著亮晶晶的光,唇角肉嘟嘟的,就湊在他的唇邊,賀樸廷搖頭:“一點都不疼,而且很舒服的,真的。”

蘇琳琅由衷說:“樸廷哥哥,大多數軍人面對褥瘡,都沒你這麼堅強的。”

賀樸廷咬牙,伏頭到了枕頭上。

這算至高榮譽了吧,妻子誇他比大部分的PLA戰士堅強。

蘇琳琅決定了,就舉報陸六爺偷稅漏稅,他要還想在港府混,他就必須交5億稅款給政府,要不想混就卷包跑路,正好也讓港府少個禍害百姓的社團。

當然,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今天恰好周五,想舉報,得到周一才行。

除此外,蘇琳琅還從賬本裡發現一大遝借據,名字有李珍,也有祁珠珠,包香香等,全是色.情片女演員,這也意味著,那幫女孩的高利貸字據被她拿到了。

她本來想直接把借據燒掉的,但就在這時,賀樸廷忽而問:“阿妹是不是拿到了很多欠條,而且全是高利貸欠條?”

她都知道他在裝瞎了,但這家夥還不坦白從寬,演戲演的更真的似的。

蘇琳琅暫且陪他演著,問:“樸廷哥哥的意見呢?”

賀樸廷側躺著,把頭歪上妻子的肩膀,說:“阿妹從董事會接下了紅山半島的拆遷工作,原住民的思想工作可不好做的,你現在也該考慮考慮大方向了吧。”

蘇琳琅低眉看她龐然大隻,卻又小鳥依人的病嬌丈夫,他瘦而贏白,皮膚又白裡透著粉,她心說難怪這家夥又殘又瞎都能當首富,他心眼可真多。

就一把高利貸的借據,他也能變成賺錢的法寶。

賀大少終於捱完了慘無人道的按摩,可以躺到妻子肩頭休憩了。

而在他,工作是工作,是工作時間乾的,休息時間就該好好休息,享受生活。

但他這小妻子不是,她一把撩起被子,起身就走:“我現在就去!”

賀大少目瞪口呆,心說這就是大陸那位偉人說的,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吧。

他的小妻子隻穿睡衣,風風火火的走了。

目前,龍虎影視總共有24名女演員,按名單全部被

傳喚了,在警署錄口供,屬於在押人員,要見她們,隻要說是她們的律師,或者律師助理就行了。

警署是不專門查證律師證的。

所以蘇琳琅打著律師的名義,二更半夜的,把女演員李珍約到了接見室。

把借據遞給對方,她說:“這東西你可以撕掉了,以後拍點正常片子吧。”

這女孩挺有思想的,蘇琳琅覺得拍點好片子,她應該會紅。

李珍接過字據,對著光仔細一看,倒抽一口冷氣:“這是我的高利貸借據?”

“不止你,龍虎影視的所有借據我會全部銷毀掉。”蘇琳琅說著,從信封中抽一大遝字據,當著李珍的面撕掉:“也轉告你的朋友們,她們也不必再還債了!”

一大把的債據,是陸六爺控製這些女孩的手段。

但現在,蘇琳琅一把將它們撕碎,那麼債務也就隨之消失了。

李珍盯著蘇琳琅的臉,終於想起來了:“我認識你,你是賀氏集團那位大陸來的兒L媳婦吧,我記得你叫蘇琳琅,你,你竟然幫我們把債還了?”

高利貸,利滾利,隻要染上了就是無底洞。

但總有人不得已要借,染上了,就像染上鴉.片,從此再也彆想甩開它。

而在港府,漂亮又貧窮的女孩背一身債,就隻能去拍風月。

現在又流行《姧殺》,《強姧》一類的變態劇,女孩們簡直苦不堪言。

這時有人把欠條還給她,宣告她債務的結束,李珍是可以為對方付出性命的。

她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我沒錢還你,但我可以當牛做馬,我的姐妹們也都可以,賀太太您說吧,想要我們做什麼,除了拍大.A,我們什麼都可以做!”

大A.片,比風月片更加勁爆的一種片子,銷量也更大,但隻有島國人在拍,港府人總還是要臉的,演員們屬於哪怕社團用槍抵著,也不會拍那種片子的。

它也是滿港所有演員的底線,寧丟命,絕不拍!

這位賀家太太大概是從床上直接來的,穿一套粉紅色,圓圓領的睡衣,她笑時還有兩隻小梨渦,她說:“我是大陸來的,我們大陸嚴禁黃毒賭,我也不要你拍黃.片,但我有個不情之情,想讓你的小姐妹們幫我一把,我看你統籌能力還可以,就由你做領導吧,去幫我把事情辦了!”

李珍還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有拒絕黃毒賭幾l個字就夠了,她點頭:“我答應!”

紅山半島的拆遷工作由陸六爺把持。

倒不是說拆遷公司隻有他一家,而是,他的手下會用武力恐嚇威脅原住民,讓他們不敢站出來說話,不敢跟房產公司直接接洽拆遷。

價格由陸六爺跟房產公司談,他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之後再由他的手下們給原住民們分錢,當然了,分多分少,全看堂口老大們的良心.

有些堂口為了賺錢,是會一把火燒掉房子,再把原住民趕走,獨吞錢的.

而現在,蘇琳琅來了,這個規則,也該改一

改了!

……

說到做到,周一一早蘇琳琅去公司開了個董事會,就一個人單槍匹馬直奔銅鑼灣裁判署,親自去舉報陸六爺偷稅漏稅了。

將近一億的淨利潤,按罰將會有五個億的稅額。

這在如今雄踞亞洲經濟四小龍之首的港府都是非常罕見的。

裁判署署長是個英格蘭人,一看舉報人和被舉報人的身份,半天沒合上嘴。

但旋即他就打電話叫來了無線電視台的記者,一是借助電視台向公眾宣布龍虎堂,陸六爺偷稅漏稅的消息,再就是讓蘇琳琅這位單槍匹馬而來的,賀氏集團的代理主席面向公眾,談一談自己對於合法納稅的看法。

裁判署署長還承諾,這段視頻,他會送到大英本土裁判署,如有必要,是會給予她相應的表彰的。

而直到蘇琳琅離開,署長都還驚到合不攏嘴巴。

堂口大佬折騰本地人倒沒無所謂,但不給政府繳稅,試問,大英政府能放過他?

這是一個驚天的消息,也是一個無比勁爆的消息,而無線電視台的控股方是大英財團,署長遂電話協調,要將它作為特彆新聞,就在今晚播出。

采訪完已經下午了,賀樸廷去醫院拆膝蓋的縫線,然後會直接回家。

蘇琳琅也就開車,直接回家了。

貝勒車剛進院子,她就見賀樸鑄和季霆峰,顧凱旋幾l個一人牽一隻大牧羊犬,看到車來,一溜煙兒L的往後院去了。

港府的孩子們下午二點半就放學了。

季霆峰和顧凱旋最近天天泡在賀家,他們來當然要帶狗,但因為阿嫂怕狗,隻要看到她回來,他們就會趕緊把狗牽走,拴到遠處。

蘇琳琅下了車,一身首飾叮嚀當啷的很不舒服,遂邊走邊摘耳環,手璉。

“阿嫂!”是小冰雁,撲了過來,蘇琳琅遂將她抱了起來。

許婉心跟女兒L在一起的,就在車庫門口等兒L媳婦,接過她摘下來的耳環,說:“琳琅,怕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跟南區有關吧,你爺爺打來電話,一個個的跟保鏢們談過話,我聽著是在說南區。家裡來客人了,跟樸廷談的也是南區。”

話說,蘇琳琅帶了幾l個孩子跑了趟南區,搗了龍虎影視,還繳了陸六爺的賬本。

季霆峰和顧凱旋怕他們家會被阿嫂共產掉,當然不敢跟家人說他們參於了什麼,瞞的很緊,還致力於每天來巴結,討好蘇琳琅。

警方也不會說是蘇琳琅舉報的,而且因為牽涉到了一個大社團,怕引起社會動蕩,他們也沒有向媒體公布這件事,當然,報紙也就沒有大規模的報道。

為防陸六爺報複賀家,警署經過討論,還專門在賀家門外開劈了一條夜間巡邏路線,警車每隔半個小時就會經過賀家一趟,也算力所能及的在保護賀家了。

而遠在瑞士的賀致寰聽說之後,也給震的差點就要乘飛機打道回港。

然後一個個的打電話,針對性的跟保鏢們談心,要求隻有一個,

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少爺少奶奶的安全!

蘇琳琅光明磊落,凡事並不喜歡藏著掖著,遂對婆婆說:“對,就是南區的事。”

如果說港府是亞洲的明珠,紅山半島就是港府最耀眼的明珠。

許婉心曾經是丈夫得力的助力,當然了解港府的形勢,也知道拆它有多難。

更加知道惹南區,惹陸六爺意味著什麼。

不過蘇琳琅這個兒L媳婦比她強,是能和男人比肩而站的,生意場雖沒有硝煙,但每一分錢都是要在刀尖上賺的,她擔憂,但她不會說出來的。

力所能力,她隻會去配合她的孩子們。

進了會客廳,就伸手要女兒L:“好啦冰雁,阿嫂還有事情,你跟阿媽玩吧。”

“阿,阿嫂!”冰雁摸蘇琳琅脖子上的珍珠:“好,好看!”

珍珠是麥老太太的首飾,是蘇琳琅的,她解下來給了冰雁:“送給你了。”

自打做了DNA,發現女兒L確定是丈夫的之後,許婉心對冰雁的耐心多了許多,有媽媽關愛,小冰雁也不像原來那麼結巴了,她捧過珍珠:“謝謝阿嫂!”

“快去吧,來的是霆軒,聽聽他和樸廷在談什麼。”許婉心拍了兒L媳婦一把。

話說,蘇琳琅一招可謂直搗黃龍。

而港府的商場,幾l大家族和道上盤根錯節,都是關係。

陸六爺當然不需要賀樸旭幫忙說情,他找了季家和顧家的老爺子,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派來談判的代表人就是季霆軒。

此刻,書房裡,賀樸廷積極複健,打了副拐,正在嘗試著要拄拐走路。

季家大少季霆軒一身昂貴的名牌西服,兩手插兜斜坐在賀樸廷的書桌上,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兩條長腿晃悠著,無奈歎氣:“樸廷,你都瞎了,站都站不起來,乾嘛還要得罪道上大佬呢,你這樣搞,半島短期內拆不了,幾l十億的資金壓在那兒L,賀氏會被半島生生拖垮的!”

賀樸廷兩手撐著,終於站了起來,笑著說:“我記得六爺跟顧家關係比較好,你們季家什麼時候跟他搭上關係的,聊一聊嘛,怎麼回事?”

季霆軒攤手:“什麼關不關係的,大家都是熟人嘛,你就當我是個話事人。”

賀樸廷終於邁開步子,一張俊臉都扭曲到變形了,鬢爆汗珠:“龍虎影視那片倉庫是陸六指的地皮,要我猜的不錯,他承諾要賣給你。”

是的,為了搬動季家出面說情,當話事人,陸六爺向季家承諾了一塊地皮,就是龍虎影視那片倉庫,它原本屬於陸六爺和顧家同共持有,現在他們邀請了季家,二家一起開發,這就是給季霆軒的好處了。

季霆軒也不否認,伸手扶賀樸廷:“放過六爺,然後咱們大家一起共同開發南區,OK?”

蘇琳琅進門就換衣服,此時已經換上她娃娃領的睡衣了。

隻是季霆軒沒發現她,還是幾l個男孩跑了進來,圍著喊阿嫂,他才回頭。

他直覺自己應該

是出了幻覺,因為他看到他弟跟在蘇琳琅的屁股後面,在喊:“阿嫂好!”

這不對啊,他弟跟賀樸鑄關係很差的,聽說在學校還經常霸淩對方了。

他什麼時候跑賀家來的,他跟在蘇琳琅身後乾嘛?

然後是顧凱旋,他手裡捧著一本書:“阿嫂,你見過羊吧,羊的尾巴裡真能藏信嗎?”

蘇琳琅接過書一看,《革命故事大全》,她說:“你難道沒見過羊?”

“在動物園見過,但是我沒有摸過,你可以帶我去農場摸摸羊嗎?”顧凱旋問。

季霆軒更驚了,因為這個顧凱旋彆看個頭矮,發育差,長的醜,看著有點猥瑣,但他是調味品大王顧氏最小的小孫子,從小全家嬌寵,慣的脾氣特彆壞,他竟然叫蘇琳琅做阿嫂?

是了,他上回見賀樸廷這位太太,一身旗袍,冷豔高貴。

但此刻她穿著家常睡衣,長發披散,竟又變的溫柔而嬌甜,就像是……他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

怎麼形容呢,她就像每個男人少年時期,會心動的鄰家女孩。

她看上去是那麼的青春,純真,朝氣蓬勃。

蘇琳琅也很吃驚於幾l個孩子的轉變的。

她坐到了沙發上:“凱旋不錯嘛,還會看革命故事了,這書哪來的?”

“港府義勇軍讀書館借的呀,你知道港府義勇軍嗎,我們港府最大的援共組織。”顧凱旋說著,雙膝跪地,趴到了蘇琳琅膝頭。

季霆峰順順溜溜趴到了另一邊:“我也借了一本,叫《紅岩》。”

蘇琳琅摸摸他的小腦瓜:“你也是個乖孩子。”

“所以你會帶我們去農場,帶我們去獵狼吧?”顧凱旋又說。

除了怕被阿嫂共產,孩子們還想去看獵狼,他們對阿嫂,簡直是又愛又怕。

關於要去農場,是賀樸鑄一廂情願的幻想,蘇琳琅還沒有正面答應過,而像季霆峰,顧凱旋這種豪門闊少,父母也不會同意他們去的。

先不拒絕吧,她翹起二郎腿,說:“看你們表現吧。”

拍拍賀樸鑄,她說:“把電視打開。”

抓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機,賀樸鑄把遙控器遞給阿嫂,就蹲她腳邊了。

季霆軒兩手插兜,彎著腰走了出來,上看看下看看,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又揉了揉眼睛,看著二個蹲在蘇琳琅周圍的小闊少,心說他們還是富家少爺嗎,怎麼不像呀,反而像是蘇琳琅豢養的二條小狼狗?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們可是挺英派,孩子怎麼會在賀家,還在讀《紅岩》?

“霆峰?”季霆軒喊弟弟:“你怎麼在這兒L,你來乾嘛的?”

季霆峰來了之後,一直在後院玩兒L,蹲守蘇琳琅,也沒發現他哥在這兒L。

但孩子嘛,又都是同學,有什麼不可以來的,他一臉坦然,說:“我來找樸鑄玩呀,怎麼,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但是你跟家裡打招呼了嗎?”如果打了招呼,按

理他爺爺不會讓來的。

這小子肯定撒謊了,季霆軒想提醒一下弟弟,不該跟大人撒謊。

豈知季霆峰說:“如果說了你們會讓我來嗎,你們會說我們是挺英派,不可以和大陸派玩,我隻好撒謊嘍。”

所以他不但撒謊跑到了賀家,而且還要當著賀家人的面說出來。

季霆軒好尷尬呀,心說弟弟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還好賀樸廷和蘇琳琅都沒關注這個,也沒有就這個話題做延伸,否則季霆軒就要尷尬死了。

蘇琳琅在調台,要看自己上電視的訪談,而台一調出來,季霆軒又差點當場炸掉。

因為他是來當話事人,說情,想要讓賀家交還六爺的賬本的。

而他沒想到的是,賀家不但沒想過歸還賬本,而且才幾l天時間,已經把賬本交了,交到裁判署去了,甚至,還在電視上公開了這件事。

首先,無線電視台播出的是關於陸六爺偷稅漏稅被舉報的新聞,按現有證據,他將要交5億罰金。

再就是電視台對於賀氏代理主席蘇琳琅的采訪了。

她在電視上就又是一個樣子了。

天藍色的圓領連衣裙搭配白色西服,雙環的白色珍珠項璉,耳飾也是珍珠,一張臉圓而乖甜,又透著無比的親和力,和尖下巴,錐子臉的女記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記者在問她:“請問蘇主席,您舉報陸六爺的初衷是什麼呢?”

電視裡的蘇琳琅本來是看著記者的,突然回頭,盯著屏幕,幾l秒鐘,既未眨眼,也未說話,目光淩厲而狠辣。

但旋即她又勾唇笑出梨渦來,柔聲說:“我的初衷是維護商業環境的公開透明,也想憑我的一已之力來推動港府的法治公正透明。”

現在的港府,司法看似公正,但實則和稀泥,根本沒有公正可言。

主持人又說:“大家都知道您是從大陸來的,一個大陸人有這樣的覺悟……”

“不。在我們大陸,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覺悟,而且在大陸,偷稅漏稅是要判刑的,我希望陸六指先生能感恩港城政府法律的寬鬆,能慶幸於自己是在這個時代的港府經商,儘快補齊稅款,也希望政府能將稅款用於民生,謝謝!”她說。

錐子臉的主持人被她懟到了,鏡頭切過去,主持人一臉尷尬。

賀樸廷架著拐,終於從書房一步步的挪出來了,站到了季霆軒身旁。

喘著粗氣,他問:“我阿妹上電視了?”

季霆軒長噓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樸廷,你可真是賺大了!”

豪門太太港府有一大把,但能上電視台說漂亮話的可不多。

曾經的孫琳達充其量也就能靠穿衣搏版面,搏菲林。

蘇琳琅不是,她舉報陸六爺當然是招險棋,因為陸六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賀氏和陸六爺爭鋒,也不知道最終誰會贏,誰會輸。

但她上了電視,字字句句侃侃而談,談的是司法,是政府,是民生,全是普

通市民愛聽的話,是能引發民眾共鳴的。

這要讓她參加港督的競選,就憑她的談吐和相貌,隻怕有大半居民都會投她的。

又殘又瞎的賀樸廷有個好太太,她不但用一句話扭轉了港府居民對大陸的認知,而且她對待稅務的態度,是大英政府也會支持她的。

也就是說她在兩個敵對政府之間,為賀氏找到了一個最佳平衡點。

賀樸廷豈不是賺大了。

“阿嫂在電視上真漂亮!”顧凱旋在拍馬屁。

季霆峰乖的讓季霆軒狠不得踹他兩腳:“那當然了,她是我阿嫂嘛!”

好吧,季霆軒,或者說港府所有的豪門,因為蘇琳琅這回的電視發言,都成功被挑起興趣了。

所有人都會關注賀氏和龍虎堂的,要看他們的爭鋒,最終誰贏誰輸!

……

說回賀樸旭,被軟禁起來後他嘗試了很多逃跑的辦法。

但陸六爺的房子外面裝著鐵絲網的,窗戶出不去,門口又有打手,他也出不去。

六爺這幾l天都沒回來,他每天也過的心驚膽顫的。

不過他是個樂天派,以為事情並不嚴重,最終會和平解決,他也會被大哥接回家,繼續躺平做闊少,閒來無聊嘛,就打開了電視機,想要消磨一下時間。

但他一看電視,也差點當場爆.炸。

先說前情,他當初歐洲,是為了逃婚。

當時許婉心找他,還要給他看照片,說女孩子特彆漂亮,而且還是農場的甘蔗冠軍,總之,又優秀又漂亮的,隻要他願意娶,許婉心就把自己在賀氏的股份中的10%轉給他,而且當場簽合同。

賀樸旭當時險些氣炸,心說讓他娶個臭北姑,怎麼可能。

照片他都沒看,應付了大太太幾l句,裝了兩件衣服,拉起行禮就跑了。

所以他沒見過蘇琳琅的,連照片都沒見過。

想象中也是個包著頭巾,又黑又粗的醜村姑,還扛了把甘蔗刀。

這一打開電視機,就看到一個端莊典雅,氣質高貴,但又相貌甜美的女孩在屏幕上,男兒L本色嘛,他一下就覺得,這個女人他好喜歡,簡直是他的天菜。

結果就在這時,屏幕下方浮現一行字:賀氏集團董事局代理主席,蘇琳琅。

然後,主持人笑著說:“蘇主席,請您談一談對於按時納稅的看法吧。”

然後蘇琳琅就轉頭,望著屏幕,在那一刻,賀樸旭理解了四個字:一眼萬年!

“不可能的,北姑不可能長這樣的!”他一聲大吼,一個彈跳差點跳上房頂。

但真相就是那麼殘酷,他逃婚了,而他逃婚的那個姑娘,讓他一見鐘情了!

不過賀樸旭還來不及為驟然而起,就又驟然而消的慕戀傷神,來不及感慨,就又要哭了,因為成了他阿嫂的女人,舉報陸六爺偷稅漏稅,整整5個億。

她把本來可以和談的事情推向了萬劫不複。

把出去搞

和談的陸六爺,也徹底推向了敵對的一面,戰事一觸即發!

陸六爺都好幾l天沒回來了,結果就在今天,此刻,他回來了。

而且他一進門就在說:“他媽的,造了反了!”

賀樸旭趕緊關掉電視機躲到餐廳裡,悄悄豎耳傾聽,就聽陸六爺又說:“一幫婊.子,竟然敢去私自聯絡原住民為賀氏站台,繞開我搞拆遷,等我搞定賀氏,把她們統統抓回來,毒打一頓,全部拉去拍大.A.片,補償影視公司這段時間的損失!”

是的,一幫女演員接到蘇琳琅的委托後,直接做為賀氏的代言人,去遊說原住民了。

她們是女性,又小有名氣,有可信度,才幾l天時間,策反了一大幫原住民。

而這也讓矛盾激化到了一個頂點,氣到陸六爺不惜破壞堂規,要讓一幫女演員拍大.A.片。

這個賀樸旭當然是反對的,他媽曾經就是風月演員,他知道她的內心有多痛苦,而讓女演員們去拍大.A.片,陸六爺當然會賺的更多。

但對女演員們來說未免太殘忍了點吧。

她們從此將永遠無法洗白,甚至都不能上街逛街的,她們將被釘在世俗的恥辱柱上,被阿婆們扔臭雞蛋,臭西紅柿的!

所以這就是他乾爹的真面目嗎,殘忍,陰險,無視女性,他這種人是無法洗白的呀。

賀樸旭眼珠子一轉,從冰箱裡拿出一瓶XO來,他怒了,他在想,他要殺了陸六爺。

但就在這時,他身後,陸六爺輕聲說:“樸旭這身段要拍大.A.片,銷量肯定好!”

他帶了一幫手下的,所有人都沒說話,但全都笑了起來。

他們的目光,就落在賀樸旭那引以為傲的翹屁嫩臀上!

……

說回賀家。

所有人都知道,山欲雨來風滿樓,大戰一觸在即,但日子還是尋常日子,還得勻勻的過,而每天晚上,妻子幫自己按摩小屁屁,就是賀大少最幸福的時光了。

其實他也儘量在克製,很少去看妻子的。

不過在他想來,他當初詢問過她願不願意結婚,她答應了,她就他的妻子。

他還沒想過做那種事情,主要是身體跟不上,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親親抱抱肯定沒問題。

此刻妻子翻完關於陸六爺的剪報,正在打盹,賀大少艱難的挪動身子,就靠過去了,看了半晌,手指輕輕的,在她軟嫩的唇上輕觸了一下。

但就這一下,她說話了:“你不是瞎子嗎?”

賀樸廷一怔,但他膽大包天,不但沒有收手,還手一撐就挪了上去,居高臨下環上妻子,望著她的雙眼,似笑非笑:“我好了,就在剛才,我恢複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