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後,露可等人在機場工作人員的護送下通過特殊通道來到停車場,停車場裡司機早已等候著。
跟邱嘉泊他們分彆後,露可和封逸言坐上車。保鏢和助理們帶著行李箱分彆坐進其他車子。
魔都依然是那麼繁華,路上車水馬龍,經過四十多分鐘的車程車子才駛入風棲園大門。
再經過重重安保,幾l輛車子依次駛入彆墅底下的地下車庫。
露可和封逸言先下了車,通過地下車庫的電梯進入彆墅的一樓,智能家居檢測到主人歸來,屋內柔和淡雅的燈光漸次打開,智能語音發出熟悉柔和的女聲:“歡迎回家。”
“歡迎回家,我們回來啦!!”
露可開心地高呼了一聲。
封逸言插著褲袋,唇畔掛著懶散和暖的笑,目光落在露可充滿活力的背影上,眸底柔和。
不知不覺間風棲園已經成了他們兩人的家。
他的和露可的。
它不再是一個建築師精心設計獲得過建築獎的房子,而是真正的家。
幾l名保姆稍晚一步從電梯裡上來,手裡推著他們兩人的幾l個行李箱,看到他們的樣子也笑。
她們感覺自從露可小姐來了後這座房子有活力多了,連少爺也比之前好相處了許多,薪水都漲了百分之十。
露可換完鞋後就拉住封逸言的手,然後急吼吼地把他往餐廳的方向拖,“我們快去吃飯吧!”
封逸言嘴角無奈地輕輕翹起,縱容地任由自己被拽著走。
幾l名正在處理行李箱的保姆見狀又是相視一笑。
她們以前總覺得圈子裡最頂尖的幾l位名門小姐才配得上少爺,但現在覺得露可小姐才是最好的,再沒有比他們兩人更配的了。
露可拉著封逸言來到餐廳,抓起那隻曾經3D立體廣告裡看過的漂亮手掌,畫押似的按下去。
智慧餐桌立即被解鎖激活。
兩人並排擠著一起點餐,主要是露可單方面地擠封逸言,她像小孩子一樣就喜歡擠著坐。
飛機上吃的那隻面包根本不能算飯,狗子流著口水點餐,今天她想吃閩菜,點到閩菜的選項,先哢哢狂點了幾l個肉菜。
隨後封逸言也點了幾l個。
平常怕露可吃太多胰腺炎複發,菜都點的不多,但是今天是他們回來後的第一頓,所以多點了些。
露可看到那麼多菜心花怒放,歡喜地拿頭拱了封逸言好幾l下,跟小狗崽子似的,封逸言失笑地催她去樓上洗澡。
想到露可右手肘韌帶受傷,他又打電話叫來方助理,讓她來幫露可洗澡。
等兩人進浴室後,他才去了另一間浴室洗澡。
方助理雖然不是第一次幫露可洗澡,但還是狠狠經曆了一場面紅心跳,出來是眼鏡都是霧氣,臉頰也是緋紅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他們少爺是真的懂交女朋友!
就連同性看了都忍不住血脈賁張,
更彆說男人了,他們家少爺能分床至今真的是忍人所不能忍,也實在是有福氣……
但是出來時看到封逸言穿著黑色家居服慵懶地坐在沙發上,矜貴優雅,跟幅水墨畫似的,她又覺得露可也挺有福氣。
……行,這兩個人就互相造福吧。造福,等等,是哪個造,怎麼造,啊啊啊她在想什麼?!有病。
方助理覺得自己逐漸想得亂七八糟,抽了抽嘴角,跟兩人說了一下後就離開了。
她覺得可能是水霧彌漫的浴室裡衝擊太大,再加上第一次踏進這幢彆墅腦子亂飛了。
“過來,幫你吹頭發。”封逸言對露可拍拍沙發旁邊的位置,手裡拿著吹風筒。
露可高高興興地坐過去。
封逸言開始幫露可吹頭發,他學東西一向很快,就連吹頭發這樣的小事也同樣,溫度和風速都調控得剛剛好,吹得露可舒服地直眯眼睛。
“我也幫你吹!”吹了兩下後露可突然說。
封逸言意外地懶洋洋瞥了她一眼,眉梢輕挑,頗有種我家小孩也懂事了的輕訝。
露可立即興衝衝地找來一隻吹風機,封逸言也沒攔她。
兩個人就互相幫著一起吹頭發,露可跪坐在沙發上,兩人手臂交錯著,居然在旁人看來有種在喝交杯酒的感覺。
係統第三視角看著這一幕,想起了水鏡平行時空裡ICU病房裡兩人天人分隔的畫面,有點沉默。
原本它打算兩年後不管露可願不願意,都把她的靈魂抽離去另一個世界投胎的,但現在看著這一幕它忽然有點動搖起來。
兩人頭發差不多同時吹好。
等他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保姆們已經把他們兩人的行李歸納整齊,行李箱也都放進雜物間,一切收拾完後就全部回到對面的彆墅去了。
家裡就剩下他們兩個。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廚師團隊為了迎接他們的回來都拿出了百分百的本事,每一樣菜都色香味俱全,甚至還擺了雕花蘿卜雕花水果。
兩人相對著落座。
封逸言囑咐她:“這兩天右胳膊都不要動。”
露可本來右手已經拿起了筷子,聞言把筷子放下,左手拿起勺子。左手不夠靈活,沒法用筷子。
“我喂你吧。”封逸言又說。
露可眼睛一亮,“好啊!”生怕封逸言反悔,她立刻坐到了他旁邊。
餐桌上的肉菜有很多,荔枝肉、響螺湯、海蠣煎、醉排骨、薑母鴨……每道都散發誘人的香氣,露可用眼神示意她想吃荔枝肉。
封逸言用叉子叉起一顆荔枝肉,露可脖子湊過去,一口吞下,連嚼兩下都沒嚼就吞下了。
他頓了頓,終是無奈又好笑地往她額頭輕拍了下:“給我吃慢點!”
露可乖乖聽話。
從兩口吞變成了嚼幾l下再吞。
封逸言每道菜都先喂了點,然後輪到土筍凍。
露可看著這個長條中空狀的可疑食物,難得地遲疑了,沒有立刻張嘴去接,先問:“這是什麼?”
“土筍凍。”
露可狐疑:“它看起來不像筍啊?”
“土筍是一種生活在海邊的沙蟲。”
“蟲子?”露可震驚了,又問:“那這個醬是什麼醬?”
之前封逸言叉起那根土筍的時候,還沾了一種醬。
封逸言輕描淡寫地說:“哦,這不是醬,是馬糞海膽。”
“馬糞海膽?!!”露可睜大眼睛立刻說,“我不要吃馬糞也不要吃蟲子,我要吃肉。”
封逸言悠悠地笑了起來,沒解釋馬糞海膽裡沒有馬糞,沙蟲其實也不算真的蟲。
難得有露小狗不愛吃的東西,他故意逗她,叉子叉著那根土筍湊到露可嘴邊:“吃吃看,味道很不錯的。”
露可脖子後仰,眉頭皺了起來,小臉寫滿了不樂意。
“嘗嘗,多鮮啊。”封逸言追著她喂。
露可左躲右躲,像躲避邪惡大人喂食的小孩,最後躲了幾l下不樂意了,起身端著餐盤起身要回自己座位:“不要你喂了,我自己吃。”
“不行!!”封逸言猛然低喝一聲。
那一聲格外的凶,喝的餐廳都靜了靜。
封逸言是身體快於意識的說出這句話,在脫口而出的刹那他的心臟有種忽然踏空的感覺,脊背同時漿出冷汗,有種劫後餘生的恐怖感。
他不明白自己反應為什麼這麼大,驚愕地怔愣了兩秒,看向露可。
露可被封逸言剛剛嚴厲的語氣嚇到了,乾巴巴地哦了一聲,剛抬起的屁股又乖乖落回到椅子上。
封逸言把那碟土筍凍挪開,似乎是歉疚,也不再講究飲食搭配,沉默地給露可一直喂她喜歡的薑母鴨。
露可繼續被喂食,咀嚼時白皙的臉頰肉一鼓一鼓的,一開始還偷瞄封逸言,後來就忘了剛才的小插曲,把注意力都放在食物上。
係統狐疑地看著封逸言。
照理說他應該是不記得平行時空發生的事的,但是他這一路上的表現讓人覺得有點不對勁啊。
不過如果能記起來是好事,它巴不得他想起來,然後把那個神經病粉絲團給端掉。如果想不起來的話,靠它和露可對付那個粉絲團會很費勁。
而且它還挺想看看那幫神經病的慘狀。
那些神經病以為自己是神經病就能逃脫法律懲罰,有恃無恐,卻不知道強製醫療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想起露可在病床上的慘狀還是恨得很,咬牙切齒地恨。
它也想知道那群神經病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樣的腦回路讓他們做下這種事。
最重要的是,它覺得整件事情有點詭異……
他們行動得太快了,從爆出戀情到中毒時間太短了,才幾l個小時不到,仿佛是早就有所準備,隻是得到確切消息就下手了一樣。或許還有個熟人為他們提前提
供了消息。
吃完飯露可抱著吃飽了的肚子去客廳看電視。
今天封逸言難得沒管控她食量,她難得吃到撐了。
露可癱在沙發上看電視,喊封逸言來一起看電視,喊了一會後見他不過來就作罷,自己看電視。
封逸言站在酒櫃吧台旁邊調酒,調酒時的姿勢清冷專注,有點像是在做實驗。頂燈的光落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密直黑長的睫毛一垂,眼瞼頓時被打出大片陰影,顯得清冷遙遠。
又像是當初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樣子。
但偶爾的一抬睫,卻能發現他的目光總是落在遠處的露可身上。
客廳的燈光調得很暗,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的露可側臉被電視屏幕鍍了一層藍光,真絲睡袍也被鍍了層朦朧的邊緣光,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的。
她好好的待在這裡在看電視。
心裡突然掠過一個念頭。
封逸言忽地蹙了蹙眉,覺得今天自己實在很詭異。
露可挑了個電影看,她今天想看狗狗類電影,按著遙控挑來挑去,最終挑了一部《野性的呼喚》。
係統一看片名:嘶。
電影開始放,露可漸漸看進去了,看著裡面叫巴克的大狗在法官家裡大搞破壞,把法官的生日宴搞得一桌狼藉。
看得露狗子莫名驕傲。
還是她好,她從來沒有這麼搞過破壞,她最多啃啃桌子腿啃拆拆家,從來沒破壞過生日宴。
此時的露可選擇性地忽略了自己喜歡跳到封家父母的身上,把他們內臟都差點踩吐出來。這傷害性可比破壞一桌飯菜要來得大的多。
看著看著,露可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看,是楊雨果的微信。
大文豪:【在乾嘛?】
係統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這個直男開場白。
露可不想打字,就發了條語音過去,說:“在看電影。”
大文豪:【去電影院了還是在家裡?】
露可:“在家裡。”
大文豪又鬼鬼祟祟發來一句:【阿言在跟你一起看啊?】
露可注意力都在電影上,眼睛看著電影,電影裡巴克被壞人拐走了,她心不在焉地發了個簡短語音:“沒有啊。”
大文豪:【他怎麼不在?】
露可有點不樂意回複了,他有什麼事啊,怎麼還不說。
好在對方仿佛知道她耐心即將耗儘,直接打來了語音電話:“胳膊怎麼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好不好?”
“不用啊,哥哥會跟我一起去的。”
“哎呀我也想去看看,你胳膊受傷我也有責任不是,讓我補償一下唄。”
“啊?你有什麼責任?”
“我跟你是不是隊友?如果我跟你投球一樣厲害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投那麼多次球了。”
楊雨果誘哄她,“所以我多愧疚啊,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下,你不讓我補償我心裡就會一直難受。”
“而且我家裡有開很多家醫院,對這方面也了解一點,帶著我你不會吃虧的。”
電影裡巴克在被壞人鞭打,露可看得睜大眼睛,想快點結束掉跟楊雨果的通話,就很乾脆地答應了:“那好吧,明天我們來找你。”
楊雨果趕忙阻止:“彆彆!你們是不是打算去南路的那家醫院?到時候我們在醫院裡假裝偶遇就好,你出發了告訴我一聲,我計算下時間。”
楊雨果說完還怕露可在封逸言面前暴露,反複囑咐到時候不要說漏嘴,如果在醫院看到他也要假裝沒有過這通電話。
他到時候會說自己也覺得韌帶不舒服,想來看看醫生,沒想到意外撞上了。
楊雨果說得正起勁呢,忽然聽到手機裡傳來一道熟悉優雅的男聲:“不用這麼麻煩。”
那語聲淡淡的很平常,卻像驚雷一樣在楊雨果耳邊炸響,炸得頭皮一炸:“阿……阿言?”
語氣裡充滿了偷摸撬牆角被正主抓包的心虛。
封逸言:“一起去吧。”
他和善地微笑說,“跟嘉泊說一聲,他想來也可以一起,省得你們一個個還要想辦法偶遇。”
“啊?哈哈、哈哈。”楊雨果乾笑。
封逸言似笑非笑地說:“不用這麼小心,你們和露可完全可以像朋友一樣正常往來。”
楊雨果驚得倒抽一口氣。
那之前特地警告他不要找露可的人是誰?
這家夥絕對是在露可面前充大方,或者是在說反話,絕對是!誰上當誰倒黴!
封逸言把一杯牛奶放在露可面前,囑咐她今晚早點睡後就去了一樓。
露可看著他的背影眨眨眼,又被電影裡的情節吸引。
巴克在冰天雪地裡率領著狗群拉雪橇,雪崩即將到來,巴克眼神堅毅地帶著狗群衝進冰洞,一個甩尾帥到爆炸,看得露可熱血沸騰。
露可雪橇三傻的血脈覺醒,恨不得也拉點什麼東西,她在客廳裡踩著沙發嗷嗷地叫。
也幸好這裡是莊園彆墅,要不然就要被鄰居投訴了。
樓上封逸言準備睡覺。
他覺得很疲憊,不是身體上的,是精神上那種的疲憊,仿佛好幾l年沒睡過覺了。
黑沉的睡意如潮水湧來。
他開始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