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1 / 1)

明月照我 烏合之宴 6385 字 3個月前

不得不說,聶照在把正常關係變不倫方面頗有天賦,譬如把自己和薑月的未婚夫妻關係變成三伯和弟妹,最後變成兄妹,再譬如現在。

香爐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薑月對著那座小香爐,沉思了一下,覺得剛開始的人設劇情蠻好,她不該擅自做主改成這副鬼樣子。

她推了推身上的人,建議:“要不,要不我還是拒絕你一下吧。”試圖把偏離的劇情撥回正軌。

聶照似笑非笑,拒絕:“建議無效,路是你自己選的。”

小香爐還是薑月好多年前攢錢買的,每當她想念聶照的時候,就會“孝順”地點上三支香,跟他傾訴思念,後來走哪兒搬家都帶著,還用它種過小麥,現在搖身一變,成前夫的骨灰壇了。

“怎麼樣?你不是早就喜歡我嗎?現在當著你的死鬼相公的面兒,說愛我,說隻喜歡我一個人,快啊,說給他聽。”

現在“前夫”的骨灰就放在旁邊,這一瞬,薑月是真的入戲了,這種油然而生的羞恥感和禁忌感,像踏在春意融融的江面薄冰之上,耳邊處處是脆響,稍不留神就要掉落水中,隨著滾滾江水不知被卷向何方。

危險令人產生恐懼感,也令人心跳過速,頭腦昏昏,伴隨著刺激和激情,薑月的腦海中炸開層層煙花。

薑月此刻的反應遠比做戲時候要真實。

她含著聶照肩上的肌肉,淚眼朦朧的,壓根兒不敢看那個小香爐,想不清楚事情怎麼早就變成這樣了,真應該抽空把聶照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抽空。但她被吊得不上不下,隻能聽他的話,說:“我愛你,我隻喜歡你一個。”

聶照高興了,但他心眼兒壞的很,還一直湊在她旁邊咬耳朵,問:“怎麼不看看你相公?你看他被裝在這圓滾滾金燦燦的壇子裡,多可愛,你跟他說說話。”然後趁著她淚眼朦朧看向那邊的時候,把捂得溫熱的,輕微嗡動的圓球貼上去,球拇指大,咬著水銀,受熱即像個受了委屈是孩子樣橫衝直撞。自她雪白纖細的腰肢開始滾動,一直帶著水漬,絲滑地隱無痕跡。薑月咬他更狠了,細軟的腰肢發抖不自覺挺起,發誓再也不要為了哄他玩這種遊戲。她喘著氣,譴責他的行為。聶照渾然不覺薑月罵過他的一切行徑此刻應驗,不過一下又一下親昵地親吻她的臉頰額頭,以示安撫。上次在東宮,意亂情迷之際他渾然忘了喝藥這回事,戰戰兢兢幾個月,他絕不會再犯這種錯誤。即便在薑月手伸過來的時候,也克製地躲著,絕不肯越雷池半步。

“不是要畫花嗎?”她餘韻未消,聶照挑挑選選盒嫩粉的胭脂遞進她手裡,“這次畫桃花,畫完了就放過你。”

薑月顫顫巍巍指尖沾了胭脂,抖著點在他眼尾,一朵一朵的模擬桃花瓣,卻怎麼也畫不好,比起她繪出的桃花,她臉頰嫣粉的,眼睛水光粼粼,更像成精的桃花姬。

手抖得厲害,沒力氣,時而旁逸斜出,她隻能用另外的指尖再抹去,每當這個時候,聶照便說要懲罰她,撚著那小玩意往裡推,她愈加抖得厲害

了,花畫得更加潦草。

後來薑月無意間把香爐碰到地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發出“叮當”一聲悶響,他還完全不顧她的情況,賤嗖嗖和她說:“唉,你相公掉下去了,灑了一地……嘶,這麼刺激嗎?”

他穿得這樣一絲不苟,唯一發絲淩亂了些許,薑月愈發覺得不公平和羞恥,試圖撥亂他的衣襟,聶照大抵是猜到她的意圖,她怎麼做都由得她,甚至助紂為虐地幫她扯開自己的衣領,然後額頭浮著一層細汗,隱忍,笑著輕吻她的唇角,欣賞她鬢發散亂,忍耐時候的表情。聶照覺得床塌的好,比起什麼虛無的自尊心,還是這種既得的實惠讓他著迷。

花畫了大半夜,終於面前完工。

以前他尚有忌諱,怕她不舒服不高興,自東宮那次敞開心扉後,他便可著性子玩了,以前猶豫著沒放出來的亂七八糟東西也一股腦陳列出來,分了個一三五二四六,薑月翌日腰酸腎虛從暖炕上爬起來時候,倚著被他換過的新迎枕,眼下烏青,心裡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聶照不是臉皮薄,是饜足後丟不丟臉什麼都無所謂了,也怕薑月羞惱,主動誠實坦白,說自己學藝不精,打的床質量奇差,他昨晚還沒等介紹完便塌了,讓人把床抬出去,舊床抬回來。

薑月稍覺寬慰,覺得他還算是個人,蒙頭在熟悉的舊床眯瞪會兒。

聶照心虛,今天打定主意當人是當到底了,薑月再醒來已經是晌午,他客客氣氣捧出菜單:“您好,尊貴的公主殿下,今天午飯想吃什麼?”

薑月抬起手,他就已經把溫水遞到她嘴邊兒給她潤口,那叫一個殷勤周到,連宮裡的小黃門都自愧不如。

比起聶照,薑月好哄的有點過分了,他喂口水,她好不容易提起的骨氣就儘數消散了,還笑嘻嘻戳他胸口:“三哥今天怎麼這麼好?”

聶照摸摸鼻梁,想她真是記吃不記打,乾笑舉起三根手指:“應該的,我不對你好是要天打雷劈的。”

聶照不當狗的時候確實像個人,今晌午的飯由阿葵指導,他全程烹飪。

阿葵早上見著聶照的時候,還驚訝,指著他的臉說:“好醜的畫。”

聶照撫了撫眉眼:“懶得理你,土鱉。”這叫閨房情趣。

阿葵委屈扁著嘴,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叫土鱉。

飯菜終於端上桌,薑月在覺得味道還可以的基礎上,久違地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自然,在她口中,沒有什麼是味道很差的,就連聶照做的飯都能勉強入口。

聶照向她介紹:“鬆茸小肚湯、撒拌和菜、清蒸羊排、梅子薑、紅粳米飯。”

葷素搭配有湯有菜還有下飯小菜,怪好的,關鍵補氣益精,強筋健骨,和她現在的處境相當合適。

羊排下一層一層壓了去腥的蔥薑,給她燉了一大盆,薑月剛抬手要端,就被他嗔怪著製止了,拍開她的手。

“你彆動,我來。”

薑月真過上了公主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唯一聶照不太會伺候人,糊得薑月小半

張臉都是油,吃幾口,他就得拿帕子給她擦擦臉,薑月心想還不如她自己吃。

聶照自己也知道,他這樣的進宮沒兩天,估摸著就得被拖下去打死。

“還是公主寬仁大度,奴才是新進宮的小聶子,今後就貼身侍奉公主了,還望公主庇佑。”聶照說著,還向她拋了個媚眼,摟著她嬌嬈地給她喂果汁。

新的劇本開始了,公主和剛進宮準備勾搭公主的不三不四小太監,小太監眼尾還帶著公主昨晚畫的繚亂桃花。

怎麼角色扮演真的很上癮嗎?

昨天不倫,今天太監公主,在這樣下去,一天一個角色,薑月早晚要虛弱而死。

她不吭聲,明顯沒心情和他進行這場荒謬的遊戲。

薑月不說話,聶照識趣,終於安分了,老老實實給她喂飯。

她剛來的時候都十幾歲了,生活能自理,她吃飯又不像旁的孩子似的艱難,聶照以前沒喂過,今天才發現怪不得有些孩子長到十一二歲了,家裡還要嬌慣地給喂飯。像他現在給薑月親手喂的腮幫子鼓鼓的,跟個小鬆鼠似的,確實可愛,極有成就感。

關鍵薑月一頓吃得還多,成就感加倍。

聶照給她喂口飯,再擦擦臉,然後親一親,他磨磨蹭蹭的,一頓飯吃了一個時辰,好在飯菜下面都點著薄火,不至於讓菜難以入口。

“小美人,吃飽了?”

他的身份在小太監和山大王之間來回橫跳,薑月真跟不上他。

薑月捂住他的嘴:“停止吧,這場鬨劇。”她不想再扮演什麼被強搶的小寡婦了,昨晚蝕骨的歡愉還曆曆在目,她一想就渾身發顫害怕,今後再也不會陪他玩這種遊戲了。

聶照知道她是怕了,摟住她,親吻她的發旋,薑月當他良心發現,沒想到他隻是開口:“沒事,現在我是你前夫。”

薑月一拳捶在他胸口,差點把人錘的嘔血:“你最好真的是我前夫。”

前不前夫的先不重要,重要的是清點撫恤金,現在日子好過了,他倆算來富可敵國,加上家裡就兩人,手再鬆錢也花不完,沒道理跟嚴貢一樣當個死守財奴,大金子就是攥出血來也不會生小金子。

開春蒼南還要修堤壩,第五扶引自己過得也緊緊巴巴。所以撫恤金壓根兒沒向朝廷伸手,甚至還拿私房錢多填了兩成。

人為你拚死拚活的,錢上再吝嗇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這也是聶照性格不怎麼樣,卻還穩穩當當的原因之一。

聶照新學的手藝,給薑月用藕粉色絲帶編了頭發,嬌俏的不得了。之前打的銀蓮蓬舊了,他手原都略過去了,薑月臉往下一拉,他就乖乖拿挫銀刀給搓亮了,再給她係上頭。

倆人堆了褥子窩在矮桌前算賬。

第五扶引登基後,各地無數貴重的禮物往府上堆,他倆來者不拒且隻進不出,開始倒是考慮過禮輕情意重,最後因為費人力作罷。誰也沒想到兩口子連客套客套回禮都懶得,不過礙於身份,能收下禮物,已經算是他們的殊榮了。

除了些新鮮玩意,聶照都換成白花花的銀子填進庫房。

算賬多半也是薑月算小頭,完了給聶照遞賬本他核對,還要預留出三萬兩以備不時之需。

帳從晌午算到下午,才理了一半,一到這種時候,他們就開始懷念阿蘭。

薑月猶豫要不要把人先調回來用用,有人進來急匆匆稟報——年前挖的土坑,結果有人掉下去了……

當初趕上深冬,光是往深裡挖炸藥,就挖得整個撫西將士手心血肉模糊,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再把他們當牲口使,所以想著等春天凍土融化再填上,真沒想到有人半夜喝多酒掉進去。

撫西這樣的天兒,沒凍死算命大了。

三個醉鬼醒了,鬼哭狼嚎在醫館裡。

聶照不想看醉鬼,薑月非說要去看,他也隻能由著,沒想到三個醉鬼看到他們兩個,哭得更慘烈了。

薑月以為是感動的,沒想到他們這麼受百姓擁戴,也跟著熱淚盈眶。

三人好不容易順過來氣,前因後果才捋清楚。

因為之前給他倆下注,輸了,賠得褲子隻剩一條,才去買醉喝酒,喝完酒就掉進聶照挖的坑裡摔斷腿,一醒來正看見倆人,跟瘟神似的,給嚇哭了。

薑月手肘懟一下聶照,輕聲說:“前夫,好哥哥,大王,你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