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1 / 1)

明月照我 烏合之宴 5404 字 3個月前

月上中天,清輝滿地,便是不燃蠟燭,房中也是一切清晰可見,唯獨浴房內用一扇屏風隔斷了,遂顯得模糊不清,更添了幾分曖昧和柔軟的情愫。

天快亮了。

薑月的願望是,每隔七天,可以有一刻鐘,雖然一直許願未果,但多少是個美好的願景,表達了她的期盼。

聶照一直以為是他沒有充分把理論和實踐結合起來,她體驗不到樂趣,所以才產生抗拒,因此他又精進理論,付諸實踐,這件事就得愈發頻繁了,他自覺成果斐然,薑月卻愈發抗拒。

她越是抗拒,他就越不服輸,學習之後再實踐,最終形成惡性循環。

時至今夜,這個問題經過溝通,才得到準確答複,不是不舒服,是聶照花樣多,薑月感到有點失控,她對這種無法掌握自己的狀況感到害怕。

聶照親昵的用鼻尖蹭蹭她的臉頰,動作間帶起水波輕搖,輕笑:“哪裡多了?明明什麼都沒有。”

薑月為了證明疤痕於他無礙,貼在他懷中,一下一下輕啄他的眼角,他的眼尾還殘留著胭脂的紅。在水中,薑月扶著他的手,拉著隱在溫熱的水裡,晃動著,她眼睛水光粼粼的,臉頰紅得像顆完全成熟的水蜜桃,呼吸急促,他有時候壞得不會完全任憑她擺布,要使一些小動作,手指一撚,薑月好不容易咽下去的嗚咽就壓不住。她咬他的喉結,小聲道:“就是很多,你身上好香,奇怪的話好多,還總是貼著我喘得厲害。”

他知道,薑月今晚是鐵了心的哄他,笨拙的主動著,換作往日絕不會自己主動拉著他的手,在水裡弄,若能在家裡,想必她還能再做些旁的。聶照被她哄得好高興,不是為這種事情,是為她這樣喜歡自己。“是嗎?是這樣?”他勾唇笑笑,壓過去,在她耳邊喘息呻、吟,軟聲喚她名字,一手攬著她的後頸,抵著她的額頭,另一隱在水下的手帶起愈發激烈的水波晃動。“啊……”薑月吞回去呼聲,咬住他的肩膀。她就說,他真的花樣難以招架。不多時候,聶照親了親薑月的額頭,給她換了衣服。她果然累了,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等他把床榻被褥收拾了,換好新的,再抱她去床上蓋好被子。

快天亮了,聶照還把被褥洗了一遍,他以前是醬油倒了都不帶伸手扶一把的主兒,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麼養成的習慣,勤快的很,眼裡見不得有活兒。

加上有些興奮,得做點什麼緩解。

果然搓完一遍,冷水讓他的興奮削減到正常水平。

出去後,薑月果然已經迷糊了,但撐著還沒睡著,他一上床,嗅到熟悉的香氣,薑月即知道人回來了,下意識心安,滾到他懷中。

聶照將她散亂壓在背後的發絲整理好,免得夜半扯得疼,再心滿意足親親她的額頭。

她的心跳聲,很清晰,心意也同樣和心跳一起傳遞進他的心臟了,燙得他四肢百骸幾欲融化,將她裹挾著,再一點點揉進她的身體,充盈進她的每滴血和肉,好徹底擁有她,也讓自己屬於她。

廣平

已死的消息傳去,黃賢即刻無力抵抗,引頸自戮,死的這樣輕鬆,倒是便宜他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十月中下了場霜,幾乎將中都的綠色儘數淬成雪白,清晨傍晚寒氣逼人。

早前第五扶昌身體就不好,加之城牆上那三日,登基後又勞心費神,霜降後便昏昏沉沉發起了高燒,無論是太醫還是民間醫者,無一不診斷他時日無多,大抵就在這兩個月,第五扶引用儘了珍貴藥材為他吊命也無濟於事。

中都的守備已經做了新的調整,第五扶引的親信也在安頓蒼南後動身前來,留下的時間還算充裕。

朝綱頻繁變動,各地就需及早準備,中都既已安穩,聶照和薑月就當儘早回到撫西,為防生變,也好安有些人的心。

牛力大包小裹的,在中都劃拉了不少玩意,要一並帶回撫西。

他撥弄手裡那個五彩斑斕會轉的玩具,跟聶照嘿嘿展示:“這小玩意好玩哈,我家裡那倆姑娘小子見著得高興瘋了。”

聶照想起他那雙兒女,今年大概都十六七歲了,早過了玩這些東西的玩意,不怎麼委婉地提醒:“您要再回去抓緊生個孩子,或許還能趕得及在它們壞之前給孩子用上。”

牛力一怔,看著手裡的玩具,嘟嘟囔囔,問了句真的假的?見聶照眼神不似作偽,他沒好氣的把東西扔下:“我當年哪有這種好東西?現在一個個孩子心野的跟猴子一樣,我是不懂這些小兔崽子了。”

聶照沒表示反感,牛力逮著跟他抱怨:“你說現在這些孩子真不識好歹,我這當爹的關心他們幾句,還要嫌我囉嗦,說我上了年紀,話怎麼那麼多,俺老牛哪兒老了?年輕著呢。”

他似乎還要說,聶照閉上眼睛轉身,當沒聽見。確實煩。

薑月探望了第五扶昌,他心情似乎很好,虛虛地握住她的手,笑:“姐姐,你來了。”全然沒有垂死之人的半分哀怨,心態坦然的足以讓活到九十歲夠本兒的老嫗老翁汗顏。

薑月不忍心了,讓聶照先回,她還要在此地陪第五扶昌些日子。

聶照曉得,她這陪些日子,便是要送第五扶昌一程。

她向來多情心軟,聶照不是不知道,隻是臨走時候,叮囑她要哀思節製。

城前臨彆,他動了動唇,想再碎碎念叮囑她些什麼,卻又想到薑月已經不是當年在逐城,需要他處處照顧的小丫頭,她早就能獨當一面了,他的那些叮囑,都是些翻來覆去滾車輪子的廢話,從小跟她說過無數遍了,而且第五扶引也肯定會照顧好她。

但聶照卻實在想說,憋得不行。他蹙眉猶豫的這一刻,忽然覺出六歲可真是個不小的年齡差,他平日裡絮絮叨叨的時候,該不會像牛力一樣招人煩吧?

為這個可怕的設想,聶照驚出一身冷汗,他才二十三歲風華正茂!

冷汗之餘,他那話終於還是止住,然後吞下去了。

薑月回城,一步三回頭:“三哥,我回去了哦。”

聶照沒忍住:“天冷多穿些,不許半夜再趴在

桌子上睡了。”

薑月一笑:“三哥你多保重,你真的沒有再多要和我說的嗎?”

聶照:“半夜起床千萬千萬不許喝冷水,要肚子痛。”

薑月還不夠滿意:“三哥我真的真的回去了,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聶照咬著牙,最終提煉出一句:“你好好照顧自己。”說完又把嘴緊緊閉上了,生怕刹不住要囉嗦。

他心裡的話已經堆成山了,什麼少食多餐,好好調整作息,晚上少喝水,除了不要喝冷水更不要喝茶水……

薑月小臉皺在一起,哦了一聲,轉身回城了。

她不大滿意這次的分彆,要知道以往每次分彆,聶照對她的叮囑,短則二三十句,長則上百句,今天就簡單的“照顧好自己”。

她慢吞吞往城門處走,想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好好想想要對自己說什麼。要是他實在想不起來,那她可要折回去鬨了。

人走了,聶照才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一句沒有叮囑,薑月的背影即將消失,他急忙上馬追去。

薑月聽到身後馬蹄聲,一轉身就見聶照衣袂飄飄翻身下馬,動作漂亮的像伶仃洲起舞的白鶴,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聶照拉住她的手腕,認真看著她眼睛:“最最最重要的是,你千萬要記得回家。”

他像是怕她被第五扶引的好處收買,拋棄他這個糟糠之夫一般。

薑月噗嗤一聲笑了:“我當然會回家!有三哥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自小就會甜言蜜語,”聶照耳根唰的紅了,掩飾一般給她整理整理衣領,“好了,去吧。”

薑月拉住他的手,緩緩豎起一個食指,不滿抿嘴:“三哥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忘記和我再說些什麼了?”

聶照第一反應是回憶他是不是同薑月胡言亂語許下過什麼承諾,記憶在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過了一圈,他確實沒想起來,但他糊弄人的本事是一流的,揉揉薑月的頭,含糊道:“留給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說,當作驚喜。”

薑月後槽牙要咬碎了,一聽就是忘記了在跟她打太極。

她拍掉聶照的手,嚷道:“你應該跟我說早睡早起,少食多餐,勤加衣物,忌諱生冷,等等等等!但是你就跟我說了那麼那麼少的三句話!!”

她舉起比了三的手指,抗議。

聶照一怔,他原是擔心薑月嫌他囉嗦,不想她竟還惦念著。

許久,他才輕聲道:“說那麼多遍了,我怕你聽煩了覺得沒新意。”

薑月抻了抻袖子,把他露在外面被風吹得有些冷的手藏進自己袖口裡暖著:“才不會,明明是關心的話,我聽了當然開心。好了,罰你現在重新和我說,要說很多很多句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