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1 / 1)

明月照我 烏合之宴 6325 字 3個月前

小瓦探頭進來,小心翼翼喚他:“哥?”

聶照煩躁地扔了個枕頭把他打出去:“去去去,你進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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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瓦摸摸鼻尖,默默出去,沒多一會兒端了碗面進來:“這是月娘剛才臨走時候吩咐的,她說你一直沒吃飯,吃點面墊一墊。”

聶照這才放下枕頭,接過面,問:“她還說什麼沒有?”

“她還說讓你早些睡。”

“你沒跟她說今晚是什麼日子?”聶照真想把薑月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新婚之夜,她叫新郎早點睡?

小瓦撓撓頭:“我說了啊!但是她說你腿受傷了,大夫囑咐要好好休息,早點休息有利於傷口恢複。”

聶照表情充滿了怨念,往嘴裡塞了口面:“好,那你下去吧。”

小瓦依言關門,又被聶照叫住了:“你等等。”

他飛快把面吃完,在小瓦的幫助下洗漱,然後躺回床上:“給我拿把鏡子。”

“哦哦,”小瓦遞給他鏡子,問,“哥,你就這麼睡?不用換身輕鬆點的衣服嗎?”

“你話怎麼這麼多呢,出去吧,”聶照一邊照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一邊打發他出去,“薑月要回來了記得提前給我打聲招呼。”

小瓦又哦了一聲,還特意等了片刻,這次聶照確實沒有旁的事再吩咐他了才出門。

薑月心裡記掛著斷腿的聶照,酒匆匆敬了一圈,揣著點吃的就往房間裡跑,聶照要是沒睡著,他們兩個還能吃點水果看看月亮什麼的。

小瓦在外面咳嗽,聶照匆匆對著鏡子理了理領口,從兩鬢抽了點發絲垂下來,在滿室的紅光下愈發顯得清豔,他剛把鏡子塞進枕頭下面,門就被自外推開了。

薑月小心翼翼抱著一兜食物,躡手躡腳推上門,看到聶照沒睡,這才步伐如常,走過去把懷裡的東西給他看:“你猜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

“什麼?”聶照看她那個表情,以為她撿到金子了。

薑月興奮地掏出一顆又一顆橘黃色的圓球:“看!臍橙!是蒼南的新品種,去年才培植成功,冬天就熟了那麼十幾棵,我哥特意留來給咱們婚宴用的!”

聶照:……臍橙,果然是好東西啊。

她興衝衝找了刀,在床邊把橙子切成六塊,送給聶照:“你先吃,我去洗漱。”

都督府的主院有一座溫泉,霍停雲還沒等修繕好人就死了,他們住進來後又找人繼續趕工,在婚禮前把溫泉修好了。

溫泉一共陰陽兩池水,一池是硫磺泉,一池是山泉,薑月著急吃橙子,侍女幫她把複雜的衣物拆解下來,霧氣縈繞之間,她分不清到底哪座是哪座,隨意便跳下去了,池水中泛著一股硫磺的苦澀味兒,泡起來還挺舒服的。

聶照捏著橙子坐在床上,橙皮的苦香縈繞在床幔之間,那條斷了的腿和頭一起隱隱作痛。

沒多一會兒,薑月穿著褻衣匆匆跑過來,像個小貓似地滑進被子裡:

“怎麼燒了地龍還這麼冷?”

“今天外面人多,可能夥房顧不過來。”聶照放下橙子,幫她把頭發散一散,薑月已經伸手在摸橙子了,看樣子他們今晚的活動就隻是吃橙子了。

他順手在床頭的抽屜裡掏出原本喜娘預備給他們的喜帕,看了看,最終還是給她墊在下巴下面:“吃吧吃吧,免得滴在身上。”

睡在一張床上這種事一回生兩回熟,薑月現在和聶照躺在同一張床上,已經十分自然了,兩個人一起趴在床邊啃橙子,薑月還感歎:“三哥,人家新婚夫婦都是很害羞的,你說我要不要也假裝一下?”

“你但凡能裝出來,現在就不是和我一起在床上吃橙子了。”

“那你說人家新婚夜都做什麼?”

“你要我口述給你嗎?”

“我覺得會點錢,收了那麼多的禮金,換我我肯定忍不到第二天。”

“你這麼想也沒錯。”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一共吃了四顆橙子。

蒼南培育出的新品種,確實很甜,汁水充盈,但聶照吃的心裡堵,薑月的眼裡甚至隻有橙子沒有他,她今晚的嘴就沒停過,不是在吃就是在說話,正眼都不肯瞧他一眼,怎麼?他難道就那麼不堪入目嗎?

他捏捏她的下巴,試圖擦掉上面沾著的果汁,薑月彆著頭,一直不肯看向他。聶照皺了皺眉:“你轉過來,下巴上有東西,我給你擦。”

薑月這才不甘不願,慢慢把頭轉過去,隻是眼睛一直不敢往他臉上瞧。

聶照似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托著她的腦袋讓她看自己,薑月就是不看,即便面對面了,眼睛也是往下瞟的,指甲在被子上摳來摳去:“好了吧應該。”

他積攢了一晚上的鬱悶在此刻徹底消失了,甚至還有些好笑,怪不得一直嘴巴不停,原來是不敢看他。

還說什麼要裝作害羞,她其實原本就是在害羞。

聶照起了逗弄的心思,勾著她的下巴貼過去,停在距離兩寸的地方:“那你看看我,我臉上有沒有沾什麼東西?”

薑月快把頭搖出殘影了:“沒有沒有沒有,三哥時候不早了,該睡覺了,我困了。”

“真的嗎?可你都沒有仔細看,怎麼就知道我臉上沒有東西?”聶照勾著她的下巴,又貼近了幾分,嗬氣如蘭。

薑月隻覺得剛才喝的那些酒此刻才上頭,一股腦地往臉上湧,燒得人心燙臉更燙,逼得她幾乎要哭出來,聶照的睫毛快掃到她的臉頰上了,她連呼吸都不敢,隻能帶著哭腔說:“我,我不敢……”

她覺得穿著紅衣的三哥像要吸人血的妖精,彆有一番心動,她不敢多看,萬一毛毛躁躁做了什麼不好,他的腿還傷著。

“有什麼不敢看的?往日裡看的還少嗎?”聶照貼著她的耳廓輕笑,手在她領口逡巡,指尖緩緩纏繞上她彆在領口的帕子,一圈,又一圈,每次打圈的時候,帶著細繭的指腹都能刮過她領口裸露的一小片皮膚,薑月的身體被帶起輕微的戰栗,渾身起了

一層細細的汗毛。

他身上的香氣在今晚格外濃鬱,混著橙子酸甜清爽的氣息,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剝皮吞噬殆儘,隻能任由他動作,跟隨他沉浮。

薑月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下意識攥緊他胸前的衣襟,聶照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溫柔地親吻她的眼瞼,以示安撫。

他的眼睛像是帶著把小鉤子,睫毛一顫,眸光一掃,便要揪著她的魂兒往外飄,殷紅的唇便又輕柔地壓在她的唇瓣上。

聶照遠比上次親吻有技巧的多,細細密密輕輕咬舐著她的唇瓣,發出動情的喘息,聽得人面紅心跳,也喘得放肆,存了心的要勾著人沉淪。

薑月這次也能喘過氣了,愈發抓緊了他的衣襟,覺得親吻的確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像微醺後躺在夏夜的草坪上,腦子半是清醒半是迷糊,什麼都不必想,隻要感受繾綣的夜風就好。

在對方身體的重量逐漸壓到自己肩膀上,一切有了實質的時候,薑月心底有個聲音響起,她才猛地驚醒,一把推開他,隨即睜開眼睛,氣喘籲籲捂著心口。

聶照吻得投入,絲毫沒有防備,的腦袋“砰”一聲撞在床柱上,倒吸一口冷氣,原本沾著水光的紅唇此刻都因為疼痛黯淡了幾分。

“薑化吉!”這還是他第一次帶著字喊薑月的名字,語氣裡多了幾分氣惱。

薑月連忙上前去扶他,結結巴巴解釋:“三哥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咱們兩個這樣不好,大夫說你的傷沒好,要好好休息,不能劇烈運動,當然我悄悄問了一下,這種事情也不可以!”

她又給聶照揉了揉頭,吹一吹:“我們要聽大夫的話。”

“沒看出來你還挺關心我。”他咬牙切齒裡帶了幾分陰陽怪氣,薑月聽得懂也當沒聽懂,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她又連忙去檢查聶照捆了板子的腿,問:“腿沒事吧?有沒有疼?”

聶照連忙抓了被子蓋在下半身,不肯讓她看:“好了,不疼,你既然不想那就回頭再說吧,是我太著急了。”

方才是他太操之過急了,如今一冷靜下來,細想薑月哪有什麼錯,她隻是關心他的身體而已。

他反思的太快,薑月沒跟上,以為他真是在陰陽怪氣,貼過去,黏黏糊糊在他臉頰上親了親:“但是親一親是可以的,不要生氣了嘛。”

“就親臉?”聶照一挑眉,自己不肯動,等著她動作。

薑月摟著他的脖子,羞答答的從臉親到他的唇,聶照這才覺得有一點誠意。

紅燭高照,兩個人隻是在床上單純地抱著親,薑月怕他一激動傷著自己的腿,便不許他主動,自己趴在他胸口去親,聶照但凡一動,薑月便警覺地掐他虎口,讓他繼續乖乖躺好。

不過薑月起得早,沒親幾次,便有些困了。

聶照察覺到她趴在懷裡沒了動靜,低頭一瞧,薑月嘴唇紅紅的泛著水光,臉頰埋在他頸窩,胳膊抱著他的脖子,已經睡得香甜,臉頰被熱起來的地龍蒸得粉嫩。

想到今後都是這樣溫馨恬淡的夜晚,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從他的心臟裡滋生,蔓延到每一根血管,像息壤一般無窮無儘的滋生,聶照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薑月,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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