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1)

明月照我 烏合之宴 5445 字 3個月前

在得知第五扶引前來拜訪的消息時,已經由不得聶照拒絕了,因為人已經到了門口,並且傷勢複發暈了過去。

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有待商榷,但確實他們不得不把人迎進來悉心救治。

聶照對這個人全無印象,隻隱隱在小瓦的抱怨之中知道對方的背景,哀太子的遺孤,如今半個蒼南之主,二人有過幾次合作,但關係一般。

小瓦還向他抱怨,說如今皇帝的太子似乎也沒死,夾帶太後印璽奔往靖北扶持薛岑去了。

聶照頭痛,怎麼他們第五皇室的王子皇孫都跟崩豆一樣不值錢崩得到處都是。

好在對方暈過去了,他不必應付他打交道:“隨便治治就好了,彆讓他好得太快。”

按照已知信息來講,他與第五扶引是競爭關係,不弄死他就算不錯的了,治病?快點治好了讓他發現端倪?

聶照意思意思在門前略站了會兒,便撂下不管了,專心在輿圖上,或者繼續從事追求薑月的事業。

他們每天早上腦海中都會多出一些零碎的的記憶,聶照是關於薑月的,最近的記憶裡,他竟然會拿著藤條抽打她,或者將她揣進河裡,她在回憶裡瘦弱的簡直叫人認不出來。

聶照就更顧不上第五扶引了,他整日紅著眼眶改折子,改完折子就紅著眼眶找薑月,他想自己以前這麼壞,現在一定要加倍彌補她,對她更好些。

在都督府所有人的眼裡,聶照和薑月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但這對異父異母的親兄妹相處他們總覺得哪裡不對,奇怪的很,哪有哥哥恨不得長在妹妹身上的,人家走一步都要跟著。

“我我我,我給你折。”薑月站在那棵玉蕊檀心梅下,剛抬手要折,聶照便從她身後冒出來了,舉手示意自己來幫她,急急忙忙生怕她拒絕自己的幫助,搖動得枝上積雪簌簌,像春日裡的梨花似地落在兩個人頭上。

聶照意識到自己莽撞了,尷尬地笑笑,手裡握著那枝紅梅,小心翼翼將她發上的雪掃下去,然後將花小心翼翼遞給她:“彆生氣,下次不會了。”

薑月壓住唇角的笑意,接過在手裡:“好吧,勉強原諒你。”

她也能漸漸記得起過去了,這些記憶裡大多都是他的影子,記得他在夏日裡把西瓜最甜的地方給她,幫她紮頭發,帶她出門吃遍整條街的小吃,為她洗手羹湯,縫衣做飯。

雖然沒有更多的親密過程,但她覺得在失憶之前,他們一定是曖昧試探著的的關係。

所以聶照會對她一見鐘情,而她也對他的靠近欣然接受。

薑月把梅花彆在他的衣襟上,聶照摸了摸,有些羞澀地笑了,另選了一隻短短的,半開不開的梅花彆在她鬢發上。

他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小指試探著勾了勾她的手指,二人默默地牽起手來。

他說:“你知道冰人嗎?”

薑月有些疑惑地看他。

聶照臉頰一紅,垂眸說:“在每年初春冰雪融動的時候,往往

是提親下聘的旺季,所以媒人又叫做冰人,再過兩個月就是春天了。”

他帶著暗示和期許,薑月心照不宣,並未直接點頭,而是說:“那你找我哥說。”

聶照曉得她的意思,眼睛略彎,長長的睫毛掃下片陰影,湊近,黏糊糊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笑出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來:“你不要耍賴。”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霎時從花園另一側傳來,薑月忙得後退兩步,就連拉著的手也做賊似的撇開了,聶照眉頭皺著,嫣紅的唇微微抿起,略帶不滿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連忙又拉起她的手。

第五扶引的身體自跳下陷阱還沒好全,今又急火攻心,被燭龍扶著,蒼白著臉,原本跨馬能馳騁千裡的人現今搖搖欲墜,瞧著聶照死不悔改又牽上去的手愈發嘔血,強行快步走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他又問。

他隻是醒來想尋小瑾,與她多多相處,竟然讓他看到了這樣的場面。

他眼底的詰問太深,薑月心裡一時混亂,竟有種被人抓包的錯覺,聶照把她塞進自己身後,毫不避諱地和他對視:“怎麼?人病了眼睛也瞎了?我們在談情說愛你難道看不出來?”

第五扶引緊盯他澄亮的眸子,肯定聶照是吃了那草的,也失去了記憶,否則依照原本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情來,他是個頂頂要臉,心思頂頂細膩的人。

二人怒目而視,第五扶引沒想到他隻不過在等待藥效發揮作用的短短幾天裡,一切都亂了套,他是要把小瑾從聶照身邊搶過來的,不是要當媒人撮合他們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憋了許久,咬碎一口銀牙,隻能憋出一句:“你們這是在□□!”

聶照脫口而出:“你是她親哥,我又不是!”

此言一出,三人皆震驚。薑月從聶照身後探出頭;聶照不解自己怎麼會說出這話;第五扶引一半震驚一半欣喜,說沒失憶,聶照竟然舍得當眾承認他和小瑾的關係,說失憶吧,聶照竟然還記得他是小瑾的親哥。

這一句算是天上掉餡餅了,第五扶引忙承接住,順勢道:“沒錯,我是她親哥,你如今終於承認了,既然承認,那便將她還給我,我的妹妹還是跟著我生活來得好。”

薑月:“你如何證明?”

“你在太平三十八年時失散到燦州,被薑家收養,後頸有一顆指甲大小的紅色月牙形胎記,此事不能作偽。”第五扶引忙道。

梅香浮動,一時靜默,三人面面相覷,薑月不敢確定記憶裡的哥哥究竟是不是他,她握了握聶照的手,指著他同第五扶引說:“那哥,我想嫁給他。”

聶照僵直,不想她竟這樣直接。

第五扶引身體一麻,隻覺得腦子像是被人用鐵棍攪動似的,頭疾發作扶住燭龍手臂。

沒想到和妹妹相認的第一件事不是抱頭痛哭互訴衷腸,而是妹妹指著一個男人和他說,哥,我想嫁給他,這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彆?

“我不

允,你要什麼樣的男人哥都會給你找來,唯他不行!”他拒絕的斬釘截鐵,忙又放軟了聲音,“我這次來,給你帶了許多禮物,首飾、珠寶、衣料、藥材、孤本,應有儘有,這隻是一小部分,你跟我回去,兄長什麼都能給你。”

聶照扶著薑月的肩膀,鼓動她:“斤斤,他不同意咱倆的婚事,他不是你哥,你說你哥最疼你了,他不會不答應的是不是?”

薑月側身和他小聲嘀咕:“可你說他是我親哥啊?”

聶照:“我不知道啊,方才就脫口而出了。”

二人嘀咕了好一陣,沒商量出個什麼結果。

燭龍靜靜看著這場鬨劇,有種報應不爽的感覺,也覺得聶照倒黴,第五扶引更倒黴。

原本兩個人好好地坐下來談談,把事情向薑月攤開了,有兩個哥哥不好嗎?一個為了搶人帶著跑了,另一個為了搶人下藥,現在可倒好了,呦呦呦,妹妹一張口就是要嫁人,現在聶照既是兄長又是心愛之人,第五扶引拿什麼跟人家搶?

他給了點建議:“藥還剩下點兒,不行我回去給你兌水喝了吧,你就當沒找見過你妹妹。”

第五扶引陰惻惻睨他一眼:“有沒有解藥?”事與願違,背道而馳不外如是,他的確是過於急切被迷了心智,才造成如此的局面,這斷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與其如此,聶照還不如繼續做小瑾的兄長。

燭龍一攤手:“沒有。興許他們過一段時間藥效自己就沒了,如果出差錯的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要不就認了吧。”

第五扶引斂目,抓著他的胳膊,考慮怎麼得到撫西。既然小瑾已經喜歡上聶照,那他強拆會令她傷心,不如打下撫西,把聶照當作男寵送給她,這樣既能留她在身邊,又能令她開心。

但男寵總不能隻有一個,否則豈不是要牢牢霸占了她的心?還是雨露均沾的好。

他複抬頭,向薑月溫柔笑笑:“沒關係,兄長知道你接受起來這些事情不容易,聶照待你不薄,你一時依賴也是有的,但兄長對你的心也是真的,如果金銀珠寶不喜歡,我還有彆的禮物,你一定要收下,就當是哥哥的一片心意。”

第五扶引如此言辭懇切,薑月本就見他面善,不忍再拒絕,聶照也道:“他既然想送你禮物,是他自願的,那你受用便是。”

薑月半推半就點了頭,第五扶引心下大喜,吩咐燭龍:“去辦吧。”

燭龍在三個人之間來回掃視,頭痛心痛。

從某些方面講,第五扶引確實是個好兄長,他自己身邊兒連個美人都沒有,卻到處給妹妹搜羅絕色美男,一並攢著,那四位不僅芝蘭玉樹各有千秋,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不過這舉動真真像惡婆婆見不得兒子和兒媳親密,硬要塞幾個作妖的妾室進來。!